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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这样的状况,也无关紧要了。
难得天气正好,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他便走到窗边。
身处的这艘既无桅无帆,也没有大烟囱的,光秃秃的怪船,正安静地停在某处陌生的水域上。
远离王国官道,手边也没有地图,他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正思索着今后的去处,忽然听见了甲板上传来的笑声。
微风吹拂,黑发轻扬,少女逗弄着那只雪白的咕叽鸟,不时从一个小袋子掏出果子喂它。小毛球不断绕着少女转圈,咕叽咕叽的叫得欢快。
听着两种悦耳的声音在空中交织,夏尔暂时忘却了心中的苦闷。
想打声招呼,才醒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最后干巴巴地道了句“早安”。
咕叽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腾着娇小的翅膀飞上三楼,盘旋在窗前,夏尔伸出手,它就落到夏尔的手背上,溜圆的眼珠巴巴地看着他,像是索要好吃的。
夏尔赧然笑道:“对不起,我也没有吃的呢,事实上,我自己也快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可能是发现咕叽鸟飞了上去,少女便回身走向塔楼。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夏尔打开房门,少女捧着一篮果子走了进来。
果篮递了过来,夏尔一愣,讶异道:“是要我喂这个小家伙吗?”
少女扑哧一笑,指了指果子,又指了指夏尔。
还沉浸在刚刚刹那嫣然的风情,夏尔傻愣愣地回了一句:“哦,是喂我的。”
占了人家的房间,哪敢让主人干站着,他连忙让出位置,两人坐了下来。
吃着新鲜可口的果子,夏尔问起了少女的名字,少女从柜子里拿出了纸和笔。
纸张做得极为精细纤薄,似乎比王都最名贵的“温莎纸”质地还要好,而笔则是一条细长的金属管,一头尖尖的,有点像现在常用的软管笔。但写出来的墨水干得极快,完全没有软管笔动不动就“渗墨”的毛病。
这下夏尔对少女的来历更加好奇了。
少女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夏尔,夏尔瞪大眼睛研究了一会,最后抓了抓头发说:“我不认识这种文字。”
看着少女沉默,夏尔又问:“怎么发音呢?”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呃,虽然这样问很失礼……难道你是,哑巴?”
少女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说不了话?”
少女点了点头。
“那么,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少女像是迟疑了一下,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是不能完全听懂的意思吗?”
这下点头很干脆。
原来如此,尽管还是不太方便,但至少可以简单地交流了。
夏尔珍重的把写着少女名字的纸条折好,放到衣兜里,又问道:“你的眼睛,是看不见吗?”
少女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既看得见又看不见?好矛盾的答案,他有些猜测,便试探地问道:“是不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看东西,但可以通过某种的方式‘看’?”
少女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呢,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少女不需要像盲人一样拄着拐杖,也能行动自如了。
解决了五官的基础生理问题,夏尔便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那么,你是恶魔吗?”
少女歪了歪脑袋,夏尔看着对方茫然的样子,知道自己暂时得不到答案了。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对方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恶意,甚至还救了自己一命,虽然方式有点……
第二十七章 月下的故事()
对于一个饿了快两天的年轻男性而言,只吃果子自然是解不了馋的。
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夏尔便就地取材,打起了河鱼的主意。
当烤鱼略带焦糊的肉香味,悠悠地飘到鼻子的时候,夏尔简直热泪盈眶,他发誓自己这十九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
试着把烤鱼递给少女,后者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好吧,原来是素食主义者。”
夏尔表示想到岸上去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少女却坚持让他回房休息,不愿拒绝对方对方好意,又想到荒郊野外,估计得不到有用的情报,便不再坚持。
一觉睡到了晚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来到窗边,看到少女独自坐在船头,仰望夜空。
天上明月高悬,人月互照,颇有些形单影只的姑凉气氛。
怜惜之心渐起,便越发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了解对方身上的故事。
来到船头,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双鞋子,才发现鞋子的主人坐在船首延伸出的金属长杆上,长杆离河面很近,一双莹白的玉足踏着水,来回摆动,偶尔溅起一片水花,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尴尬地咳了一声,将踢乱的鞋子摆好,然后侧过身跳到长杆上,稍稍适应了一下平衡,坐了下来。
纵使心中有万般疑问,但当意识到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讲,此时此刻的行为,都可以被理解为“搭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貌似男孩搭讪女孩的时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很重要啊……呸呸呸,才不是什么“搭讪”呢……
那该说什么呢
今夜风儿甚是喧嚣?呃,今晚风平浪静……
今晚月色真美啊……不行不行,这种烂俗的台词,即使是王都里最没人气的剧作家,都嗤之以鼻吧。
那还是按照平时调查取证的模式,单刀直入,公事公办?嗯,好像也不太合适……
脑中各种声音激烈争论无果,手心渐渐出汗,为了不使气氛更加尴尬,他只好也抬起头,装出一副认真赏月的样子。
兴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美得让人有些感伤,勾起了某种思乡的情愫,他突然开口道:“你的家,应该在很遥远的地方吧?”
听到夏尔问的话,少女双肩一颤,慢慢低下了头。
糟糕,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那个,星辰虽然遥远,抬头便可看见,所以也不算很远,对吧,哈哈……哈哈……”
勉强地干笑了两声,发现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只好换了个话题。
“对了,那天晚上你从天而降,我记得黑袍们说,召唤你出来的那位老妇人,似乎是‘女巫’,所以说,你也是‘女巫’?”
