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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派兵让他们险些死在这深山老林里,这仇怎能不报,既然下定决心要不负本心,自然不能窝囊的一辈子隐姓埋名,北山县衙不通事理不明是非,那这北山县城不留也罢,天下之大还怕容不下他二人?
只是此行之后却不知还今生是否还会回这北山下养了他十六年却也折磨了他十六年的山村,山外一切未知,处事还需小心才是。
想到此处,墨丹青将别在裤腰上的小巧卷轴取出,这其中的物件许是能在山外有大用处!他们两人身无分文,往后许久便是要靠着其中的钱财过日子了……
墨丹青走后,村中仍旧一片恐慌,村子里的天师婆死了,如今唯一的画师又被精怪抓走了,往后若是有精怪下山可如何是好!
张银听说自家哥哥竟然被妖精抓走了,心中顿时没了主意,思来想去拿了那军官留下的书信,带了些钱财竟是连夜朝着山外跑了,他心中隐约有种预感,若是现在不离开村子,怕是再没有机会离开了……
张祥福靠着村头的老树,望着纷闹的众人,暮色里老人眼角流下一行浊泪,秋风轻扫,老树上黄叶纷纷而下。
第023章 灯下裁衣覆恨忆()
“张爷爷!”
张祥福恍惚间又听到了墨丹青的声音,脸上的悲凄之色却更甚了几分,没有转身去看,只是又抹了把眼泪,喃喃着:“天师婆死了,丹青也死了,现在张金也死了,莫不是他们在地下寂寞,来找我这老头子了?哎,人老了,心也糊涂了……”
“张爷爷!丹青没死,水生也活得好好的!”
竟然真是去而复返的墨丹青和水生!墨丹青见老人身子佝偻的厉害,上前扶住。
“啊?活着好,活着好啊!那……那你们咋不跑呢,那些官老爷呢?”
张祥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心里甚是迷惑,一百多人抓不住两个半大的孩子?那军官可是有大神通的画师墨客啊!
“嘿,山里出了个厉害的精怪,背生双翼青面獠牙,他们都被那精怪吃了,我和水生就回来了,听说……张金也是被那精怪抓走了!”墨丹青干笑道。
水生闻言撇撇嘴,大哥把自己说的也太好看了吧,明明还有条尾巴……
“哎……”
张祥福长叹口气也不疑有他,想起那军官说发现墨丹青便赏五十两白银,心中一惊,赶忙拉着两人朝屋里去,“你们两个也太冒失了!你们的命现在可值钱得很呐,要是被人看到,肯定要抓了你们换赏钱啊!”
墨丹青心里一暖,乖乖地听着张祥福训话,一点不似那山中杀人的模样。见张祥福不住地叨念,墨丹青赶忙道:“张爷爷,家里有没有合身的衣裳,我和水生这身衣裳都太打大了些……”
张祥福一楞,这才看到墨丹青和水生身上穿的都是成人的中衣,宽大的衣裳穿在两个半大的孩子身上说不出的滑稽。
“老婆子,收拾两件干净衣裳拿出来裁剪裁剪,给丹青和水生换身衣裳!”
屋里一阵悉悉索索,出来了个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的慈祥老妇人,正是张祥福的老伴儿。
“啊!真是丹青和水生啊,我还当是这老头子糊涂了,你们咋还在村儿里,咋不跑呐?”老妇人亦是为二人担心。
墨丹青正要解释张祥福却呵斥道:“给咱祖孙仨弄点酒菜,裁你的衣裳去,妇道人家莫要多问!”
闻言,水生和墨丹青悄悄对视一言,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村长对自己的老伴儿却家法甚严……
老妇人果然不敢多言,不多时就端来了两小盘花生和一壶浑浊腊酒,坐在一旁借着油灯裁剪衣裳。
那一针一线的仔细模样墨丹青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丹青啊,往后你就到山外头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吧,那衙门咱们惹不起啊!人得往前看,往后就换个名字身份吧……”喝了半碗浑酒,张祥福开始絮叨起来。
墨丹青点点头,他心中已有定计,不想让老人担心,也不多说。
只是转念一想来这世上十六年都被困在山中,出了大山岂能就此泯然于众,上一世便羡慕那传说中仙人的风姿,来到这世上更是得了机缘,这一世何不做个自在道人,惩恶扬善岂不快活?
