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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要这个机会?”谢纠说着,看了眼传过来的信封,“或者族中的子侄也可以……”
“不必了。”王老太爷想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笑了,“怕是不行了。这国祚也是阴阳十三科的一种,同行相忌,一山不容二虎,太贪心,怕是会惹下麻烦来。”
“昔年三国名士水镜先生曾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但刘玄德俱得二人又如何呢?”王老太爷摇头,“这种事上贪不得。”尤其是那个女孩子,可不会同人说什么道义,不高兴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可不觉得那个女孩子会惧怕天光大师,惹急了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次特地让丑一几个跟着他们,就是看丑一跟她也算旧识。他不是对丑一有自信,而是相信女孩子既然肯放丑一一次,那便说明在她古怪的性子里还有几分重情重义。
不派丑一去,他也怕万一她路上一个不高兴对他的人干出什么事情来。
说好了是花钱买来的帮手,这真是小心翼翼的跟伺候大爷一样。王老太爷又不高兴了,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左右也没几天了,到时候就见到人了,也不晓得这一去几个月的光景,长成什么德行了。
……
……
少女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看前头的丑一等人将死去的刺客提到一边。
“第三波了,现在这些刺客越来越嚣张了!”安乐公主坐在她身边抱怨道,“还让不让人有个消停。”
若说先前,她还曾偷偷同卫瑶卿抱怨过这几个护卫生的不好看,眼下却再也不说了。如此厉害的功夫,可不是那些生的威武好看的侍卫使得出来的。
“所以,公主,”一旁的少女柔声开口道,“你回里面呆着吧!第三波,刺客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密集是因为对方急了。狗急也会跳墙。所以,公主,你回去吧,刀剑无眼,误伤便不好了。”
安乐公主看了会儿,这才进了马车里,卫瑶卿看向丑一:“怎么了?方才交手时,我见你表情就不太对。”
丑一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就自己这张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她还能看出什么不对来?不是他自信,而是他的脸用过药,不太容易做出什么表情来。
也唯有难得,极度震惊和惊吓之下才能有所反应。
丑一看了她一眼,他们虽说没有她这么多古怪的手段,但崔王谢三族的底蕴在哪里,所学所授,自然远非普通暗卫所能比拟的,也精通不少派别的内外功夫。他会出言,自然是发现了什么?
少女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认得他的功夫?”
“你怎会知晓?”
“都写在脸上了。”少女说着蹲了下来,方才打斗的时候,她正安抚一脸兴奋的安乐公主,自然没有瞧见这里的状况,事实上从这几个侍卫一露面,粗粗几招的功夫,她就能看出这几个人绝非丑一他们的对手,是以便未再注意了。
丑一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再一次对自己脸上的表情做出了怀疑。
不过虽说对自己有些怀疑,丑一还是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你知道陛下身边有护龙卫么?”
卫瑶卿抬头看他:“你是说像护龙卫的功夫?”
“但又不完全是。”丑一说着很认真的看着死去的刺客,“根骨不正,倒有几分像偷师来的,而后经过糅杂,成了一门新的功夫。”
少女闻言,低头笑了:“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我还没有这样的眼力,你能一眼辨出如此,可见你这暗卫还是有些委屈了。”她说着拍了拍丑一的肩膀,一副同情的样子。
同情他干嘛?他可不是普通的暗卫,是琅琊王氏嫡系最出色的暗卫,这一点丑一还是很骄傲的,而且曾奉命监视的还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可以说是以往他所面对的敌人中最厉害的那一种,足可见王氏对他的看重。
但那个厉害的“敌人”眼下没有半点自觉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厉害啊,丑一。苟富贵,勿相忘。”
又来这一句?
“这一次是说我,等我富贵了,定会把你调到身边来重用。”少女说着朝他挤了挤眼,“毕竟熟人嘛,用着顺手!”
