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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闲嘴角微微翘起,赞许地看了两人一眼,突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杖杖头。
他缓缓拉动手杖,令人惊讶的是,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清冽如同秋水的寒光缓缓露出了锋芒
那是一柄剑。
一柄断剑。
断剑断口处并不整齐,仿佛是被人猝不及防间斩断,所以断口歪斜。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断口处极为尖锐,仿似剑尖。
杖中剑并不如何散发逼人的气势,但是,当庄玄青、颜清霜两人看清这柄剑的时候,那眼中的惊讶和意外,已经足够说明了这把剑的不凡和神秘来历。
庄玄青深深吸了口气,面容上的冰冷寒霜转为了谨慎:“你是怎么弄到这把剑的”
天底下没有人不认识这把剑,就算是懵懂儿童,也理所当然得应该认识这把剑。
这是天下最强、最神秘、也最珍贵的剑。
它神秘,因为百年前它已经不知所踪;它珍贵,是因为它的铸造原料,是北国尽头的“寒铁之精”;它最强,却不是因为它最锋利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包裹它的鞘。
它最强,是因为它的主人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初代白鹿书院院长,白鹿先生,姜阔之。
然而,这把剑却在一次战斗中,被另一个人斩为两截。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
两人并不知道莫闲的身份,所以他和这把剑有何等渊源,两人自然也不得而知。
这把剑是鬼岛之物鬼岛,便是初代白鹿院长所创的世外宗门。
莫闲却没有什么兴趣解释,他慢慢挺直了腰,仿佛突然之间高了不少,也年轻了不少。老人的眼中也渐渐开了有了睥睨天下的意味,那是至强之人的自信和骄傲。
一剑,便这样刺出了。
当庄玄青看到对方动了的时候,剑尖已经抵在了她的眉心。
这一剑,极强。
庄玄青的面前,没有了天,没有了地,只有一道寒锋。
就在这时,庄玄青的面前,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风起云涌,没有风雷疾动。
天和地全部回到了人间。
颜清霜站在庄玄青面前,她的手上扬,她手里的剑,指着天空。
不想感激对方,但是,庄玄青的眼神还是柔和了些,然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莫闲的眼里有些惊叹,有些惊讶,有些赞许。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缓自己进攻的速度,一剑又一剑,连续不断地攻来。
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剑庄玄青如是想着。
对方的剑仿佛能够穿越时空,每一动,便是风起云涌之威,令人难以招架,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颜清霜突然说:“我们不用恋战,打不过的,该走就走吧。”
庄玄青恼怒道:“如果能走,我早就走了。”
颜清霜点点头,说:“找机会。”
虽然是在防御之中交谈,两人的声音却只是略有微颤,并没有什么惊恐意味。
如果连两个后辈都留不下来,那还有什么资格称为鬼岛传人一念至此,莫闲的剑招更加凌厉迅速。他的剑极强,极为锋利,足可以斩断世间任何食物,但是,十几招过去,对方两人居然丝毫无损,就连手中的长剑都没有半点缺损。这让他感到惊讶。
庄玄青靠的是巧。她深知对方的剑势猛烈,长剑锋锐,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与其硬碰硬,而是选择了游走缠绕,即使剑锋相遇,她的剑锋也瞬间如同游鱼一样,缠绕住对方的剑身,并不做任何的硬抗。莫
闲感到很惊讶,那个不过逍遥境的女子,居然仿佛演练了千万遍一样配合着自己的动作,其境界修为,远高于任何一个他见过的逍遥境。
而颜清霜则更加令他惊讶。颜清霜的剑很强大,足以和自己的剑媲美,她不带任何的花巧,每一招都那么的实实在在,和自己的剑锋相撞,眼神里,全然是淡然和镇定。那么,她的剑是从何而来的
莫闲突然想到了那个传说。他手中的剑最强大,世间最强大。可是,当年,这把剑曾经被斩断过,甚至,就连现在它都仍然带着那伤痕。
“这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颜清霜见对方停了下来,更不犹豫,转身便是一剑。
这一剑,劈在了断剑上。
