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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小姐急了,拉住刘道婆的袖子不肯放手:“那我该如何是好?”
刘道婆拂尘一甩,怜惜的看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悲悯:“可怜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为菩萨做一座金身……”
……
一粒石子打到了身上,刘道婆收了脸上怜悯的神情,见四周无人,这才向不远处的巷子口走去。
巷子中,有少女正靠在墙边,抬眼望着天上的晚霞出神。
“卫天师。”刘道婆走了过来。
第六百一十章 乱言()
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卫天师,刘道婆起身,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一直住在灶王庙里头,下午约了怀国公府的薛二小姐,正准备出门便碰到了那个女孩子。
莫名其妙上门,又不像有事相求的样子,刘道婆本能的有些警惕,而且她认识女孩子这张脸,月余前女孩子曾在满城百姓的围观下进城。虽说京城不缺新鲜事,可这样的新鲜事却也持续了一段时间,女孩子的脸在长安城里确实有不少人认得。有些人可能看过就忘了,但如刘道婆这样终日与后宅妇人打交道的人却一贯擅长记人脸,否则搞混了人,那不一不留神可是要出大事的。尤其后宅妇人之间不乏长相相似的姐妹,所以这一点尤为重要。
卫天师这张脸她也是认得的。那时候这个女孩子什么都没说,朝她点了点头,便去同那群灶王庙的小鬼玩耍了。她急着要出门,又见女孩子在跟那群小童玩耍,便先走了。没想到事情办完了,女孩子居然在这里堵她,刘道婆心里有些忐忑。
“代表菩萨在凡间行走的刘道婆来啦!”卫瑶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竖了一根手指头,“都进去一个时辰了,我等的脖子都酸了。”
刘道婆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这不混碗饭吃么?卫天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行不行?”说着她上前摸了个沉甸甸的荷包往她手里塞,“我也懂得。”
卫瑶卿看着荷包却没有接过,只是扫了一眼“看着不少钱呢!这次骗到怀国公府上来了?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刘道婆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没给什么钱。”
卫瑶卿挑眉。
刘道婆见状立刻改了口风“也不是没给钱。府上的二小姐是要给我一盘银子,可……可我这既然是代菩萨行走世间,自然不能和凡人一样要写阿堵物对不对?”
卫瑶卿闻言乐了“那你这个仙人要了什么东西?”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刘道婆,“毕竟你这个仙人下凡了呢,也要吃喝拉撒的。”
刘道婆“哈哈”了两声,在女孩子望来的目光中不由缩了缩脖子“你没什么?我就同她说菩萨缺个金身,银子就不用给了,做个金菩萨给我拿回去供着就行了……”
“还就行了?”卫瑶卿声音拔高了不少,“一个金菩萨?呵!一盘银子,最大的银锭五十两一枚,一盘顶多五百两,你这一个金菩萨翻一番一千两都不止啊!”
“我……我也没让她给多大的,这么大的就成。”刘道婆比了比,“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比后宅的夫人兜里钱多的,我心里有数,指了个最小的,打下来估摸着也就一千六七百两的样子。”
“看样子你还真是老手,光看一眼就能估出价了。”卫瑶卿围着她走了一圈,扯了扯她身上的道袍,“菩萨是佛家的,你穿我到家的袍子做什么?难道菩萨要找人代行世间不找自己人,到隔壁道家逮人了?”
刘道婆尴尬不已,“嘿嘿”笑了两声“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换身袍子。”
“我其实很好奇,就你这漏洞百出的说法,这二小姐能信?”卫瑶卿扯着她袍子的手没有松开,“说吧,你怎么跟她说的?”
刘道婆挣扎了一下,发现少女轻轻松松两个手指拿着她的衣裳,她却挣扎不开,当下便乖觉了,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也看人的,就像怀国公府里的三位小姐,我也只找二小姐,那位大小姐和三小姐我从未找过。”
她还挺会看人的,卫瑶卿看了她一眼,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我同二小姐说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体验凡间疾苦的……”
卫瑶卿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这种话她也信?”
