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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华老爷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孙苏合话里调侃的意思,满意地说道:“嗯,这还差不多嘛。”
“可是,真的能行吗?”孙苏合问道:“你把小熊带出来不是已经成了神农洞天的叛徒了吗?为什么你被抓回去之后反而好像活得很滋润的样子?你的大老爷会为我们的事情背书?”
“咳咳,”狸华老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自吹自擂道:“老爷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痛陈利害,剖明道理,随随便便就把大老爷说服了。他还要谢谢我呢。我说:不用不用,小事,小事而已。喵哈哈,二十二局那边他肯定会帮我们处理好的。能不能行得通,我不多说,你们一试就知。好了,等老爷我到了再说吧,我的飞机要起飞了。”
虽然狸华老爷十句话里面可能有十一句是在吹牛,不过他说的这个“妙计”应该不是假的。原本还觉得有些头疼的问题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解决了,艾丽丝和孙苏合都觉得一阵轻松。
秋天的午后,阳光正好,孙苏合拖了两把藤椅到院子里,他躺下来闭目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抚遍全身的惬意。艾丽丝泡了两杯热茶,递给孙苏合一杯,自己在另一张藤椅上躺下。
孙苏合品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只觉得口齿留香,回味甘醇,浑身上下都为之一爽。艾丽丝在茶道上的造诣真是没话说,随便泡一泡都能给人琼浆玉液一般的享受。秋风带着一丝暖意轻轻拂过,似有花香从远方乘风而来,茶香醉人,花香淡淡,两者相得益彰。孙苏合忍不住叹了一声:“真好啊。”
艾丽丝也躺在藤椅上惬意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她眼睛微阖,双脚随意晃荡着,轻轻说道:“好好享受吧,明天开始可就没这么惬意了。既然你已经初步掌握了天道行的力量,那么下一步的魔法修行也该提上日程了。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师傅!”孙苏合毫不犹豫地认真答道。这些日子屡屡周旋于高手之间,虽然多次凭着自己的智谋和运气化险为夷,但是孙苏合同时也深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无力。比起面对强敌时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悔恨,修行的辛苦算得了什么?
“好不好稍微透露一下修行的规划?”孙苏合问道。
“首先肯定要做到能放能收吧。你现在这样,要是没有我在,还没等你真正催动“剑胆”,自己先要承受不住咯。我会先从法杖的应用教起,对于你这样的新手来说,法杖是帮你掌控力量的最好帮手。等你能够做到挥洒自如之后,马上就可以进入实战的训练。之前不是说过嘛,我会以你的天道行为基础,为你设计了一套量身定做的魔法。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个雏形了。到时候就在实战中学习吧。诶嘿嘿……”艾丽丝说着说着突然阴阴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也没什么啦。就是感觉到时候我可以玩得很爽的样子。”
“哦。”孙苏合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哦,对了。”孙苏合突然想了起来,“你可别忘了程子瞳的事情。你还得去相亲呢,哈哈哈。”
“笑个屁。”艾丽丝比了个鬼脸,“再笑你自己去。人家是来求你苏合先生帮忙的好吗?又不是来求我帮忙的。”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和他们胡说八道,让他们以为我很厉害的样子,搞得我跟个沽名钓誉的骗子一样。”
“拜托,什么叫搞得像个骗子一样,你本来就是个大骗子嘛。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他们都是根据自己的亲眼所见做出判断的好吗。嘿嘿,我只是稍微帮忙引导了一下而已。说起来老蔡好像也被你骗得够呛。我看他对你比对我还要尊重呢。哈哈哈,笑死我了。”
孙苏合撇了撇嘴,“哎,烦死了,我有什么办法?跟他们实话实说他们也不相信。对了,老蔡呢?怎么今天都没见到他?”
