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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罗伯特·兰登教授用他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重新演绎了圣杯。将它从一个真实存在的杯子解读成了耶稣与抹大拉的血脉后裔。
传统传说中的圣杯则是指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中所使用的杯子,据说以此杯饮水可得长生不死。
其他比较著名的还有据说曾经包裹耶稣基督遗体的裹尸布,世界各地大约有40多条。
耶稣殉难十字架的残片,真的假的,全世界的这些碎片加起来恐怕能够盖一栋房子。
而我所追寻的这件圣物,它的神圣性并非来自神与圣人,也并非来自传说故事,它或许是唯一一件神圣性来自于自身的圣物,它正是基督教的立教之本,它就是“《圣经》正典”。
要理解《圣经》之于基督教的重要性,以及“正典”的意义,须得从基督教的前身犹太教说起。
犹太教与当时罗马帝国中诸多其他宗教有两点重要的不同:
一者,当时罗马帝国中其他的宗教都是多神教,他们信仰崇拜各式各样的神明,并为他们建立各种圣殿。而犹太教则是一神信仰,他们只服从于唯一的上帝。
二者,当时的多神信仰并不主张从书籍中学习教义和准则,它们几乎完全是以仪式和献祭的行为来崇拜神祗。而犹太教则强调祖先的传统、习俗与律法,并认为这些都记载在神圣的书籍上。其中最重要的,被视为正典的即是现在的《希伯来圣经》,也就是基督教《圣经》中的前半部分《旧约》。
基督教脱胎于犹太教,也继承了这一古老的传统,从一开始基督教就是经书的宗教,他们将神圣的典籍视为神圣权威的来源。
而我之所以说正典的神圣性来自于它自身,是因为它并非上帝所授,完美无瑕,一字不可更易的神圣文本。
倘若你如我一般通晓希腊文、拉丁文、叙利亚文以及科普特文,那就很容易能从诸多的《圣经》抄本之中寻找到无数的差异,单就《新约》经文而已,不同抄本之间的差异甚至可以多达上万处。
所以《圣经》其实是一个不断演化、吸收的文本,这一过程在耶稣殉难之后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才逐渐趋于稳定,但事实上直到今天,这个过程仍在继续。
通过考察《圣经》抄本的变化,整理其中的沿革脉络,来研究历史,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视角。
说回“正典”,作为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书籍,从语言的角度来说,你可以称呼你手头拿着的那一本《圣经》为正典,也可以说是它统指所有《圣经》的一个概念。
而我所说的“正典”是指所有信徒心中信仰的那个介于虚实之间的概念,它既是虚幻的概念,也是所有信徒信仰的凝聚点,会聚了真实存在的无穷神力。
这份力量聚散无常,可能寄宿在任何一本《圣经》中。而实体化的“正典”上一次可以确信的出现正是在君士坦丁堡。
自从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330年建都君士坦丁堡之后,在王权的支持下,这个城市的主教逐渐拥有了仅次于教皇的至高权威。其后更是被称为“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新罗马,及普世牧首”。
神权与神权的争夺,神权与王权的交锋,其中的关系十分值得思量。
我在那份道教文献中令人难以置信地解读出了关于“正典”的蛛丝马迹。那是在公元八世纪初,文献中以极其巧妙的手法隐藏了君士坦丁堡、景教、魔鬼、正典等等关键词。
对了,顺便向你提一提景教,请不要嫌弃我的啰里啰嗦。景教的始创人聂斯脱里就曾经出任过君士坦丁堡牧首。虽然他很快因为主张耶稣的人神分离,以及剥夺圣母玛利亚的神性等等主张被打为异端,最后流落埃及客死他乡。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景教正是最早进入中国的基督教派,在唐太宗在位的贞观九年,景教便已入华。一直到因为武宗灭佛被殃及为止,其间的发展颇有几分成果。
如果那些道教文献所言非虚的话,结合我过去的研究,我有理由相信,实体化的“正典”曾经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在当时是唐玄宗年间的中国出现过。循着这条思路,我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接近“正典”的人。
