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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红是为了保护仪仗。但是在调戏云嘉后,她流露出的真实怒意,让牧歌读出了其他信息。
云嘉根本不把牧歌当做同路人,她虽然直言喜欢牧歌,也顽皮调戏过他,但是她对牧歌毫无幻想,所以被反调戏时才会怒不可遏。这和牧歌设想的不一样——是什么原因,能让云嘉既喜欢、又绝情呢?
第一个原因,就是天然敌对关系。青丘宫是二维生命,听命于森罗殿;而森罗殿旗下的壳族又公然进攻郑玄舰队,可见这些神秘的二维生命因为更加神秘的原因站到了牧歌的对立面。只不过壳族扩张太盛,从寄人篱下演变成鸠占鹊巢的局势,才让云嘉放下身段来跟牧歌谈合作。他和她像一个“x”,虽然有交集,却注定是陌路人。像云嘉那样理智的女性,肯定不会对陌路人存在幻想。
那为什么她会恼怒如斯?在云嘉冷艳的侧脸上,在她那刻薄的挖苦里,牧歌读到的是敌视和恨意。也许云嘉习惯了读别人的心,却忘记了别人也会读她的表情——牧歌用旺盛的荷尔蒙做挡箭牌,读到了云嘉脸上的敌意。在敌意后面,必然有与之相符的b计划。
在自由思考的时间里,牧歌瘫在云车里,绞尽脑汁地想,云嘉会准备什么样的b计划,来获得最大利益呢?
轻红被临时撤换,是否是一种特别的警告?毕竟在整个青丘宫,轻红是唯一真心偏袒牧歌的狐狸。
牧歌觉得,他也需要一个“b计划”才行。
晋升指南鼓励观者卖蠢:“敌人觉得我们是蠢货时,智商就会被不由自主地拉到相同的档次,我们就能用丰富的经验击败她。所以蠢是好事情。”牧歌能利用的优势之一,就是云嘉正在鄙视他。
第92章 92。攻心()
“牧歌,壳族确信我们是去议和。”曲阿的云车和牧歌并驾而行,两个人隔着窗户交谈。
“是的,都确信是去议和。”牧歌见鬼说鬼话。
“首先,我们会进入壳族腹地,我会刻意要求绕路,让你看清壳族的进化池和孵育池。然后,我们按照壳族要求,将你移交给壳族守卫。最后,在离开时,使团会制造骚乱,你趁机使用飞升术逃脱。这样,我们双方都达到目的。”曲阿干巴巴地背台词。
“你是个耿直的少年,曲阿。”牧歌诚恳地扭头看曲阿。这个宗嗣哪里都好,就是不擅长说谎。
“呃?”曲阿意外地扭头,与牧歌四目相对,盼望牧歌的下一句话是“就把宝珠还给你好了。”
“你这样诚实的人,宝珠注定被抢走的。还是我帮你保管吧。”牧歌躺回云车,闭目养神。
曲阿气炸了肺,“喀啦”一下把纸窗关上了。
牧歌惬意了。他既然猜到青丘宫的狐狸精在捣鬼,索性就把他们都得罪了,撕破脸皮的场合便不会顾及旧情,会更加轻松愉快。
他正想着,忽然风里送来花蕊香,牧歌吓得一激灵,急忙正襟危坐,摒弃杂念,专心在想象中剥云嘉的衣服。
果然,云嘉飘到窗边,狠狠瞪一眼牧歌,销魂妩媚的杏眼里喷薄着怒火和克制。然后她对曲阿说:“正使,底下就是古岳地宫。”
“着陆。”曲阿吩咐。
云嘉飘走了,牧歌才放松下来。他心里藏着深思熟虑的计划,很容易被云嘉的读心术看穿,单是对付这个读心的女人,就让他心力交瘁。
云车开始坠落。牧歌伸头出窗外,头发被狂风挟裹,根根直立。底下是一片危峰林立的高山,植被稀疏,以沟壑奇石为胜。在急速降落时,钉子一样的石峰眨眼间放大成一片宽阔的山顶,三台云车稳稳落地,压弯了附近的树木。
仪仗司的舞姬们赤脚浮空,轻快移来,掀开云车锦布,柔声宣道:“请副使移驾。”