“信啊!”刘道婆拍了拍胸脯,不以为意,“深信不疑呢!东街那典当行的老板娘相信她家被休回娘家的小姑子上辈子是个‘屎壳儿’,所以一直喜欢拿人东西;那街头的殿中监大人家的夫人深信她家公子上辈子是文曲星,这辈子痴傻是因为上辈子脑袋用的太多了,不能用了;还有那黄门侍郎家的老夫人坚信自己上辈子是玄女,这辈子迟早要出世离开红尘的,所以也懒得管儿子媳妇的一团烂事,还有还有……”
“好了。”卫瑶卿让她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目光好奇的盯着她上下打量,“这种话,她们也信,你到底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其实也没有什么。”刘道婆摩挲着自己的拂尘,低头不敢看她。
“没什么的话有些事我就要说出去了,譬如刘道婆你并非良籍,而是受正室欺压外逃的妾室……”少女笑容淡淡的,容貌清丽,看着同长安城中那些漂亮端庄的女孩子们没什么两样。但是普通的女孩子不会一言不合就威胁人。
刘道婆惊愕不已的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会知道?”
卫瑶卿眼神微闪,没有说话。
差不多六年前,她十岁生辰回京,家里人给她庆祝生辰,便在京城留了两日,那时候张明珠虽然在京中颇有盛名,但每一次回京都十分低调。那一次回京同祖父和族中的几个长辈在长安城郊外去骑马玩耍。就在那时候遇到一个快要饿死的妇人。若是单单碰到她的话,她未必会救,但祖父在场,必会施手相救。这个人就是如今的刘道婆,那时候或许是看祖父宅心仁厚又位高权重,位高权重代表很多事都能查的出来,宅心仁厚则表明此人多数不会为难自己。没读过多少书的刘道婆也有几分小聪明当下便坦白了。
当时也是祖父将她送到了灶王庙跟着那群道婆子外出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六年过去了,那群道婆子不是年纪老了就是嫁人了,她倒是顺利在灶王庙站稳了脚。
当时刘道婆说出自己的身世,祖父也查了一查,知晓她原先呆的那家男主人病逝过后没多久,女主人也去世了,而刘道婆原来的户籍也早做去世的人上报上去了,可以说,刘道婆已经不算逃妾了。但当时祖父见刘道婆小聪明一堆,怕她没有了顾虑做出什么恶事来,便瞒下了此事。
大楚对逃妾的律法可谓严厉,刘道婆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
第六百一十二章 相逼()
王栩想了想,比划了一下“前些天,我在夜市行走,看到有小摊贩在卖泥娃娃,空心的,正中一分为二,套起来,打开一层还有一层,不到最里面,你都猜不到那么大一个泥娃娃里面有几个小泥娃娃。现在她们就是这样,逼一回或者互相碰撞一次,撞掉一层,旦是不是最里层,除了她们自己没有人知道。”
“这说法倒是新鲜。”崔璟按下手里的账册看向王栩,“我这里也有麻烦,虽说具体结果没有出来,但感觉这丹砂数量委实有点太多了,数目不合。”
崔王谢这种大族是不碰五石散,但对五石散绝对是最了解的,如何炼制,其中比例也清楚几分,按照比例,这丹砂数量远超寻常,当然也可以说是放在家中备着,有备无患。但同样也有别的可能,这些可能崔璟不想错过。
王栩将他对面的椅子拉出来,坐了上去“我告诉你,现在我反而有些不急着定案了。我倒要看看让几位薛家小姐这么一折腾,能牵扯出多少东西来。”
“查我们查,最后如何却不是我们能够定的。”王栩想了想,道,“毕竟有那块牌子在,谁也不知道怀国公府会不会拿出那块牌子。”
“免死金牌确实很重要,但能一藏四百年,整个大楚也只有怀国公府一家,别无分号,可见其该是何等能忍。”崔璟想了想道,“最后第二块金牌是我崔家的,是大楚建朝之后两百六十一年用去的,当时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这块牌子又藏了将将一百四十年,或许还会继续藏下去。”
王栩伸手把玩了一番崔璟桌上的笔洗,又道“虽说我还不曾成家立业,不知如何为人长辈。但至少目前在我看来,我看不大懂怀国公府这一茬,三姐妹弄成这样,同世子关系极大。我观老怀国公看着虽是个不大管事的闲人,但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可能把偌大的家业就这般交到世子手上,弄成这副样子?”
