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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崔远道是你?”谢老太爷哼了一声,“他怎会反悔?”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用人(月票570+)()
“有你做个见证我心里舒坦。”王老太爷道。
“你这老儿乐意就好,到时候叫上我吧!”这一句显然已经同意了。
送走了谢老太爷,卫瑶卿也准备下马车了,临去之前,王老太爷再次出声叫住了她:“丫头,别让老小子我做亏本生意啊!”
少女朝他笑了笑,下了马车。
王老太爷在车壁上靠了许久。
“祖父。”王栩出声了。
王老太爷未睁眼,只道:“有什么想问的说罢!”
“我知道这丫头还不错,但是这等时候,问崔家要人,恐怕崔司空会狮子大开口。”王栩蹙眉,“到时怕不止损失一座名花阁这么简单。”
“当然,老夫认识崔远道这假慈悲老儿那么久,很少看到他做亏本生意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的,不咬掉我王家一口肉,怕是不会甘心的。”王老太爷闭目,“但既要用这个丫头,我为讨回她下的血本越足,来日她对我王家自也会越忠诚,这就是用人之道。”
“可她到底有多少能力,我等尚且不知。”王栩有些迟疑,“祖父,是否过早了?”
“不早不早。”王老太爷连连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我二人当真看走了眼,她身后不是还有七安先生么?这笔账不亏的。”
王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里犹豫尚存。
王老太爷睁眼,脸上的笑意有些冷:“我需要一个懂阴阳十三科的人在身边。这一局,从张大天师出事之后其实就开始了。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不管是朝堂还是阴阳司,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陈家,呵。我琅琊王氏上溯可至秦汉,八百年的世族底蕴,一个陈家也敢来分一杯羹么?简直痴心妄想。”王老太爷说道,“陈善是个人物,只是世族有崔王谢三家就已经足够了。陈善善武,用兵如神,真让陈家起了,这天下还不如趁早改姓陈算了,一个陈善就已令得我等投鼠忌器,真当要让陈家起来,那还了得?”
……
竹亭,棋子,清茶。
崔璟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了崔远道的手边,一杯放到了魏先生的手边。
棋盘上黑白两子寸步相争,他捧茶,坐在一旁观棋,无人说话。
便在这时,看到崔管事匆匆而来,似是有急事一般,临近了,却又欲言又止。
不过到底是没有出声打断崔远道与魏先生。
崔璟抬头看了崔管事一眼,没有出声,事情并不急。
这盘棋下了一个时辰,直到最后魏先生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还是司空大人棋高一着啊!”
崔远道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这才开口道:“怎么了?”
“会仙阁的王会仙求见。”
“哦?”崔远道不置可否,“不是来找崔筹的?”
“她指明要见司空您。”
崔远道点头:“把人带过来。”
崔管事连忙应声前去了。
崔远道朝魏先生跟崔璟抬了抬首,两人会意,走到一旁的竹林中。
“九公子,”魏先生看了眼向这边走来的王会仙,他跟崔璟站在这天然的屏障后,却能听清王会仙与崔远道的谈话,“您猜到她来的意图了么?”
“王老太爷谢老太爷出面,除了祖父,还有谁能帮她?”崔璟脸上没有半点异色,一语定音,“会仙阁入我崔家手中了。”
账册之上,有名有姓的官员富豪在会仙阁里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这些账册的价值王会仙很清楚,这也是她敢来寻崔远道庇护的倚原因。
账册与两成的干股尽数奉上,崔家手里加上崔筹手里的三成,崔家占到了五成,可以说会仙阁已经是崔家的了。
“愿为司空效犬马之劳。”王会仙匍匐咋地。
崔远道没有说话。
王会仙神色战战兢兢,她见过那等穷凶极恶,盛气凌人的官员,也见过嬉皮笑脸,脸上笑的多灿烂,背地里就有多狠的笑面虎,却从未碰到过崔远道这等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整个人坐在亭中一言不发。这模样,王会仙悄悄抬头望去,却见氤氲的水汽中,崔远道眉心那一点朱砂痣越发的鲜艳,就如寺庙里泥雕木偶的菩萨一般,不言不语。
“这干股有三分姓薛,”许久之后,崔远道开口了,“不姓崔。”
这……崔司空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去讨回来吧,王会仙有些怔忪。
“你让老夫如何帮你?”