那些文献中大部分的内容我都已经解读。唯有“魔鬼”,我难以理解它的确切含义,这会是一个暗号,还是某种代称?或者,真的存在字面意义上的魔鬼吗?我确信这将是揭示“正典”踪迹的关键所在。我正是为了探寻这个秘密而来到了伊斯坦布尔。
多亏了那些人的关系,我即将获准进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默罕默德二世的图书馆。我相信我可以比较其中的文献找到我想要的蛛丝马迹。当然要从那浩如烟海的藏书中找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会是一个长期,而且是极其辛苦的工作。我虽然已经有了几分头绪,但也可能终我一生一无所获。
不过,我的孩子,你或许很难理解,我追寻“正典”并非为了信仰,也不是为了寻求那伟岸的神力,对我来说,只是这个工作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热血沸腾。
孩子,请不要怪我,实在是因为比起性、食欲等等,求知欲才是人类难于抗拒的终极欲望。我是它的奴隶,我已无法回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者与魔鬼(1)()
公元716年,在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之后,阿拉伯帝国的水陆两路八万大军再度兵临君士坦丁堡。彼时的拜占庭帝国叛乱频发,国势日衰。君士坦丁堡的主人狄奥多西三世原是一名税官,虽然得到军队的拥立成为皇帝,但是面对江河日下的帝国,他根本无计可施。山雨欲来城欲摧,这座城市和它象征着的古老帝国一样,已经风雨飘摇。
一位老人驱使着马车行走于蜿蜒崎岖的山道之中。老人身躯伛偻,手掌粗大变形,布满老茧,满脸的皱纹如同胡桃核一般,生活的重担将他压得不轻。
拉车的那匹老马也和它的主人一样,全无威武雄壮的姿态,不但是矮小无能的劣种,而且还有着病态的削瘦。不过这条山路它却是走得熟了,虽然走走停停,但在这路不成路的地方,即使是那些最为珍贵的战马也不能做得比它更好。
波诡云谲的政治,血流成河的战争,对于老人和老马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老人追求的只是能够有一餐温饱,若是偶尔能够抿上一口酒,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至于战争,他知道的不多,也不感兴趣,反正他可不相信那些异教徒的军队能够占领这片被主祝福过的土地。
马车上坐着的是一位浑身裹着黑袍的男子,他的身材异常高大,让人不禁想知道他究竟拥有一副怎样威武的面容,但是即使是在这白天,他的脸依然深深藏在黑袍之下,叫人看不清楚。
老人和这位男子做生意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容貌。不过老人并不关心这点,无非是性情怪癖的苦修士罢了。老人关心的是他的出手阔绰。这个男子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来找老人一次,支付大笔的酬劳让老人带他走上这一趟,他们的目的地是藏于深山之中的一处秘密花园。老人的工作也包括了这座花园的维护。
摸着兜里沉甸甸的钱币,老人的手越发痒了,今晚他要喝个痛快,也要赌个痛快。
马车上的高大男子一路沉默不语,老人最早的时候还试过跟他搭话,说些夸赞和恭维的语句,以希求更多的报酬,但是这种行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所以老人也就渐渐地适应了这人的怪癖,不再多话。
老人猜想这会不会是一种奇特的苦修,像这样出手阔绰的人物,只可能是教会的修士,或者是贵族,但是贵族外出肯定有大量随从前呼后拥,绝对不会像他一样孤身一人。
一路时走时停,除了山间的鸟鸣,便只有老马有气无力的唏律律,两人一马,在这沉默之中竟生出一种庄重的仪式感,如同在赴一场神圣的约会。
终于,在老人和老马都已经大汗淋漓的时候,那个隐藏在山间的秘密花园总算隐约可见了。
“停。”车上的高大男子突然命令道。他的声音深沉浑厚,有着一种魔幻的磁性。
老人都不用动手,只是哼了一声,那匹老马已经停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老人有些奇怪,以往都是到花园门口才停的。说起来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男子的声音了?拿钱,做事,从来不需要多说话,老人都已经习惯了。
“你回去吧。”男子下了车对着老人说道。
“不需要我载你回去吗?”
