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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张还生听到这话,不由感叹的说道:“用炼蛊之法育民,存者法门广授,再以修炼求活!
这林中百姓的生存之道虽然残酷,却也自有一番天道轮转之理。”
“就是这样。”老者闻言苦笑的叹息道:“后来那林中百姓如同被烈火不断淬炼的矿石一般,越来越去芜存菁,竟慢慢壮大起来。
当那冻土高原的酷烈环境再也挡不住他们部族的繁衍,养活不了越来越多的强悍子民时,林中之人便出了密林,下了高山,走上了劫掠、杀伐的侵略之路。
数百年间灭小邦无数,后来竟征服了清蒙草原号称‘苍狼之子’的隔噶盖因人,终于成为了我炎黄西南之地的大患。”
三十一章 暗渡()
听完老者的话,张还生只觉得眼界开阔了许多,感慨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天地之大,乾坤之广,还远在我想象之上。
枉我之前以为自己见识透彻,没想到却只是只坐井观天的水中之蛙而已。”
说话间他朝老人又行一礼,“多谢老丈让我增长了许多见闻,自省自觉。
阁下见识广博,不像俗辈,不知高姓大名,以前是何种的身份?”
“吾姓森,名玄机,说起以往真是愧对祖先,”老者苦涩的说道:“羞煞人也,不提也罢。”
听森玄机不愿提起过往,张还生并未强求,而是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说了声,“是。”
见他如此善解人意,森玄机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反问道:“少年人,你又姓甚名谁,未被骗上这艘贼船之前,是何身份呢?”
“我名叫张还生,”张还生笑笑说道:“自幼父母双亡,被旭国官府办的慈济堂收养。
今年满了一十六岁,官府不在管着了,便想要找条活路,因听闻跑海行商虽然危险却赚头极大,且颇有前途,便上了这恶当。”
听到这番话,森玄机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却没在追问什么,只轻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便不再讲话。
这时和张还生一起被丢进舱室的那些南阳青年,终于缓过气了来,一个个挣扎着从稻草堆中直起了身子,惊惧而又恍惚的四下张望着,久久无言。
整间舱室由此恢复了一片死寂。
就这样,十几名的来自炎黄临海繁华郡地的贫困少年,和千数个大楚边塞封国的老幼妇孺,这两种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因为机缘巧合被囚禁在了一起。
不过虽然他们的出身来历大相径庭,但在奴隶贩子看来,却通通只是货物而已,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每天早晨丢进的几十筐些微加了点盐巴调味,草药避瘴,晒的如同石头般的硬面团饼,和数十桶的清水便是所有的饮食。
困了倦了,只能直接睡在稻草堆里,用枯草对抗蛮荒之海中不时涌现的极寒潜流。
如此恶劣之极的环境下,船舱里几乎每天都有人饥寒交迫而死。
时不时还有更不幸者,因为团饼里掺杂的草药避瘴效力不足,被混沌瘴气伤了脑筋,突然发狂自相残杀。
因为舱室中亲族间往往聚在一起,所以这种人的最终结果通常都是弑亲之后,再力竭丧命,实在是惨绝人伦。
幸而,那森玄机在权国那些老弱妇孺中极有权威,维持着舱室中的规矩不乱,每有人死,都会被及时发现,从通风口处丢如海中;
所有人便溺也都固定于一处;
再加上蛮荒大洋中的极寒潜流,除了能冻死人之外,也能冻绝瘟毒,所以不幸中的大幸,舱室中没有兴起会让人死绝的大疫。
但即便如此,这种仿佛呆在一艘,每日都要饱受煎熬,却永远航行不到尽头的,地狱孤舟中的情景,还是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千数名奴隶中恐怕也就只有张还生还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境,暗暗怀着期待。
