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恩情就不必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不要嘴硬说自己身子康健,明明是堂里有名的病秧子,连早课、无课都坚持不下来,还讳疾忌医,这么成。”
“我并非是讳疾忌医,而是真真的药石罔治,否则也不会连啸风营的医官都治不了,”实在有些忍受不了秋白刀的自以为是,张还生摇摇头解释道:“我想阿姊的医术再高明,也高不过那些太医院中列品的医官吧。
还有我的病是脑疾,属于神伤之症,和体魄一点干系都没有,所以实在也称不上身体虚弱。”,之后便自顾自的重新坐下,闷头继续吃喝起来。
秋白刀被他一哽,气的眉毛都立了起来,但面对一个三尺孩童却又无法发怒,想要辩驳也无话可说,不由张口结舌的愣在当场。
一旁常常被她指东使西,不合心意就骂上几句的汉升谯、莫达等人见了,不由相互挤眉弄眼的暗自偷笑,就连一直面容冷峻的阿狸,嘴角都仿佛微微翘了起来。
望见这一幕,一旁的杨浩源却轻咳一声,为秋白刀解围道:“白刀,你这好为人医的毛病怎么又犯了。
张小弟曾经经过名医诊断,自己有何隐疾,自己清楚,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我们过来,原不是想问问他昨夜里有没有害冷发热,早起感没感到气短目眩吗,你却又去扯别的。”
话音落地,秋白刀还没开口,匆匆将漆盘里的吃食一扫而光的张还生已腮帮鼓鼓的站了起来,摇摇头道:“这位大兄,我昨天夜里一觉熟睡到天亮,早起精神好的很,有劳关心了。”,接着拱了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他运去的背影,杨浩源目光久久不移,身边的秋白刀则恨恨的说道:“竟然说走就走了,这小子,这小子好没礼貌,不,他还算是懂些礼数,但却狂妄的很,我昨日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救他,他今天竟还,还…”
她话没讲完,突然听到一旁一向沉默寡言的阿狸,低声说道:“白刀姐,也许浩源大兄异日的前途,就全系在这张还生的身上了,你莫要胡说乱得罪人,让恩情变成了怨气。”
“什么…”秋白刀闻言先是一愣,之后猛然想起慈济堂中流传的,张还生的来历,一下愣住,脸色阴晴不定的沉默片刻,喃喃说道:“施恩图报,这,这不好吧。”
话音落地,汉升谯目光闪烁的说道:“其实只要真心以待,也没什么不好的,浩源大兄,你觉得呢?”
杨浩源闻言没开口答话,只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二十五章 十年沧桑人事非()
一夜银花素裹后,天地尽皆换新颜。
寒冬里的一场大雪将南阳城内外进都化为一片洁白,也改变了近郊慈济堂中张还生那本来无人搅扰的安宁生活。
因为拂晓雪地被救的那场误会,让他与杨浩源、汉升谯等人相识后,这些人每到相遇时便必然会找张还生搭话。
由于去饭堂吃饭时,张还生就一定会与他们见面,每天、每天都不免要交谈几句,一来二去竟变得越来越熟悉起来。
好在杨浩源几人还算识趣,从不在张还生自称耗神过甚,需要静心养神的时候去打扰,倒也没耽搁到他的修行,所以张还生也就一切顺其自然,没有刻意回避。
而他从小长大的大须弥寺,乃是中古大德须弥生所创。
其法统中独有的禅武之道,虽然仍像释教绝大部分法统一样,以法术、神通为主,但也掺加进了很大一部分肉身修行的内容,可谓是独树一帜,其体系与其它修炼法门截然不同,根本无法拿在一起比较。
再加上张还生自从踏上东洲以来,只在南阳城中呆了小半日,去了趟成衣铺子,吃了顿酒席,便被送到慈济堂中,又为了可以日夜修行,装作自己得了伤神之症,离群索居,与外人极少接触。
所以除了在极偶尔的机会下,从慈济堂武教习的口中了解到的零碎知识外,对于炎黄大地一般的修行常识,几乎一无所知。
还是和杨浩源、汉升谯等人相熟后,他才慢慢了解到,原来在东洲大陆,无论是修法还是练武,都分为天、地、人三大位阶。
其中修法之人,入门施展出第一个法术、神通便算是踏入了人阶。
之后需得如同竹笋拔节一般,层层突破九个层次,才能成就地阶,然后再功成七转方可踏足天阶,而天阶之后再有天大的机缘突破,便可为大修行者,再上则就是传说中释教的果位,道家的仙籍了。
而打熬筋骨,淬炼肉身的习武之人,感到体内有气息于经脉中运转,就算是踏入了人阶。
接着一十二次突破就能成为地阶人物,之后九转功成自然可以迈步天阶,天阶之上再行突破便是所谓的不漏真人,真人之上则与修法殊途同归,成就释教果位,道家仙籍了。
