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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周泉足尖离地,在捅穿以后被缓缓举起。
光剑“嗡”一声凝聚,周泉的队友已经警觉,可是牧歌挥刀的速度更快。
在刹那的沉默中,周泉看到一颗头颅安静地飞上天花板,轱辘滚向甬道深处,那是另一个武士的脑袋,他的头盔还在滚动时发出“咣啷”的噪声,在幽静的金字塔内格外刺耳。
“索斌?能感知我吗,索斌!索斌!”墨丘突然失去了索斌的视野,在精神链接里激烈地呼叫。
接着,其他人都借助周泉的眼睛,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周泉颤抖着回头,看见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那冷漠的唇线和麻木的眼眸,象征着神灵武士的钢铁意志。接着,周泉的视野回到地板上,噗通倒下,注视气光刀退出他的胸口。随后,周泉摔在地上,他的眼睛正对墙壁,看到一双雪白的胫甲和飘舞的披风越过他的视野。
第122章 122。目的()
“周泉!!”南门的武士愤怒地呐喊。牧歌眨眼杀两人,既令他们感到无力,也激起这些佣兵的憎恨。
所有人开始在甬道里狂奔起来,刺耳的脚步声在金字塔里回响。
谭华完全惊呆了,只听见墨丘在冷静地分析:“不要慌!周泉他们大意了,所以付出了代价!都强调牧歌掌握日隐体系的技能了,他们还不知提防!其他人,注意牧歌掌握了消失术,它的光学欺骗效果能让牧歌隐形,但是他必须断绝呼吸,因为极其细微的动作都能让消失术失效。所以牧歌既不能动,也隐形不了多久,不必害怕!立即向北移动,包围牧歌!”
听见牧歌会隐身,南门的武士就开始请示:“我们要不要退出金字塔,先汇合,再一起狩猎”
“你就不怕牧歌逃跑了吗!”墨丘怒喝,“还是说,你害怕了?”
一听到牧歌会逃跑,谭华就有种走投无路的紧迫感。他斟酌一下,郑重下令:“牧歌只是偷袭得手,他无法跟你二人正面对抗。马上抵达金字塔核心,封闭通道,不能让牧歌抵达业绫收容器!”
提起业绫收容器,墨丘只知道那是难以驾驭的强大能量,却不知道具体机密。他也紧张起来——如果牧歌夺得业绫,恐怕稳操胜券的局就会被逆转。他本能地听从谭华指令,催部下疾行进发。
谭华觉得,二星武士被暗算,死在牧歌手里合情合理;如果牧歌碰上他和墨丘,剧情肯定会大不相同。所以他的策略变得激进起来。
三路人马朝金字塔中央狂奔时,南门武士的怒喝声响起,光剑磕击的爆裂声连绵不绝。
“黄蕉被袭击了!!”南门的武士呐喊,那是黄蕉的队友戴路。
精神链接共享了黄蕉的视角。
黄蕉的视野在剧烈抖动,像一台地震中的摄影机,根本看不清牧歌的脸,只看到眼花缭乱的光刀密密织来、只看到左支右绌的黄蕉在拼命抵挡。不到十秒钟,牧歌突然叠出重影,他和镜像同时劈出中正刚烈的一刀。
黄蕉训练有素地挡住这一击,却忘了挡住镜像的气刀。镜像劈中黄蕉的肩膀,一支左臂立刻飞上半空,光尘从断口喷薄而出,溅得墙壁一片晶红。
“那镜像是什么?现实怎么可能发生叠加!”戴路看见垂死的黄蕉被牧歌劈得东倒西歪,鞭尸惨状可怖至极。戴路不由得踉跄后退,果断出卖队友,然后转身就逃,惊恐又愤怒地质问谭华:“那绝不是什么二星武士!他十秒就肢解了黄蕉,十秒!只用了十秒!”
墨丘愤怒地呵斥戴路:“冷静!不要乱跑,我们来找你!不要乱跑!”他与谭华同时赶向南侧时,在精神链接里反复质问:“你确定我们狩猎的是一名二星武士?他已经杀了七个同级武士了!”
谭华发毒誓立咒:“我若撒谎,天打雷劈!他是今年刚晋升的二星武士,光尘不超过两千八!而且是疲惫状态!”