自从被囚禁在巨舟中后,他其实当夜便悄然施展自己的御风神通,吹动船帆,悄悄趋势着海船朝着自己冥冥中感应的,元神霸占之地赶去。
如果是无中生有,凭空创造风息,去吹动如此巨大的木舟航行,以张还生此时的实力还根本无法做到。
但荒蛮之海上时刻都有劲风激荡,只是借势而为,将这些自然形成的海风转个方向,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
而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借势之能,也正是元神演化为最顶尖的外道神魔,觉醒出神通后的莫大好处之一。
张还生其实从几年前便开始筹划着,出海去寻找自己元神霸占之地,了结冥冥中的那份越来越抓心挠肝,几乎快要变成修行心魔的莫名召唤。
经过许多考量,最终才决定借助海商之力,完成这份心愿。
这是因为自古以来,在荒蛮大海中行商,虽然可以依靠星盘定位,却没有固定的航道。
原因便是,茫茫大洋深处不知藏匿了多少恐怖魔怪,一条航线走的再熟,突然游来一只强悍的海妖,顿时方圆数百里便就成了危险水域,所以从无真正安全的航道存在。
因此海上行商多凭运气,只要大致方向对了,不南辕北撤,前方又没有什么危险之像,海商便会放任船只航行,等到穿洋过海,靠岸之后,再观星定位,沿着海岸线安安稳稳的赶去目的地。
而根据张还生年幼时跟随啸风军的船队,回航南阳府留下的印象,以及他冥冥中感应到的方位,结合东、西二洲的通航海图,确定大须弥寺所在的巨岛,恰好便在东洲、西洲之间。
这样一来只需能踏上一艘远航西洲的商船,张还生便能利用自己的御风神通,神不知鬼不觉的驱使着海船,驶至自己元神所化龙象霸占之地。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明之不妥的情况下,装作被骗,上了奴隶贩子的巨舟。
商船造的再好,也不可能比得上官府造的战船精良。
这奴隶贩子的海舟,船底也刻着些符箓,遇急流便会被水力激活,减轻巨舟的重量,船首挂着的魔兽头颅,亦有破浪的异能,能够减少深海潜流对海船之影响。
但比起啸风军跨海征伐时那些,船尾有专门的法器造浪,推动着航行,整个船身各处都阴刻着符咒,遇风暴时重盈山岳却又不沉,平日航行时轻如鹅毛但又不飘的战船,还是相差甚多。
十年前,乘着啸风军的战船不过十日,张还生便炎黄大地,可这次他一路依照着心中的感应,暗暗调整海船走向,御风行舟二十日有余,却还是没有重返大须弥寺所在的那座巨岛,好在距离已是相差不远。
这天正午,啃过硬如顽石的饼子后,张还生惯例缩在了船舱一个角落,看似陷入神游,实则暗用心思,施展出御风神通,做起了最后的冲刺。
三十二章 自寻死路不自知()
神通既出,顿时以张还生席地而坐的身体为中心,上、下、前、后、左、右皆是百丈范围之内所有的海风,都仿佛化为了他的手脚一般,可以随心驱使。
而这时在甲板上,化名浪里蛟、笑面鲨、钻海鳄的三个奴隶商人,也正忙碌着行船。
其中浪里蛟竟显化出异像,皮肤生满了铜钱大小的椭圆鳞片,嘴巴前突似马,眼睛圆鼓着像鹿,活脱脱一副蛟人模样的站立在船头的船首像上,不时跃入海中游动一会,又重新跳回船上,如此反复个不停;
而笑面鲨正指挥着甲板上的船夫水手,调帆、操舵,并盯着上百名青筋凸起,肌肉扎实的大汉,使尽全力的转动着船尾十几个巨大的摇杆,通过齿轮带动水中的旋浆,作为风动的助力,加速推动着巨舟乘风破浪,疾行于海中;
至于钻海鳄则独自一人迎风而立的站在一根几十丈高的眺望杆上,极目远方,观察着天象。
这三个结义兄弟,以炎黄子孙之身,贩卖同胞与异族,可谓人神共弃,但能将这丧心病狂的生意做的如此风生水起,却也不是全靠着卑劣手段,自有其独到的诀窍和手段。
凭着一根成人拳头粗细的紫竹制成的瞭杆,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眺望了一会,钻海鳄突然带着一股风啸声纵身跃下。
眼看就要跌成肉酱,临要撞向地面的瞬间,他肋下突然浮现出两扇巨大的锦鸡羽翼虚影,轻轻扇动着卸去了坠力,安然站稳在了甲板之上。
远远看到钻海鳄使出天命之力,从天而降,笑面鲨时刻带着狞笑的面皮微微一僵,之后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走到了钻海鳄的身边,嗡声问道:“老三,你这就怎么下来了,天象可是有了什么异样?”
