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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就属御风之力用处最广,无论是修法还是习武,都极易和功法配合,你能觉醒出这种天命之力,便连我都有着几分羡慕。”
张还生自然知道自己的御风之能来自于修炼《龙象根本经》,觉悟了大威天龙的神通,和那劳什子的春芒君没有丝毫的关系。
不过此刻身陷迷局之中,他自然不会解释什么,反倒露出疑惑的神情道:“原来这春芒君的来历是这样,可它到底和我有何干系?”
“这便说来话长了,且容我慢慢告诉你知道,”杨沫闻言,斟酌着缓缓说道:“上古之时,炎、黄两帝曾施展无上神通,将春芒君的血脉融进了人族大将张皓的身躯之中。
后来大夏立朝,这张浩的子孙,张灵角便凭着春芒君遗下的天命之力,博了个封君之位,在炎黄西南立国名为,春张。
后至商皇代夏,张氏一族虽然因为一心拱卫大夏法统,失了封国,可却留下了万古忠义之名,世代受人尊崇,丁口兴旺。
而有一支张氏嫡系血脉,在七百余年大楚初立时,出仕齐候做了卿士。
至八十年前,那齐国接连出了几个无道昏君,民心尽丧,后又任用商贾田恒为正卿,结果被那田恒恩施邦国,行了以田代姜之事,兵不刃血的将封国夺了去。
当是时,齐国次卿便是张氏族人张正狰,其在国中极有人望,是以田恒夺齐后,为安抚民心马上便下诏书,任命那张正狰为正卿,更当面以祖先起誓,许下了‘田与张共治齐’的诺言。
可张正狰却丝毫不为所动,直言姜候虽然昏庸合该丧国,但为卿者至君失国,仍无颜苟活于世,更何况与大逆者谋,之后撞柱而死。
而张氏其余族人闻听此事后,一个个先是击节而赞,接着自尽而亡,最后只余下一个年龄幼小的童子,闯进齐国宫廷。
在朝堂上,破口大骂田恒以臣代君的大逆之举,并直言,因父兄宗亲尽皆早死一步,现在自己如若也自尽,便是自绝祖宗祭祀,乃大不孝之举。
所以请田恒赐死。
结果那田恒羞愧难当之下,不仅没有杀死那童子,反而吞血三升,掩面而走,那童子求死不成,便留言终身不食齐粟,远遁它国,隐于民间。
而他便是你的外祖,张公,张青檀。
七十一章 前尘往事()
张还生从小便被人虏到海外孤岛中的邪教长大,也没见人主持过公平。
最后还是他自己凭着偶然捡到的上古大德遗骨,智慧大开才最终冒着生命危险巧施妙计,改变了命运,硬生生闯出了条生路,因此对于人世间的贵贱规矩,国法王命,一直都不太在意。
可是无论多么洒脱,张还生毕竟是炎黄血脉,对于先辈中那些德性超然的贤者,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敬意,不敢轻易玷污的。
因此听到杨沫的话,他眼睛一下瞪大,连连摆手道:“我的命格找过会龟卜的高人算过,体无一根贵骨,命带几分财气。
大人口中说的那张氏一门事迹,节烈可谓震古烁今,实在不像是我的祖先能做出来…”
“尊驾休得胡言,”听到张还生说出这种话来,杨沫双眉一竖,怒声说道:“你自幼流落民间,连一颗激发血脉中天命之力的丸药都没吃过,更不可能有修士为你行那洗髓淬血之法,却觉悟了春芒君的御风之力,这便铁板钉钉证明,必然是张氏嫡系血脉无疑。
否则的话,天下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你的年纪、遭遇、身上暗藏的玉饰、觉醒的天命之力都与那张氏遗孤契合。
你白龙鱼服之时,信口胡言没得所谓,可一旦认祖归宗便是真真正正,流传着上古神魔血脉的贵人嫡脉。
凡事,尤其是言及祖宗之事,便万不可信口开河了!”
