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是不是忘了蒋忠泽了?你看蒋忠泽这个吏部尚书看着不怎么样,坐的那么稳,也未出什么事,先前同狄方行争锋,狄方行险些着了他的道,眼下不得不退避就能看出一二了。”徐长山轻啜了一口茶楼里的清茶,而后放至一边,“就算看不出这个,那还有更简单的能看,王司徒、崔司空是聪明人,不简单吧?”
一旁的文官忙道:“自然不简单,先前茶楼出的事,也就那几位没牵连进去。若非此时多事之秋,陛下少不得是真要动这些大人的。”
不管那些大人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结党一事做实了,陛下不是不想动,而是此时民心要紧,大规模的动那等官员怕是会引来猜测纷纷,更遑论,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接替的官员?端看那些大人怎么跟陛下解释了,毕竟那些大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反正这种事情,放到他们头上听起来是头大的。
徐长山道:“智者有智者之虑,愚者若是想不明白,便端看智者如何做就行了。你看王司徒、崔司空为何要把王栩、崔璟二人放到吏部?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吏部历练人,蒋忠泽若是个没用的,崔璟、王栩二人又怎会去他手下做事?”
包厢内众人有些早已察觉,有些却直到今日,被徐长山先生一点方才领悟:“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提醒了。”
“远的呢,我们是做不了的。”徐长山先生接着说道,蹙起眉头,指了指国子监的方向,又看向隔了几个位子坐着的国子监祭酒虞世基,“虞大人,国子监隔壁住的那一位才是要小心的。”
“那个质子么?”有人惊道,“听说挺老实的,前一段时间总是去烦阴阳司的人,最近也消停了,而且许是无聊,还总是去三街九巷那些百姓那里送些吃用之物,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此举我总觉的不大妥当,至少百姓对于那位匈奴质子,已经没有原先那般厌恶了。”徐长山先生说道,“我倒是希望我想多了,但留心一二总是好的。”
有文官听罢,不由蹙了蹙眉,似是有些无奈:“但这个事怎么留心法?说起来,他又未做什么恶事,就算去阻止,也不知道以什么理由阻止,更何况,阻止的话,怕是百姓会以为我们妄作小人了。”
“我怕有朝一日,那些百姓会被同化,所谓的小恩小惠如今却已在慢慢改变百姓对于匈奴人的看法,我问你们,若是有朝一日,匈奴打到长安,智牙师领兵,还派人为这些百姓分发吃用,你觉得这是好事?”徐长山先生摇头,“此事,我第一眼看便觉得不妥。”
这就是眼光问题了,有些人看事只看表面,而有些人,却能一望至穿。
“那也要匈奴人能打的过来才是啊!”虽然觉得徐长山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人不以为然,“这匈奴最多也不过犯我边关之地,更何况还有黄少将军在,怕匈奴人作甚?”
徐长山默然了片刻:“黄少将军确实在,但你们真以为陛下将黄少将军调回来是看的?亦或者让京中那些女子评头品足的?黄少将军这样的人,整个大楚能出一个就不错了,你是觉得我大楚能出个两个、三个甚至更多?对付陈善不需要黄少将军?为质这种事情……本就是饮鸩止渴之举,小心些便是了,你我注意着一些,没准还能为此乱世立功!”
第七百零一章 雨夜(中秋快乐!)()
为乱世立功?这话听起来是不错,只是……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就此揭过。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好高骛远,怎的徐长山先生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虽然不敢反驳徐长山先生,但这听便听了,该干嘛还是干嘛吧!