说话间,船首的浪里蛟也一个纵身,飞跃了十几丈的距离,落在了瞭杆下,目光烁烁的无言望向钻海鳄。
钻海鳄马上肃声说道:“大哥,百里之外的云动之态有些不对,似乎有积云化雨之像,且瞧着面积大的惊人,纵横一眼望不见边际,实在是避无可避。”,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有这些天的风向实在是怪,时时刻刻都朝着同一个方位吹。
虽然荒蛮之海上,一切都不可按常理判断,但连续二十日的风势如出一辙,怎么想都不对劲。”
话音落地,笑面鲨突然咧嘴不屑的说道:“老三,你这傻话到底要说几遍,风势乃是天象之表,而能驱风吹动咱们脚下这么巨大的海船之人,必然得是天阶修者。
你们兄弟在海上称豪,做的是人口买卖,积财甚多,树敌亦不少,运势差到极点的话,倒也可能被哪个天阶高手盯上。
可如果要有人说,有个天阶修者为了与我等为敌,整整消耗了二十日的时间,施展法术、神通暗暗谋划,你自己信吗?
这不对劲,那不对劲,你别是疑神疑鬼得了癔症了吧。”
浪里蛟、笑面鲨、钻海鳄这三兄弟身手虽然不凡,有两个还觉醒了天命之力,可要与动念便可翻江倒海的天阶修者比起来,还是宛如羔羊比猛虎。
而这猛虎吞羔羊自是一扑即就,除非是疯了,那会费上几十天的功夫戏弄。
因此这笑面鲨的话令钻海鳄无可辩驳,只能皱皱眉头,不再提起风势古怪的话头,望向浪里蛟道:“大哥,这云积自然雨落,雨大便会浪涌。
我瞧着远处那云象,异常不善,不如落帆在这里暂且观望。”
他话音落地,浪里蛟还在沉吟,笑面鲨却又说道:“老三,这里可是大洋中央,可以落帆却不能下锚。
真要是起了滔天的暴雨,百里距离只是等闲,还不知道这船会被浪头涌去哪里哩,倒还不如闯上一闯,碰碰运气。”
笑面鲨几句话的话锋,都隐然对钻海鳄有些针对,但却句句在理,让人无言以对。
钻海鳄闻言眉头不由又皱了皱,见一旁的钻海鳄仍在沉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扭头望向笑面鲨开口说道:“二兄的话也极有道理,那我便再想个对策。
我适才看到斜向大约五十里外有座海岛,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如果是能找到一处能让脚下这大海船,停靠的天然泊口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找不到便寻一处平缓的海湾,暂时停帆下锚。”
说到这里,见那笑面鲨嘴巴一咧,似乎还要反驳,钻海鳄这次毫不退让的道:“我知道在海湾停靠,如是水深不够,海船必会搁浅,风歇雨停之后,我们要花很大的功夫才能重新上路,但无论费多大的气力,都比葬身大海好。
你我兄弟跑海多年,也亲身见识过那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知晓这天灾之下咱们的商船再大,也犹如纸折、泥捏的一般,一个浪头便打没了。
那次能活下来可以说全凭着运气,二兄,你觉得咱们兄弟有那么大的气运,每次都能如此幸运吗?”
听到这番话,笑面鲨心中似乎泛起了不好的回忆,脸色微微一变,不再讲话,而一旁的浪里蛟这时也没了迟疑,点点头道:“那就如此办吧。
老三,你上瞭杆指路;
老二,去吩咐小的们给我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能多快便多快的赶去老三说的海岛;
我继续以天命之力辨识海中潜流流向,看有没有凶险出现。”
话音落地,钻海鳄、笑面鲨朝浪里蛟齐齐拱手,应了声,“是。”,这三个天良丧尽的义兄弟便又各自散开,各司其职的协力驱使海船,朝大须弥寺所在的巨岛驶去。
甲板之下二层舱室中的张还生感应到船速突然加快,心中不由暗暗欢喜,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嘶哑、老迈的响了起来,“张小子,快别睡了,去旁处坐着可好?”
张还生闻言,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开口的森玄机道:“又怎么了,森老丈,这舱室中可只还剩这一处边角干净了。
你不会是想把这里也改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