“据说是沉迷花草,无法自拔。”崔璟瞟了他一眼,“我也不大懂,不过这种事说不好,我们是查案子,要想将四百年的勋贵段时间内翻个底朝天是不可能的。”
“是啊,我以为我查的是个坠楼的案子,但没有想到查来查去,成了查内宅的案子。”王栩叹了口气,“你知晓今儿薛大小姐来找我说什么?”
崔璟抬眼看他“说说看呢?”
王栩道“先前不是证据指向与那几个坠楼的纨绔接触过的婢子是薛大小姐身边的人么?而且一家老小的身契都拿捏在薛大小姐手里。今日薛大小姐来给了我新的消息,那个婢子不是那一家亲生的,是抱养的。那一家老小一开始是无子抱养,抱养了那婢子之后,那婆娘却又怀上了,而后十月怀胎生了个男孩子。这样一番下来那婢子素日里常遭打骂,与那一家子关系并不好,这一点大院里的仆妇与那些货郎都可以作证。这个消息就指明那婢子很有可能不受薛大小姐控制。”
崔璟蹙眉“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王栩道,“而后薛大小姐又找出了婢子的生父生母,就住在长安城那些胡同里的贫穷人家,生了孩子养不起卖了,巧的是这一家又同三小姐院中一位大嬷嬷有那么点关系,绕了一圈,又绕回来的。我准备明日让薛三小姐来吏部一叙,说不准还能绕一绕。”
崔璟摇头“琐碎麻烦。”
“是啊!后宅的事情如此的琐碎麻烦,我倒是先前未想到。”王栩叹道,“祖父教我等男儿眼光长远,不要着眼眼下,所以后宅之事,我等从不过问。倒是没想到后宅的龃龉也这般麻烦,真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女子。”
崔璟应了一声“婢子、仆妇、小厮,在我等素日里或许连名字都记不住,但就是他们绕来绕去,说不准也能绕出大事来,不可小觑。”
……
青桔推着卫瑶玉,不敢多动,小姐手里拿了块木头,是先时院子里定下的梅花桩劈开的木头,都堆在院子角落里了。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小姐就会盯着木头出神。
枣糕眨巴着眼睛,跟在卫瑶卿身后不敢说话。卫瑶卿看着那坐在推椅上的少女,许久之后,低声“我们走吧,不要惊动二姐姐。”
枣糕应了一声,跟了上来。
所以,看着再如何懂事、坚强,到底还是会在私底下难受、伤神的吧!一个能蹦能跳、鲜活的少女一夕之间不能站起来了,偏她又要强,在他们面前若无其事,暗地里还是难过的吧!
事情过去快半个月了,但二姐姐坠楼的那一幕还映在她脑海里。她平生自诩天赋过人,甚少有走投无路的绝望情绪,张家全族被困惨死是一次,知味园那一日是第二次。近在咫尺,她却抓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跌落,那种无力感真真快要将人逼至绝境了。
所以她恨,恨到无以复加,这种在她面前作恶,而被施恶的还是她的亲姐姐,这种感觉,恨不能吞其肉、饮其血。那个小小年纪,却阴狠毒辣的女孩子想要抽身而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枣糕,我好难过。”前面走着的女孩子突然停了下来,枣糕担忧的递上帕子,“小姐已经很厉害了,枣糕从来没有见过比小姐更厉害的人了。”
“越是厉害,越是觉得无人可以阻碍我,想起那时候的事就越是心痛的厉害。”她一只手抚在胸前,一只手比划着,有些语无伦次,“就……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如果抓住二姐姐,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掉了下去,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计可施,追都追不上……我真的好恨。”
“有些人祖上留下了大好的基业,却成了他们害人的理由。”一贯伶牙俐齿的女孩子话难得的说不通顺,有些结结巴巴的“我们去知味园前一日二姐姐她还很高兴,什么都有了,得偿所愿。快要嫁人生子,一转眼却被人毁的一干二净。她才十六岁,以后都站不起来。她还会跳很好看的舞,去年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