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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见房中已是一片昏暗,他点上灯后推窗一看,一轮明月已经挂在桂树枝头,自己所居的一方小院被那皎洁的光芒所笼罩,凉亭幽静,水潭潺潺,倒显出来了一番趣志。
如此良辰美景如画,瞧得张还生一时兴起,竟心念转动着召唤出一股清风,托住自己的身躯,透窗而出,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水边。
楼下客厅,两个差使给张还生听用的十几岁仆役、丫鬟本正坐在木凳上,呆呆望着院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突然看见有一道黑影鬼魅一般的从空慢慢悠悠的飘落,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
望见他们那捂住面颊,惊恐万状的样子,张还生皱皱眉头,挥手用风息将声音卷走,开口说道:“你两个莫要慌张,是我,今天住进官驿的张家君子,不是什么驱鬼冤魂。”
七十五章 圆鱼()
那两个小厮、丫鬟尖叫声出口,便被阵阵清风裹着吹走,散于空中,除了他们自己的声音之外便连彼此的喊叫都听不到,却能清楚的听到几丈外张还生的轻语之声,不由惊异的相互看看,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巴。
见他们不再叫嚷,张还生便散去驱风神通,漫步走进凉亭中坐下,问道:“有什么吃食吗?”
这时小厮、丫鬟看清了张还生在月下的影子,又听他接连讲了几句话,惧怕之心慢慢散去,恢复了原先机灵的模样,疾步来到院中,朝张还生恭恭敬敬的答道:“君子,官驿的厨房是十二个时辰开伙的,随时都能用饭。
只都是蒸菜,滋味老实说也平常,要想吃美味还须得去外面买来。”
张还生闻言先指了指仆役小厮,又指了指丫鬟使女说:“我记得你们一个叫楚福,一个叫楚禧吧。”。
再得到一个干巴巴的回答,“君子好记性。”后,从怀中摸出几个银珠子,递给了小厮道:“楚福,你便去外面酒楼给我买几道熊京里有名的大菜。
楚僖,你去官驿厨房给我端些饭食、汤水上来,剩下的钱你们两个分了吧。”
虽然身上的钱大都赎买了奴人,只还剩下寥寥几颗金珠,一把子银珠,但张还生已经渐渐养成的豪气做派却未改变。
可那楚福接过银珠后,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低声说道:“君子,这些银珠子在内三城的酒楼里,怕是连一道大菜都买不来。
如果去外城买,一个来回,菜怕就凉了,您可莫要怪罪。”
听到这话,张还生不由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这内城竟然物贵至此吗,真是居京都大不易也。”,感慨了一会,他摇着脑袋从怀中拈出一颗金珠,递给了楚福,“这总够了吧,快去买来,余下的钱照旧由你们分了。”
“是。”楚福欢喜的两眼放光的接过金珠,朝张还生深深躬身,与楚僖一起退出了小院。
三、两盏茶的功夫过后,等两人重新回来,已端着盛满美味佳肴的食盘,摆放在了张还生的面前。
就这样,张还生佐着清风、明月大快朵颐了一顿,酒足饭饱后,洗漱了一番,重回了小楼之中。
这时已是深夜时分,万物寂静,四处皆是漆黑一片。
张还生盘坐在床榻上,静下心神,双手相扣,结出法印,瞬息就觉得卤门一热,神魂已经离体而出,顺着地脉、水流远遁万里,到了海外孤岛之上,化身为了龙、象之形。
之后,那一龙一象却分别开来,白象直冲入海岛深处,玄龙却没入海中,嬉戏于浅海滩涂之间,显得好不自在。
