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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叶大人笑了笑,和蔼可亲的模样:“令弟呢?”
看来是真认识她了,不但知道她还记得解哥儿,卫瑶卿起身,准备跪下来行礼,却被一只手虚扶了一下,到底是谨孔孟礼教的读书人,虚扶一下她,便立刻收回了手。
“弟弟在家歇着呢,我出来逛逛。”女孩子的表现如普通百姓一般,激动惊讶过后,便自动低下了头,不敢抬眼多看这位府尹大人。虽然不知道这位府尹大人是如何认得她的,或许这位府尹大人的记忆力很是不错,又或许出自旁的原因,总之她与解哥儿是确确实实的被他记住了。
他坐了下来,少女却走到一旁站着了,普通百姓看到府尹总是有些激动惶惶的,所以不敢入座。
“无妨,坐。”府尹大人指了指一旁的位子,招呼她,顺带让他身后的两个官吏也跟着坐了下来。
走到一旁坐下,这位府尹大人来济南府没过多久,但风评还算不错,没有特别显眼的政绩,却也没有出什么事来,看样子似乎只是把她当成普通的百姓。但被他记下,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官话说的不错,”那位府尹大人说道,“听着不太像是济南本地人。”
少女回道,“大人说的不错,家里宅子在济南,家父家母从商,带着我们姐弟天南地北的走,这一回走的太远,便将我们姐弟托给这边的亲戚照顾。”进济南城的时候核对了路引和身份,虽然身份伪造过,但一府府尹若是想要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出他们是才来济南的,所以在时间上,卫瑶卿并不打算说谎。
而且有史所记的张家祖宅位置虽说并不在平康坊,不过离平康坊也不远,这一点与实际出入并不大,更何况身为济南地方官,要查济南府的县志记录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说她多心也好,说她胡思乱想也罢,出门在外小心谨慎才是最重要的。
如何取信别人,真话自然不能全说,假话也不尽然,半真不假最是好。
府尹大人微微颔首,很亲切的继续问道:“原来如此,初来济南觉得如何?”
谈话内容很简单,也与一般的心血来潮想体察民生的州官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卫瑶卿点头:“济南很好,这几日我们走了走,在城里逛了逛,还吃了不少有趣的吃食。”
“庙会玩的开心么?”
她又点头:“很是有趣,还买了不少小玩意儿。”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子逛庙会自然只会注意到有趣的玩意儿吃食,其他的自然不在眼里。
叶大人笑了,似乎在很认真的体察民生与她说话:“我济南城不拜神佛,不拜土地,只拜天师,遍地都是天师庙,发现了没有?”
少女应道:“是因为张天师么?”
叶修远肯定了她的疑问,又道,“离平康坊不远就是我济南城最大的天师祠堂,再过两日天师祠堂开堂祭会,到时候可以带着令弟一起去看看。”
卫瑶卿连忙应是,激动道:“过几日一定去。”
叶大人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拍在了桌子上:“本官倒是忘了,天师祠堂可不比别的庙会祠堂,没有帖子可不能胡乱进去。到时候用这帖子才能进,可以带令弟一道去看看。”
少女激动不已,连忙跪了下来:“多谢多谢大人。”
又是几声寒暄过后,少女带着东西走了,叶修远朝身后的官吏比了个手势,官吏应声追了上去。而后便招来了铺子里的老板。
老板惶惶不安,连忙想要跪倒在地却被他及时制止了。
“你别慌,本官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大人请说。”
“她方才买了什么东西?”
“朱砂,最好的朱砂。要了不少,最近又赶上庙会,朱砂家家户户都要用,所以一时半会儿缺货,这不,刚刚到货么?”
朱砂么?叶修远抬手,伸出拇指和食指,似乎在凭空比了比距离,而后便放下了,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老板有些不安的抬了抬头,似乎听到叶大人说了几声“真巧啊”,而后便见大人离开了。。。
吓死他了,还以为什么事呢!老板忍不住摇了摇头,转身松了口气,他们这等不过一个普通的升斗小民,可没有什么心思掺和进官府的事情里。话说回来买朱砂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很正常么?