……
“张小公子已经顺利到济南了,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事,张小公子回去交了游历的纪事文章,得了济南府学书院先生的称赞……”
“平康坊的人都挺喜欢张小公子的,说张小公子乖巧懂事又聪明,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
“即便告了近一个月的假,但是府学检测时,张小公子的文章还是拿了第一,不仅如此,张小公子还是府学年纪最小的那个呢!就连叶府尹都说张小公子是读书的料,直说济南府又要出大才了……”
……
灯下的李娘子和宋嫂子很认真的读着从济南传来的书信,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女孩子神色温柔,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显然听的很是高兴。
“济南府没什么事,安静如常。他们叫我们不要担心,倒是咱们这里,他们很是担心,生怕发生了什么事。”读信的李娘子说道。
女孩子在一旁笑了笑道:“即便都是好事,但估摸着也是报喜不报忧的,譬如解哥儿这么小的年纪,却得了第一,又得府学先生的喜欢,怕是会让济南府当地有些权贵之家的孩子红眼。”她说着边笑边道,“少不得欺负什么的,这种事情定然有,但是解哥儿没提。”
一旁的宋嫂子听闻,抬起头来,颇有几分担忧的问她:“那怎么办?”顿了顿,忍不住有些不屑,“真论出身谁比的过咱们张小公子?只是……”终究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却未在家族鼎盛时长大,偏偏要生在此时,家族大仇加身之时。
“我也不知道,我很担心。”女孩子摊了摊手,道,“但是担心也无用,这些事情,解哥儿必须自己解决。”
理是这个理,但想到那个孩子,才多大的年纪,身上却背负了沉甸甸的负担,宋嫂子有些于心不忍,却没有说话。
“解哥儿那里还好便好了,你们写,我来说。”女孩子道,“跟他们说长安城如今很安全,天子脚下,怎的都是防御的重中之重,兵强马壮,安全的很……”
宋嫂子执笔的手顿了一顿,报喜不报忧,济南府那里是,长安城这里难道便不是了?卫家最近似乎出了接连两件事了,她真的不要紧么?
“卫六小姐。”一旁的李娘子叹了口气,看着她,“我们有些东西是不大懂的,譬如这官场上的,我们这些在江湖舔刀口过活的人也不过只能做做打手罢了。不过眼下就连我们也看出来了,卫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惹了人而已,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们放心。”女孩子神色淡然的看向她们,看到两个女人唉声叹气的表情时,不由笑了:“没事,放心吧!”
虽然说放心,但这种事哪是她一句“放心”便能放心的?李娘子和宋嫂子的表情更为凝重了。
女孩子笑了笑,无奈的起身,这种时候,大概还是离开的好,也省得她们看着她在眼前晃,便能想起卫家的状况。
是以,她起身,拿起一旁的竹伞出了门:“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你们自己小心。”
对于她们,她倒是不担心。不管李娘子还是宋嫂子,皆是在江湖上游走了十几年的老江湖了,有武艺,也惯会三教九流的绝学,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今日外头下了细雨,她撑着伞出了门,这里三街九巷的布局迷踪复杂,就像迷宫一般,就算是在这里长住的百姓也会稍不留神迷了路,女孩子却在里头穿行自若。
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薛家的事情……其实说起来薛大小姐那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即便薛大小姐似乎生出了与她一较高下的心思,但这样的高下还不会涉及性命,关键是怀国公本人。而直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曾与这位国公爷有过接触。这样一个想要谋求长生的国公大人,怕是已经在暗地里谋划了多年了,而她做的可是破坏国公大人多年谋划的大事,国公大人当真会放过她么?
不可能吧!她还记得薛大小姐所说的,身边人皆因她而出事,是要让她内疚后悔。这种攻心的伎俩她清楚的很,面对薛大小姐时也没有任何表示。但真能如此么?明白这种伎俩是一回事,想到家里伤了腿的大姐姐,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对方狠厉便狠厉在不对她下手,而选择了她的身边人。
真是够狠的!只不过,一连挨了两次打却不动手反击?真当她是软包子不成?或许权贵会觉得那些江湖人粗俗,但粗俗有粗俗的道理,譬如说有恩必还,有仇也必报。摸到腰间荷包里鼓鼓囊囊的铁蛋子,今晚出门前,她就已下定了决心。
怀国公府在朱雀大街附近,算是老宅了,这一片皆是权贵之家,所以巷道中看起来空空落落的,尤其又是如今的雨天,便是权贵之家的护卫也不会在宅院里巡逻。
……
怀国公府的后院是府中粗使婢子和下人住的地方,这种地方一般也没有什么暗卫在附近逗留,她耳力极好,嘈杂的雨水声中夹杂着白日劳作辛苦的仆从轻微的鼾声。
“好像有什么声音?”有容易警醒的婢女睡到半夜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惊醒了,“好像有什么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通铺上睡在一旁的婢女劳累了一天,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翻了个身,口中无意识的嚷道,“别乱想了,快睡吧!”
