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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五十一？”
即便天色已暗，但布拉德…格雷依旧窝在办公室里，想要在第一时间拿到最新数据。
而这突如其来的排片量和排片率好似一桶冷冽清泉，浇得他是透心凉，心飞扬。
他入行二十五年以来，从来就没有听过如此恐怖的数据。
三千多家影院全部排片？
同期部分电影选择了撤档？
真实排片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
oh god！
这是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这不是汤姆…克鲁斯的功劳。”
布拉德非常慎重的摇了摇头，“没有！从来就没有这么高人气的影星！不论是汤姆！还是莱昂纳多！亦或是其他sold out级别的影星或者导演！他们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能让所有影院全部排片的家伙，整个好莱坞都屈指可数！
能让别家主动撤档的家伙，更是少之又少！
而能在满足以上两条的情况下，达到五十一排片量的，只有好莱坞黄金时代的派拉蒙！
上个世纪的黄金时代，整个好莱坞都处于制片、发行、展映，三者合一，高度整合的状态，每家电影公司的名下，都有大量的院线，他们不仅拍电影，还掌握了最主要的发行渠道！
即便是拍得再烂的电影，毛利都能达到百分之四十五左右！
在那个时代，各家交换放映的情况下，的确能够达到全美覆盖，五十以上的恐怖排片量！
而自从一九三八年七月，由于roosevelt新政，美国departnt of jtie对这些影业公司提出了反垄断诉讼后，经过了漫长的十年，好莱坞大制片厂的垂直整合终于画上了句号，而受伤最重的，便是掌握最多院线，最先弄出垄断放映的派拉蒙！
《派拉蒙法案》实施至今，已有五十八年的历史，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虽然整个法案早已形同虚设，但派拉蒙从未恢复往日的荣耀，而今天，从未经历过好莱坞大制片厂时期，从未感受过垄断放映的布拉德，忽然觉得周围世界，金光闪耀！
“值了！”布拉德攥紧双手，狠狠地敲了下桌子。
自从他走马上任以来，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再现派拉蒙的当年荣光！
垄断上映啊！
百分之五十一啊！
多么美妙的词汇啊！
就算这部影片不挣钱，他也能自傲一生！
“让我猜猜，和那个女孩有关对吗？”
由于兴奋，他的嘴角哆嗦不休，但话语，倒是非常清晰。
面对激动难抑的上司，早已震惊过了的市场部总裁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是的，boss，今天中午，索尼撤走了《达芬奇密码》，福克斯撤走了《倒霉爱神》，freestle撤走了《倒霉怪诞》，新线撤走了《拯救猫头鹰》，就连华纳，也把《海神号遇险记》安排到了下下周……除了之前上映的那些影片外，我们就是唯一。”
“唯一？”
“呵呵呵呵呵……”
布拉德单手抚额，杵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会顾忌自身形象？
他在这行干了二十五年！
写过剧本！
当过制片！
可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唯一这个待遇！
无论是罗伯特…德尼罗，还是金…凯瑞，亦或是约翰尼…德普、蒂姆…波顿！
都没有让他享受过这个待遇！
在某个瞬间，他忽然觉得，当初自己同意汤姆，把江火拉进组的举动，是多么的正确。
大笑半晌，待情绪平复后，他这才问出了心中疑惑。
“索尼邀请她出席今年的e展会，新线和华纳之前就和她合作过，我可以理解他们为了保全自己所以撤档，但我不明白，福克斯为什么也让路了？”
“啥都不说就撤档，这样也太跌份了吧？”
是的，他不明白，和江火从未接触的福克斯，怎么好端端的来了这么一出。
面对他的询问，市场部总裁倒是喉结翻动，神色无奈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您还记得首映礼吗？与罗伯特…艾格聊完之后，次日，江月便和福克斯签订了协议，以一美金的价格，将名下的死侍版权授予给对方，让其在《金刚狼》独立电影中使用。”
说到这儿，总裁耸了耸肩。
虽然语气平静，但复杂的面色已经体现出对方此刻的心情。
“到目前为止，明面上没有与她们合作过的，就剩下一个迪士尼了。”
“但……”
“他们合没合作……”
“瞎子都看得出来啊……”
…………
好莱坞是一个和夜晚有着很大关系的行业，大多数人都是越晚越精神，然而，和往常的派对喧嚣不同，今夜，寻常那些聚会场所都安静得紧，只有那些b、级别的小明星在肆意游荡，真正的大牌都窝在僻静的地方，或是安静阅读，或是私会窃谈，即便没有娱乐，他们今晚也不会再凌晨五点之前入睡，因为，谁……都想拿到数据。
因为这些人的等待，那些统计公司的业务量也是陡然激增。
一份数据报告卖出近百份的情况可不常见，而且，很多人还变着法的想要定制自己需要的数据，如此一来，他们的工作量也提升了数倍。
凌晨两点半，随着影片放映结束，午夜场的观众们也在议论声中，走出了放映厅，早就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找准机会，选中了一个面向和善的小伙，重复着和以往并不相同的工作。
“影片怎么样？当然是非常……”
然而，还没等小伙说出自己的评价，他身旁的女友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反而向数据公司的统计员询问道：“等等，你们收集的信息，会影响到电影吗？”
嗯哼？
听到这个问题，正准备低头记录的统计员倒是有些愣神。
说实在的，只要是经常看电影的家伙，早就对他们的统计见怪不怪了，买卖双方已经形成了默契，再加上所问讯息并非，所以很少会有影迷会询问这些问题。
“呃……我们的数据并不会直接影响到电影本身。”虽然这个话题涉及到了数据流向，属于统计公司的业务机密，但统计员依旧很好的给对方解惑。
就在他否认的同时，女孩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遗憾，正当她挥手示意，让自己的男友继续作答时，瞧此情形的统计员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们其实都知道的，这些数据，只有对那些需要的人来说，才有用处。”
