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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哥儿抿唇伸手接了过去:“书我会看,但科考我不会参加的。”
卫瑶卿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有自己的主意,我不干涉。”顿了顿,又俯身问他:“祖宅里的阴阳术有修习么?”
解哥儿点头:“家学不敢或忘。”少年说这话时眼神坚定的看着她,“等我再长大一些,回来替卫姐姐。”
卫瑶卿看着少年年纪小小,却有了几分别样风发的意气,突然有些感谢章宁和宋二的安排,不到半年的光景,解哥儿还是变了不少的,如今倒是更像个意气奋发的小小少年了。
商队已经检查完毕,可以放行了,卫瑶卿站在原地,看着张解在宋二和章宁的护送下走上了马车。少年从马车中掀开车帘,向这边回望来,少年维持着那个回望的姿势出了城门,渐渐远去,离愁早已充斥了心头: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再次见到解哥儿。
甩去心中的离愁,卫瑶卿背着箱子,摸着手里的腰牌,这些时日,城中“不干净”的事情就未停止过,点煞除恶,她从不惧怕,能让她真正惧怕的,只有人啊!
这个天已经不热了,她穿着阴阳司的官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头顶高悬的书着“国子监”的匾额,亮了腰牌,走了进去。
领路的书童墨香是卫家这一辈男儿中的嫡长卫君临的书童,卫君临自从遭过长房软禁一事之后,读书更为用功。平日里几乎都是宿在国子监里的,也只中秋回来吃了饭便匆匆赶回了国子监。最近长安城怪事不少,周老夫人担心,正好卫瑶卿今日领的差事就在国子监旁,于是便顺道探了一趟国子监,送些驱邪镇魔的符箓给卫君临。
“公子还有一刻时辰就下课了,六小姐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墨香拿袖子擦了擦长廊的坐处,道,“六小姐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卫瑶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一刻的时辰一晃眼便过,一下课,卫君临便背着书袋走了出来,见她来了,连忙上前:“六妹妹。”
有经过的同窗时不时的停下来同他“说话”,眼睛却好奇的瞟着她:“这个就是你家那位年纪轻轻的天师妹妹啊,生的可真好看!”
“认真读书去!别打我六妹妹的主意。”卫君临白了眼那同窗,眼见不少人朝这边望来,不由蹙了蹙眉,上前挡了挡视线,道,“六妹妹随我来吧!”
卫瑶卿站了起了,跟了上去。
国子监建有学舍,当然,京中权贵多半不舍得自家孩子住在学舍里,也只有那种各地举荐来京的学子才会住在学舍里,而国子监外地的考生并不多,所以学舍还算不错,两人一间。
卫瑶卿跟着卫君临进了他所住的学舍,而后卫君临倒了杯水递了过来:“六妹妹,这里没有茶,喝些水吧!”。。
卫瑶卿伸手接过,看向这学舍,一南一北放着两张床,其内书桌书架什么的都是成双而设,南北分之,就像从门口划了一条线,分出了两个单独的房间,只差没有设堵墙了。
卫君临这边还算干净,但另一边就显然乱的多了,书本乱糟糟的东一本西一本的随处可见,有些落在地上,有些撒在床上,还有打开的画卷也零零散散的扔在床上,好在没有臭烘烘的衣物,否则那当真是卫君临同他一个学舍也不好过了。
见她在看对面杂乱的模样,卫君临似是有些无奈:“我一开始提过,但他又未影响到我,也不好多提。”他说着指了指墙边的屏风,“实在看不下去就架个屏风。所幸他除了书本什么乱糟糟的之外,没有别的毛病,也就随他去了。”
卫瑶卿笑了笑表示理解:“那还真辛苦大哥了。”说罢便从箱中取出一沓符纸帮忙贴了起来,边贴边道,“中元节愈近,就越容易发生什么怪事,为了不影响大哥读书,防患于未然,便先贴上几天吧!”
