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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萱脸色稍显缓和,嗔怒说:“你倒想得美,本姑娘还不肯。好了,能起来的话,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本就是伤身体的,你还连续月余不曾进食,真的不想活了么?”
苏渐赧然起身,觉得脚有点软,却强撑着走出南萱的闺房,走到客厅里。客厅里摆着几盘菜,混素搭配,色香味具全,令人一看便极有食欲。
就在这时,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者是苏渐真正意义上的授业恩师冯清源冯棋圣,后者则是纸扇轻摇的书院最年轻教授公孙清扬。两人走了进来,不管是哪一个,辈分都比苏渐要高。所以苏渐只要强忍住馋涎,站在一边,恭候两人坐下。
冯清源坐在桌边,笑眯眯地说:“吃饭,吃饭。”
苏渐坐下,正要夹起一片鸭肉,突然筷子被冯清源蛮横打开。他愕然望向冯清源,对方怒道:“吃什么吃?你现在还能吃这些吗?保管你吃什么吐什么。”
苏渐委屈地收回筷子,手边送来了一碗粥,上面铺着些许咸菜,看着清淡无比。
南萱把粥递到苏渐手边,苏渐接了过去,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手,却发现对方触电般缩回了手,表情有些异样。
似乎没有人发现两人之间突然产生的小隔阂,公孙清扬殷勤地尽着弟子的本分,把最好的部分都留给了老师,故意夹一些鸡肋、鸭脖的皮肉处。
冯棋圣突然说道:“这一次,去北原,你的收获不小吧?”
经过短暂的沉默,苏渐回答道:“弟子的境界,已经可以提升到坐忘中境。并且,也领悟了一些……”
他突然住口。
南萱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下去。
因为,他就是用了一种极为古怪却强大的道法,瞬间杀死了一个无忧境的强大武道修行者!
以前苏渐也曾经越境打败过对手。他在坐忘初境的时候,曾击败了自损心脉的李君独;后来他在一个夏夜,杀了坐忘巅峰大剑师邱远;再后来,他还击败了曾经是逍遥境大修行者的燕无计。这三个人的真实实力,其实都远在苏渐之上,只不过李君独自损心脉、布下凝血界之后,战力实则下降;邱远则是天资不足,再加上轻敌,年老之后体衰更是原因之一;而那个逍遥境修行者更是在绝谷里下降到了物化境界。
这三个人与苏渐对决之际,实际上都没有处于自己实力的巅峰。
而慕容羽不同。慕容羽虽然只有无忧初境,但是到底已经来到了仙境,再不是人境的修行者所能对抗的才是。然而苏渐却一招就杀了他!
这一件事,迟早将天下皆知。
这是史册上为数不多的,越境之杀。真正意义上的越境之杀,其意义,犹在李君独的越境挑战之上。
然而,苏渐却哪里有半点的兴奋?
正是因为这一招,他杀了尔岚的哥哥。
也彻底,让尔岚走上了,与自己期望背离的那条道路。
“领悟到了?棋道?”
冯棋圣隐隐有些激动。
他看了孙女一眼,有些不满。孙女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似乎在避忌着什么。
而苏渐似乎也不想谈。
“师父,我以后,不会用那一招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用那一招了。也请师父,不要再问了。”
冯棋圣蹙眉。
他放下筷子,想了想说:“不用也好。所谓强招必自损,对自己的负担应该也很大。你应该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再用也不迟。对了,为师好久没跟你下棋了,我们下两盘吧。”
苏渐摇摇头。
“我以后,也不下棋了。”
冯棋圣差点站了起来,他的手按在桌子上,似乎随时可能把桌子掀翻,脸色极为难看。
“不下了?你可知道你的天赋,就算是在整个云央,也是最强的。如此天赋却白白浪费,岂不可惜?”
然而,苏渐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冯棋圣皱眉,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曾经被整个云梦都奉为天下第一奇才的人物。
“唉,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第178章 往事()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却也不是太过久远。
大约是十几年前。
书院的上一代院长,有四个得意弟子。大弟子傅清山,二弟子冯清源,三弟子楚清秋,四弟子颜清霜。这四个弟子最年长者,已经五十多岁,而最年幼的,却是四弟子颜清霜,年方十六,样貌可人,才情、天赋、修为境界,俱是极佳。
而如果要说到真正的天才,则非楚清秋莫属。他被当时的名士们称之为“无双之国士”,不仅有经国济世之才,更有横扫天下的勇略。而他的修为,更是无忧巅峰,而且,当时他只有二十二岁。不仅如此,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诗书百工,他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更曾经亲手打造出无数的奇兵利器,如与“墨离”相对的“别月”,或者苏渐用来击败李君独的那柄“寒涟”,或者是皇宫里的那把天下第一名剑“乌烽”,都是出自这位楚清秋之手。
而他,也是一向自命不凡的公孙清扬真正敬佩和想要超越的对象。
但是,这样一个人,最终却走在了与书院背离的道路上。
十几年前,那一次雪族入侵,声势极为浩大。北望关被强攻而下,雪族大军浩浩荡荡入关,以破竹之势,连破数十城关,不日就将攻至云京。
就在这时,三大书院的弟子出手了。
那时候,三大书院之中优秀者,以南阳书院弟子居多,其次便是应天书院,最后,才是白鹿书院。不过,仅仅是院长的四名关门弟子,也足以傲视天下。虽然白鹿书院的普通学生们实力不强,但是当时除了颜清霜之外,其他三人都已经晋入了无忧境,故而就算只是三人,联手起来,却也足以抵抗千军万马。四人据守当时的险隘,让雪族大军六个月不能前进半步,一时风光无两。
雪族大军每次南侵,都是因为分兵据守关隘,而战线太长,从而导致失败。在周人的计划里,只要将对方的战线拉长,然后逐一击破,雪族人并不可怕。
可是,一件令所有人都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次遇伏里,颜清霜和一个雪族人陷入了死斗,然后,不知所踪。有人说两人掉进了某一个草窟,有人说两人被困在了某一座山里。总之,时隔一年左右,当颜清霜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她竟然抱着一个孩子。
谁也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两个人相爱了。
颜清霜爱上了一个雪族人。
她为了自己的爱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她甚至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应天书院和南阳书院自然不会放过她。他们设计困住了颜清霜,利用她引那人出来,然后将那个雪族人重伤,眼看就要杀死他时,颜清霜突然拼着一身念力,将在场之人全部重伤,和那个雪族男人逃离了包围圈,一路北上,却怎么也甩不掉追兵。
最后,他们在绝谷的边缘,被重重包围。
被众人重伤的颜清霜,落进了绝谷里,自然是有死无生。
抱着孩子的那个雪族人悲痛欲绝,杀死了很多书院里的年轻高手,却也是独木难支,眼看就要毙命。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那个孩子。
那个人,就是书院院长的三弟子,楚清秋。
楚清秋救了那个孩子,还有那个雪族人,从此之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有一把剑,那把剑叫寒涟。
而那个雪族男人,就是雪长空。
…………
听完了这个故事,苏渐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惊讶。
雪长空,居然有一个——周人的孩子?