“我让他帮忙办事去了。就是小橙子那个事,我可没忘记。我让老蔡代表我们的皮包公司“太阳爱丽丝集团”去和小橙子妈妈的公司接触了。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混进他们的联谊会,说不定还能做个特别来宾什么的。然后和她妈妈混熟之后就可以进入那个什么“基达山静修会”。邪教,呵,我还蛮好奇的呢。”
“嗯,那就好。”孙苏合放心地伸了个懒腰。既然艾丽丝出手,区区一个在俗人中发展的邪教,那还不是十拿九稳。
一阵秋风拂过小院,吹动着院中的草木沙沙作响。
孙苏合不禁想起这两天的经历,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狂飙的飓风往往起源于萍草上飞旋的一缕轻风。自己只是去买个苹果而已,没想到竟会遇到小熊,更没想到会有之后那一番惊心动魄的经历。
他品着手中的一杯清茶,心里默默的想着,短期的规划大致明了,虽然忧心花火的情况,但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慢慢等待了。这段时间估计会平平稳稳地度过吧。虽然孙苏合不讨厌有挑战有刺激的生活,甚至还挺享受,但是刚刚经历了小熊这一连串波起云涌,动极思静,安安稳稳地修行一段时间好像也很不错。
唯一可虑的大概就是那个什么基达山邪教了,这会是起于青萍之末的一缕风吗?应该不会吧。孙苏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不是被这两天的事情弄得有些太过敏感了,杞人忧天可不好,区区一个邪教而已,能掀起什么狂风?
第二百一十章 死生寻常事(1)()
翠竹成荫,林木葱茏,天空中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间林间浓雾氤氲,一眼望去,飘飘渺渺恍如仙境。在这清幽的山间,一处私人避暑别墅不显山不露水地藏于一片竹林之中。
别墅二层的一间房间里,庄凤语双目微阖地躺在床上,她面色苍白虚弱无力,虽然容貌看上去依然和往常一样秀美动人,但是眉宇之间却笼罩着沉沉的暮气,似乎老态龙钟命不久矣。
在她的胸口,无数不断跳动的数字构成了一根无形无相的锁链,每一次跳动都无情地削减着她的寿命。
南华子坐在床边闭目凝神。锁链的另一端正扎在他的胸口。无数微弱的白色光团从虚空中浮现,悄然聚集到他的身上。他一呼一吸,白光也随之微微颤动逐渐凝实起来。
可是忽然,所有白色光团齐齐一颤,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瞬间消失无踪。南华子长叹一声睁开了双眼。腹部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面上尽是难以掩饰的萎靡和疲惫,南华子胡子拉渣,眼袋深深,哪里还有那个青春俊美的偶像模样。
“师傅,你的心不静。”庄凤语艰难地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含混不清中气全无,好像梦中的呓语,对于她的身体状况来说,发声说话已经是十分艰巨的挑战。
“为师如何静得下来!”南华子伸手轻轻地为庄凤语拨正额上几缕凌乱的发丝,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滋味难言。
那天那一战,南华子本来已经准备好拼却一死让庄凤语可以安然逃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何等程度。孙苏合虽然没有直接将他斩杀,但是那一剑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华子本就与这具身体不合,再加上连续几次使用超越身体极限的招式,身体早就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被孙苏合犀利无匹的剑气斩中以后,身体的崩溃直接一发而不可收拾。
后来孙苏合放他和庄凤语离开,南华子虽然暂时逃得性命,但身体的状况却更加恶化,几乎已是必死的局面。
就在那时,庄凤语毫不犹豫地对南华子使用了自己的道行“雪泥飞鸿”。这门性质奇特的道行根据具体状况的不同可以成为攻击的杀招,可以成为防守的利器,也可以强制性地为必死之人延寿。
庄凤语毫不吝惜地挥霍着自己的寿命,每过一秒钟,她的寿命就会削减一个小时,而南华子的寿命则会增加一分钟。这段增加的寿命是强制固定的,换言之,只要南华子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在中了“雪泥飞鸿”之后,无论他伤得多重,在庄凤语寿终正寝之前他都不会死。
有了这样一段宝贵的时间,南华子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这具身体从崩溃的边缘挽救回来。现在的他虽然伤口未愈,状态全无,但是只要休息调养一段时间就全无大碍了。
