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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轻忽了。
这小子是慈济堂中出身,父亲又是战死沙场的军士,骗去了别有什么麻烦吧。”
与对待笑面鲨是漫不经心的调笑态度截然不同,听到浪里蛟发话,钻海鳄脸色一整,认真的说道:“大哥放心,那小子穿的是粗布衣裳,刚才讲话时一直盯着咱们桌上的肉菜,手上又满是老茧,显然日子一直过的极苦,不管是怎么进的慈济堂,人情定然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早就散了。
这样的孤儿就算死上一百个,也不会有什么后患,只要过上个一两年,就没人记得了。”
“你心中有数就好。”听到这番解释,浪里蛟释然的点了点头,重又拿起酒杯,畅饮起来,而这时,张还生已经疾步拐进南阳城西一条狭窄的小巷之中。
借着巷弄两边闪烁的灯笼光芒前行了几十步,他停在一座只有上下两层,招牌上写着‘名茗香’的茶楼门前,用手拍了拍桐木大门,高声喊道:“董灵芝、安静云不拘是谁,赶快把门打开,我来了。”
话音落地不久,木门被人打开,一个身姿窈窕、高挑,五官精致,只是那如剑的眉梢,高耸的鼻梁,少了几分温柔之气,多了几分英姿的少女探出头来,蹬着张还生冷声说道:“你来了,你来了,连个名字都不报,以为自己是南阳郡守还是守备将军啊,难道大家都会认得。”
“安静云,今日是新春,我不和你斗嘴,你也别招惹我。”张还生大气的摆摆手,没有还嘴,迈步走进了茶舍,见大堂正中央四张码在一起,变成一张大方桌的茶桌上已经摆满了香气四溢的菜肴,脸上不由露出浅浅的笑容,长长吸了口气。
而见他进门,一旁一个眉目如画,娇小可人的少女,关切的问道:“还生,今日闹春,你怎么还来的这样晚,是头疼症又发了吗?”
二十七章 守岁()
开口的少女正是董灵芝,和年幼脸盘未张开时,五官皱在一起,如同一个小蒸包般可爱不同,如今她长得眉宇舒展,皓齿明眸,虽非十分艳丽,却已是标标准准的豆蔻佳人。
听到少女关心的话,心有鬼胎的张还生干笑着摇摇头道:“什么头疼症不头疼症的,大正月里说这作甚。”,之后朝不远处正在酒席旁忙忙碌碌上菜、摆盘的秋白刀、汉升谯几人拱手行行礼道:“白刀阿姊,素媛阿姊,升谯兄长,新春大吉呀。”
这茶舍正是汉升谯经营的买卖,因为本就是饮茶、吃点心、听话书的休憩、玩乐之所,用来耍子远比一般住家要方便的多,所以自从开张以来就变成了杨浩源、秋白刀等人相聚的地方,每到年节,更都会跑来团圆。
最近这三、四年间,南阳慈济堂的老司堂夏赢西因病致仕,换了个石头里能榨出油来,喜欢搜刮的新司堂。
节庆时不再给管养的孤儿、孤老发新衣、打牙祭,只放几日的假,而从那时起,秋白刀每逢年节便一定要将张还生唤来一起同乐,慢慢也就成了习惯。
看到张还生笑嘻嘻的拜年,作为真正主人的汉升谯只脸色阴郁的哼了哼,什么话都没有讲。
一旁的秋白刀见了,马上眉毛一挑道:“汉升谯,你自己凭真本事,考校不进府军,不要把怨气出在旁人身上,还哼,哼什么哼,以为这样就能涨本事吗。
明的告诉你,我觉得杨浩源不肯替你关说也是对的。
当兵做卒要上阵厮杀,有本事的都难免伤亡,何况是你这样的‘银样枪头’,不关说都是为了你好。”
被她这样不留情面的直斥,汉升谯的脸孔一下变得通红。
一边正在布菜的素媛见了忙解围道:“白刀,升谯只是一时心气不顺而已,又没做什么,大年节的你何必这么说他呢。”
之后她把头转向张还生,将话题扯开了道:“还生来了,今晚要守岁,不拘礼节,你要是饿了就过来先吃。
今晚你杨大兄要带着莫达、阿狸两个哥哥在营中安军,恐怕后半夜才能过来,你还小,身体又不好,可别饿着了。”
正月是炎黄大节,一年中最重要、欢乐的日子,可谓是百业皆歇,家家欢庆,唯有军营之中不得沐休,所以为防军士思乡、骚动,每逢这时候,军中都要选出几个安军使,巡视军营与士卒同乐,安抚军心。
这是差事听起来颇为轻松,其实在军中却是极为正经、紧要的事情,非受到主将器重者不能担当,杨浩源能以小小团头之职,带着莫达、阿狸两人安军,不问可知已是高升在即。