“女巫”这个词让少女终于有了反应,夏尔看到她又在模仿自己发音,不一会儿,眉目舒张,竟有些激动地朝他点了点头。
“哈,还真是!所以说,你是一位来自星星的女巫小姐呢。”夏尔打趣着,余光不时瞟向近在咫尺的倩影,看到那精细鼻尖下,扬起一丝暖暖的弧度,心情渐渐放松,便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夏尔娓娓诉说,少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从六岁那场大病开始,与小伙伴们在王都的大街小巷调皮捣蛋,与斯嘉丽扮玩过家家的游戏,但因为小时候长得像女孩子,被迫扮演“妻子”的角色……
到稍微长大一点,常常与隔壁皮格家的三兄弟打架,直到被父母送到王立学院,修心养性,立志成为像父母一样的大学者……
可惜后来家里遭逢巨变,两姐弟相依为命,挣扎求存,本想着能混个出人头地,没想到如今又遭受变故……
他讲得很慢,激动处,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低落的时候,又会突然停下来,陷入回忆。
少女不时歪着头看着他,他也不以为意,只想把闷在心中多年的话,一吐为快。
说来也奇怪,虽然只是自己一直在自言自语,但是随着叙述的深入,原本郁结于心中的愁绪,竟然渐渐淡去,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名为《少年夏尔的成长烦恼》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夏尔的讲故事时间,便来到了深夜。
看了看天色,他有些赧然地抓了抓头发,说道:“让你当了我一晚上树洞,实在很抱歉。”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身子微倾,把一只手放到耳边,做出了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
夏尔一愣,下意识的喃喃道:“好可爱……”。
……
回到塔楼的时候,想到自己身体已经康复了,便不好意思再占着人家的房间,在二层随便找个角落,躺了下来。
睡眼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又似乎闻到一股甜橙花的幽香。
渐渐看清一张近在眼前的精致脸庞,不由得呼吸加速,刚想开口询问,嘴巴便一只手被捂住了。
少女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夏尔立即警觉起来。
两人悄悄爬到了二层的窗边。
只见船首这边的甲板上,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移动。
黑袍!
那种独特的服装夏尔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紧张地抓住了剑柄。
看来黑袍们没有放弃对自己两人的追捕。
夏尔回想了一下塔楼的结构,一层是放置各种杂物的地方,与甲板间有一道门。而一层通往二层的爬梯之间也有一道门。
如果黑袍们打算硬闯的话,有两道门的阻挡,应该还有一定缓冲的时间。
不过,对方完全可能选择沿着外墙爬上来,这样更为隐蔽,不容易打草惊蛇。
看来又得想办法逃跑了。
他跟少女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少女摇了摇头。夏尔不解,少女指了指河两岸,又指了指甲板上的三个黑影,
“你是说,河两岸都有他们的人?”
少女点了点头。
夏尔稍稍探出头,朝两岸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一片,完全发现不了任何人的踪迹,要么是少女判断错了,要么就是对方存心隐匿了起来。
他选择相信少女的判断。
这样一来,下面的几个人很可能是对方的诱饵,如果自己两人真的往两岸逃的话,很可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在搞不清楚岸上的具体情况之下,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你会开船?”夏尔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多余,他不会开船,如果练少女也不会,那船是如何来到现在这个地方的呢?
只是没有亲眼确认,他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如此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能竟然够驾驭得住这一整船机器疙瘩的。
不出意外地,少女点了点头。
“对了,我记得,昨天你救我的时候,好像在船边的那些棍子上弄出了那些个,闪电?”
夏尔生怕少女没有听明白,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口中模仿道:“就是‘哔哩哔哩,哔哩哔哩’这个样子的。”
少女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但是他似乎看到某处情不自禁弯起的嘴角。
咦,难道是错觉?
慎重起见,夏尔又走到后方观察了一下船的尾部,那里果然也有三个人。
加上之前的发现,一共有六个黑袍登上了甲板。
看来刚刚吃过大亏的黑袍们,不敢再轻视己方的实力了。
“闪电可以攻击到甲板上的人么?”
少女果断地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那已经登船的六个人,必须亲自解决了。”
两个人对六个人,明显的劣势。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少女参与到战斗中来,一来少女的实力暂时未知,不知道能不能对付这些经久杀戮的恶魔;二来,少女还要负责驾驶,以尽快脱离对方的包围圈。
只剩下自己,以一敌六,还要保护身边的少女,即使那六个人不使用那个“福音”,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呢。
直接上去硬刚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甲板上的打斗声,会招来更多的敌人。单是从河岸上射来的冷箭,就让人防不胜防。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勉强可以拖住其中三个人,但也只是拖住,陷入被动的防守战。
使用战技“最后的冲锋”,出其不意的偷袭,应该能迅速干掉一个,然后不考虑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在短时间内再发动一次,还能再干掉一个人,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这样连续发动战技,身体临近极限,此后一段时间之内,连维持基本战斗的体力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或者,用哪个?
他想到了证物袋里两瓶暗红色的“福音”,但是一想到那个瘦子黑袍最后惨烈的死状,他还是否决了这个方案。
那种未知的东西要是胡乱使用的话,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万一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冒这个险。
得另想个办法。
他看了看天色,原本前半夜天朗气清,而此时月亮却被云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