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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拥住的行人、车驾望到这一幕,或吓得尖叫出声,或捂手露出惊骇之色,而远处几个追击歹人的年轻男女,见此异像,也不由得人人神情微变。
其中一个眉宇清丽的妙龄女子,忍不住开口说道:“这神通八成便是熊京张家的《大祸黑日经》了。
这张家君子倒真是个修行奇才,才认祖归宗不到一年时间,竟将家中独门神通修炼至如此煊赫、可怕的境界。”
“那《大祸黑日经》乃是观想血脉根源,以人身化魔神的法门,”话音刚落,旁边一个高壮汉子眉头深锁着道:“修炼快慢全凭血脉中继承神魔力量的多寡,和外内修行全无干系,哪里谈得上是奇才。”
两人说话间,完全和烛龙飘渺的雾像融为一体的张还生,飞行的速度突然间激增了数倍不止,一下便追上了那飞逃的黑影,探爪一抓,便将那黑影抠下了一块。
紧接着,一股比黑夜还要漆黑的雾气,就仿佛瘟疫一般,从那被抓的缺口处,扩散开来。
九十六章 重伤()
那几道飞天逃遁的黑影,只寥寥不足十个,却扰动的大楚京郊一隅乱作一团;,显然并非一般蟊贼、歹人可比。
因此张还生一出手便明显大占上风,心中自然暗暗惊叹于《大祸黑日经》的惊人威力,又不免生出几分洋洋得意的感觉。
就在这时,那被张还生抓中的黑影里,传出一声冷哼,“好歹毒的手段、神通,若再让你修炼些年,怕真成了气候。
可惜现在吗,米粒之光,也放光华!”
话音落地,那和张还生交手的黑影,猛然间膨胀数倍,化为一只擎天巨掌,朝张还生兜头压下,只一击便将他打落下了云端,斜斜坠入了大道旁的田地上,足足翻滚出二、三十丈远,才将力道卸尽,俯在泥窝里不再动弹。
不过张还生虽被敌人一招所败,但那黑影也因为施展神通挫敌锋芒,耽误了几息时间,被一名骑乘着四爪下生着云烟,飞腾于天上的赤熊,身披暗金锁甲,手持丈八长矛的御林军青年将尉追及。
之后就听那将尉暴喝一声,“大胆贼子给我死来!”,挥舞着兵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纵横百丈的锐利气劲。
竟‘噗’的一声,如同划破皮囊一般,将想要依样画葫芦的按照击败张还生的办法,也将那青年将尉打落云间的巨掌,斩成了两截。
黑影所化的巨掌裂开后,内里马上涌出无数墨汁般的黑雾,飞速蔓延开来,竟瞬间形成了遮天蔽月之势。
同一时间,一道纤细的人影从黑雾中坠下,直直朝地上白石铺就的道理摔去,眼看便要肝脑俱裂,皮绽骨折,却被那从天而降的青年将尉拦腰救下,挽在了怀中。
顾此失彼之下却没人看到,这时另有一道样子宛如孩童般的人影在黑雾边缘猛然蹿去,与其他成功逃遁的黑影一样,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群赤熊卫围在那名青年将尉周围,面色难堪的齐齐施礼,其中为首一人虬髯大汉,沉声说道:“都督大人,属下等无能,让那些歹人尽都逃了,而且除您救下的那一个被虏之人外,全无所获,甘愿领罪。”
“那些贼人至少都是地阶修士,”青年将尉回望着自己脸色阴沉、愧疚的属下,大度的摆摆手,安慰道:“汝等阻碍不住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何罪之有。
便是我,要不是有张家君子相助,阻了那贼子一阻,怕也根本不可能破其法器,救下个人来。”
说话间,他目光望向不远处,刚刚从几十丈外的地垄上艰难的爬将起来,脸色煞白的张还生高声喊道:“还生君子,今日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这一都人马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委实多谢。”
张还生闻言,强撑着精神笑笑道:“杨都督,当初在旭国阴海郡南阳城中,若不是你坚持着非要寻到我才返京,还不知我张还生几时才能认祖归宗呢,大家都是朋友,谈何‘谢’字。”
听到这话,杨沫笑了笑道:“君子果然和我一样,都是爽利人,那这‘多谢’便不说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丢给了张还生,“这瓶子里有我惯用的伤药,一次内服两丸便可滋养五脏,益气通血,君子可用来调养伤势。
吾等还有公务在身,便先告辞了。”,之后朝一旁几个锦衣玉袍的青年男女悄然点点头,便带着属下骑赤熊腾空而起,冲熊京城池飞去。
