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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为抓人这件事愁的。”喝卤梅水的官吏一边喝一边感慨,“那天看着李修缘牢门的两个狱卒都被抓起来了。”
“事情不好办啊!”王栩说着,若有所思了片刻,问他们,“对了,蒋大人那边,你们有谁去看过了?”
几个官吏面面相觑,半晌之后皆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谁会赶上去触这个霉头?”更何况把蒋忠泽抓起来的是陛下,这个霉头更是触不得了。
“说起来也是蒋大人倒霉,才第一天就碰上了这样的事!”
王栩没有再说话,只等他们喝完了卤梅水,拿着空碗去了狄方行那里。
进去的时候狄方行正在向一位狱卒问话。
“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啊,大人。”狱卒也是一脸无奈,他道,“他们都没听到,我又能听到什么?耳朵比别人长的好不成?”
狄方行皱着眉头,根本没有理会狱卒的嘲讽,抬头看到王栩过来,便朝他点了点头。
王栩将空碗交给一边的随从,笑了笑,道:“多谢狄大人”
狄方行只来得及应了一声,便见有人领着两个长安府衙官吏走了进来,不由皱眉:“什么事?”他这里忙的焦头烂额的,何太平怎么掺和进来了?
那两个官吏行礼过后起身说明了来意:“昨日,三街九巷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大人可否屏退左右?”
狄方行沉思了片刻,这个时候何太平的人特意过来走这一趟,莫不是……心思一转,当下便点了点头。
既是有话要说,王栩自然也不能留下,只得退了出来。那两个官吏并未与狄方行说多久的话,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便走了出来,而后狄方行便带了几个手下上了一顶软轿走了。
虽然狄方行的人并未没有尽数离开,但吏部的官员还是松了口气。
“折腾了这么久,谁又把这尊大神请走了?”
“何太平。”王栩虽然回来了,却一直在留意那里的动向,“何太平那里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官员们忍不住感慨道:“这倒是一件喜事,如此也好,狄方行也不总盯着我们了。”
……
坐了一路的软轿,狄方行到府衙时已经坐出了一身的汗。他进来的时候,何太平和手下的几个官吏正在啃着菜贩卖的瓜果,见他进来便放下了手里的瓜,迎了上来:“狄大人。”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何太平侧了侧身,让开了桌上切剩的瓜,问道,“吃瓜么?”
“何大人。”狄方行抬手行了一礼,这种时候他哪来的心情吃瓜,是以摆了摆手忙道,“正事要紧。”
何太平点头,转身:“随我来吧!”
府衙放置器物的屋子在后头,何太平带着狄方行,便趁着走的这一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昨日三街九巷病死了一个刑部退下的老吏,本也是一件寻常事,奈何那老吏几个月前告诉他的街坊有人要杀他,就这一句话,那些街坊昨日便跑过来报官了。”
“我的仵作查过了,那老吏只是病死的,屋内也没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昨日按例清查现场时,却叫我的人发现了几本奇怪的账册。”
狄方行已经等不及了:“何太平,你长话短说,这账册与我现在在查的事情有何关系?”
“正要说呢,”何太平道,“狄大人,这件事急不得,我说完,你便明白了。”
狄方行:“……你说吧,我听就是了。”
“这账册牛头不对马嘴的,记得乱七八糟,不过却叫我发现几本账册叠加之后,这老吏好像想同我们说一些事情。”何太平道。
狄方行神情严肃了起来:“什么事?”
何太平看着他道:“七月十五天师道张家。”
狄方行只觉脑中“恍”一声,直觉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哪一年?”
何太平扯了扯被他抓紧的衣领道:“你先放开我,再不放手要被你勒死了。”
狄方行回过神来,这才讪讪地松开了手。
何太平整了整衣领:“你说还能哪一年?账册就记于张家出事的那一年。”
狄方行声音颤抖了起来:“还有什么?那几本账册在你这里?”
何太平道:“还有不少人名,账册也在我这里……”
“快!何太平,速速将账册交于我。”狄方行早已耐不住了,“我这就进宫禀报陛下。”
“名单不齐。”何太平看着神色激动的狄方行问他,“只是些小人物,这些人中没有真正能插手军营中事的人,你确定要打草惊蛇?”
第就百一十三章 巧合()
仿佛一盆水兜头泼下,狄方行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嗓子口。
“这些人终究只是些小角色,可以着人盯着他们,但背后的那个人并不在名单上。”何太平道,“我拿到那几本账册之后,特意查了查这个老吏,发现他是当年张家事发之后刑部被派去处理此事的人之一。”
“那还真是巧了。”狄方行一声冷笑,“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我也不信。”何太平道,“还有一件事。”
“你说吧!”狄方行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这个老吏身上还有什么事?”
“我去户部查了张家出事之后关于这个老吏的事情,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何太平道,“张家出事前一天,也就是那年的七月十四,这老吏七岁的孙子死了。”
“怎么死的?”狄方行问道,“事无巨细,你慢慢说,我会好好听的。”
他意识到了何太平一定要叫他亲自过来的原因,这么多的事情,光靠人传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太平点头:“是同那些孩子打闹时被路过的一匹发狂的马踩死的。”
“这真是……”狄方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老吏过的委实艰难了些了。是谁的马?可报官了?”
“报官了,也是报到我这里的,人赃并获,只是最后却只罚了些钱财了事。”何太平说着瞟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当年的青阳县主么?”