牧歌下车一看,此峰甚险,唯有御风术可以进出自如,看来狐狸也在给自己留后路。
他的流光步可以踏壁如飞,可他故意不说,摊手作无奈状:“车停在这里,你们放绳子缒我下去吗?我不像你们,踩空气都像如履平地。”
舞姬面面相觑,捧唇偷笑。云嘉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弱得跟虫子一样?虫子上不来的地方,你都下不去。”
云嘉仙子这么问,牧歌便确定她弃用了读心术,于是笑嘻嘻道:“你是仪仗司的女官,当然由你接我下山。”
曲阿害怕小不忍则乱大谋,愣是忍住没说话,看云嘉的脸色。云嘉气得翻了个白眼,“哼”一声,不理牧歌。结果曲阿怯生生挨上去,摇了摇仙子的红袖,说了声:“嘉宗”
这意思是提醒云嘉,她曾经贵为青丘宫宗主,理当以宗族利益为先。况且计划到最后一步了,不可因噎废食,哀求云嘉仙子委屈贵体,依了牧歌。
云嘉仙子气得头皮发麻。她起初还算喜欢牧歌,现在却恨他入骨,因为牧歌总变着法儿欺负她。云嘉仙子习惯操纵别人,却被牧歌摆布得像傀儡,那种有气无处撒的无名火一直在胸中燃烧,燎得她脸颊绯红。
但是毒计是自己布下的,跪着也要执行到底。
“等到了移交现场,联手夺回宝珠,姐姐就撒手而去,让你变成壳族的孵蛋器。”云嘉咬牙切齿地安慰自己,然后屈尊降贵地迁就牧歌,冷冷哼道:“搂住我的腰。若敢乱摸,手都剁了你的。”
她嗔怒到出戏,仙子的气派暴露无遗,根本没有一个八面玲珑的女官该有的样子。
牧歌破罐破摔,努力讨她的嫌,过去搂住她的腰,两人往山崖下纵情一跃,直坠山底,狂风将仙子的长发往牧歌脸上送,青丝细滑、异香彻骨,她的腰肢纤柔、肌肤细腻,配上绫罗的纱滑手感,给人天堂般的感受。
牧歌抱紧云嘉的腰。云嘉正要运功飞行,突然被他箍得喘不上气,只得勉强踏云立住,狼狈地扭头打他,边打边嚷:“你抱得我好痛,轻点啊!”
“轻点就滑下去了!”牧歌假装惊恐。
云嘉背上是牧歌的体温和汗味,有种旖旎的轻飘飘。她既害怕牧歌失手摔死,又害怕牧歌胡乱攀抓。在危险而刺激的坠落过程中,她产生一丝羞怯,心慌意乱起来:“你笨死了!带你飞都不会飞!”
“你厉害,你背个人都背不动!”牧歌回骂。
“我出门都坐云车!谁有资格叫我背!”云嘉气急败坏,死死扣住腹部的咸猪手,不允许它向下滑一寸,也不允许它向上移一分,总是紧张无比。她狼狈落地后,拢起绫罗踉跄两步,扶着松树捧心喘息:“你重得像头猪”
“忘了告诉你,神殿制式甲胄,密度较高,两吨一套。”牧歌振振有词。他拉下面具,整理护腕,运转光尘。落地以后,他既要提防壳族的突袭,也要防备绒族的背叛。
“两两吨?你每天穿着走?”云嘉仙子按着心口瞪牧歌,心想难怪我险些被勒死,这个家伙有点分量的。
涉及到自身情报,牧歌就没搭理云嘉,扭头扫视陆续着地的绒族使团。云嘉没想到会有男性敢晾着她,怒向胆边生,心想:“你不说,我就不会读吗!”悄然运起读心术,袭向牧歌。
读心术不出意外地成功了,云嘉耳边响起牧歌二重奏形式百人大合唱,险些震聋:“云嘉的身上好香啊好香啊”
这个音浪分做高音和低音两个声部,互相重叠,宛如合唱,交相辉映,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高潮一波接一波。云嘉的理性被冲击得摇摇欲坠,智商直线下降,已经到了恨不得掐死牧歌的地步。她急忙放弃读心术,攥紧拳头,羞红双颊,咬牙切齿,发誓再也不踏足牧歌的肮脏内心半步。
牧歌用余光瞟见云嘉仙子在攥拳生气,心里暗笑:“我还治不了你了?”