抬头目送杨沫消失于月光之中,张还生看了看手中的羊脂玉瓶,轻轻拔起木塞,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来,放在鼻端嗅了嗅。
“适才杨沫大兄没说清楚,这药丸名叫‘荣身宝生丸’,是用百年山参、昆仑灵芝草、青空藤…炼制而成,”正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的传进了他的耳中,“还生君子被歹人敛住神通,从空中跌下,伤了筋骨还不打紧,就怕留了内患。
而这荣身宝生丸专治内伤,正是合用。”
张还生闻言一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几丈外,那群看着和杨沫颇有默契的锦衣人中,一个清纯如出水芙蓉的女子正望着自己,不由笑笑说了句,“多谢尊驾指点了。”。将手中红丸塞进嘴巴,咽进了肚子。
几息的功夫过后,张还生就觉的胸口的气血猛烈翻腾起来,激的他‘哇’的呕出一口污血,胸口这才舒服了许多。
“君子,感觉如何,气息可调顺了吗?”那刚才和张还生主动搭话的清纯女子,看到这一幕,漫步来到他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吐出来淤血就没什么大碍了。”张还生闻言喘息着答道,之后望着那女子拱手行礼道:“不知淑女出自哪家高门贵第,如何认得在下?”
“我出身熊京于氏,名为于安宁,家祖乃是大楚下军将,御史台郎官,”女子笑着答道:“与一群同为国子监监生的朋友,久慕君子的贤名,一直想要结交,自然识得尊容。”
“熊京于氏,大楚下军将…”听到这番话,张还生微微一愣,看看于安宁道:“昨晚给我家仆从下素帖的那位所谓的,于家小君子,莫非就是淑女你吗?”
“正是区区。”于安宁闻言洒然一笑,点点头应了下来,之后望着张还生那惨白中,透出种不自然鲜红的面颊,又说道:“君子刚刚身受重创,哪怕服下的药丸效力再强,再是对症,也总是暂得舒缓,总得慢慢调养些日子,才能痊愈。
现在养伤要紧,我就不再多叨扰了。
还有明日的赏梅之事,你也别再勉强着去了,一切都待到伤愈再做计较,如何?”
“如此再好不过,”张还生正觉得眼前似有金星乱冒,闻言自是连声答道:“再好不过。”
说话间,张还生朝于安宁及她那些锦衣玉袍的同伴躬身施了一礼,算作道别,转身步履蹒跚的走到了自己乘坐的辕车旁,吃力的跳进车厢,吩咐御者道:“好了,闲事已了,咱们回府吧。”
九十七章 天人社()
回到熊京张府,张还生便安居于偏院之中养伤。
也不知道是无人知晓,还是全都故意装作不知,一连几日,都没有一个‘家人’前来探望,反倒是赤熊卫的杨沫显得颇为义气,与张还生在京郊告别数日之后,竟专程来造访了一趟探病。
他算是张还生认祖归宗后的第一位访客,总算是让张还生所居偏院的正厅,有了用处。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杨沫摩挲着团花锦椅细腻之极的紫檀木把手,饮着香茶,抬头见楼榭敞亮,门外便是景致如画的凉亭水廊,室内的陈设典雅且考究,一旁还侍奉着成排的丫鬟、小厮,不由得眉毛一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熊京张府果然不愧是名门世家,真好大的气派。
君子如今卧则有美人添香,起则仆从、随扈如云,日子好不得意呀。”
张还生听出他话中暗所有所指,心思一动,也自哈哈一笑,先挥手将正堂中侍候的仆从尽数赶走,之后才斟酌着,轻轻摇了摇头道:“杨兄玩笑了。
吾等古族世家,底蕴全在血脉传承之上,这些个起居气派在我看来,适当些的话,作为区别贵贱的必要当可存在,可超过了,便纯是虚荣作祟了。
更何况现在世间乾坤颠倒,贵贱互易。
许多商贾门第,毫无道德廉耻之心,取巧贪利,骤然而富;
寒门之士,靠着一时机缘,便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辈人的累积便可让举家人的饮食起居都堪比王侯,我这点子小小气派,又算得了什么。”
杨沫听到这话,突的长叹了口气,鼓掌赞叹道:“君子,真是天生的贵人嫡脉,这见识果然高人一等,寥寥几句话便说出了关键处。
唉,这熊京世家子弟中不知有多少人瞧不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味追奢逐华,对现今这乾坤颠倒,贵贱互易之象置若罔闻。
不说别得了,就连那国子监大门上,近百年来才挂上的‘贵人自择之也’六个字,到底有何深意都看不透,真是妄为古贵人子孙也!”