身后跟着两个小官吏,卫瑶卿有些疑惑,她自觉自己表现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易了容,就算是乔相爷给叶修远下了命令,也不当那么快就察觉到才是啊!这叶修远跟着她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两张帖子,怎么看都有些刻意。要摆脱掉身后的两个官吏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她能走,解哥儿怎么办?好不容易解哥儿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她有些不忍解哥儿躲躲藏藏,一个仍需躲躲藏藏的张家本族之后如何来号令这些平康坊的张家旁支?
毕竟四百年了,还要说感情就太傻了,归咎到底还是要解哥儿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资本,他处境本就艰难,她又怎能给他带来危险?
所以这天师祠堂她还是一定要去的了。再者说来,她又不曾受到通缉,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暴露行踪而已。回去的时候,正见宋二伸长脖子在院子里等着她,见她回来,连忙朝她使了个眼色。
跟着宋二走到一旁,眼见无人注意,宋二才从胸前摸出一只砚台,敲碎砚台的一角从里头取出折叠成小块的纸:“长安来信了,我还未来得及看,快看!”
这是用特殊的墨汁书写的信,见光就会散去,所以更要考量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些时日有不少人上过望月楼,我二姐已经被替换下来了。我养伤将近一月不见踪影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怀疑了,怀疑我的伤来的蹊跷,甚至怀疑我人不在京城。伯父让我小心。”少女轻哂,“这本就只是权宜之计,瞒不了多久,要找我的人太多了。”
有因为那个消息,不明所以,想要张家秘术的人;也有对她不放心,确认她是否还在长安城的人;更有心怀自己的目的,想要知道她在哪里的人。这些人都想知道她的所在,有些不会有所动作,而更多的却是想要她的命。
第三百六十八章 巫祝()
书信一目十行,伯父似乎写的很快,有些潦草,但也能看清里头写了什么。除了告诫她小心之外就是告诉她这些时日长安城发生了什么。长安有变,但帝位尚稳,下头的人闹事还影响不到天子的位置,让她放心。还有就是告诉她,二姐险些出事,而后崔王谢三家的人插手了,把望月楼里的人换成了自己的人。
卫瑶卿边看边骂:“就知道王老太爷这等人精明的很!”崔王谢三家或许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到关键时候难说的紧。
而后便千言万语总结一句话“术士一乱,城邦不安。”
长安眼下一团糟,卫瑶卿蹲在地上皱眉:她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很简单,想要报仇,想要张家沉冤昭雪。她想要杀的是一方兵权在握的名将陈善,想要杀的是地位崇高的延礼太后,至于参与其中的程厉胜与他的党羽已经死了。
而她的办法就是挑起陛下同陈善的争斗,借用延禧太后之手断了延礼太后。但是她挑起鹬蚌相争,想要借机得利,在他人眼中,她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了饵。
我以人为饵,焉知他人不会以我为饵。书信已是白纸一张,少女撕碎了洒了一地。这个局从来都是危险的,险象叠生,从前她在暗处,无人注意,自然好下手,但随着程厉胜的死,她已经走到了明处,自然没有先前这般容易了。
不过,会走到明处人前来,本就在她的计划之中,迟早会有那么一日的,或早或晚而已。
济南最大的天师祠堂开堂祭会,祠堂前舞狮敲锣好不热闹,她挎着篮子同百姓一道跟着拍手叫好。叶修远说的没错,这天师祠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多数百姓只能在外看着,只有拿了帖子的济南当地富户乡绅能进入其中,除却这些乡绅外,就只有被破例发了帖子的百姓能进入其中。
她执帖入祠堂,一眼就看到了祠堂前带着巫祝面具念念有词的巫,不是那等跳大神的巫,是真正精通阴阳十三科之巫的人。从他踩地的节奏和手法能看的出来,或许论精通,她比不上这等专修一道的巫,但是至少这等看人的眼力,她还是有的。
精通阴阳十三科的人本就不多,更遑论专修一道的巫,这等祠堂祭会,要请一个专修巫一道的高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倒是舍得。
巫正在对每一个进来的人念念有词,围着每一个人转,甚至伸手在人脸上拍拍打打。
。。
跟着前来参加祠堂祭会的人跪拜行礼,游走,一套礼下来,最前头带路的巫就离开了,绕过祠堂大门,走向后院一间小屋。推门进屋,带着巫祝面具的人就掀开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一手在身边扇了扇,吐着舌头道:“水水”
一旁早已候着多时的叶修远连忙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
那人咕噜咕噜灌了下去,而后伸手:“再来一杯!”