第四百四十九章 秘密()
她一连提了两次。
苟富贵,勿相忘。丑一想他大概是记住这句话了。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和护卫们将尸体处理到一边。继续跨马上路。她说的没有错,刺客出现的越来越密集,代表那个人急了,坐不住了。
当然,这也代表,这一支出现的越来越密集的刺客,他们的主人已经黔驴技穷了,手头没有得用的人了。
……
……
“废物,都是废物!”美妇人抬手将桌上零零散散的事物扫落了一地,气的大骂:“看看你们能做什么?”
“刺杀三个老弱病残,几个护卫居然折损了三波人都有没有伤到分毫!”
有侍婢急匆匆的从门外斤啦,凑到美妇人耳边说了什么。
美妇人那张保养精美的脸上渐渐扭曲了起来,而后抬手,将侍婢掀翻在地:“废物!又折损了两波人!那几个人有这么厉害?都是些废物!”
一旁的侍婢吓的浑身发抖,白皙的脸庞上一条拉出一条红痕,冒出血珠的红痕显得十分鲜明。
但她不敢动手去摸脸上的伤痕。只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
“废物,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美妇人浑身发抖,看着众人喃喃,“废物,都是废物!”
“好他个陈善,说不出手相助就步出手相助,半点不顾念旧情!”美妇人画的妖艳精致的丹蔻深深的掐入了侍婢的肩头。
侍婢脸色发白,额头之上满是冷汗,却不敢吭声。
“既然他如此不顾念旧情,那就不要怨我也不顾念旧情了。”美妇人神情阴郁了起来,半晌之后,又莫名其妙的笑了,“哀家手里还有一张底牌。”
哀家,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自称的。美妇人转身,繁复的宫装随着她的动作荡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这是对外皆知的当今天子的生母延礼太后。
“阿善!”美妇人朱唇轻启,出声了,“替哀家做一件事。”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婢低头应声,因为低着头,延礼太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延礼太后弯下腰,俯身在侍婢耳边说了几声,侍婢连声应是,整个人因害怕而浑身发抖。
“别怕!”延礼太后伸手拍了拍侍婢的肩头,“方才是哀家急了,阿善,你是哀家身边最得用的人,应该明白哀家对你的器重。爱之深,责之切啊!”
侍婢连连点头:“娘娘厚望,婢子……婢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白就好!”延礼太后收了手,拍了拍,“去吧!”
侍婢连忙转身,低着头疾行出去。
才踏出门未多久,肩头便搭上了一只手,侍婢一惊,回头,随即目光闪了闪,跟了上去。
……
……
带路的人在前头不紧不慢的走着,侍婢莫名的吞了口唾沫,有点紧张,这种紧张尤其在看到两畔穿行的侍婢小厮,还有没有胡子的公公都对她们视而不见时更甚了。
很明显,这里的人已经不听从延礼太后的了,这个太后主子的存在形同虚设。
为什么会这样?