第93章 93。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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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即进化。”——壳族
牧歌随手一拍,一滩蚊子血粘在手心里。山里的蚊虫个头又大又毒,还只叮他。
“壳族的地宫在哪里?”牧歌问。
“在我们脚下。”曲阿双耳竖起,一脸警惕。使团的舞姬都不那么乐观了,悄悄移到云嘉仙子身后,瑟瑟发抖地偎依在一起。十名绒族武士如临大敌的列成圆形阵,拱卫曲阿。
林子飕飕响,传来枯枝被碾碎的声音,仿佛有东西在绿叶后面窥伺。一股淡淡的氨水味道飘来。
云嘉仙子镇定地吩咐卫士:“黑蟑在林子后面游弋,但是不敢过来。虫子大概怕了,辟路前进。”
牧歌侧耳静听半晌,然后朝着云嘉微笑:“您真自信。”
“什么意思?”云嘉对谁都能和颜悦色,唯独被牧歌一撩就炸。
“竖起你那毛茸茸的尖耳朵。”牧歌示意云嘉静听。
云嘉恨不得把涂满蜂蜜的牧歌按进蚁穴。她咬牙切齿地忍住冲动,两朵嗔恼的小酒窝更添了姿色。然后她竖起耳朵听。
仿佛有雷霆在大地里涌动。
云嘉仙子花容失色。牧歌突然一声低喝“到脚下了!”他横臂催卫士急退,圆形阵剧烈收缩。
土地像沸腾的巧克力,鼓起成千上万个小小的火山口,宛如密密麻麻的气泡,黑色甲虫从洞中涌出来,整片林子充满了“咔啦咔啦”的节肢动物爬行声。刹那间,林子由绿变黑。
那些虫子喜爱干燥,爬上地面以后会疯狂抖落泥土。它们的共同特征是口器非常狰狞,开放式的口腔宛如布满刀片的搅拌机,下巴和上颚进化成裂开的勾爪,可以熟练地将食物怼进口腔。那种毛茸茸的黑色甲壳还残留着节肢虫类的特征,它们大多呈六足直立状,平均一米高,一双螳螂似的镰刀缩在龙虾状的胸壳里,弹击时很可能达到光速。
牧歌不开玩笑了,他绷起脸,拉下面具,以坚毅无情的金属面目示人。
“壳族的仪仗还相当隆重嘛”云嘉仙子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慌得要死。只不过牧歌在旁边看着,所以她非要保持形象。如果壳族能劫掠一名飞升者做孵育器,一定能产生突飞猛进的进化。云嘉仙子已经得道飞升,所以壳族对她更加垂涎三尺,这让她忐忑。
牧歌瞥见云嘉的狐狸尾巴都卷在小腿上,知道她紧张,不忍心说破,踏前一步,“咚咚”两脚踩得树林乱摇;两腕一甩,一双光刀喷射而出,刀气能逼退浮土。在澎湃的光尘鼓舞下,牧歌的披风飞天招展。
“使用光的战士”绒族卫士看见牧歌以一人之威,逼得虫群骚动,竟划出楚河汉界,不由得惊为天人。舞姬们也窃窃私语起来,明显安定了不少。
黑蟑长居地底,眼器退化,有点畏光,被牧歌的身影射得眼睛灼痛,纷纷后退。牧歌也不想乱来,逼退虫群,便昂头喝道:
“青丘宫以礼来降,共商旧好。为何以刀兵相见?”
他也不确定这些虫子听不听得懂人话。但是既然有和议在前,想必是能够沟通的。
果然,潮水般的黑蟑自动让出一条路,“咔擦咔擦”的磨牙搓爪声也戛然而止,一只金色的飞虫摇摇晃晃地飞出来,“扑棱棱”地飘到牧歌旁边,竟是一只生着蜻蜓翅膀的人形少女。她身无寸缕,身高不过一指长,美腿优雅地并拢,端庄地叠着手,弱不禁风地悬停在半空,未见她开口,声音便回荡在牧歌脑海里:“黑蟑无法思考,冲撞了使团。壳族约束无方,请您见谅。蝶、蚁、蝼、蝽四位族长在古岳地宫等候各位。我是小蜉蝣,替各位引路。”她飞走才发觉使团没跟上来,就停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回头看。
牧歌顿时后悔在陆军学院没有选修生物学,他听见蜉蝣小姐介绍了蝶、蚁、蝼、蝽四位族长,自己竟不能想象出那四位族长的样子,暗恨自己不中用。不等牧歌多想,曲阿、云嘉已经越众而出,跟随蜉蝣小姐走入地宫。
牧歌只得跟上。他看见云嘉仙子走进地宫后,反而从容镇定,更觉狐疑,便拿话试探她:“两族的礼仪小姐真是云泥之别。一个笑靥如花温柔可爱,一个只知道板着脸生闷气。”
云嘉气急扭头,举起拳头想捶他,瞪大杏眼忍住了,不知顾忌到什么,竟咬牙切齿地拂袖不理他,抬起下巴用力“哼”一声,反唇相讥:“真浅薄。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她有微笑的义务,我有生气的自由。这才是真正的云泥之别。”
牧歌从话里听出端倪,再细看蜉蝣小姐的笑容,果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化微笑,连上下翻飞的乳摇都充满舞蹈之美,显然有高人调教过。
这让牧歌对壳族刮目相看。显然壳族并不是一群一哄而上的乌合之众,而是在内部形成了森严的阶级和分工,与联邦不遑多让。
越往地宫走,越触目惊心。这个地宫的精巧,已经达到了艺术品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