当下问道:“张奶奶可能在衣裳背后做个图案?”
老妇人闻言笑道:“奶奶虽说手不巧,简单的刺画绣鸟还是会些的……”
墨丹青额上渗出一丝冷汗,赶忙解释道:“不麻烦不麻烦,画鸟就免了……我给您画来!”
说着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太极,与老妇人言说清楚后,老妇人满口答应。
张祥福无奈地摇摇头,到底是少年人心性,怕是方才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墨丹青都没听进去吧……
“张爷爷莫要担心,您的话丹青都记下了,到了城里对生人丹青便叫青红皂白,做个逍遥道士,等一切安定好了再恢复名姓!”墨丹青似看出了张祥福的心意,思量片刻认真说道。
“啥道士?”张祥福不知道士是何物,见墨丹青似有隐姓埋名的意思心中略微放心。
半个时辰的功夫,老妇人便将几件衣裳裁剪好了,墨丹青与水生当即换上,老妇人拿的衣裳本就是张祥福在村里的大事才上穿的文士长衫,经墨丹青所言一改,背上加个黑布与白布缝补的太极,倒有几分道人的自然悠远之气。
墨丹青心里畅快,竟生出一股再世为人的感觉,重活一世今日才是真正的新生!
“往后我便穿着这身衣裳劫富济贫,若是有人敢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脱了衣裳,化身妖魔杀他个片甲不留!”
水生扯着身上的衣裳只觉得甚是难受,穿了十二年的粗布短卦,穿着长衫总是觉得束手束脚好不难受……
墨丹青看着眼前灵秀的水生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而这一世他却被那神婆折腾的甚是瘦弱,好在这一世画师们能用满天星辰显化神通,否则就凭这身子,怕是要被这吃人的村子嚼碎了骨头!
“嘿嘿,水生,往后你便是我青红皂白的师弟,道号便叫秋瞳剪水可好?”
水生迷茫地点点头,他不知道秋瞳剪水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墨丹青说好,便是好!
墨丹青心情大好,正欲说话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张祥福赶忙吹熄了油灯,借着昏暗的月色,正见七八十士兵朝着村外跑去……
墨丹青心知不能再留在山中,否则这群士兵一旦出了山,北山县衙定然会知晓今日之事,怕是要封山了……
今夜回到村子也是想再见见这慈祥的老人,也不知今日之后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了!
夜渐渐深沉,墨丹青也向张祥福道别离开了村子,张祥福也不敢挽留,若是真的留下了墨丹青,怕是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张祥福站在村口看着两道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心中陡然一空,这村子又走了两人啊,往后的日子怕是人会越走越多吧,离开这山沟沟也好。
张祥福想着,佝偻着身子回到屋里时却见门口丢着个布袋,捡起来一看里面竟安静地躺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每一锭都有五十两!
“哎,多好的两个娃儿啊……命苦啊……”
张祥福颤抖着收起布袋子,权当是留作纪念吧,也不知自己还有多少岁月可活,也不想离开这村儿里的老窝窝了,这银子自然是用不出去吧……
第001章 贫道乃青红皂白()
东胜神州北方海滨小城,雨墨国洛城北山县。
小小县城城墙竟有十丈高,守城士兵装备精良,虽身披锁甲长枪在手却无一丝铁血之气,头上歪斜的头盔更让其显得匪气十足,不似士兵倒似山匪!
士兵眼睛乱瞟,见一大一小风尘仆仆的两少年走来,一路上满脸新奇之色四处张望,顿时各个脸上浮起轻笑。
十多人甚至没有眼神交流,便分出两人拦住两个少年的去路,可见配合之默契,这勾当怕是没有少做。
一个士兵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可是我北山县辖下?”
“正是。”
“进城需交三两白银!”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口气却甚是严肃。
“三两?”稍大的少年虽觉得有些多了,但也不计较,掏出三两碎银子交给那士兵,欲要进城。
“慢着!这三两是你的,他的呢!”士兵动了动手中红缨凌风的长枪,指着少年身边较矮的一人。
“他……不是北山县城的……”
少年话未说完那士兵便插言道:“非我县辖下之人,进城需交六两白银!”
