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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渐的手立刻握住了背上墨离剑的剑柄,沈雪朔淡然看向木门,袖中的手无声结了一个手印,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那个雪族人侧耳听了一阵,面色复杂。
苏渐听着敲门声,皱眉说:“是你们自己人,去开门吧。”
那人为难地站在原地,却动也不动。沈雪朔看了他一眼,他才咬咬牙,走到了门边,颤着双手,打开了木门。
苏渐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门口的那人不知怎么的,有些眼熟。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她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是轮廓却十分熟悉。苏渐盯着她,苦苦思索,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就在这时,那个少女突然闪身走进了房间。
她看见了沈雪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十分警惕。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苏渐身上,眸子里全然是惊喜之感。
“苏渐,怎么是你?”
第160章 洛零的情报()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以上所列的,是人世间的四大喜事。
不过苏渐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故知。他坐在椅子上,充分地感受着人世或者说命运的嘲讽,喝着雪族的热茶,也觉得终于喝出了点滋味。
沈雪朔看着面前这个少女,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也绝看不出兴奋或者愉悦。
洛零很熟络地坐在椅子上,接过那个雪族人递给自己的茶杯,说:“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在这里,你们是干什么来了?”
“我倒想问你,好好的白鹿书院弟子不当,棋圣大人的亲传弟子也不做,怎么又跑到新月组来了?你就那么想拯救雪族人吗?”
苏渐把玩着茶杯,皱着眉,似乎很不满。
但是他的眼中却有着笑意。
苏渐很喜欢这个姑娘。她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除恶行善,救困扶危;十几岁就开始做杀手,实际上以小巷那一夜的情况看来,她倒没有杀几个人;当上了棋圣大人的亲传弟子也不能让她满意,转来转去,还是让她成为了她仰慕已久的新月组的一员。
只是照自己的想法活,那样不也是很好吗?
苏渐很羡慕她。
不过,现在不是羡慕她的时候。
“我离开云京大约五个月了吧……这段日子里,你在干什么?”
沈雪朔看了苏渐一眼,不过还是收起了阻止他们聊家常的想法,默默地坐在一边,像一株水仙花,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洛零很信任苏渐。虽然并不了解他,但是仅凭着他为自己出生入死过两次,洛零就相信他。
当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男子。因为不管他是多么认真地做一件事,他都会表现得油嘴滑舌。
苏渐并不知道洛零心里在想什么,他看着她的表情瞬息变化,知道她肯定心不在焉,于是提高了声音说:“洛零姑娘,请回答我的问题!”
洛零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不满地说:“你声音小一点。新月组在雪族,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如果被人发现我们新月组和你苏渐谈笑风生,你猜会发生什么?”
苏渐撇了撇嘴角,不屑道:“喝,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新月组相提并论吗?好么,这么快就和我们白鹿书院划清界限了。你什么时候叛出师门了?”
“那是因为叶如歌和花似玉两位姐姐喜欢我,她们说我天生就是新月组的人,所以才会让我来这里帮忙。”
“哦,你说那个晚上我们夜闯神鸦司的事情吗?好像你什么表现都没有,是我救了你诶。”
“你们俩有完没完?”
沈雪朔突然爆出一句与她高冷气质完全不符的话来。
苏渐意识到连沈雪朔都这么说了,那么就不该再继续闲聊。
“南萱被抓了,现在就在这座城里。我们想知道她所处的位置,还有那个地方的守卫……之类的。”
洛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又喜欢上南萱了?”
沈雪朔看着苏渐,饶有兴致,似乎也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苏渐余光看见沈雪朔的表情,想起她在白天的八卦问题,叹了口气。
“帮帮忙朋友,”苏渐痛心疾首地看着洛零,似乎是很遗憾连她都变得如此长舌,“我只是想救回自己的朋友。至于尔岚,我也会救她出来的……”
“我们会派人帮你查。”
看着洛零这么爽快,苏渐的心情变得很好。
“不过我们新月组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新月组也不是神鸦司,没那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找神鸦司帮忙?他们的探子可比我们的人可靠多了。”
听着对方有些嘲讽的口气,苏渐的心情变得很不好。
…………
第二天的中午,就在苏渐和南萱享用雪族人的烤羊肉时,洛零带着一身风沙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苏渐紧张而期待地看着洛零,希望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姑娘带来靠谱的消息。
洛零大咧咧坐在两人面前,长长出了口气,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苏渐愁眉苦脸地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把一块看起来最为可口的羊肉割好,放在洛零面前。
“好消息。”
当然要听好消息,对苏渐来说,这是毋庸置疑的。
洛零居然露出失望的表情,说:“好消息是,南萱没事。她现在被关在无异城的军部里,所有的星脉被封住了。不过只要是坐忘境的意师或者符师,都可以为她解开。”
苏渐舒了口气,说:“好吧,你可以说坏消息了。”
“坏消息是,负责守卫的,是一个无忧境的超强修行者。我听说,他是杀了苏焕——的其中一人。”
洛零的目光变得有些同情。她无意在一个人的伤口上撒盐,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让苏渐清楚比较好。
洛零好心提醒道:“无忧境的修行者可不是你能对付的。我知道你是坐忘境,不过你也许还不了解无忧境和坐忘境的区别吧?他们要杀你,比碾死蚂蚁还轻松。”
“有那么轻松吗?”