在各处都贴了几张之后,卫瑶卿又给卫君临留了几张以作备用,便离开了。
……
出了国子监,卫瑶卿便向一旁的归园走去:这一次,她的差事是来刚修建完,听说“不吉利”的归园来点煞除恶的。
上门的时候,早有奴仆在一边等候了,见她过来,便立刻带她去往大厅的方向,一路上,卫瑶卿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这所谓的“归园”便收回了目光。
进入大厅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上首的智牙师,他穿着一身白色锦袍,长发束起,作汉人打扮,正在听不知哪里请来的女妓弹琴,见她来了,当下便站了起来:“卫天师。”
“左贤王。”卫瑶卿还了一礼起身,“奉大天师之命,前来为归园点煞除恶。”
“来人,上茶!”智牙师却未立刻让她开始点煞除恶,而是抬手,“卫天师请。”
卫瑶卿有些惊讶他的举动,不过也未拒绝,而是顺着智牙师的意坐了下来。
“实不相瞒,”智牙师见她坐了下来,欢喜的笑道,“这一回,请卫天师来是智牙师的意思,不然的话,卫天师又要被秦王殿下那位如夫人抢走了呢!”
第六百四十四章 闲语()
这副欢喜憨厚的样子,配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外表,跟个兔子似的。
卫瑶卿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跪倒在地:“左贤王高看了。”这种时候,要从后宅那些女人手里抢了她来可是真的不容易,难为他了。
“不高看不高看。”智牙师连连摆手,出声道,“继续弹琴啊!”
那似乎是临时被寻来的女妓手抖了抖,继续弹了下去。匈奴人不赏胡琴赏古琴,也是有意思。
卫瑶卿听了一会儿,一曲终了,跟着拍手鼓掌,而后起身:“左贤王,下官领了差事,晚一些,怕是做不完这些事情,可否现在便开始了?”
“好说好说。”智牙师“哈哈”笑了两声,跟着站了起来,“天师你做你的,本王在后头看着,早听说阴阳司的天师们十分厉害,能呼风唤雨、算百年之内事,无所不能。”
卫瑶卿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他:“无所不能是不可能的。”
智牙师“哈哈”笑着连连摆手:“差不多差不多。”
“还是差了很多的。”卫瑶卿道,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智牙师背着手跟在她的身后有一茬无一茬的同她聊着。
“卫天师年纪轻轻便登上天师之位,可见真的是厉害啊!”智牙师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英雄出少年啊!”
卫瑶卿笑了笑,没有告诉他这话用在女子身上不太妥当,只是道:“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那就是卫天师命好,该当如此啊!”智牙师哈哈笑着,继续在后头跟着。
卫瑶卿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手里拿着罗盘,该贴符的贴符,该洒狗血的洒狗血。
“长安城真是人杰地灵,能生出卫天师这样的妙人来。”智牙师还在后头跟着,笑着打量着她,“我倒是不曾见过比卫天师还厉害的女子。”
“只是老天爷赏了一碗饭吃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卫瑶卿回道,继续走着。
智牙师不在意的跟着,道:“卫天师去过匈奴么?”
“不曾。”卫瑶卿眼皮也未抬一下:“下官自幼在长安城长大,连长安城都甚少出去。”
智牙师抚掌而笑:“那以后有机会可以去匈奴看看,同大楚还是不一样的,我们那儿的风光也是极好的。卫天师如此厉害的人物到了匈奴,本王定会奉为座上之宾。”
哟!撬墙角撬的如此直白,可别忘了自己还在作为质子压在长安呢!手里托着罗盘的卫瑶卿回头看了眼智牙师,见他笑的一脸真挚坦诚的模样,似乎没有半点不妥。
卫瑶卿笑了:“那要等左贤王回去再说。”言外之意,你人都未回去呢,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
智牙师朝她眨了眨眼,不以为意道:“这个么?不用担心。有大楚的皇帝陛下替我盯着呢,我几个兄弟真有什么想法,我便是想留下,皇帝陛下想必都不想,保不准还会借兵助我一臂之力呢!”