得嘞！
这已经全都解释清楚了好么！
得到满意答案的女孩顿时来了精神，她直接伸手，主动向对方要过调查表，拿起中性笔，就在上面胡写一气，“影片几分？零分！是否宣传？当然要宣传！这是我看过的最垃圾的续集！没有之一！你觉得汤姆…克鲁斯在影片中表现如何？非常好！我家汤姆还是那么帅！你觉得江火在戏中表演的足够精彩吗？no！她简直就是在欺骗我的感情！你是否期待影片的续集？不期待！呃……还是期待吧！我只期待有汤姆的《碟中谍》！至于江火？你要是今年把坎蒂丝第二部拍出来，我就期待你在下一部中出现！”
女孩一边撰写调查问卷，一边念叨着自己的想法。
如此情绪化的话语，也令统计员目瞪口呆。
他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孩，是在针对江火啊！
当他接过女孩写好的问卷，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非常抱歉，您能够给我透露一下您这么撰写的理由吗？不然的话，这种带有侵略性的问卷，可能会在统计筛选时，被打入无效的行列，你也不希望自己认真书写的东西，在成稿之前，就被pass吧？”
他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因为女孩在撰写之前，特意询问了，这些数据，是否会被某些人瞧见；而在得知可以后，便出现了如此明显的针对，如此一来，她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什么？无效行列？”女孩一听这话，顿时就蒙了，她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重新拿回问卷，清扫几下后，这才挑眉道：“我不想改内容，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有效吗？”
“那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针对江火。”
是的，统计员就想知道这个问题。
按照寻常，这些挑事的问题都是他们主动避免的禁区，但今天，上头可是明确下令，要求他们把这些平日里含糊过去的事情，调查清楚。
如此一来，就算是被影迷们骂，他们也得忍着。
况且，眼前这个女孩，明显不是那种情绪急躁之人。
果不其然，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当女孩听到询问后，本还疑惑的脸庞上面，顿时就闪过嫌弃，“她拍了八部电影！我都看了！我哭了六部！我只有在看《梦》的时候笑过！”
“我以为《碟》会和以前一样，是那种非常酷的爆米花电影，但是我错了！前半段我看的还挺爽的，结果后半段她又给我煽情了！她要是煽的尬我也能忍，但是她骗我哭是几个意思？别说她和斯嘉丽都没死！你知道她坠楼那时候，我多想捅死汤姆吗？”
“oh！天哪！汤姆可是我的男神！”
“这家伙太可恶了！她的下一部电影如果还是悲剧，那我就不看了！”
言语至此，女孩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她狠狠地把问卷拍还给了对方，自己则拉着男友的手腕，快步离开了现场。
如此举动也令统计员无奈摇头，感慨之时，还在那份问卷单的右上角上，写下了一行文字，“江火的忠实粉丝，口是心非的家伙，差评只是觉得江火拍的电影太可恨了……”
他敢保证，这是他跑业务以来，遇见的最莫名其妙的影迷。
拍电影拍的自己的影迷都开始记恨她了？
这到底是褒奖赞赏呢，还是心存不满呢？
这到底是零分呢，还是十分呢？
然而，他并不知晓。
类似的情形，在北美的各大影院，皆有发生。
367票房？这已经不重要了。（）
北美院线联盟是整个行业里最权威的数据统计研究公司，当他们陆续收到各地传来的午夜场数据，翻看着数千名统计员递交的纸质报告，将所有内容按照每个客户的要求整理清楚后，这才陆续发往不同邮箱，将自己收集到的讯息，传达给迫切需要它的家伙。
若是换作以往，有撰稿习惯的各大新闻网站、报纸，是最先拿到数据的第三方，这些公司值班编辑的效率显然要比电影公司更高，但这一回，他们完全失去了优先性，在他们收到邮件的同时，与之息息相关的娱乐从业人员，已经抱着电脑，盯着屏幕，研读报告了。
“一千四百零三万美元？”
一宿未眠的克鲁尼在听见新邮件的提示音后，立刻就把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搬到了身前。
通红的数字让这个刚刚过完四十五岁生日的好莱坞俊男呆愣当场，抱着笔记本的双手，也有些颤抖；像《碟》这种上亿投资的系列大片，自然是整个圈内关注的焦点，再加上江火带来的话题度，他们甚至都找不到无视的理由。
克鲁尼之前的确有碰瓷上位的打算，但因为闹腾出来的事情，他选择避其锋芒，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心有不甘，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但现在，笼罩在他身旁的，是噩梦！
一千四百零三万是什么概念？
若按系列电影来算，这已经破了《指环王》一千三百万的午夜场票房记录了！
那部电影的全球总票房多少？
十一亿！
目前影史票房排行榜第二！
“fuk！这不是圣诞档！不是暑期档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之前不是还有很多人在社交媒体上喷江火吗？说什么如果真让她当导演，这些人就绝对不会走进电影院！而现在呢！现在是有人拿枪逼着你们进去吗？”
克鲁尼五指握拳，狠狠的垂击了身旁枕头。
他心里非常清楚，江火的成绩越好，他就越难翻身！
一点五亿的投资，收获五到六亿的票房，这已经是人人羡慕的成绩了！
而现在，她想干什么？
她想破掉自己之前《梦》的八亿记录吗？
她想爆掉曾经埋怨过她的彼得…杰克逊的菊花吗？
她想追赶那个暴君吗？
不……十八亿的票房已经是神话了。
想到这儿，他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好似是发觉了什么，紧攥鼠标的右手疯狂的滑动滚轮，寻找着自己加钱定制的讯息，“午夜场观众评分七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