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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灵，并非感悟到天地灵气就可以，也并非形成丹元就算成功。而是要以形成的丹元为核心，在丹田内凝聚成一个气旋。
唯有如此，形成的丹元才算真正有了根基，可以长久的存在于丹田之中。
如果完成不了这一步，即便形成丹元，那也是无根之水，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消散。
曾经有一位前辈做过这样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我们将自己的丹田比成土地，那丹元就是种子。种子唯有与土地融为一体，再经过细心的浇灌，才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否则的话，土地永远都是土地，而种子就只能是种子。不仅不可能成长为大树，还会在风雨中枯萎、消散。
所以形成气旋，才是聚灵成功的标志。
陆羽之前修行的是万巫谷的魔门功法，早已在丹田内形成了魔门气旋，修为更是达到了聚灵高段。再加上陆羽得到了包括其父陆雪峰在内众多顶尖高手的教诲，在这一方面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
以陆羽的知识来教授对修真一窍不懂的铁头，实在是太容易了。
教授完铁头一些经验之后，陆羽又将《道元聚灵卷》拿了出来，逐字逐句的向铁头讲解。
《道元聚灵卷》的含义陆羽已经给铁头讲过很多遍了。陆羽现在要给铁头讲的是利用这本功法吸收引导天地灵气，形成丹元、完成聚灵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以及相应的应对方法。
这些状况，陆羽已经在之前大半年的修炼中遇到过很多次了，而相应的方法也是陆羽在一次次实践中试出来的。
在修真方面，陆羽的资质原本就不错，再加上《道元聚灵卷》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修炼法门。所以陆羽做起这些来那是得心应手。
当陆羽将这一切都讲完时，已经是明月高悬，繁星映空了。
这么长的时间，不仅陆羽自己讲的口干舌燥，铁头更是被如此大的信息量搞得昏头转向。
偏偏陆羽还不让铁头将这些拿笔记下来，只能死记硬背。
这一通下来，搞得铁头比干一天活都累。
往自己快冒火的嘴里灌了一大壶水，略微喘了口气的陆羽，接着对铁头说道：“铁头，今天我就先讲这些。你回去之后好好把我讲的想一想，以后修炼的时候以此为参照，应该会有一点用处。”
“不过你切记，每个人的修真之路都有所不同。我今天讲的也只是我的个人感受、一家之言而已。你以后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千万不要硬来，更不能将我说的生搬硬套。你若是真不知该如何解决的，就先停下来，找我商量。我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再教你怎么做。”
“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下了吗？”
铁头点了点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表示自己记下了。
看得出来，铁头已经很累了。而忙活了一天，陆羽自己也感到相当的疲惫。
不过在最后，陆羽还是要叮嘱铁头一句。
“铁头，你要注意了。现在离每年一次的考核，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要抓紧这段时间赶快修炼。就算不能聚灵成功，也要凝结出丹元。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考核中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陆羽他们来到九玄宫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九玄宫每年一次的考核将在一个多月后举行。
这种考核，针对的是全体九玄宫弟子。其中，也包括铁头这样的杂役。
九玄宫总共有数十万杂役，若是每个杂役都要考核一遍，工作量太大。所以针对杂役的考核是由杂役自愿报名的，其考核的内容就是《道元聚灵卷》的修炼状况。
若是你能通过《道元聚灵卷》感受到天地灵气，那就说明你具备修真的可能。宗门虽然不会因此直接免去你的杂役身份，但会给你相应的优待，让你过的更好一点。
每年的考核中，像这样的人，一百个杂役都出不了一个。
若是你能更进一步，可以凝结出丹元，那说明你可以修真的可能就更大了。宗门对这些人一般都会给与特殊的照顾。
这样的人，一千名杂役中都不见得能出一个。
若是你能彻底迈出这一步，聚灵成功，那你就可以一步登天，脱去杂役身份，成为正式的九玄宫弟子。
九玄宫数十万杂役，每年能走出这一步的也就几十个。
虽然说概率极低，可不管怎么说，这是摆在每个人面前的一个机会。若是抓住了，那自己与以前就大不一样了。
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这个诱惑，每年有不少连天地灵气都没有感悟到的人跑去滥竽充数。
这些人去的目的，不是为了通过考核，更多的是为了和那些未来可能成为天之骄子的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以此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若是铁头没有走出这一步，估计他也会沦为这其中的一员。
所幸，铁头已经有了成功的希望，而且还不小。
一听到考核这两个字，心中早已跃跃欲试的铁头瞬间清醒了，之前晕乎乎的感觉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
铁头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后，反过来问陆羽：“陆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参加今年的考核了。”
陆羽果断的点了点头。
因为杂役的考核是以自愿报名的形势进行的。若是陆羽自己不想去，那没人能强迫他去。
虽然早已知道陆羽的态度，可铁头对此依旧很不解。
“陆大哥，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呀？”
“陆大哥，虽然你当初连杂役都没选上。可这么长时间，我铁头早就看明白了。你要比我厉害厉害多了，甚至我感觉你要比强哥还要厉害。以你的本事，只要去参加考核，肯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过这种苦日子了，更不用受别人的嘲弄和欺负。”
“而且我听有些人说，若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还会直接被一些长老看中呢！这可是一个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呀，你怎么不去呢？”
听着铁头的疑惑，陆羽不由的苦笑一声。
正是因为有这种机会，陆羽才不敢去。
据陆羽了解，相比于其他的考核，对杂役的考核反而是每年的一个重点。
能以杂役的身份，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靠这一本最低级的《道元聚灵卷》聚灵成功，自己踏上修真路。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人才。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呀！