听到这番话,张还生顿时醒悟到这杨沫乃是个以人之血脉出身,判断其身份贵贱的家伙。
也恍然大悟了这杨沫为什么不久前在南阳城客栈中,对自己先就像是对待那些南阳衙役般傲慢,后来察觉到他觉醒了天命之力后,神态却马上变的平和的原因。
望着杨沫那怒其不争的表情,心中不由腹诽道:“真是一样米养出百样人,这世上竟然还真有真心实意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而会打洞’的蠢货。
也不想想由古至今有多少大德、圣贤崛起于草莽之中,先祖尽是默默无名之辈。
如果真照他们想的那样,那通天下所有的大修行者、帝王将相、诸侯封君追根溯源就应该全都是宗亲,供奉一个祖宗了。
真真是可笑之至。”,表面却不动声音的点了点头,“多谢杨君提醒,我知晓了。”
听到张还生用‘杨君’称呼自己,那杨沫却转怒为笑,神情又是一变,亲切的说道:“张君,你与我皆是血脉可直追上古的人中贵子,自然应当相互扶持,说这些客气话作甚。”
“只是杨君,你既然认定我必是那张氏血脉,”张还生闻言陪着杨沫干笑了几声,轻声问道:“我年幼只时又是怎么会被大须弥寺的和尚虏走,如今竟然惊动当今天子找寻呢?”
“这却又是一番曲折的故事了。”杨沫颇为感叹的说道:“当日张公青檀藏身民间,隐居在庆国之地,子嗣艰难,年近六十才生的一女,奉若掌上明珠。
至十七年前,犬戎犯边连夺庆国二十一座城池,那庆伯眼看就要邦丧国灭,便身穿白麻素服,远赴熊京,觐见天子告哀,长跪于阿房宫正殿玉阶下九个昼夜,终于求得援军十万。
而当时援庆楚军中有一位领兵千员的校尉,乃是大楚六卿中上军将嫡长子张竜…”
听到这里,张还生忍不住笑着说道:“讲着讲着,怎地又出现了个张姓之人,这不乱吗?”
“暧,不乱,不乱,此张非彼张也,”杨沫笑着说道:“上古之时,贵人多爱以出生之地的名字,为自己的姓氏,是以同性者众多。
这张竜大人的祖先名为张岭岳,虽然也是炎、黄两帝的重臣,得到二位祖帝施法,融合神魔血脉,传承下来的却是传说中大渊之龙烛九阴的神通,可用夺人视力,并能口吐烈焰,煮海焚山。
而当日张竜大人上阵前,便已觉悟了口衔火精的天命之力,又是少年得志之时,初战与蛮兵厮杀,不免有些心气太高,锋芒过盛,虽然连战连捷却最终于为敌所乘,输的个一败涂地。
而兵败便如山倒一般,阵势早乱,张大人又负了重伤,随着溃兵逃遁,浑浑噩噩间竟来到了张公青檀所隐居的山村之中,并昏厥落马于张公门前。
张公青檀见他衣甲便知道是皇朝战将,因此便将张竜大人救了下来。
后来张大人醒来,养伤时和张公之女朝夕相处,竟生了情愫,偷偷敬天跪地,立了姻缘之誓。
平常人讲究同姓不可婚姻,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为野合,乃是应该,可这规矩却用不到真正的炎黄贵人身上。
毕竟远古时,越是血统尊荣者便越多姻缘天成的例子,比如周穆王架龙马之车,于昆仑山遇西王母而生宣帝;
叔梁纥猎虎丘山,与颜徵在偶遇生情,结发而诞下大德孔丘,所以贵人以天地为媒,亦是正理。
是以当张公青檀后来知道独女与张竜大人秉承古礼,敬天跪地结为夫妻后,也无法可想,只能将女儿嫁予了张大人。
待到张竜大人养好了伤后,那张公的贵女已经有了生孕在身…”
“杨君,你且稍等,”张还生听到这里,心中有了预感,张张嘴巴,望着杨沫道:“那张公贵女腹中的孩子,不会就是我吧?”
