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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那酒囊是从哪里来的。
看起来楚清秋是一个木讷的书生,然而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用两字来形容,就是“内秀”。他微笑对苏渐说:“你要不要喝一点?”
苏渐摆摆手,强笑着婉拒。楚清秋摇摇头,又饮了一口,然后仔细地盖上塞子,然后往袖子里一扔。苏渐分明没有看到袖子有任何的晃动,那水囊便已然不见。
“厉害啊。”
苏渐虽然也能利用“宇字诀”做到纳须弥于芥子,但是必须要做一些准备的手段;如果想要做到境界随身,信手而行,时时刻刻保证维持“宇字诀”,迟早有一天念力枯竭而死。
苏渐的“宇字诀”是术,而真正的“逍遥境”,则是道。
楚清秋没有叹息,没有自得,没有任何一点的情绪变化,仍然淡然,对苏渐说:“你如果能够潜心修炼,想来有一天,也能到达我的境界——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渐第一次被人如此高看。
实际上,就算是上辈子,一个十几岁的七段虽然也是天才,却也不会被人轻易夸奖,几乎没有人对他说“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棋圣的”。
就算是这辈子,对他抱有极大期望的师父、南萱……他们也从来没有对苏渐说过这种话。
实在是因为,就算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之中,能够修入逍遥境的人物,都可以用“沧海一粟”来形容。
苏渐今天一天遇到了两个,已经是其他修行者,一生不能得遇的机缘。
就算他日不能修练到逍遥境,有了今天这一战的体验,苏渐的眼界也有极大的提高。
苏渐嘿嘿笑着,说:“多谢师叔……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四师叔又要救你,又不想见你……”
果然,不出苏渐所料,楚清秋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淡淡的愁闷在他的眉宇间郁结,使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么温润,仿佛清水里落了一滴浓墨。
“当年,我还以为她死了。可是,不久前,我在周国境内,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便一路追踪于此。”
苏渐愕然。
“师叔以前一直在哪里?”
“老泉镇,我在那里教书。”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别月剑被偷。我就四处寻找。甚至,我还去过绝谷……”
“多久前?”
“几个月前吧。”
“那我们在绝谷的时候,师叔你在吗?”
楚清秋在苏渐的疑惑目光中,给出了一个答案:“在啊。”
苏渐险些喷出血来。
“那师叔你……”
“因为当时我在追她,所以没有顾得上照顾你们。”
苏渐无语。
楚清秋想了想,说:“之前我就听说了你的事情,并且观察过你。你镇守北望关时,我就看到了你的境界和奇异之处。可是,许多人因你而死;虽然你是为了守家国、卫疆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以爱护苍生为念。要知道,雪族人也是人,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还有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公道……”
苏渐听到这里,皱起眉头来,说:“可是大周百姓也是人。如果雪族人冲进大周,会有多少周人死去?诛凶暴,守大义,此乃吾辈之任也。”
楚清秋点了点头,说:“对,你的道理也是道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道理。当双方都有道理的时候,战争便很难免。”
他说的很认真,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苏渐正要说什么,突然露出一丝喜色,说道:“他们来了!”
虽说如此,在苏渐的感知里,正在接近自己的南萱、楚阔等人,仍然隔着这边将近十里。
楚清秋望向远处,眉梢微挑,说:“小阔也在?”
苏渐这时才意识到,楚阔按照书院辈分来说,算是自己的学生;从师门这一脉来说,又是自己的师叔;而从颜师叔那一脉来说,却是自己的师弟。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颇觉这件事有些好笑。
……
公孙清扬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们就在前方十里处。”
南萱满怀心事地往前走着,心里忐忑。
她知道苏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以他的能耐,十里只是轻而易举就能到达的距离,知道自己在这里,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他如果不能前来,肯定是受了什么伤。这让南萱,很担心,很难过。
又往前走了许久,她终于在一片斑驳树影里看到了苏渐。
苏渐看起来却是安然无恙。
南萱往苏渐走去,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第271章 来客()
在玉衡宗里,鲜少有人知道宗主有多么可怕的实力。
权力的倾轧向来不限于尘世,简单说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绝对少不了明争暗斗。哪怕是处于荒山之中,看似是世外桃源,其实,也免不了争权夺利。
庄玄青继任宗主之位,实际上并不是一件顺风顺水的事情。但是,前宗主故去之时,曾经委任不少的长老、护法支持庄玄青;那些忠于故主的老人们的扶持,对庄玄青的宗主接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对庄玄青,也有过很多不堪的猜测和念头。
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没有丝毫修为的女人。
可是,今时今日,她的实力才显现出来。
有些人,怀着某些想法,有些人,一直在隔岸观火,有些人,则静静地蛰伏;今天之后,会有很多人会重新作出选择,重新选择自己的队伍。
逍遥境的强大修行者——莫说是这荆山,楚国,就算是整个云央世界,也找不出二十个。
就算是那传说中的神鸦司大司空,恐怕也是逍遥境而已。
在如今已经不见化梦境的云阳世界里,逍遥境,已经是巅峰。
庄玄青坐在竹楼竹椅上,以手背撑颔,看着前方跪着的众人,脸上没有什么喜乐哀怒。
直到沁阳走进来。
“好了,人到齐了,诸位心里想必都有话不吐不快,都说说吧。”
从年纪来说,沁阳或许可以叫她姐姐。老夫少妻的事情并不少见,但是有一个大儿子,这些年来,庄玄青还一直没有适应。看着这个男人,想着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殷殷嘱托,庄玄青心情复杂。
沁阳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低眉顺目。
但是他的语气,并不如他的神情那样和顺。
“日前玉衡宗宝典《坐忘经》被盗,而掌管本册的一直都是宗主。至今为止,《坐忘经》都没有被寻回。属下斗胆一问,宗主要如何向新月七宗宗主们交代?”