可是,他不像孙苏合一样拥有正好克制“雪泥飞鸿”的“剑胆”,可以直接一剑斩断锁链。他有方法可以解除“雪泥飞鸿”,但那个方法要求甚高,不是他这个状态下可以做到的。南华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凤语的寿命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样不断消失,直至倾泻一空。
此时距离当日那一战已经过了七天,庄凤语的生命随时可能画下句号。
“师傅,你其实……不必……特意过来……陪我。你的心……很乱。”庄凤语断断续续地说道。
南华子只是望着庄凤语,并不答她。
“既然……静不下心来,就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南华子答了一声好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件事来,于是立刻默念法咒,右手掐了个指诀凌空虚划。随着他指尖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道纯白的光痕。南华子一点一顿,指诀一收,这些光痕游走交错结成一道半透明的符箓,然后符箓微微一震,化作点点流光落到了庄凤语身上。
透过这道符箓,庄凤语不必直接开口,心念一动就能发出声音。南华子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想到自己至少可以让庄凤语说得轻松一些。
“师傅,你为什么对我的寿命这么执着呢?我们修行的不就是生死如戏的意境吗?人生一场大梦,死生寻常事尔。你平时这样教我的,自己却做不到。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诶。”
“为师,为师……”南华子一脸愁苦地叹了口气,“生死如戏,凤语子,为师不如你。”
“师傅你也不要丧气嘛。我已经死过几次了,所以才一点都不怕。你不要这么难过,这一次也就和以前一样,以前都活过来了,这次也会活过来吧。”
“嗯。”
“师傅,书房的桌上有我为你整理的资料。如果我没有活过来的话,你就没有经纪人了。那些资料会告诉你该怎么安排工作,怎么找一个合适的新的经纪人。”
“你要是不活过来,为师就不做那什么劳什子偶像。”
“那可不行,这么好的修行方法,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其实经纪人的工作很简单的,我不在你也可以做好,你听我说……”
庄凤语絮絮叨叨地不断说着,甚至有些颠来倒去,罗里啰嗦。南华子没有丝毫不耐,他握着庄凤语的手默默听着,把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记在心中。
庄凤语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她洒然笑道,“师傅,差不多了,帮我掷个硬币看看兆头吧。”
“嗯。”南华子为庄凤语取下她脖子上的项链,棕色的细绳上挂着一枚古旧的硬币,硬币一面浮雕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另一面则是一座寒气逼人的冰山。
“师傅,虽然我没有修行“运道”,但是我总能猜中火的一面。”
南华子将硬币从细绳上取下往上一抛。冰山与火焰在空中交替旋转着,然后笔直地落了下来。
南华子啪地一声用右手盖住左手手背。
“朝上是火。”庄凤语说道。
南华子微微揭开右手看了一眼,又立刻盖了回去,他笑容满面地说道:“你又猜中了。”
“我就说吧。”庄凤语笑着吟道:“人生一场大梦,死生寻常事尔。”
话音刚落,声音犹未散去,气息却已然消失,庄凤语寿终正寝,一笑而逝。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死生寻常事(2)()
庄凤语风中残烛般的生命骤然熄灭,锁链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亦同时凝结。南华子感受到连接两人的锁链以决绝的方式崩溃消失,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他咬着牙齿,拼命调动脸上的肌肉,尽管看上去比哭还难看,但是他用尽全力终于让自己保持了一个嘴角上扬的模样,“还没结束呢,这才刚刚开始。”
南华子掀开右手又看了一遍手背上的硬币。
“只是抛来玩玩而已。”他说着拼命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又说了一遍,“只是抛来玩玩而已。”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南华子收起硬币,又帮庄凤语理了理发梢。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守在庄凤语身边,他要做的是静静的等待,他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如此迅速,而又如此漫长,南华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庄凤语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