虽然青阳县主这个人已经鲜少提及了,但当年这个名字在长安城中却是闻之人人自危,身上的人命背了不知多少,连当街杖杀的事情都有过,更遑论骑马踩踏行人了,每年踩死踩伤的不在少数,但最后除却被罚禁足之外,多数都是不了了之了。
“是她?”狄方行显然对青阳县主印象颇深,“我记得还曾闹到过我大理寺来,”说着又点了点头,“如此的话,就不奇怪为什么这老吏只能忍下来了。”
与当时权势滔天又得宠的青阳县主相比,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吏又能做什么?
“按我长安习俗,有亲人过世要停灵三日的。”何太平道,“那老吏儿子儿媳死的早,独留了一个孙子相依为命,平日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可这般宝贝的孙子,那些街坊却说这老吏的孙子只停了一日便匆匆下葬了。”
“这不对。”狄方行反应了过来,看向何太平,“你的人该不会去开馆验尸了吧!”
“既然查便要查个彻底!”何太平道,“我们由街坊的指点找到了那个孩子埋葬之处,你猜里面是什么?”
狄方行摇头:“但闻其详。”
何太平道:“是口空棺。”
“那个孩子的尸首去了哪里?”
何太平摇头:“我们不知道,街坊也全然不知。所以,我们换了个想法,想想那时谁需要一个孩子的尸首。”
狄方行摊手:“我不知。”
“我也不知。不过我想到此事是由张家之事牵起来的,会不会同张家的事情有关。”何太平道,“所以,得了裴先生的首肯,也得了陛下的首肯,我带着仵作去查了张家一事中死去的六七岁左右孩子的尸首。”
狄方行心头一跳:“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何太平点头:“几具这个年纪的尸首中有一具骨骼多处破碎,像是踩踏致死的样子。”
狄方行“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是谁的尸首?”
“我特意拿来张家的族谱查了查,”何太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族谱,翻到最后一页,手指向下点去,“他叫……张解。”
“这个孩子应该还活着!”狄方行脸皮颤了颤,神情激动,“不!一定还活着!当年那件事有活口,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看他如此激动的样子,何太平忍不住道:“你冷静一点!一个六岁的孩子能知道多少?而且他也未必看到了什么。”
“是,是,是。”狄方行一巴掌拍在何太平的肩上,哈哈大笑了几声,“老何啊,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个恩情,狄某是真的记下了。”
“恩情不恩情再说!”何太平翻了翻眼皮:“而且这个张解不是普通的孩子,是张大老爷嫡出的幼子。张氏长房此辈只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叫张明珠,就是被老天师捧在手心里的那位大小姐,小的这个孩子就叫张解。”
张氏嫡出的后辈,一切都吻合了,这更像是那位刑部老吏特意偷偷换出来的孩子。
“张解,哈哈哈哈!好!张解!”狄方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何太平这次倒没有再管他,只让人将仵作的验尸公文与那几本账册拿了过来交到了他手里,“东西我便给你了,我这里暂且也只能查到那么多了,余下的你自己查吧!”
“那么多足够了。”狄方行将账册收了起来,“一个普通的老吏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名单?又怎么可能将一个孩子调换出来?这个人不用说了,十有**是陈善的暗桩之一!”
这次何太平倒美玉泼他冷水:这个解释确实可能性极大。而且因青阳县主之故心生恨意,起了背叛的心思,这也能说得通了。
陈善与先帝捧杀出一个青阳县主惹得京城人人不快,这样捧杀出的棋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是厉害如陈善也料不到吧!料不到动了自己人,料不到这颗棋子终究出了差错。
阴谋诡计与权势是分不开的,可是刻意纵容出这样一个视人命于草芥的杀人棋子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何太平摇了摇头:他想到有个女孩子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还真没说错!
刻意纵容的恶也是恶,甚至比棋子本身更为可恶。这样为恶怎么能没有报应?就譬如说他布下这么多年的暗桩名单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可以预见的,这个名单的出现对陈善会是何等打击?只不过,背后那个足以伸手插手军营中事的人还未出现。
第九百一十四章 话常()
瑶光殿内,杨公的手在案几上摩挲着,摸到茶杯的那一刻,脸上浮现出几丝笑意,而后他抬了抬手,示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你坐。”
对面响起了一阵衣衫的摩擦声。
听这声音应该是坐下了,杨公微微颔首,问道:“怎么样?找到他人了么?他怎么说?”
女孩子压低的声音传来:“他死了。”
“什么?”杨公手里一个哆嗦,人本能的就要站起来,却被一只手及时按住了。
等到稍稍冷静,杨公便忍不住出声了:“不,不可能。他的死有蹊跷,你快去查……”
易容成枣糕的卫瑶卿默然了片刻,道:“杨公,我能到这边来看看您不错了,您还指望我跑到外面去么?”
杨公:“……”
殿内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杨公再次开口了:“我不信这样的巧合,你去查一查。怎么可能一去查,人就死了?”
“确实不是巧合。”卫瑶卿点了点头,道,“不过应当不是杨公认为的那种巧合。”
“你什么意思?”
“您这位老友应当是陈善的人……”
“不可能!”才一句话便惹得杨公勃然大怒,声音也忍不住扬了起来,“他若是陈善的人根本就不会将张解交给我!”
“人生来有七情六欲,棋子也有亲人远近。”相比他的激动,女孩子的反应却是十分平静,“这一点都不奇怪。”
“唐庆有个孙子,您知道吧?”
杨公点了点头:“那孩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听说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是被青阳县主的马踩死的。”卫瑶卿道,“死在张家出事前一天,前年七月十四。”
杨公沉默了下来:按照当年那位青阳县主的性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一点都不奇怪。这长安城有大半人是她得罪过的。手上的性命更是数都数不清。
“得罪的人多了,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卫瑶卿道。
“你以为他是良心犹存还是报恩?其实都不是。他只是嫉恨上了陈善。”
“他太清楚如果自己直接去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