又过了一会,随着熊京官驿里的张还生修行渐入佳境,便有无穷妙相从那龙、象时动、时静的体态中滋生出来,又有阵阵妙音从其口中低吟而出,顿时引来了无数观法的珍禽异兽。
岛上参法的飞禽走兽,自然是以张还生已经收为从者,敕封为地祗的哈奴曼为尊。
只见那猴子就伴随在白象左近,跟着奔跑、跳跃,嘴巴里喜不自胜的模仿着象哮之声,身后还跟着一只羽长丈许,翎分九色的锦鸡,不时摆动着翎羽,扇出徐徐凉风,就如同摇旗打扇的喽啰一般。
而海中悟法的鱼虾海兽,却以一只样子像是倒扣着的圆碟,体长几十丈的怪鱼为尊。
听到妙处,那圆鱼柔若无骨的身躯一摆,便震的浅海中波涛涌现,甚至累的岸上都无端有云象浮动,并隐然可闻风雷激荡之声。
张还生修炼《龙象根本经》已经入纯,早已能感悟到元神演化时经历的种种景象,对那听法时显现出神异之像的陆兽海族,已是见怪不怪,只专心修自己的法,一夜就此度过。
清晨起身,他吃过早饭,便开始在院子里伸手、踢脚的习练《八九玄功》,闷在那官驿小院子里也不出门,一过便是整整两天。
到了第三天拂晓过后,那楚福终于规规矩矩禀告张还生说,有大理寺之人召见,前头带路,引着他来到了官驿后堂。
此时,那青砖垒墙,方石铺地的厅堂上早已聚了十几个人,为首的乃是三名老者。
分别是坐在大堂正中,主位太师椅上一位身穿大红官袍,留着三缕长髯,目如墨玉,一脸严峻之色的干瘦老人。
在那干瘦老人右手边一个法袍道冠打扮,脸上无丝毫悲喜之色的老道,以及坐在干瘦老者左手边,面如冠玉,瞧着既有世家达官的富贵之气,又有读书之人斯文精神的锦袍老者。
这三人见张还生进门神情各不相同,其中主位上的干瘦老人只是目光一凝,没有作声,而那老道也只是眼中似有精光一闪,上下打量了张哈斯几眼,便恢复了原本恬淡的表情。
只有锦袍老者微微皱了皱眉头,朝那上首的干瘦老者道:“陆大人,昨夜西南起了瘟疫,我还有许多的政事要处置。
人既来了,便早些开始吧。”
那干瘦老者听了这话,无声的点了点头,轻咳一声,目光转向张还生道:“少年人,吾乃是大楚朝廷大理寺正卿陆吾宁,奉皇命来咨证你过往经历。
一会你回答时绝不可欺瞒一句,否则便是犯了欺君罔上的大逆之罪,说不的便会被明正法典,知晓了吗?”
“小子知道,”张海生闻言拱手行礼,规规矩矩的答道:“一定据实回答。”
“如此最好。”陆吾宁闻言肃声说道:“少年人,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出身来历?”
“小子从懂事起便是在一片荒洋孤岛之中长大,周围都是僧人,自己也是个沙弥,天天从早到晚就是砍柴、打水,念经、打坐,实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出身来历,也从没想过。”张还生叹了口气,轻声回答道。
“那你又是如何从岛中脱出的呢?”陆吾宁不动声色的又问道。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张还生苦笑的答道:“只还记得那一夜正睡着觉,突然庙里就乱了,大和尚们都四处奔逃,我什么都不懂,只是有样学样的跟着乱跑。
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庙外面,被一个大胡子武将抓了,坐着船离开海岛,来到了旭国阴海郡的南阳府中。”
七十六章 验明正身()
张还生年纪轻轻却已身藏诸多隐秘,可与其复杂的际遇相反,他明处的经历实在是简单之至,就是一个在旭国阴海郡南阳府慈济堂中长大的孤儿而已,短短几句话便讲的清清楚楚。
而听过张还生的讲述,陆吾宁仔细对应着手中卷宗,一一印证,最终点点头道:“这少年的描述倒是和赤熊卫查的完全一致。
看来应该没什么欺瞒之处,茂松公、青檀公,你们觉得呢?”