男子并没有理会他,径直往花园走去。
老人朝着花园的方向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没什么奇怪的,难道我偷懒没有把杂草清理干净的事被他发现了?应该不会吧。算了,反正钱已经到手,赶紧回去试试手气才是正事。
老人拍了拍自家老搭档的屁股,有些迫不及待地转身走了。
黑袍男子看着花园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花园里的人,他看到了一个最不配出现在花园里的人。黑袍男子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他拼命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一步一步,毫不畏死,毫不退让地向花园走去。
花园门口,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基督教修士正轻轻抚摸着一片花瓣,面上现出好奇的犹豫和迷惑。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但是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能由衷地感受到一种高大,那种高大绝没有咄咄逼人的侵略性,而是充满了父亲般的亲密和智慧。
他的一头金色卷发已有几缕发白,面上的皱纹更显出岁月的痕迹,但是他浓眉微颤,面带笑容,好像一位纯真的赤子,似乎没有任何欲望能在这具身躯上留下污秽。
黑袍男子步步逼近,很快已经距离那位修士不到十步之遥。
修士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花瓣上抽离,他看向黑袍男子,如同在呼唤一位亲密友人的名字,“魔鬼。终于见到你了。”
黑袍男子停下脚步,嘲讽似地说道:“哼,圣者。”
修士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伸出双手似乎要拥抱阳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无法享受这神圣的光辉。”
黑袍男子冷笑道:“尊贵的圣者怎么还有时间来见我这低贱的人,你们眼里的异教徒已经到了城外,马上就要将你们的伪善焚烧成灰烬了,不是吗?”
“一位哥哥来见他的妹妹,主也不会阻止这个行为。”
黑袍男子双拳握得咯吱乱响,恕不可遏地斥道:“你怎么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这就是你为我妹妹修的花园吗?紫罗兰、百里香、百合、水仙、锦葵、凤仙……”
黑袍男子往前踏了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修士似乎沉寂在回忆之中,丝毫察觉不到黑袍男子的杀意,他感慨无尽地说道:“我想起来小时候,是她一朵一朵地教我认识这些花。”
黑袍男子往前再逼一步,沉声道:“你够了,如果你想要激怒我,那么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不想在这里动手,换个地方吧。”
“你还不明白,主的光辉无处不在,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就让我的妹妹亲眼看到你被救赎吧,我想这也是她的心愿。”
“啊啊啊啊……”黑袍男子一声怒吼,形如鬼魅地瞬间切到修士身后,一柄血槽深深的小弯刀划出一道厉芒,直斩修士的后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圣者与魔鬼(2)()
黑袍男子这一刀含怒而发,势大力沉,偏又刀势飘忽,阴沉诡秘,两种矛盾的特质在这一刀之中互为补足,实有神鬼莫测之威。
面对这一刀,修士竟然不躲不避,甚至连动也不动,任凭这一刀砍在自己的后背之上。
刀光割破他身上的粗布长袍,几乎已经砍在他的身体之上,可是就在这毫厘之间,纯净无瑕的圣光突然自修士身上显现,圣光之浓烈,宛如实质,堪堪挡住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刀。
黑袍男子这一刀即使是铜墙铁壁也能切豆腐一样轻易地一刀两断,可是砍在这圣光之上竟然半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被一股隐秘的力量顺着刀势侵袭全身。
身体剧震,五内如焚,黑袍男子抽刀而退,可是一口鲜血还是止不住地呕了出来,握刀的手颤抖不止,几乎已经拿捏不住。
“这不可能!”他惊愕无比地看着修士,虽然他知道自己多半打不过对方,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被击败。这个该死的混蛋为什么会突然强到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为什么只砍我的后背不砍我的脖子呢?你是觉得我的妹妹不愿意看到我死的样子吗?魔鬼啊,你太天真了,主的威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