“有那么热么?”叶修远边说边倒了一杯再次递了过去,催促道,“快说说,怎么样,有没有易容的?我瞧着这些时日进济南城的,眼距差不多的,今日都来了。以防万一,还特地记下了他们住址,就怕遗漏。”
那人一杯水下肚,才开口道:“没有带人皮面具的,倒是手上摸了一堆的胭脂水粉,你知道的女子爱美,多爱涂脂抹粉。”
“这个天,我跳完了一整场的巫祝舞,快吃不消了。”跳巫祝的术士坐没坐相的躺在椅子的靠背上,“我说大人啊,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跳了那么久,没点辛劳也有苦劳啊,”术士说着伸手,舔着脸道,“给点好不好?”
“这是替官府做事。”叶修远干咳了两声,将他的手推到一边,“章宁你就不要想了,我可以替你记下,以后官府”
“少来那套虚的。”章宁摆手推开了他,“我不要名,我就要钱,你知晓的,我一天天的在平康大街上替人算命都赚不了几个钱的。跳这么一场巫祝舞,一天没了啊,我一天”
叶修远被他嬉皮笑脸的模样逗笑了,笑骂道:“你给我少来了,我可是事先查过了,你一天赚不了几个钱,”说罢从身上取下一吊钱放在了桌子上,“你的。”
章宁连忙把那一吊钱收回腰袋中,不情不愿的说道:“这不一样啊,我算命只要动嘴皮子,你这个可是要体力啊,你看看我出了一身的汗”他说着扒开衣领,指着自己道,“大人,你来摸一摸,你来摸一摸啊!”
“少来这一套。”叶修远起身,“好了,下一回有事再来寻你吧!”
章宁挠了挠脸:“话说回来,大人啊,您要找什么人,贴张告示不就行了么?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命令。”叶修远回了他一句。
“那下回还有这种命令,您再找我。”章宁抛着手里的一吊朝他飞了个妩媚的眼色。
叶修远被这个眼色恶心到了,“不会有下一次了,要找的人本也就不一定会来济南,只是查一查罢了。”说罢便转头大步离开了。
等叶修远离开后,一枚银锭砸到了章宁的头上,章宁抬头,看向坐在横梁上,脸上花花绿绿的少女,挤了个笑眼,一边捡着银子,一边道:“我说卫监正您也不用那么客气的。毕竟自己人嘛!其实这个府尹大人人还是不错的,也挺机灵的,就是还没想明白这里毕竟是济南啊!”
张家的根就在这里,没有人会想到张鲁道当年还留下了这么一招,真正的张家祖宅离县志所记虽说不远,却还是隔了一段距离的。若是换个地方,今日之事就难说的紧了。
少女朝他笑了笑,伸手:“那把银子还我吧!”
章宁连忙把银锭藏了起来:“方才说笑的,阴阳术士也要吃饭对不对?叶大人就给一吊钱太小气了。”
“你的意思是他给多了,你就要将我卖了?”少女一个翻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好我给的多。”
“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我章宁可不是那等只看钱的人!”章宁乐呵呵的跟着坐了下来,朝她挤眼色,“您也不想想,我可时正经的张家旁支,说什么也会向着张小公子对不对?”
“可是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少女朝他笑了笑,伸手径直摸向了他扯开的衣领,在章宁还来不及喊的时候及时收回了手,“你的资质很好,原先我听福伯说你只会算两个卦,装模作样跳跳大神,但今日所见,至少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