王会仙也是个机灵人,见状,当下便道:“司空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干股既已送出,恐怕世子他不会轻易送回。”
“那就是你的事了,与老夫无关。”
王会仙浑身发抖,颤颤了许久,终究是咬牙开口了:“请司空宽恕几日,那三成干股必然会送到司空手中。”
“那过几日再来吧!”
“是。”
……
王会仙浑浑噩噩的坐上了马车,马车里等着的阿丑连忙问道:“怎么样,成了么?”
王会仙拿帕子擦着额上的冷汗,惊觉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她的脸上已然全湿了。
“司空要我拿回怀国公世子手里的干股。”
“这样岂不是要得罪怀国公世子了?”阿丑皱眉。“这不太好办啊!”
“不太好办也得办。”王会仙已经明白了,“司空就是要我会仙阁得罪怀国公世子,王家、谢家而后是怀国公府,崔司空是要我会仙阁除却崔家之外,没有旁的倚仗啊!”
“此事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崔家的意料之中,”阿丑脸色十分难看,“你如今除却崔家已经找不到旁的庇护了,只得倚仗崔家,真够狠的。”
“是啊,真够狠的。菩萨菩萨,真是个庙里供奉的菩萨,泥雕木偶,铁石心肠。”王会仙叹了口气,表情怔忪又有几分无可奈何,“但如今,除了崔家,我当真没有办法了。”
“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如换个角度想想,只有一家倚仗,从另一方面来说,崔家足够强大,这兴许也是一件好事。”阿丑的神色在昏暗的马车中有些不明,“除了会仙阁,如今长安城被人买去的瘦马皆是你我二人训练的,这一条线上的消息我们拿捏在手中,会仙阁的就交给崔家。若是崔家背信弃义,我们就将瘦马那一条线上的消息交给王老太爷和谢老太爷。”
成精的老爷子就该由同样成精的老爷子们来对付。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上吉(月票600+)()
背着书袋,大早上被汤圆叫醒的卫君宁拉长着一张脸踏上了马车。
自从跟了那个什么黄先生读书,大早上就要爬起来了,真讨厌!嘟囔着爬进马车内,一抬眼,便看到眼前坐了个穿着玄色官袍,带着冠帽的少女。卫君宁顿时睡意全消,惊喜不已:“六姐。”
“告假了几日,自是该当值了。”卫瑶卿朝他点了点头,看着睡眼惺忪方才起了精神的卫君宁,“有听先生的话么?”
“有。”卫君宁连忙点头。
有就怪了。卫瑶卿心道,却也不说破。
那头卫君宁就已挤着眼睛,神秘兮兮的靠了过来:“六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哦,那个黄先生偷看春宫册,被我发现了。”
“是黄石先生。”卫瑶卿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这个黄石先生,看春宫册也能理解,毕竟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个光棍,但是他能藏好一些么,居然还让卫君宁这臭小子看到了。
“对外不可说先生的坏话。”卫瑶卿瞪着他,“明白了么?”
“知道了知道了。”卫君宁甩了甩手,不以为意的模样,“我这不是就跟六姐一个人说嘛!”
马车很快就行至了宫门前,让老蔡晚上过来接他们,二人便出示身份腰牌,走入了宫门。
“中午的时候,我过来寻你用饭。”卫瑶卿叮嘱他。
“诶,不用了,六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同李欢他们一道去用饭就好了。”卫君宁甩了甩手,拒绝了,“六姐自去吧!”
“嗯。”卫瑶卿应了一声,抬眼看到盛蔽理带着盛家子侄跪在金銮殿前,不由停住了脚步。
“六姐,我同你说啊……”那头的卫君宁还在洋洋得意的说着这几日的趣事。
冷不防,她突然开口:“君宁,你先过去吧!”