一开始就沦为杂役，这样的人或许资质有些问题。可只要能走出这一步，他的毅力和心性就足以掩盖他所有的不足。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年对杂役的考核都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有些宗门长老甚至会亲自现身。
而每年真正通过考核的那几十名杂役，都会成为九玄宫各宫争夺的香饽饽。
甚至于那些没有聚灵成功的人，若是你能引起某个长老的注意，被破格收走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正是这种可能，让现在的陆羽不敢去。
自己是万巫谷谷主的独子，自己以前修行的是最正宗的魔门功法，自己的体内现在还残留着道门高手的掌力，自己……
总之，自己有太多的秘密不能曝光。
自己现在伤势还没痊愈。魔门丹元蜷缩在丹田一角，虽然奄奄一息，可也无法掩饰。只要有人细心探查，陆羽的一切都将无处遁形。
如果自己去参加考核，难免有所表现。万一引起那些长老的注意，谁能说准自己的秘密不会被看出来。
幻影灵玉虽然很管用，但谁也不能保证它一定管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伪装都有被看穿的危险。而自己的秘密只要稍露出一点端倪，自己就将万劫不复。
通过考核的诱惑是不小，但如果要用性命去做赌注，陆羽还是会选择放弃。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艰辛，可好歹没有直接的危险。
再说了，只要铁头在考核中表现的好一点，自己的生活就会有所改善。
那自己何必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冒这个险呢？
更何况，陆羽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盘算，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猜测。
陆羽心头顾虑重重，可这些问题却没办法和铁头细说。
“铁头，你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我的道理的。”
铁头虽然非常尊敬自己，但也是一个执着的人。若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难免会胡乱猜想，反而容易引出乱子。
第十七章 如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所以陆羽就抛出了一个他准备许久的理由。
“我当初和强哥约定，谁在三年内聚灵成功，成为宗门弟子，谁就赢。输者不仅要给赢的人三跪九叩，还要发誓一生为奴为仆，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要交到对方手上。这个你还记得吧。”
铁头连连点头。
记得，当然记得。这件事说到根上还是因为铁头而起的、铁头如何能忘记。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在三年之内聚灵成功，而且越快越好。”
“这个目标究竟有多难，想必铁头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为了尽快实现这个目标，我哪还有精力去参加什么考核呀。就算是要参加考核，那也应该是我聚灵成功之后才可以。”
“可万一强哥他们去参加这次考核怎么办？”
“强哥要参加就让他去参加，我们不用管他。”陆羽说道：“如果强哥这次没能成功，我们即没什么损失，还可以通过这次考核好好观察一下强哥的实力。若是强哥以此就通过了，聚灵成功，直接成为宗门弟子，那我去了也只是自取其辱，白白受一顿奚落而已。”
“所以这次考核我不准备参加，远远在外面看上一眼就行了。”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铁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看来是我误会了。果然还是陆大哥你想的周到呀。”
难言之隐？没错，我的确是有不少的难言之隐。
看着铁头冲自己露出惭愧的神情，陆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感到一种负罪感从心头涌了上来。
陆羽突然发现，原来欺骗憨厚耿直的铁头居然这么的难。
陆羽的话看似有几分道理，可只要细细推敲一下，就能发现里面的问题。
说到底，参加考核和提升修为之间并不冲突。从某种意义上讲，参加考核反而有利于激发提升修为的动力。
因为只要你能在考核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向宗派证明你有修真的可能，哪怕你还没有聚灵成功，宗门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会改善你的生活水平。
简单地说，虽然大家都是杂役，可参加过考核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的杂役和没有参加过考核或在考核中表现平平的杂役，那是不一样的。
这个差距虽然没有宗门弟子和普通杂役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可总归是有的。
而这个差距也是宗门为了激发杂役们修真的热情所特意安排的。
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更好的生活。
所以陆羽的理由从根上就站不住脚。
陆羽的话之所以能唬住铁头，不是因为陆羽多高明或者铁头有多笨，而是现在的铁头已经对陆羽有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尊敬和信任。所以只要陆羽能给上一个理由，铁头九成的可能会选择相信。
若是换了别人来说这话，铁头就算再迟钝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好了铁头，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修炼呢。”
“好，那我先走了。”
看着无辜的铁头，陆羽的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对于自己利用铁头的单纯和信任这一点，陆羽除了感到内疚之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声对不起了。
所以陆羽匆匆找了一个借口，就将铁头打发出去了。
看着嘿嘿直笑，身上没有任何负担的铁头，再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陆羽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陆羽说到底还只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就算他的天资再高，可在经历了重重打击之后，在孤立无缘的情况下，在陌生的环境中，在仇敌的宗门内，苦苦撑到现在，陆羽已经感到身心俱疲了。
曾经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若不是母亲的惨死一直刺激着他，报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陆羽有时真打算放弃一切，默默地在这里当一个无人问津的杂役，了此残生。
铁头平时总是说多么崇拜自己，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可铁头并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才是陆羽真正羡慕的。
简简单单、真真实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