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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玄终于开口，“那是封印下逃脱的力量。”
“哦？”这下，洛寒倒有些出乎意料。
他暗道，“承认了？好，我看你作何解释。”
紧接着，做出一脸疑惑，“前辈不是说，那上古寒龙蛟被一分为三了吗？修为筑神庙，意识化雪莲，镇压的只一具肉身，怎会还有力量存在？”
“那就是它得到的虚境之力，眼下已自生意识，妄图撬动封印，破印而出。老夫在此万载，正为等待这一天，不将它彻底消灭，怎能还灵气大陆一片安宁。”武玄义正言辞。
“可前辈刚才不还说这方天地即将覆灭，此乃大势，不可逆吗？”洛寒步步紧逼。
武玄一声长叹，“唉！一切，还不都因这天地异变。”
洛寒一惊，猛然想起噬神蟒的预感，他有些动摇，“难道他所说都是实情？”
继续问道，“前辈知晓这天地异变的缘由？”
武玄点头，语重心长，“天道之下，万物皆有轮回，而对于这方天地，轮回提前到来了。”
“因那虚境之力的觉醒？”洛寒猜测。
武玄一听，乐得如此，反正都是匆忙编织的谎言，正好顺着他的思路继续。
他应道，“不错！唯本源意识方可将它抹除，或许还能争取让轮回推延百年。”
“这么说，前辈与我谈这桩买卖，是为灵气大陆？”
“谈不上，也当是为我自己吧！”武玄以退为进。
洛寒抱拳道，“前辈早说如此，何必谈交换，让我双手奉上都心甘情愿。”
“好小子！”武玄赞许。
继而试探，“但老夫事先怎知你胸襟如何，可愿为大局牺牲。毕竟，一旦交出这本源意识，你的天赋或许……”
洛寒一摆手，“这个无妨，人活一世，总有些事比自身强大更具意义。”
武玄暗自窃喜，心道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果然最易为大义倾倒。
他经历过万千世界的弱肉强食，深知人只有自私，才能活得更久，需要自身强大，才谈得上尊严。大义，那只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强者的谈资，当你还是一介小人物时，不过沦为笑柄而已。
他按捺激动之情，故作平静，沉声道，“那……”
“我这就让小白去取。”洛寒应道。
随即高声大喊，“小白，可以了。”
第213章 再见（）
此时，武玄春风满面，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他没想到搬出一套大义说辞就将这小子说服，万载等待即将得偿所愿，拿到本源意识，夺取了‘虚境之幻’，他还惧何人？
他终于不用再隐忍在这万丈雪山，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终于可以回到万千世界，扬眉吐气，让所有曾欺侮他的人也尝尽被人凌辱的滋味。
这一刻，换做谁人，内心的激动都难以平复，他放松了所有警惕，已经开始畅想再次站在巅峰俯视众生的欢愉。
洛寒也在笑吟吟地望着他，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
高天之上，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在他背后，正悄无声息地袭来。它速度极快，又静得出奇，完美地避过感知。
瞬间，气浪冲击在魔莲幻成的巨石上，上面的人影被一同淹没。
那里，传出怒吼，“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突然，虎啸震天，将怒吼掩埋，那非气浪，而是音浪，乃小白的神兽灵通。
与此同时，洛寒两极神轮出手，一枚精致的轮盘旋转着飞去，像是一蓝一红两条游龙缠绕着划破长空，冰寒与炽烈，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那波动恐怖无边。
它荡开音浪，直击中心，在巨石处轰然爆开，这才是真正的气浪，灵气风暴席卷山巅。
它疯狂肆虐着，那一道道骨墙只晃动了一霎，便再难坚持，被冲击得四散乱飞，坚韧的兽骨断成几截，强者的骸骨破成碎屑，那些已风化的更直接化作齑粉，灰飞烟灭。
下方，巨响隆隆，雪崩不止，从远处望去，如同一涛涛雪白的大浪，倾泻而下，雪烟滔天。