卫瑶卿笑了,看着他:他倒是胆大直言,也不怕她说了出去,不仅有胆也有智,说的倒是实情。
“听说左贤王的母亲是一位汉人的美女?”卫瑶卿盯着手里的罗盘,头也未抬,却开口同智牙师聊了起来。
“是呢!”智牙师闻言笑道,“我父亲常说汉人美女比起匈奴的女人更要娇媚。”
卫瑶卿道:“看您的模样,可见您的母亲有多美了。”
“哈哈哈。”智牙师放声笑了起来,“卫天师在夸我生的好看么?这倒是。我几个兄弟曾夸我生的比女人还好看。”
卫瑶卿翻身跃上横梁,用朱砂笔在梁上画起了镇符。眼下智牙师的几个兄弟,除了年幼的体弱的之外,那些胆敢夸他生的比女人还好看的兄弟都已经死了。
画完镇符,她跳了下来,稳稳的落了地,收了罗盘,朝智牙师拱手施礼:“左贤王,宅子没什么问题了。”
智牙师点头,满意的看向四周:“靠大楚最厉害的学府国子监而立,真是好地方,就是不大吉利,还好,有阴阳司的天师在,我倒是不怕的。”
“其实这宅子里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先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讹传讹,叫人害怕罢了。”卫瑶卿道,“撇去这一点,归园是个很不错的地方,风水也好。”
智牙师哈哈大笑:“我知道,汉人管这个叫作凶宅,对不对?”他一脸无害的看着她,朝她眨眼。
确实,管这个叫作凶宅还真没有叫错。赐了个凶宅给匈奴的左贤王,陛下未尝没有敲打的意思,在骨子里,明宗帝还是不屑这些所谓的匈奴蛮人的。所幸,智牙师生的像汉人,这才没有编排他的相貌。
“凶宅不凶宅,因人而异。于左贤王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凶宅,完全镇得住。”卫瑶卿抬手施了一礼,“左贤王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下官便先回去了。”
智牙师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挠了挠后脑勺:“其实卫天师,我对你们阴阳司的阴阳术很是好奇,一直想多了解了解,不如卫天师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如何?”
“小道而已。”卫瑶卿道,“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智牙师闻言却连连摇头,道:“卫天师谦虚了,能卜会算未来之事,以兆凶吉,怎会是小道?我听说大楚对你们这些阴阳司的人很是器重。尤其是那个……呃……实际寺……对,实际寺的大师还有那位大师弟子裴先生。”
卫瑶卿一听裴先生,当下便开口了:“那位裴先生就在城中,你若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可以去问他。”
智牙师这样的人又怎会真对捉鬼什么的感兴趣?同每一个帝王一样,他感兴趣的应该还是国祚。
熟料刚说完,智牙师就沮丧不已:“不瞒卫天师,我去寻过那位裴先生。只是吧……”
“只是什么?”卫瑶卿心里一动,倒生出了几分好奇来。
智牙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表情:“那位裴先生就像块石头一样,毫不理会我。我说什么,他都没什么反应。我想啊,大概高人就是如此的吧!”
卫瑶卿举着罗盘的手一滞:她还以为智牙师会再接再厉,软的不行来硬的呢!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句“高人就是如此”?
第六百四十五章 事起()
她倒是也想像裴宗之一样不理会智牙师,可惜啊,身份使然,身不由己,所以,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酒过三巡,女子的声音在宴席的胡琴、古琴声中出乎意料的有穿透力,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是故易有太极,先生两仪,再生四象,后展八卦,推演世间万象……”
智牙师听得很认真,就连琴声停了下来也未察觉到,等她说完了,方才回神,却是一脸的茫然:“卫天师,我听不懂。”
“左贤王,这只是旁道而已……”卫瑶卿拂了拂衣袍,起身施礼,“时辰不早了,下官先回去了。今日多谢左贤王款待。”
智牙师仍然一脸的茫然,双唇颤了颤欲言又止:“我倒是想请先生留下来的……”
卫瑶卿哈哈笑了两声,转身走了,这些假大空的说法能听得懂就怪了。
……
原本以为不必再见到智牙师了,谁知往后智牙师天天同后宅那群妇人抢她这位女天师。
李修缘都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亲自上门道:“智牙师左贤王,这男女总是要避一避的。如今正值一年中阴气最盛的几天,后宅多事,正值用人之际。你这里没什么事情,天天叫走了我阴阳司的天师,怕是不妥。”
原本以为大天师出面了,这智牙师会有所收敛。
熟料那智牙师也有意思,回道:“陛下赐了我一个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