墨丘气得天旋地转,发誓要把牧歌揪出来千刀万剐,来给战死的黑水佣兵报仇。
在共享视野里,戴路的视线在剧震中慌不择路,而黄蕉的视野虽然稳定下来,却极端诡异:黄蕉的视角正在及膝的高度摇晃着,瞳孔失去对焦,画面渐渐模糊,显然是眼球的血供耗竭了。
墨丘与谭华、戴路回到战斗现场,站在狼藉的血泊上,俯瞰黄蕉的无头尸体时,才悟透了黄蕉那诡异的视野是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齿地解释:“那小子割了黄蕉的头,提在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为什么黄蕉的尸体没有蒸发?”戴路已经敏感得像惊弓之鸟。
谭华无法回答。墨丘蹲下检查了血迹,皱眉说:“我以前接触情报时听说,有些武士死后留下了尸体,因为他们的‘绫’被吸走了,所以干涸的器官才无法蒸发,永远不能投胎转世。”
“绫?”戴路睁圆眼睛。
“请你解释。”墨丘抬头盯谭华。
谭华面色凝重:“绫是为了让膜理论自洽而假设出来的一种存在。一百年来,神学、武学和玄学的研究开始渐渐互补,成为大统一模型,在那个模型里,宇宙是膜,而生命则是绫。为了让公式自洽,目前的理论假定绫应该有七色,已知的颜色有红蓝两种,红主杀,名叫‘业绫’;蓝主生,名叫‘蓝绫’。如果绫被吸走,器官和躯体只不过是一沓宇宙之膜,与牛排烩面没有区别。”
“牧歌吸走了黄蕉的绫,是否代表他也能吸走献祭仪式所储存的业绫?”墨丘逼近谭华,极其严肃地确认情况。
“也许他可以,但是代价极大,因为业绫主杀,会显著降低使用者的自制力,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及时进行处置,还会导致不可逆的疯狂。”谭华把崔代理的话重复一遍。
“所以说,牧歌可以吸走献祭所储备的业绫,只不过他会疯。”墨丘冷笑,尖锐地讽刺:“你的提醒真是太有用了。”
戴路断断续续地问:“谭谭总旗,这个金字塔里储存了多少业绫?”
谭华回答:“为了收集业绫,死冬帝国一直在四处侵略,给人牲献祭提供战俘,储备的业绫多到数不清。怎么了?”
戴路看了墨丘一眼:“我希望牧歌的目的是逃跑。”
墨丘如梦初醒:“黄蕉的头颅被牧歌提着时,视角朝着正北方——牧歌的目的是前往金字塔中央,接触业绫的收容器!”
谭华和墨丘的心突然一坠。他们意识到,牧歌的目的既不是逃跑,也不是躲藏。其实,崔代理提到的情报,已经离开真相非常近了。
牧歌重视死掉的祭品。
牧歌洗劫大巫祭的脑波。
很显然,牧歌也读到了大巫祭脑内关于人牲献祭的传统咒文:“九封齐解,血神降世,逆转生死,独揽乾坤。”
打开业绫收容器的舱室,需要九名黑水安保公司的神明同时识别虹膜。这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所以崔代理和谭华都放松了警惕。
但是无独有偶,前来狩猎牧歌的墨丘小队,恰巧就是黑水安保的人,他们的虹膜全部具有安检权限。
而牧歌已经杀了七人。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问题在于,牧歌为了复活那个姑娘,究竟愿意付出多大代价?
第123章 123。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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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物的世界里,宽恕是一种奢侈,杀掉是最安全的选择。当你强迫别人活得像一只动物时,不可要求他仁慈得像个贵族。”——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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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仁慈一些”戴路僵硬地站在阶梯前,慢慢举起手臂,哀求背后的伏击者,五官可怜得像充满恐惧的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
光刀锋刃缓缓从戴路的长发后面探出来,靠近戴路的脖颈。被烫断的发丝纷纷飘落,宛如秋收。戴路瞥着寸寸逼近的优雅光刃,只觉得毛骨悚然,牙齿咯咯乱战,身体也在颤栗。
墨丘和谭华的在台阶上骤然止步,惊愕地回头,望着命悬一线的戴路。
刚才,他们达成共识、迅速赶到金字塔中央,看到通往业绫收容舱的咒文石门已经遭到暴力破坏,露出了通往二楼的台阶。谭华和墨丘断定,牧歌已经抢先一步前往业绫收容舱,于是夺路而追。戴路自然落在后面——他还以为这样比较安全。
他们万万没想到,牧歌再次使用消失术,纹丝不动地站在台阶下面,自绝呼吸,守株待兔。等谭华和墨丘冲上台阶、戴路紧随而至时,牧歌恢复呼吸,现出身形,气光刀“噗呲”一声捅穿了戴路的左肋。
戴路被串在气刀上,却没伤及要害,所以被牧歌微微挑起时,戴路还能踮着脚尖举手求饶。他哀求牧歌不要将他枭首。
狩猎小队明明知道,牧歌隐身的时候必须自绝呼吸、纹丝不动,难以持久。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葬送性命——仿佛他们的性格、心理都在牧歌的观察中一览无遗,他们的情绪、缺点都在牧歌的推演中环环相扣,无所遁形。
这让谭华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挫败感,他恼怒,更加恐惧,牧歌那张平凡而麻木的面具,在谭华的视角中不断扭曲,宛如死神的真容。
在谭华死盯牧歌、凌乱发呆时,墨丘蹙眉伸手,制止牧歌:“等一下!牧歌,我们可以谈一谈。我们不需要更多尸体了。”
“是的是的!”戴路颤抖着呐喊,他已经语无伦次了:“牧歌,我们可以谈一谈!”