而这层层突破听起来简单,但实则每一层次又可细致分为达、通、纯三个境地,大部分修士、武者毕生修炼也就是踏步人阶后,再突破两、三个层次而已,成就地阶者已是万中无一,就更不要说天阶以及其它了。
除此之外,张还生还了解到,原来他从释觉悟那里得到的《八九玄功》并非是什么秘传功法,在炎黄练武之人中几乎人人尽知,在很多普通武馆就能学到。
只是这《八九玄功》有一个独一无二,十分神奇的特性,那就是它从低到高九个层次,淬炼筋、骨、皮,血、髓、脏,颅脑、**八个部分的所有法门,只要体魄满足条件便都可以独立修炼。
也就是说,这套玄功总共能够拆分成七十二个截然不同,却都各有用处的功法。
而现在俗世流传的《八九玄功》皆是被如此拆分的残篇,并且民间只有一、二两个层级的功法比较常见,还真假难辨,极难凑全。
所以张还生手上记载了全了《八九玄功》最初两层齐全功法,三层筋、骨、皮淬炼之术,四层洗髓之法的残篇,还是颇有些价值的。
而越是知晓这红尘之中种种修行的内情,张还生便越是自觉天地之大博,江湖之深远,远不是他此时能涉足的,不觉更安心的蛰伏在慈济堂中日夜修行,平日行事也更加小心在意,丝毫都不显露自己的真实底子。
枯堂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就这样转瞬十年岁月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张还生已长成了少年的样子。
这些年里,因为日日修炼《龙象根本经》,十年间不知几千百遍,他渐渐明心见性,感悟到自己早已生化出了龙象元神,并在机缘巧合之下靠着元神种属的天赋之力,在大须弥寺废墟所在的蛮荒巨岛上,霸占了一方天地。
此外,除了御风之力外,张还生还相继领悟出吐气成云,造雷生电,驱水之力等神通,虽然法经、玄功的修炼只算是初有成就,但实力已然不算太弱。
至于与张还生相熟的那伙子人,十年间也早已是物是人非,杨浩源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凭着张还生的恳求,以及自身天资被钟无离收入了啸风军中。
并靠着武勇、敢死,屡立战功,此时已是堂堂团头,有了八品官身,却也被扎瞎了一只眼睛。
而莫达、阿狸两人脱出慈济堂后,也被杨浩源提携着加入了啸风军中,只有汉升谯虽有一张利嘴,却武艺不精,实在是做不得兵卒,只能被几个同伴接济着开了家茶舍,辛苦度日。
至于秋白刀,几年前脱出慈济堂后便去南阳城中一家医馆做了学徒,现在已经出师成了真正的医者,和她那名叫素媛的姐妹一起,在城里一条平民巷子里,开了家小小的医馆。
前些日子更将安静云、董灵芝这两个当年时常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收做了学徒,使其提早脱离了慈济堂的管养。
这一天乃是炎黄大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立春之日。
南阳城中鞭炮之声不绝于耳,遍地都是大红的纸屑。
街上一群群顽童欢呼雀跃的放着烟花,道路两旁的屋檐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火光流溢的灯笼,好一副盛世繁华的市井之像。
城中东坊一间挂着‘贵客来’黄布幌子的小客栈大堂中,身高已过五尺,体态微微有些发胖,除了眉眼有些细长之外,其余五官瞧着普普通通,模样可用其貌不扬形容的张还生,神态显得颇为紧张,拘谨的站在墙角的一张老旧方桌旁,老老实实报着自己的来历,“小子姓张名还生。
乃是南阳府本地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在慈济堂中长大。
今年已经年满十六,眼看着就要脱堂而出,失去生计,所以看了人市上的告贴,来这里求工。”
二十六章 尔虞我诈()
张还生面前的方桌,坐着三个相貌各异,却都身穿锦缎棉衫的中年人。
一个长得满脸横肉,气势彪悍,脸上仿佛时刻都带着张假面具般,堆着满满的笑容;
一个尖嘴猴腮,下巴上留着细细的胡子,满脸精明之色,眼睛总是微微眯起;
一个身量不高,却肩宽体壮,样子豪武,杯中酒水喝个不停,目光却越是饮酒便越明亮,发出摄人的毫光。
听了张还生的话,这三人中有两个一言不发,只那尖嘴猴腮之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海路上讨生计可是危险的很。
你既是被慈济堂收养的,想来家世也有些说法,安安稳稳找个活干应该不难,又何必冒这个险呢?”