“你!莫要欺人太甚!”少年怒声相斥。
“哼!圣上十多年前就早已下旨,洛城所属皆由护国大元帅管辖,县守大人乃是大元帅亲点,嘿嘿,他老人家规定交银,便是太子爷到了北山县也得交银子,更莫说你这土包子!要么交银要么滚蛋,再敢捣乱老子一枪捅了你!”
士兵声色俱厉,手中长枪划破秋风抵在少年胸前,十多个士兵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将这少年斩下的架势。
“秋瞳!”少年怒喝一声,站在他身后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少年抬起头来,满是怒火的清澈眼睛悄然闭上,原本叫嚣的士兵顿时愣在原地。
这两人正是墨丹青与水生,两人本不想到这县城中,只是那军官留下的卷轴没有地图,这北山县外也未曾张贴告示抓捕两人,两人才临时起意,到这城中看看。
墨丹青一把拿回士兵手上的三两银子,不敢停留,和水生一同进了城门……
两人走后许久那士兵才慢慢回过神来,可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心中顿知今日招惹的许是有神通的画师,一时只觉冷汗浃衣,竟连一个年轻公子轻笑着进了城门,几人也忘了盘问。
“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
年轻公子循着墨丹青两人的方向一路跟随,脸上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举止翩翩让人不得不赞一句浊世佳公子!
“这县太爷估计好日子也要到头了,竟敢纵容手下拿着皇上的面子鱼肉百姓!嘿嘿,不过这城里还真不是咱们那山窝窝可比的,第一次进城,咱先吃顿好的!”墨丹青和水生虽心中有气,但走在这大街上却开始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新鲜。
脚下石板路上刻尽了人生百态,两旁街灯上也画着飞来舞去的彩蝶,半数商铺皆是卖着笔墨书画之物,其中浓郁的星辰之力更是让墨丹青暗暗心惊,就连行人的衣裳鞋履都绘着颇为精美的花鸟虫鱼,少女们更是面若桃花。
再与那村中境况一比,不得不暗叹一声云泥之别!
北山村何时有过如此盛况,从小听说画师的神通,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世上画师如何重要!
站在城中最有名的酒楼之外,两人却愣住了,眼前这酒楼竟然不是建在地上,反而是从一张巨大的图卷上凭空生出的,画上不断飞出一个个姿色貌美的女子,引着四方来客进到楼中,宾客进门后,那些女子却又散做轻烟融入画中。
楼外攀着的翠藤一瞬开花一瞬结果,翠藤霎时枯黄,秋叶漫天散作轻烟,而那种子落入画中竟又长出嫩苗……
“客官难道是嫌小店寒酸不愿入内吗?”一声动人的细语将墨丹青惊醒,正见一妙曼女子立于画布边缘,躬身作福黛眉粉唇甚是妩媚。
墨丹青尴尬不已,虽明知这女子是画中之物,可前世今生他都未曾与如此漂亮的女子说过话,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语塞。
“佳人相邀,兄台怎能不给几分薄面?相逢是缘,兄台不如请在下喝杯薄酒,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耳边又传来一声略带调笑之意的温润男声,墨丹青循声望去,却见一公子青衣束发,面如冠玉,手中画扇轻摇,其上两枝桃花微颤一妙龄女子正在画中煮茶,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虽言语唐突却难让人生厌,反而生出一见如故的妙感。
“哈哈,一顿酒而已,管醉!”墨丹青倒也不多想,那军官留下的银两足有一千两,进城只要三两银子,这一顿酒一千两还能不够?
华姓公子莞尔一笑,挥退那画中女子与墨丹青并肩进了画中,水生本跟在墨丹青身后,见状一撇嘴也快步走到墨丹青身旁。
墨丹青走进了楼中,才知这楼中竟别有洞天,小桥流水,修竹艳桃,悠然宁静之意顿生心间,仿若此刻非是闹市,反而入了桃花源中!
华姓公子似对此处颇为熟悉,引着墨丹青两人到了不远处的竹舍,落座后笑问道:“兄台也是爽快,在下华唐安,敢问兄台大名。”
“墨……”墨丹青心中一惊,方才竟是险些将真名脱口而出,不觉间对这陌生公子居然已经毫无防备,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