而听到这话,张还生还未回答,汉升谯的眼中已闪过一抹不甘、愤恨之色,再次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向后厨走去。
望着他不知道是因为气,还是怒,亦或是被别种感情支配,微微颤抖的背影,秋白刀皱皱眉头道:“这汉升谯真是‘只记得贼吃肉,不记得贼挨揍’的性子。
眼红别人的前程,却忘了别人是怎样捞到这前程的。
就连杨浩源那样的本事,还瞎了只眼睛才混到团头的职衔,当初两军阵前,如果是他挨了那透目一箭,只怕已经昏倒在地上,被人砍死了…”
不等她把话讲完,身旁的素媛已哀求似的低声打断道:“白刀,你这里讲话,厨房里都能听到,今天是初春,就少说一句吧。”
听到这话,秋白刀勉强闭上了嘴巴,不远处的安静云却在张还生身边小声接话道:“听见白刀姐讲的话了吗。
做人千万不要‘只记得贼吃肉,不记得贼挨揍’,跑海行商是能大富,但大浪淘沙,能富贵者万中不过一、二。
你那离魂之症十年都不得好,真要是去跑海了,发作起来,只怕人家直接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免得多个累赘…”
对这番叨念,张还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只是笑笑,一言不发,心中却默默想到:“如果不是这十年间我修行法经时,于冥冥中越来越强烈、清楚的感应到,自己元神所化龙象,霸占的那方天地,总是在召唤,鬼才非要去那蛮荒大洋中走一遭。”
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安静云说着说着突然怒意横生,恨恨拧了一下张还生的胳膊道:“张还生,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
“自然是听了,不过我肚子饿的很了,咱们还是先填饱了肚肠再说吧。”张还生回过神来撇撇嘴道,大步朝酒席桌子走去。
初春守岁,辞旧迎新。
虽说还未开席便生了许多闲气,但茶舍中的几人除了自幼便身怀绝大秘密,从未和人真心以对的张还生外,都是在慈济堂中如同亲生兄弟姊妹般生活了十几年,感情深厚之极。
生过气后,怒火消了,还是聚在一起欢欢乐乐的吃起象征团圆的糖团子,饮着香香甜甜的米酒,守起岁来。
到了后半夜,杨浩源、莫达、阿狸三人也冒着刚起的夜风,和白毛雪,也赶到了茶舍,随身还跟着两个身量、模样尽皆相同的少年郎。
一进大堂,杨浩源便脱下身上的皮甲,仔细的找了张茶桌放好,从门边的盆架上拽下几条干净布巾,丢给莫达、阿狸等人,又自取用了一条,用力擦着头上的雪水,笑着说道:“大家都到齐了啊,正好介绍两个军中的兄弟给你们认识。”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那两个样子一样,神色却大相径庭,一个神情自若,一个木讷、拘谨的少年,“这是刚刚由末叶将主,亲自遴选进我们啸风军里的俊才,前几日大人亲自下令遣给我当亲兵,先磨练着。
他们是双胞兄弟,兄长名叫许长始,弟弟叫许仲源,身世吗和我们差不多也都是孤儿长大,不过他们兄弟却有个好伯父养着,自幼就习得家传功法《始源经》,如今已经是十一品的武者,真正的前途无量。”
二十八章 起航()
踏步进入人阶的修武之人,需要突破一十二个层次方可成就地阶,这一十二个层次便被世人分为一十二个品级,其中十二品最次,一品最上。
许长始、许仲源兄弟,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已经突破至武人十一品的境界,的确算是资质不俗之辈,修炼是也必然是狠下了些苦功。
要知道,张还生修习《八九玄功》十年有余,此刻也不过是将第一层修炼的七七八八,换算成武人品级,勉强可以算是个十二品中炉火纯青的武者。
当然普通武者修炼的功法,往往都有所偏颇,或是着意打磨筋骨,施展出来显得力大、身强;