侍婢害怕不已。
“快跟上啊!”前头带路的人回头,一张普通清秀的脸,看起来人畜无害,也是平日里最熟悉的侍婢之一,一同在延礼太后身前伺候的侍婢阿莫。
“阿……阿莫,我们……我们去那儿?”阿善问道,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可能会违背她将要做的事情。
阿莫朝她笑了笑,伸手亲亲热热的揽过她:“阿善,只是去见主公,不用惊慌。”
动作温柔,却不容置疑,阿善动了动胳膊,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看似温柔的动作,却牢牢的拉住了她的手,力度拿捏的很好,不痛,却无法动弹。
如此厉害的手段,让阿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也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根本不是她能选择的,所以,她只能被动的跟上去。
穿过人群,走到后院一座闲杂的平素没有什么人出现的客院,阿莫拉着她的手推门走了进去。
有人背对着他们,双手背负着站在那里。
阿善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却被身后的阿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跌了进去。
与此同时,正前方的那个男人,也闻声转过身来,虽说屋内并未点烛火,但今日月圆,客院这一片被照的一片敞亮。
那个人的脸也出现在了视野中,阿善早被吓得面如土色,跪了下来。
“你想不想继续跟着娘娘?”男人虽然是大楚不世出的将星,却生的温文儒雅,看起来十分面善。
是西南侯陈善。
“你叫阿善?”陈善问道,随即笑了,如此,“你我也算有缘,名中都有一个‘善’字。都是心底存善念之人,与人为善,与已为善。”
阿善很想抬头看一眼陈善,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低着头,沉默了良久,应声:“侯爷说的是。”
陈善眼底现出几分笑意来,是个聪明人就方便了。
“听说延礼太后对你不好?”陈善问她。
阿善睫毛颤了颤,看了眼一旁的阿莫,见阿莫只是朝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延礼太后脾气不好,性子古怪,时常喜欢折磨她们,虽说对她们好的时候很好,但差的时候也很差,所以阿善有些害怕喜怒无常的延礼太后,平素里没有少在阿莫面前抱怨,只是没想到阿莫不是延礼太后的人。
“阿莫换过两次人,”陈善见她看了眼阿莫,倒是很善意的说出了缘由,“这是由娘娘所求,你不要慌张,此事娘娘知情的。”
阿善低头应了一声。
陈善向她走近,行至阿善身边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她脸上一条清晰可见的伤口之上:“女子的容貌很重要吧,不及时处理,会留疤吧!”
阿善有些不自在的低着头,不敢多言,她的脖子里就留下了疤,也是延礼太后发脾气的时候留下的。
“娘娘喜怒无常,并非良主。”陈善回身,叹了口气,“如今的状况,你觉得再坚持还有用么?就算陈某顾念旧情不对娘娘出手,多得是将娘娘恨之入骨的人,如今这个地方的人手早已被我的人所替换了。但本侯愿意给你一个选择。”
“告诉本侯,娘娘先前告诉你的如何联系到那支军队的方法。”
“就是那支由大楚世代摸金将领盗取财物所养出的军队,要如何联系到!”
第四百五十章 联系()
“阿莫!”阿善有些害怕的动了动唇,却不敢说话,只是抬头看向阿莫,眼底里有些哀求,“娘娘……娘娘不是素日里与你更为亲昵么?你……你不知道?”
阿莫可以说是延礼太后身边的大红人,素日里器重有加,这种器重尤其在平素里的时候更甚。
“我当然不知道。”阿莫脸上笑意不变,“我一直都是侯爷的人,娘娘当然不会告诉我这等事情。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要屏退我?”
阿善看着眼前的两人恍然,她只是一个尽心做事的婢子,在此之前,从不知道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由得生出了恐惧害怕的情绪。
“早有传言,除却护龙卫之外,大楚还有一支这样的军队,有多少知道这个秘密的本侯不知。”陈善站在一旁,勾起了唇角,“但是一国之君一定是知道的。”
“先帝去世前,是延礼太后在身边服侍,所以这件事情,她一定知道。”陈善说着微微摇头,似是自嘲,“毕竟先帝再怎么无能,这种要紧的事情不会不交待。”
“本侯一直怀疑此事延礼太后知道,”陈善说着看向主院延礼太后所在的方向,这个女人自私、任性、狠毒,但偏偏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此事之上,两人半斤八两。这么多年,套走了她口中不少秘密,但唯独这个秘密始终不为人知。而她也手里牢牢握着这张底牌,不肯放开。
互相试探,互相虚与委蛇,陈善揉了揉眉心的疲倦,早就受够了。
“这一次的事情却是一个转机,”陈善摸着手指上的扳指,笑了,“当真没有想到此事反而助我一臂之力,如此想来还是要感谢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孩子。如此厉害,总算将她逼急了。”
“好了,”陈善于此事上没有多说,而是看向阿善,“说说吧,要怎么联系到那一支军队。”
从墓中盗得的财宝价值连城,如此的军队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