说话间,他目光转向左右,望向那道袍老人和身穿锦袍的老者,见他们一个神情淡定,一个面沉似水却都双双点了点头头,便微微一笑道:“既然两位老大人也是如此觉得,那我便要勘验血脉了。”
听到这话,大堂两旁坐在木椅上的青袍、绿衣随侍小官中,有一个方面大脸的青年脸色阴晴不定的犹豫了一下,突然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大人,这少年过往的经历确实查勘无误。
可最近几月的行踪却十分诡秘,先是年前说是跑海,突然就失踪了许多时日,后来回了南阳之后紧接着便又不见了踪影…”
他的话还没讲完,坐在其对面的一个身躯胖大的中年官员,脸上突然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插嘴道:“董大人,我们大理寺奉旨资证的乃是这少年的身世,你管他最近的行踪做什么。
那旭国阴海郡南阳城本就是海商汇聚之地,跑海的商人、伙计一去外邦百日、千日的不见踪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你却非的用诡秘来形容,未免有些不妥吧。”
“陈大人,我说诡秘自然有我的道理,”那方脸小官闻言,脸孔一下涨的通红,急声辦道:“这少年在南阳慈济堂中呆了十一年之久,一直说自己患有离魂之症,不管是读书还是做事,一旦超过半个时辰,就头疼欲死。
是以文不成,武不就。
结果离开慈济堂后十余年的顽疾,竟然不知何时便医好了,还马上就成了海商伙计,远走异邦,这还不诡秘吗?”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将目光转向张还生,就听他一愣过后,显得颇为羞愧的解释道:“其实我从来就没得过什么离魂之症,是送我进慈济堂的钟无离校尉,怕我说露了出身大须弥寺的来历惹祸,所以帮着扯得谎。
从此别人再问我的出身来历,我便一概都说不记得了。
后来在慈济堂里念书,旁人读几日的文章,我看一遍就能背下,实在觉得无聊,就借着离魂症的由头走脱回屋里休息,一来二去便成了常例。
至于海商吗,我从小就觉悟了驾驭风息的天命之力,后来又能喷云吐雾,虽然碍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典故,不敢四处宣扬…”
“且住,且住。”听到这话,陆吾宁双目睁大的摆手,止住了张还生的话头,“少年人,你刚才可是说自己除了御风之力外,还觉悟了喷云吐雾的天命力量?”
“正是。”张还生恭恭敬敬的答道。
话音刚落,陆吾宁已吩咐道:“且施展出来,让我等瞧瞧。”
张还生闻言道一声,“是。”,心念转动之下,召唤来猎猎飓风呼啸于大堂之上,奇怪的是,那风息却只回荡于丈许宽的一小片地方,刮着那处砖石翻动,可周围却连一丝微风都未泄出。
等到十几息过后,他又突然张口,将那股烈风吸入腹中,喷出一股云雾,将整个后堂笼罩于烟云之中。
“春芒君三种天命之力,此子就觉悟了两种,如此峥嵘少年,看来必是青檀公遗下的血脉无疑了。”见此情形,那陆吾宁哈哈一笑,挥挥衣袖,将满堂云雾收入袖中,扭头望着那道袍老者说道,显然已经先自确认了张还生的身份。
而那道袍老者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的点了点头,便是默许了陆吾宁的话,却再无其他表现。
见他如此态度,陆吾宁也没在多言,目光转向那锦袍老人,笑着说道:“茂松公,青檀公已确认无疑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那锦袍老人闻言也不开口,双目中突然冒起一股玄黑之气,右手拇指上锐利指甲在左手掌心一划,破开一道伤口,流出几滴黑红色的血液。
那黑血现世后,便像岩浆一样的翻滚不已,升腾出一股赤黑相间的雾气,被脸色变得惨白的锦袍老人一甩了,直接罩住了张还生,透过毛孔,渗透进来了他的身躯之中。
顷刻间,张还生就觉得周身一热,头脑一阵浑噩,紧接着肉身中蕴含的混沌力量便被莫名激发了出来,七窍中涌出团团黑气,人也像是木偶一般,呆呆立在当场。
见此异像,那一直眉头深锁的锦袍老人终于脸色一变,沉寂片刻,低声说道:“此子体内蕴含着无序之力,不是源自混沌,便是来自大渊,应该有我张家烛九阴的血脉无疑。”
“这么说,茂松公您是认可他为熊京张氏的嫡系长孙了。”听到这话,陆吾宁笑笑问道。
“陆大人,我张氏祖宗血脉已有神应,不认还能如何。”锦袍老人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句,站起身来,吩咐背后侍奉的一个布衣老仆道:“我们熊京张家的嫡系长孙,总不好住在官驿之中。
庆锄,你一会安排着将这孩子接过府里,按着身份安顿下来,不可苛刻。”
“遵命,老爷。”布衣老仆闻言,躬身答道。
这时,张还生巧好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恍惚间感觉如果做梦似的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由目光一凛,警觉的望向那锦袍老人。
而那锦袍老人对于张还生凛冽的目光根本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朝陆吾宁以那道袍老者拱了拱手道:“青檀公、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