“不是你还会是谁,”杨沫脸色一变,沉声答道:“当时是两军阵前,张竜又大人身负皇命,自然不能私回熊京,只能遗下随身带着的传家宝玉作为信物,并留言张公贵女待到战后,再来带其返家。
谁知道两人一别之后,便是阴阳两隔。
因为犬戎之乱愈演愈烈,张公青檀不得不带着女儿避祸他乡,不久张公贵女因产子而亡,遗下的孤儿也在张公青檀开私塾教化民间时,被乡民口中的贼僧俘走;
而张竜大人在战后回返张公青檀居住之地,见已成废墟一片,伤心之下以为张公全家尽遭刀兵之祸,痛哭一场后便返回了熊京。”
七十二章 今日原由()
这段荡气回肠,掺杂了国恨家仇,铁汉柔情的传奇故事,说得杨沫口沫横飞,听的张还生目瞪口呆。
回味良久,他突的喃喃插了句话道:“这般曲折的故事简直就是评话传奇啊,怎么会是我的身世。”
“嗳,这世上的评话传奇,那个不是源自于上古奇人异事,先贤大德的真实故事,”杨沫闻言笑着说得:“也许异日张君真有了偌大成就,你的身世故事真成了评话传说,流传千古也不一定啊。”
听了这话,张还生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想着,“我一个无意间鸠占鹊巢,冒充忠烈之后的孤儿孽子,一旦被人揭穿,遗臭万年倒是很可能,流传千古就不一定了。”,脸上却干笑着说道:“真是多谢杨君吉言了。
就不知后来那张,啊,我失踪之事又怎么会在十余年后,惊动到了天子呢?”
“这说来也是件机缘巧合的异事,”杨沫叹息着说得:“张公青檀少年宗亲皆失,晚年又丧妻女,紧接着还丢失了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血,心痛之下大彻大悟,遁入了道门之中,从此脱出了红尘之外。
至半年前,他游云至熊京,得闻当今天子身患重疾,百医不可治也,便于阿房宫门之外亮出身份,求见陛下,以血脉中传承自春茫君的,可令万物生发之天命力量,重启天子病躯中的生机,医好了陛下的重病。
立下了擎天保驾的大功。
后来天子于闲谈中知晓了张公青檀,离开齐国后的种种事迹,感其忠烈,悲其命运,便下旨将张公死去的独女坟冢,迁入了张竜大人的祖林之中,牌位入熊京张氏祖庙。
并诏告天下,册封其为,两张节烈贞慧夫人。
再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流传到了旭国阴海郡的守备将军末叶耳中。
那末叶所执掌的啸风军当时恰被林间人的蛮部打的几乎溃不成军,本已算是戴罪之身,却突然派人沟通大楚朝廷,说知道两张节烈贞慧夫人遗子的下落,把你给说了出来。
想来他倒是聪明,竟能在十几年前布下招闲棋,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家族覆灭之势,现在就算旭国阴海郡的守备将军、啸风军主做不成了,也给子孙在熊京留下了一条大好的退路。”
听杨沫说清楚了‘自己’九曲十八弯的身世背景,张还生久久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
坐在他对面的杨沫还以为张还生知道了自己生身父母是谁,祖宗宗祠所属,心中感伤之前的命运坎坷,也识趣的沉默下来,任由着其收拾情怀。
车厢中从此就静寂了下来,而在距离辕车百余里外的一座连绵起伏的高山峰顶,几名锦衣人带着一群劲装打扮,双目中精光烁烁的武者迎风而立,也在沉默着等待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锦衣人中瞧着最年轻的那个,两眼瞳孔突然由一化二瞳,同时头顶之上隐然有一只三尺来长,竖着的巨目虚影浮现了出来,在空中扫视一周,定定望向了张还生、杨沫车驾所在的方位。
“看到他们了,点子正和赤熊卫的杨都督共乘一车,朝熊京的方向走着呢,”这时那年轻锦衣人突地开口,悠悠说道:“周围有一都的赤熊卫护着,滴水不漏。”
话音落地,年轻锦衣人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恨恨的说道:“这杨沫委实可恶,他那上峰于大都督早就走了,偏偏他却一直赖在南阳城中找人。
要也早走些日子回京,报以上一句,点子查无踪影,这件事不就结了吗,偏偏要与我们作对,将事情做成,真不知道这于他又有何好处!”
“启恒杨氏最重,贵贱尊卑秩序,对于杨沫来说救出一个白龙鱼服,流落民间的世家嫡系君子便是个莫大的好处,”他话音落地,锦衣人中看起来年纪最长的老者轻声说道:“而这种脑筋走火入魔之人最是固执不过。
轻易不会被利益打动,这事看来真是麻烦了。”
听到这话,那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眉毛一皱狠狠的脱口而出道:“麻烦什么,给他面子不要,好处不接,那索性便做了他们又当如何!”
这话出口,听的周围人一个个面色突变,脸上浮现出种种不同的神情,其中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个竹竿似的干瘦汉子,突然‘嘿嘿…’冷笑着说道:“做了‘他们’,颜老五,你可知道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