“我一个无父无母,又没宗亲可以依靠的孤儿,家世那有什么说法,”张还生闻言,脸色露出悲苦之色,垂头丧气的说道:“当初能进慈济堂,其实是靠着当兵做卒的老爹,为救官长战死的一点点功劳。
现在十多年过去,人情早就散得干干净净,谁还会为我出头。
再说了,我也实在也不甘心就这么随随便便寻个活计,一辈子过的庸庸碌碌。
这海上行商虽然危险、辛苦,却赚的多又有前程、奔头,未来我也想像几位掌柜一样,穿绫裹缎,过的风风光光。”
说话时,他眼睛越来越亮,语气变得渐渐兴奋起来,仿佛愿望已经实现了一般,但到了最后却又如梦方醒似的惶恐起来,声音变得小,喃喃说道:“这荣华富贵当然是日后,日后的事情,现在我一心只想着能被各位掌柜收留,用心做事,好好出力…”
“呵呵呵呵…小子你不要担心,我们几人都不是那种假模假样的伪君子,”听到这话,那尖嘴猴腮之人阴沉的笑了笑,摆摆手道:“这好日子人人想过,你既有上进之心,我也愿意成全。
这伙计其实我们已经招的差不多了,但也不差你一个,只是我们这次要运去西洲的货物不宜久存,恐怕明日一早就要出发,连正月都要在海上过,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我孤身一个人,什么新春、正月的其实都和平常一样,没甚意思,明早出发便明早出发。”张还生惊喜的说道。
“既如此那你今晚就别回慈济堂,在这客栈里住下吧,明早和我们一同去东港的码头,以免误了时辰。”那尖嘴猴腮之人笑笑说道:“这荒蛮大海上险境重重,为了镇压邪气,行海之人一般都不用自己的真名实字,而是起些有气势的花名、歹号。
我的花名便叫做钻海鳄,是商行里的三掌柜,”,说着他指了指对面满脸横肉的笑面人,“他是商行的二掌柜,花名叫做笑面鲨”,,之后又朝坐在上首的豪武矮子拱拱手道:“这位就是咱们商行里的大掌柜,也是大东家,浪里蛟。
你好好记下了。”
“是,是,”张还生闻言恭恭敬敬的一一躬身行礼道:“钻海鳄、笑面鲨、浪里蛟,小子记下了。”
“记下就好。”周三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从衣袖里摸出两颗银珠丢了过去,“赏给你了。
海上之人颠沛流离,明天你上了船便不知几时能再回南阳,今晚街上正热闹,去好好耍耍吧,午夜前回客栈就行。”
“多谢三掌柜,多谢三掌柜…”张还生接过银珠,嘴巴笑的几乎咧到了耳根,连声说道,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那笑面鲨突然压低声音,嗡声说道:“老三你就是好心,都已经是瓮中之鳖,篓中之鱼了,还偏偏要费钱下饵。”
钻海鳄闻言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之色的轻声说道:“左右不过是两颗银珠而已,这孩子从小就父母双亡,在慈济堂中长大,怕是一天好日子都没尝过,今日就让他开心一晚,也不枉在这人间上走了一遭。”
“你可真是又做婊子,又立牌坊。”听到这话,笑面鲨不屑的撇撇大嘴嘟囔了一句,便不再开口,这时一旁的浪里蛟却缓缓放下酒杯,低声说道:“老三,你这次别是轻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