庄玄青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在此时突然发难没有半点意外。
“宋元哲在本座受伤之际,意欲偷袭……沁阳,此事你可知道?”
宋元哲是沁阳的亲信,这一点,玉衡宗上下众人皆知;沁阳的心思,暂且不说;宋元哲的偷袭,却显得耐人寻味。
更加耐人寻味的是,在此时此刻,有半数的长老、护法都看着庄玄青,眼中没有意外,只有咄咄逼人的光。
庄玄青冷然看着众人,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有一个白须老者突然说道:“《坐忘经》总纲和要诀一直是不传之秘;就算是修行过《坐忘经》的弟子也不得而知,非得宗主亲传不可。可是,如今《坐忘经》遗失,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宗主不能寻回,该当引咎,依循门规,退位让贤。”
那老者话音未落,在一片惊讶目光之中,又有一个黑衣老者高声道:“孟长老说的不错。宗主,这《坐忘经》并非本门之物,而是七宗至宝;七宗轮流保管研究,每十年更替,要整整六十年玉衡宗才能盼来此书。而且其中的功法关隘,更是只有宗主才能知晓。如今,《坐忘经》遗失,更有可能落入外人手中,宗主自然是要负全责,否则如何服众?”
一时间,又有七八个人走了出来,不是长老,便是护法,更有皓首白须的三代元老,与众人一起,声讨着庄玄青的不是。
沁阳却是警惕地看着庄玄青。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庄玄青的境界;可是,从之前的那场大战看来,她的损耗应该不小。如果要除掉她,当然要趁此时。
被一个女人统领,一群男人本就不服。有人有这样的顾忌,有人有那样的担忧,总而言之,平日里这些人都如同一盘散沙。如今,虽然大多数人都猜到了庄玄青的境界和修为,却仍然站了出来,指责甚至逼迫她逊位,这件事情,实在是耐人寻味。
庄玄青却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她看向沁阳,看到对方眼中灼灼的杀气和野心,心中暗叹。
她又看向众人,看着他们咄咄逼人的眼神,看着或叹息或不敢言的那些老部下,心里的叹息,从口中流出。
一声轻叹,压住了众人的声涛。
“玉衡宗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插手了?”
庄玄青望向某处,嘴角含笑。
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望向庄玄青,高声道:“尊上果然慧眼如炬,我如此隐藏身形和气息,居然也瞒不过您的耳目。”
在场众人,有人讶异,有人惊呼。
“他是谁?”
“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刚刚……为什么我们居然没有察觉他?”
庄玄青眯眼看那个人,眸子深处,隐隐有怒意——更多的,则是一份慎重。
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他站在人群里的时候,样貌气息俱无,就算是面对面,也许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这种手段,这种境界,仿佛藏须弥于芥子,渺沧海之一粟,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有。
庄玄青懒懒道:“想不到是天璇宗的宁藏空,有失远迎,万勿见怪。”
传闻中那人已经五六十岁,偏偏他皮肤柔嫩雪白,犹如婴儿,加上脸上无须,看起来极为年轻。庄玄青皱眉看着对方,脑海里,闪动着关于他的那些传闻。
传说中,这个人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并且有一些幻术,能够操控他人的意识。所以,就算是面对面见了他,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让对手转瞬间“忘记”自己的存在。
甚至,最恐怖的是,就算是面对面,对手也会因为持续性的“遗忘”,而会忽略掉这个人的存在!
换一种说法——只要他愿意,他便无形无相!
宁藏空行了一礼,道:“七宗同气连枝,本应该相互扶持。只不过丢失《坐忘经》之事实在是太过严重,所以鄙宗宗主特命在下一行。好在七宗来往倒也方便,否则,光是要从南海前来,便要颠簸数月,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散咯。”
庄玄青听着对方客气、风趣的话,嘴角的微笑变得越发寒冷。
第272章 火焰()
宁藏空的到来,似乎意味着很多事情。
比如,玉衡宗里,有人和天璇宗,甚至其他宗门勾结。
比如,有人偷偷开启秘门,所以才能让宁藏空从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孤岛上,转瞬来此。
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深思,值得警惕。
但是庄玄青知道,这些人给自己留的时间并不多。
她当然知道这些年来,为了维护宗门的稳定,她向来是独断专行,力排众议做了很多事情。她自然是心中无愧,不仅对天地,对良心,对那死去的丈夫,更是无愧。可是,这些宗门之人却并不都如此想。在他们眼中,被一个女人统御,是一种大耻辱。所以,她很明白,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对自己下手。
可是,她不在乎。
她原本只想着,如何利用玉衡宗的神秘力量,完成自己的梦想;如何利用这座荆山,困住那个负心的男人;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安然老去,所以她才修行了很多,旁人不敢修行的道法。
比如,血杀。
这种以自身精血为媒介的道法,就算是在这些视修行、道法为生命,狂热追求力量的玉衡宗里,在这些为了修行而不顾一切、冒死修行《坐忘经》的人们的眼中,都是一种可怕的道法。
她连这种道法都毫不犹豫地学了,只为了能有朝一日,让楚清秋变成自己的雕塑,变成自己的所爱。
那么她哪里会将生死看在眼里?
所以,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眼神,庄玄青只是轻蔑一笑,颔下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她气定神闲道:“想要利用《坐忘经》向我发难?如果是这样,我怕你要失望了,宁先生。《坐忘经》虽然丢了,但是我敢保证它还没有离开这座山。”
宁藏空微笑道:“是吗?果如宗主所言,那么七宗幸甚,新月会幸甚。可是,七宗之盟全靠这本《坐忘经》维系;如果没了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