“没有么?”婢女茫然的看了看周围,见通铺尽头有人从床上爬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嘀咕了一声,“是小玉啊,去茅房么?”
披着衣袍爬起来的婢女背对着她点了点头,取过门边的伞出了门,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原来是去茅房而已!婢女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复又沉沉睡去了。
门外惊雷闪过,若是她此时不曾睡去,大概会惊奇的发现,那起床去茅房的婢女根本不是小玉,而是一张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怀国公府,卫瑶卿站在门口笑了笑,摸了摸脑后拆去珠钗的发环,有些乱糟糟的,毕竟段时间内模仿起来并没有这般的好。
她撑起伞,向怀国公府花圃的方向行去。
今日雨夜无月,黑漆漆的一片,也只有路杖上微弱的灯光照着前路,有好几盏甚至还被大雨浇透,以至于灭了灯。
雨夜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打着伞的女孩子却走得很稳当,脚下轻盈,连点声音都未留下。
此时,离花圃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了,她嗅了嗅味道,嘀咕道:“就是这附近了。”
说话时,却见天边闪过一道惊雷,刹那间亮如白昼,那种满鲜花的花圃在这一瞬间,非但没有半点美感,还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好一个镇鬼的大阵!”女孩子一声轻笑走至花圃边,天边惊雷时不时的闪过,将整座花圃照的一明一灭,更显得诡异阴森。
女孩子撑着伞在花圃中行走,手中时不时有铁蛋子落下,落入花泥中,她伸脚,盖住了花泥,继续往前走,口中嘀嘀咕咕:“可怜见的,文人说化作春泥更护花,可知你到底愿不愿意做这春泥?”
她走走停停,手中的铁蛋子分散在花圃的各个角落。
……
三更天了,打了个盹儿的护院撑着伞,举着灯笼从屋内爬了起来。
“这大雨天的,谁会出来?”护院打了个哈欠走入雨帘,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瞬间打了个喷嚏,刹那间的天地四静之下,一道女子的声音落入耳中,他只听到了什么“可怜白骨”的。
可怜?白骨?护院吓了一跳,再听时却什么也听不到。虽然觉得古怪,但到底还是撑着伞,顺着声音的来源——花圃附近走去。
这花圃是素日里国公爷常呆的地方,除了请来的花农和国公爷身边人之外,他们这些下人就算有要紧事也不过能走至花圃附近,是不能踏入花圃之中的。。。
花圃之中泥土颜色艳红,据说是掺了朱砂,反正白日里看到的时候,看起来很是不同寻常,大抵是国公爷在养什么名贵的花吧!
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至花圃附近,雨大风也大,路杖上也没了灯,手里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灯罩内的烛火晃动,有好几回看着险些都要被吹灭了。护院实在无法走快,对黑暗的畏惧是出自身体本能的,这个天,方才那道女声又似乎带着幽怨,想想就叫人害怕,即便他这个七尺大汉也无法免俗。
颤颤巍巍的走到花圃附近,护院撑起灯笼向里望去,但见除却花圃中被雨水淋得可怜兮兮的花草之外,并没有别的。
“难道是我听错了?”护院看了也不敢走入花圃之中,生怕回头国公爷怪罪,只在外头转了两圈,着实见看不到什么,这才转身折了回去。分明是一个人也没有呢!真是自己吓唬自己,护院暗道。
此时天边又一道惊雷闪过,前路瞬间被照亮,护院提着灯笼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若是此时,他回头的话,大抵会看到花圃正中,一把打开的青竹伞正落在花圃正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