苏渐嗤之以鼻。
“我真的不想告诉你有一个无忧境强者跟我交过手,我还立于不败之地;还有一个逍遥境的武修被我一招杀死了,我会到处去说吗?”
洛零切了一声,看起来完全不相信苏渐的话。
苏渐向沈雪朔投去求助的目光,沈雪朔则淡淡地哼了一声,仿佛在说:“那些事你也好意思提?”
苏渐和雪长空的一战,的确是险境环生,却也没有受什么重伤,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立于不败之地;而那个逍遥境的强者燕无计常年被压制念力和境界,早已经堕至物化境,被他一招杀死,也不是什么特别骄傲的事情。
苏渐吃了一个白眼,扭头问道:“无忧境的修行者全云央都找不出几十个来,地位超然,怎么会甘心当人的保镖?”
洛零放下茶杯,凝重道:“那是因为,这一次,他的主要保护目标,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雪族的军师。”
第161章 拒绝()
来到这个世界后,苏渐见过很多人。
比如书院的那些同窗们,李君独,尔岚、南萱、洛零、沈雪朔,安白阳、安以凌……
但是,让他最为在意的,却只有两个。
一个是柳寒鸦。
另一个则是那个雪**师。
他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近乎虚无的气质。那种气质很可怕,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所以显得很无所谓。
他可以洒脱地定进退,可以诡异地出奇兵,做事情既合乎道理,又超乎想象。
仿佛,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游戏。
这样一个人,大周国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而且,他还是一个非雪族人。
他是梁人,宋人,楚人,还是周人?
没有人知道。
苏渐深深地蹙眉。
“果然是这个人。一击即走,见好就收,绝不恋战,果然是他的风格。”
苏渐的自言自语被洛零看在眼里。她自然也知道苏渐封侯拜将的事情,不过后来当她来到无异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苏渐的消息。想不到再一次见到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且,虽然苏渐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洛零觉得,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做杀手的时候,初出茅庐便险些被一个剑师杀死,好在那一夜苏渐救了她。当她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她一直都在想,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也曾默默地观察他,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一种观察习惯。
所以她是最容易感受到苏渐变化的一个人——除了至今为止尚未与苏渐相见的南萱和尔岚。
他,似乎成熟了不少。只是几个月,整个人却好像变了一样。虽然他还是那样满是笑容和调侃,但是他的眸子深处,尽然是沉重。
就在这时,苏渐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洛零被打断了想法,有些生气地往苏渐瞪去。苏渐摆出无辜的姿势,然后说:“我想要把南萱救出来。”
洛零好奇道:“你喜欢她?”
苏渐没有理会,继续说:“不过只能悄悄的。我可不想被人关门当狗打,所以在救出南萱后,我还得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你喜欢她?”
“据北望关守军说,杀死苏……杀死我父亲的共有两人,都是无忧境的高手;那么我们必须制定一个完备的计划……”
“你喜欢她?”
“我们先潜入,然后沈雪朔你带她走,我来断后……”
沈雪朔听苏渐提到了自己,愣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喜欢她?”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苏渐摊手说:“你们就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话题?”
沈雪朔穷追不舍得问道:“为什么逃避这个问题?”
苏渐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沈雪朔,突然觉得,她问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只是出于好奇心,而是因为某种程度的认真。
“我知道你曾为了慕容尔岚而与慕容羽一战,那时候,你为了留下她,宁死也不肯放手,宁死也不肯认输。我还以为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让手下救你一命,把你送回苏家;想不到你居然到了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喜欢谁?如果你不能确定,就干脆不要救,免得她们伤心难过。”
苏渐一直都很奇怪,那时候被慕容羽打伤将死,是谁把自己送到苏家的。想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是苏家的死对头的女儿?
她的所谓手下,又是谁?
“你救了我?你为什么救我?”
面对苏渐的不解,沈雪朔没有回答。
她站起来,背过身子,负着双手,走了出去。
“你还是尽快确定自己的心意吧。”
…………
苏渐坐在厢房里,感知着遥远处的南萱,毫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在看着她。但是他也知道,南萱星脉被封,自然也不太可能感知到自己。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你等我,救你。
可是,他还没有想到好的方法。
对付无忧境的修行者,他深知那种修行者的可怕。一个便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两个。他甚至很后悔,没有从绝谷带一些星玉回来,如果有那种东西,说不定还能有几分胜算。
他思来想去,却想不出头绪。
……
雪族无异城军部的某一处高楼里,某个房间,坐着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已经不再穿湖蓝色的长裙,而是裹着厚厚的袍子,尽管如此,仍然看得出她的身子绰约。
她是南萱。
南萱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那些陌生而井然有序的建筑,怔怔出神。
苏渐,你在哪里呢?
你真的死了吗?
她在心中发问了很多次。她知道他不可能轻易死去,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他是主角。他是不可替代、独一无二。但是她的这个心思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怕别人笑,怕别人说。然而这些日子来,她却有些后悔,后悔没有说,后悔没有对他认认真真地说一次喜欢。
还能再见吗?
就在这时,齐整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生响起,步伐间满是铁血之意,秩序俨然。
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对南萱说:“现在,准备启程了。”
南萱默默起身,然后跟着那些雪族士兵走了出去。她保持着白鹿书院教习的俨然风度,不卑不亢走在队伍中间,可是,心里总归是害怕的。
上了马车,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