或是精修内府,有成之后气息活泼…皆是互有长短,而张还生修炼的玄功却是周身无漏的淬炼筋、骨、皮,血、髓、脏,颅脑、**八个部位,毫无破绽、短处,对付寻常武者,便是十品的也可以寻隙而动,战而胜之。
就更不要说他还有种种神通手段可以施展,御风而起,吹气成云,以雷电麻痹,风刃击杀的话,就是一队上百名的入品武者也能轻易剿杀,且不会有丝毫危险,而这也就是普通功法和不出世的顶阶法门间,天壤之别的差距。
张还生明日一早便要出海,去往蛮荒大洋深处,寻找那于冥冥中召唤自己的元神天地。
他自被啸风军的大船带到炎黄大地以来,每次修炼《龙象根本经》后,其实心中都隐隐都有一种飘洋过海,去往召唤之地的莫名渴望,可又不知道真的到了那里,会发生何事。
所以如今十年心愿即将得偿,张还生心中除了一股莫名满足外,还多了几分患得患失的猜想和忐忑。
心不在焉的听杨浩源介绍过那双胞胎兄弟后,他看着一双兄弟中神情拘谨的那个,脸涨得通红,抱了抱拳简单至极的说了句,“在下许长始。”
之后紧紧靠在他身旁,神情自若的兄弟,则洒然一笑,抱拳行礼道:“小子便是许仲源,今日是初春守岁,却因吃了军粮不得回家团圆。
幸得杨团头相邀,来这里与诸位兄弟姊妹相识、相聚,既是有缘,也是叨扰,先谢过了。”
见那许仲源如此有礼,众人也都站了起来纷纷还礼,说着客气话,之后大家合力将酒席上的旧菜撤下,布上了新菜,热热闹闹的重新开席,吃喝起来。
本来守岁至少也要一个整夜才算圆满,但张还生因为藏着心事,不久后便捂着脑袋,告醉说要休息。
而因为那骗了十年的离魂症谎言,本来初春时就无人会让他守岁到天明,秋白刀闻言马上说道:“可是感觉伤神了吗,那就快去茶舍二楼的厢间里去睡吧。”
张还生听了这话摇摇头,装作醉醺醺的样子道:“茶舍这么小,就一个能睡人的偏房,往年我睡了,升谯兄长天亮之后便不得用。
所以今年我提早在坊市客栈定了间房,预备着使,阿姊你就不用管了,只安心继续守岁,明天中午我就去医馆看你。”
“你不在这茶舍中睡吗,这大冷的天万一受了风寒,或是醉醺醺的跌掉了…”秋白刀听了一愣,急声说道,张还生却已经自顾自的团团行了个礼,嘴巴里含糊的嘟囔着,“小弟这就先行告退了,告辞、告辞。”,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却极快的离席远走,扬长而去。
出门之后,他见小巷空空荡荡,丝毫不见行人影踪,便直接御风而起,朝那贵客来客栈飞去。
而就在张还生离地消失几息之后,秋白刀便和安静云一起从茶舍中追了出来,可惜此时巷弄已经重新变得空荡无人,只余满地月光。
炮竹声声辞旧岁,祥兽齐舞迎新春。
新一年第一天的朝阳从远天升起,在南阳城中守岁的市井小民们,将各自家中大门,门梁上旧的避瘴符换成新桃符的同时,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豪门所豢养的杂耍班子,也已舞动着锦缎为皮,竹节为骨的青龙、白虎、麒麟、玄武等等迹象神兽上了街市。
在喧天的锣鼓声中,他们或离地而起,凌空飞走;或伸头探脑,跳来窜去…总之是各显其能,使尽全力的为自己的主子增光添彩。
这时,满街瞧热闹的行人中,张还生混在几名年纪与他相近的新雇伙计里,跟着钻海鳄、笑面鲨、浪里蛟三人身后,一脸激动又忐忑的神色,朝城外走去。
出了城门,道路顿时一空,一群人不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但还是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才来到一座十分偏僻的海市码头中。
码头虽小,泊口、船舶却大。
在给懒洋洋的管事塞了一袋金珠后,钻海鳄、笑面鲨、浪里蛟带着众人来到一艘油亮的黑铁木做舷,紫铜包底,只浮在海面的高度就在十丈以上,长度足有五十余丈,宽也有十几丈的大船前,停住了脚步。
站在三人身后,走的气喘吁吁的新雇伙计虽然都是贫苦人家出身,但在阴海郡这靠海的地界出生、长大,总还有些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