整座山峰都在震颤，被迫显露出冰雪覆盖下的真容，几丈高的巨石重见天日，又在刹那间被卷得粉碎。
许久，风暴渐息。
洛寒从乱石堆下爬出，灰头土脸，他自己都有些愕然，自晋入炼神境，尤其掌控灵气海以来，两极神轮的威力一次胜过一次，愈发超乎想象。
他望着周围，难以置信，峰顶似乎被生生削去一截，对面那一侧的山峰也有些破毁，却较这边高出许多。
他十分警惕，虽然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小白的神兽灵通及他的两极神轮都挨了个结结实实，但他不相信对方会就此陨落，毕竟那是曾突破炼神的存在。
他只求这一击能毁掉地狱魔莲，此物太过妖邪，它的危险程度甚至远超武玄。
半空，传下噬神蟒的大笑，“小家伙，你这主意还真不错，蟒爷我都没想到，我和小东西的神兽灵通合着施展竟是这般效果。”
话音未落，虚空中一道蟒影穿出，小白在它头顶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它落了下来，一阵瞠目结舌，“小家伙，你都干啥了？”
少去一截的山峰，地面的巨大深痕，曾经那一地尸骸不知所踪，这里，就像爆发过一场惊天大战，这一片狼藉的景象太具震撼，它自认无法做到。
洛寒随口应了句，“也没什么，就是搞了个爆破。”
噬神蟒直摇头，“啧啧，你这爆破要是玩儿在我身上，蟒爷怕是直接就找老头子喝酒去了。”
洛寒没心思与它说笑，问道，“小白，怎么样？”
他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之前还是小白发现的形迹。
小白不语，神色凝重。
噬神蟒大大咧咧道，“瞅你们两个愁眉苦脸的样子，那老杂毛儿肯定活不了，就这一下，他准没命。”
“或许吧！”洛寒可不这样认为。
他与小白对视一眼，彼此点头，竟是坐了下来。
噬神蟒一脸懵逼，“干啥？完事儿了还不快走？”
此地，它一刻都不想多留。
洛寒应道，“此人图谋破坏四神兽之印，覆灭灵气大陆，我必须确保他彻底陨灭，以防他躲在暗处再生异端。”
噬神蟒闻言心惊，“啊？他到底谁啊？”
“说来你应该熟识，万年前武神族族长，武玄。”
噬神蟒摇头，“听过，不熟，那时蟒爷我不屑上岸。”
洛寒白了它一眼，投去鄙视的目光，心道你是不敢上岸吧！
他抖去衣衫上的尘土，才留意有多处破损，后背更是近乎镂空，这下估计再难复原了。
他看了看那盘着的蛇躯，裂开嘴，摊出一脸笑容，“蟒爷，何时蜕皮啊？”
噬神蟒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告诉你，别再打老子麟甲的主意，门儿都没有！”
“你看我这衣服……”洛寒还厚着脸皮不依不饶。
“跟我有啥关系，这里就咱仨，你还怕光屁股不成。再说了，你那肉身比老子的麟甲还坚韧，下山去随便找件衣服就行了。”噬神蟒严词拒绝。
洛寒苦着脸道，“那多不方便啊！哪像你这麟甲，舒适透气，还样式随心，又结实，小破损自己就修复了，都不用补……”
小白在一旁接话，“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良装啊！”
噬神蟒没好气道，“你给老子滚蛋！你也不瞧瞧你现在，以后破一次找老子要一次，我还不如直接让你扒皮算了。”
正说话间，三人猛然一惊。
那魔莲的生长之地，乱石堆下透出微弱的紫色光华，一株根茎艰难地挤开石块，破土而出。
小白冷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去彻底毁了它。”
说罢，直奔那里。
突然，空间中穿出一只大手，一把捏住噬神蟒七寸，向魔莲处极速掠去。
洛寒猝不及防，挥掌去抓，划过蛇尾，扑了个空。
小白也有察觉，千钧一发它做出决断，与其可能营救不下，莫不如先你毁掉魔莲，就看看谁更快！
噬神蟒大喊大叫，“他娘的，赶紧救我啊！又要拿老子喂花儿了。”
洛寒见状，瞬间明了小白用意，飞身上前相阻，为它争取时间。
那魔莲只余根茎，还未长出花蕾，生命力极度虚弱，一番纠缠后，终是先一步被连根拔起。
那大手似乎放弃，凭空消失，将噬神蟒丢在地上，它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武玄，你果然未亡。魔莲已毁，你再无倚仗，还不束手就擒！”洛寒大喝。