“啊,六姐?”卫君宁愣了一愣,不过眼见卫瑶卿不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背着书袋去寻黄石先生了。
卫瑶卿站了片刻,正要走过去,却见有人先她一步过去了。也不知与盛蔽理说了什么,却见盛蔽理沉默了片刻,居然站了起来,带着盛家子侄回去了。
跪了那么久的盛蔽理居然回去了!
裴宗之。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说通了盛蔽理,卫瑶卿顿了片刻,转身离去。
进钦天监的时候,不少监生过来同她问好。
有老监生也有新监生。肖监正走入钦天监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看吧,自从吕梁死了,钦天监就安顿了不少,就应当如此嘛!肖监正深以为然,将装着他与卫瑶卿印章的袋子递给卫瑶卿:“卫监正告假了好几日了,今日总算来了,印章便先放你这里吧,我今日有些事情,怕是回不来了。”
“什么事啊?”卫瑶卿接过印章袋,随口问了一句。
“杨公取天地方圆铜板七枚,选皇陵之地。”肖监正说道,“怕出了什么状况,我正好有一身拳脚功夫,便跟过去瞧瞧。”
“原来如此。”眼前的少女神色平静,“那肖监正先去吧!”
肖监正点了点头,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
钦天监之内很安静,一旁的林甫似是在尝试占卜测算之法,一枚铜板抛来抛去抛了许久。卫瑶卿看了会儿,开口了:“可要帮忙?”
“诶,卫监正,来来来,示范一下,如何测算吉凶?”林甫正愁此事呢,听闻连忙把铜板递了过去。
少女葱尖一样细长的手指捏住那几枚铜板,铜板高高抛起,在指尖旋转,煞是好看。
林甫打了个呼哨,由衷的说道:“真好看啊!”
不是未见过测算占卜的,但当真是少有人能把这铜板玩的这么好看的,很快这里便围了不少人。
“卫监正,你在做什么?”
“测算吉凶。”卫瑶卿笑眯眯的说道,轻喝一声,“起!”
铜板高高抛起,又很快落下数枚铜板依次排列。
“上上吉。”有人捧着一本《说卦》对了对这铜板的排列顺序,说道,“看来卫监正今天有好事啊!”
众人笑了开来,卫瑶卿也笑了,起身:“那说明今天有好事啊,如此,我倒要去外头走走,碰碰运气了。”
将打趣声抛到了身后,卫瑶卿说笑着跨出了钦天监的大门,向隔壁的阴阳司走去,她很好奇,裴宗之是如何劝走盛蔽理的。
摸到窗边,卫瑶卿推开窗户,跳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显然素日里没有少做。
黄石先生不在,屋里只有裴宗之一个人。
眼下他正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里扔糖块。
很自觉的走过去坐了下来:“裴宗之,我有问题想问。”
“是问盛家么?”裴宗之搅拌着那碗看的让人大倒胃口的汤药,“陛下也头疼,我同陛下说,让盛蔽理留在京城,算是安抚盛家,这于陛下来说是小事一桩。于盛蔽理来说,那几个孩子早支撑不住了,如此跪着,又没盼头,如今陛下给了这么个台阶,自然是要下的。”
卫瑶卿恍然:“况且留在京城,离陈述那么近,总是一件好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咬上陈家一口。”
“这对盛蔽理来讲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跪下去无济于事,真要报仇还是得想别的办法,若是没有调任回京,真有什么事,总是鞭长莫及的。”裴宗之说着,端起汤药喝了一口,眉头的结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卫瑶卿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愣住了:“既这般痛苦,何不大口一口灌下,长痛不如短痛啊!”
“有道理。”裴宗之点了点头,一口喝了下去。
卫瑶卿起身,问完了问题,自然是要离开了,她伸手推开窗户。
很难形容那一刹那的感觉,就好似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推开窗户,一个六七岁的小童出现在视野中。
小童容貌生的很是清秀,双目中有不合年纪的沉静,布衣粗袍,抱着书与她对视。
卫瑶卿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小童,眼睛眨也不眨,生怕眨一眨眼,眼前的孩子就会不见了一般。眼前穿着布衣粗袍的小童同记忆中那个粉妆玉琢,锦衣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