“你们怎么知道潇是我的女人?”冰凉的声音从戴路的脖子后面飘过来,经过铁面具的音频伪装,这声线毫无人性,叫戴路不寒而栗。
“你看?我们可以谈的。不要杀戴路,我尽可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墨丘是个老练的谈判家,他试图稳定局面。
谭华突然爆喝一声:“不能说!”这突如其来的插嘴,把墨丘吓得一激灵,顿时方寸大乱,对谭华怒吼:“可是我的武士快要死了!”
戴路被谭华吓得闭上眼睛等死。
在谭华的认识里,牧歌只能反杀那些二星武士,无法与一星武神抗衡。所以谭华英勇地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对墨丘指手画脚:“牧歌道德败坏,杀害同胞,必将受到正义的审判!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个杀人犯制服,而不是向恐怖屈服!”
墨丘被谭华气得天旋地转,但是他着急救人,无暇对谭华进行心理治疗。墨丘强行保持冷静,不仅没有理睬谭华,反而伸出双手,努力跟牧歌达成共识:“牧歌!这笔生意我不做了,放开戴路,我保证退出战斗,太阳在上!请你展现一点高贵的仁慈”
牧歌的光刀纹丝不动,这让墨丘感激地抹一把汗,然后看谭华一眼,意思是“我终于保住戴路的性命了。”
谭华报以赞赏的眼神,然后严肃地凝视牧歌,全身散发王霸之气,正义凛然地喝道:“牧歌!如果你还算个人的话,我相信你的良知会”
牧歌发出愤怒的冷笑。
墨丘惊愕不解地捂住脸颊。
只见光芒挥过戴路的脖子,一具无头尸体轰然倒下,腔子里还在“咝咝”狂喷不止,而牧歌像提灯笼似的拎着戴路的长发,像示威一样朝谭华展示。
谭华惊呆了。
墨丘根本没想谴责牧歌。他发疯似的对谭华呐喊:“你难道从没意识到自己多蠢吗?我的谈判本来走上正轨了!你用一句话就毁了我的努力!只用一句话!”
谭华争辩道:“我想加强语气”
墨丘出离愤怒,声嘶力竭地对谭华喊:“屎!屎!你快点正视这个事实,你是屎!”
谭华愠怒地盯着墨丘:“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被踢出舰队了。”
墨丘想叛变,想投靠牧歌,因为墨丘有种把谭华大卸八块的冲动。
谭华扭头看血泊,牧歌已经不见了,只剩戴路的脖子在朝着地板喷射涓涓细流。他问墨丘:“牧歌呢?”
“你没盯着牧歌吗!”墨丘气得牙关乱颤。
谭华用从政十年的丰富经验,熟练地将皮球踢给墨丘:“你修炼的是疾行武技,追踪牧歌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墨丘意识到谭华的伟大之处在于,虽然他对付敌人捉襟见肘,但是他对付同类却游刃有余,揽功诿过所向无敌。墨丘不想再跟谭华进行任何交流,他发誓再也不接官僚的单。
“上二楼!”墨丘简单地命令,然后只身冲向业绫收容舱。
通往收容舱的甬道变得错综复杂,只有速度最快的墨丘才能紧跟牧歌的脚步声。曲折蛇行的血槽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味,墨丘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最禁忌的地方——业绫收容器的位置。
谭华追不上墨丘。当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墨丘屹立的陵墓时,他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