“束手就擒？可笑！”武玄冷哼。
“谁给你的勇气？老夫一再忍让，你还当是怕了你们？既然你不肯配合，我也不在意让你成为死人！”
话音将落，远方响起一阵风雷之声，只见一人横空虚渡，几个大步便踏至山巅。
洛寒一见此人，却说不上的百感交集，那状若山岳的身形，让他无比熟悉。
他喃喃道，“小武……”
第214章 舒活筋骨（）
小白纵跃而回，嘴里叼着地狱魔莲的根茎，它脱离土壤，生机尽失，极速枯萎，被甩上半空，在一声音浪下灰飞烟灭。
武玄藏身暗处，出离愤怒，“小老虎，老夫有心放你一马，你却不识好歹，今天你们都要死！”
饱含怒意的声音回荡天穹。
小白不予理会，也盯着那如小山般的身影，它听见洛寒的低语，这才没动手。
问道，“你认识？”
洛寒点头，小武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确十分意外，他曾猜测其乃武神之子，但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
他想上前相认，可又有犹豫，对方好像不认得他，且眼神空洞，无一丝生气，如一具行尸走肉，这让他深感蹊跷。
突然，一团光自虚空中穿出，若流星般，一闪即逝，窜进小武体内。
那目光顿时有了神采，他摸着自己的光头，脖子来回扭动，又展了展臂膀，踢踢腿，像在做着热身。
洛寒立刻明白发生何事，他怒道，“武玄，你实在残忍至极，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利用，如今更占据他的肉身，虎毒尚不食子，你好狠的心！”
‘小武’停止动作，先是有些愕然，随即哈哈大笑。
他张口，传出武玄那苍老的声音，“你说他是我儿子？滑天下之大稽！你认识他？”
“他不是？”洛寒惊讶。
正色道，“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我朋友。”
“你朋友？”武玄笑得更加夸张。
洛寒皱眉，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千刀万剐，无奈不能伤及小武，一时犯难。
猖狂的笑声终于停息，武玄拍着额头，道，“老夫差点儿忘了，你也进去过那石墓，估计是我这肉身闲得无趣，去寻你打架了吧！”
洛寒闻言震惊，“什么？你说小武是你的肉身？这不可能！”
紧接着，他又笑了，“你休想谎言扰我心神，肉身怎会有意识。”
武玄始终保持微笑，“老夫何须骗你，也无需与你解释。不过摒弃肉身近万载，如今这回归本体的感觉……还真是畅快。”
洛寒有些信了，之前他就怀疑对方那魂体状态是为滞留这方天地，但没想到竟把肉身置于炼体石墓保存，而为何小武无任何灵气修为却可炼成九重厚土体也能解释得通了。
至于肉身能否自生意识，他不好下论断，毕竟石墓一年，外界一天，万载岁月就是那里面的三百多万年，这时间太过久远，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但无论怎样，这个结果他不能接受。
他怒吼，“不管你所言真假，我认识的小武是一个完整的人，他有自主意识，你就无权占据。”
武玄再次大笑，像听到多么可笑的言论。
然后冷声道，“笑话！老夫收回自己的东西，哪轮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说三道四。”
洛寒语塞，无力反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武变成武玄，与之一战吗？”
武玄又道，“不过说来，这还要感谢你，若你顺从我意，老夫说不定还可让他以小武的身份与你相见。但你一再忤逆老夫，毁我万年大计，那‘虚境之幻’既已无望，老夫索性便送你们归西。”
一想到这儿，他恨得五内俱焚，怒发冲冠。
说罢，忿然出手，一拳轰出。
这是真正归元始的一拳，仿佛一道长虹划破长空，风雷轰鸣，山河失色，大地无痕。
洛寒不得不重新审视眼下的境况，那肉身他领教过，九重厚土体强悍无匹，而武玄本身修为曾突破炼神，究竟至何境地难以揣测。
可说，这是他目前为止的最强敌手，当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