三师叔,寒涟,墨离,雪长空……
苏渐想起了那个背着寒涟,年龄比自己还小,实力却曾经比自己高得多的,楚阔。
难道,他是雪长空的孩子?
苏渐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给自己说这个故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背弃大周的,都是白鹿书院的弟子。清秋是这样,慕容羽是这样,慕容尔岚也是这样……可是,苏渐啊,我不希望你踏上他们的老路。”
“我?怎么可能?”
“年轻人总是会意气用事。我问你,如果有一天雪族大军再一次南侵,尔岚去你镇守的北望关,让你打开城门,化解那段杀兄之仇,你可愿意?”
苏渐张了张嘴,不想师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南萱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我当然会拒绝。”
老人看了苏渐一眼,眼中却反而有了忧色。
“你现在回答得理所当然,将来却反而可能左右为难。苏渐,记住,慕容尔岚一日入雪族,便不会为周人所融。她和你将再也难以回头。为师真的很担心,你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忘记了国家大义。”
…………
苏渐没有赌咒发誓,没有下定决心,说什么绝不背弃大周。因为他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个国家,感情可谓稀薄。
只不过,他分得清孰轻孰重。如果尔岚他日真的会像师父说的那样,而自己,如果真的据守某一个关隘,到底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走出书院,在秋风中沉思。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
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看上去和苏渐一般年岁,眼神桀骜,举止也极为轻浮,看起来应该是哪个权贵之家娇生惯养的少爷。
苏渐避到了一边,看着那个少爷般的人物从自己面前走过,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对方问道:“那个谁,知道在哪里报名入学吗?”
苏渐皱眉,心中厌恶,懒得回答,也懒得跟这个人计较。他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那人怒道:“站住,问你话呢!”
苏渐回头,淡然看向那个少爷,仍然是一语不发。
那人忍怒道:“好啊,还敢瞪我!”
随从数人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跟随公子爷惹是生非的日子,也不管这里是哪里,立刻冲了上来,想要给苏渐一点颜色瞧瞧。
第179章 郝婆婆撒泼()
在云央世界里,想要给苏渐一个颜色瞧瞧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是能给苏渐一个颜色瞧瞧的人,都已经脱离了人境。要么是无忧境,要么是逍遥境。至于传说中的化梦境,更是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就算苏渐想要得罪这样的人,也是无处寻踪的事情。
凭着几个随从,就想“教训”苏渐,其实,这件事情有些可笑。
苏渐看着那些人往自己冲了过来,就连意术都懒得用,每人赏了一脚,让他们乖乖的匍匐在了地上。
那个公子哥看着这个醉眼惺忪满身酒气的少年,满是惊讶表情。对方没有穿书院院服,看起来不是书院学生,更何况书院学生禁止饮酒的院规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书院杂役之类的小角色,谁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厉害的角色。
他,甚至没有用手。
“你刚刚说要教训我?”
苏渐蹙眉,说道:“就凭他们?还是说,你要亲自动手?”
那个公子脸上掠过一丝慌张,本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却又想到在整个大周,也没几个人敢动自己,傲然说道:“哼,你敢动手就试试看?不过死到临头的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苏渐展眉。
以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对这种仗着家中背景深厚、任性妄为的公子哥毫无好感,而眼前这个人,更让苏渐感到厌恶。
苏渐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书院门前嚣张跋扈?”
其中一个随从大约是苏渐下手轻了些,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往苏渐靠近。
突然,他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良知发现,而是两条巨蛇在无声无息之间出现,缠绕在他的身上,令他不能动弹,并且艰于呼吸。他的汗水一下子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渗了出来,秋衣见湿。
那两条足有腰粗的大蛇在他的身上缠绕,渐渐攀上了他的脖颈。他感受着那冰凉气息,想叫,无法出声;想跑,却动弹不得。
而在别人的眼里,他却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恐怖事物,站在原地,高举着双手,却瑟瑟发抖不敢下手。
他处于幻象之中。
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苏渐根本不想再出第二拳。只是以意术里的“感心知”将自己冥想出来的幻景转移给对方,就足以让对方胆溃。
想不到对方居然是一个修行者,而且还是一个意师,那几个人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说白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