张还生乃是假装的贵门子弟,刚才所说的话,都是为了附和杨沫而发,此时见自己果然猜对了杨沫暗藏的心思,便但笑不语,等着其自动说出这次拜访的真实意图。
而几息功夫过后,那杨沫果然又说道:“不过麻木不仁的愚者虽然不少,但熊京世家子弟中如君子一般,有着长久见识之人亦有许多。
还结了社,名为‘天人’,我也算是其中的一员…”
说到这里,杨沫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张还生,只盼他一时心血来潮,回应一声,“还有这样的团社吗,那我也忝陪末座,入了这天人社吧。”,却没想到张还生张张嘴巴似乎想要讲话,却突的触动了胸膛内伤似的,撕心裂肺的‘咳咳咳…’剧烈咳嗽起来。
待到气息调匀,他已憋得满脸通红,捂着胸口恨恨的问道:“杨兄,你可知道那日在熊京郊外,和我交手的歹人到底是谁”
为何敢在我大楚天子脚下作奸犯科的吗?”
见张还生旧伤发作,问起仇敌来历,杨沫自然不可能再说其他,只能露出同仇敌忾的神情答道:“那群人此前的身份已不可考究,乃是伪装为伶人戏子进了京城,虏人时行动周密,若不是无意间和一番醉酒的邦商人生了冲突,恐怕把人带出熊京,我们都毫无察觉。
从种种迹象看,我觉得八成是前秦‘黑冰台’的余孽所谓,此为机密之事,君子万勿说与他人知晓。”
“前秦,黑冰台!”张还生闻言吃惊的说道:“你说的可是那,千余年前暴秦商君鞅子所建,最终辅着嬴天子一统天下的鹰犬密卫,黑冰台吗?”
“然也。”杨沫沉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秦自中古时便立国,历经夏、商、周三朝不灭,又曾统治天下三十九年,遗毒不消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黑冰台自大楚夺秦鼎七百年间,已不知祸乱天下几许,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趁着洪水泛滥之时,挖掘大堤这样丧尽天良之事都曾做过,实在可恶、可恨之极!
而这种天下祸胎,绝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还需戒急用忍,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私愤不平,去胡乱招惹。”
张还生闻言没有讲话,沉思片刻道:“多谢杨兄好意提醒,只不知道,那黑冰台余孽那日掳走的又都是什么人物呢?”
“只是工部几个匠作而已,”杨沫忆起前事,皱皱眉头道:“还有历代都任工部营造司司官的公输家女公子,公输子矜,便是因你阻挡,被我救下的那位小姐。”
“公输家祖先公输子乃是心生七窍,手长九指,被世人尊为‘万器之祖’的圣贤人物,”张还生闻言奇怪的说道:“他的后世子孙便是没落成了司官,掳了去也算有些说法。
可黑冰台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潜进熊京抓几个匠作,干什么呢?”
他话音刚落,春熙突然间脚步匆忙的闯进了正堂,施礼后轻声禀告道:“君子,家主急召您去正院书房议事。”
堂中宾主两人听到这话,作为主人的张还生还没开口,作客的杨沫已笑着站起身来,“既然是茂松公急召你议事,万不可耽搁了,君子快些过去正院吧。
我便告辞了。”
“祖父轻易不会召我见面,”张还生则显得颇为实诚的歉意说道:“没想到杨兄来拜访,他却突的想起我来。
长者之命不可违,本来还想要留杨兄你在寒舍用过午食再走的,现在却只得厚颜告罪了。”,亲自礼送着杨沫离去,之后便转去了张府正院书房。
掀开竹帘入内,见张茂松正站在入洗的水磨青石地上,就着一方檀木条几挥毫泼墨,右面站着张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