第366章 叛军()
苏渐扶着城墙,看着远处,皱眉。就爱上网 l。
他能够感受到,极远处传来的一阵阵的气息波动。极远处,有剑鸣阵阵,剑鸣声仿佛诉说主人的愤怒和慌乱。当然,在混杂的气息里,有一个极为可怕的力量,正在肆意宣泄自己的气息。
枭城城墙并不高耸,再加上城中粮草并不充盈,所以难以久持。苏渐倒是很好奇援军什么时候能够赶到,虽然他临行前已经做好了切实的准备,但是在这样的逆境之中,他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苏渐自认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
“吃点东西吗”
南萱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颗果子。苏渐笑了笑接了过来,说:“现在粮食紧缺,我们要节省一些。”
虽然这么说,但是苏渐没有拒绝南萱的好意。果子接到手中,有些冰凉,胜过冬风。
城里还有几、一万三千将士,这些将士并没有什么地方落脚,全都集中住在城内的紧急驻扎营地,三餐供应日渐勉强,苏渐最担心的是,这些士兵会不会哗变。
“你在看什么”
“我感应到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能去,所以,只能远远看着。”
南萱知道他所谓的看着,是别有所指。此处距离阳平关足有百里之遥,肉眼自然无法看见。
除非,是逍遥境,或者化梦境的修行者。
苏渐皱眉。
突然,他极为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两手按在城墙上,因为太过用力,城墙墙砖被他十指硬生生碎裂,碎末簌簌落下。
在南萱有些紧张的目光里,苏渐终于缓缓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渐转过头,对南萱说:“刚刚,庄玄青和颜师叔,在阳平关和莫闲前辈发生了一场恶战。不过,最后两个人离开了,看起来,是吃了亏。”
南萱微愕。
她知道苏渐是无忧境,但是没想到苏渐居然越境感知,难道刚刚成为无忧境还不到半年的他,居然又要开始往更高的攀登了吗
一座营寨在风中颤抖。
那并不是什么正规的营寨,所谓的士兵只不过是一些东倒西歪的人,他们面黄肌瘦,有的瘦骨嶙峋,身边怀里的武器,不外乎是一些农具木矛,诸如此类。
他们只是一些普通人,一些曾经最普通不过的百姓,他们是西北方被权贵侵占了土地的普通百姓。
现在,他们是义勇军。
义勇军没有去抗击外敌,因为他们深深明白,一直以来,压榨自己、欺辱自己的,从来都不是雪族人。
雪族人的确可恶,但是,他们最痛恨的,只是朝廷,只是那些权贵。
“我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一个人突然对着天空如此问道,他的眼里有迷茫,有些无措。
他身边躺着的一个人扭头看他,眉毛深深蹙起:“你在想什么”
先前那个人叹了口气,对伙伴说:“张大哥,你说我们造反,是为了什么呀”
那张大哥说:“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那些当官的知道,我们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昨天他们欺负我们,我们今天就还回去”
“其实说起来,不就是为了有一口饱饭吃吗”
张大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突然长叹一口气,道:“李老弟,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大不了轰轰烈烈一场,死了也不枉世间走一遭。”
姓李的男子说:“我知道,我都懂但是我不想死。你知道吗,我刚刚和她成亲,还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呢”
张大哥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叹了口气。
“是啊,我也想我娘了”
“也不知道老家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也挺想家的。”
窃窃私语转瞬间成了讨论,思乡的情绪如同瘟疫,传染开来。
“你们在吵什么呢”
一个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脸色阴晴不定,有些发白。
众人看到他走了出来,登时一片鸦雀无声。
这个人就是这些的义军首领。
“刚刚是谁在动摇军心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他们自从起义以来一直是百战百胜,虽然也牺牲了不少的同伴,但是能打到如今的地步,毫无疑问离不开这个首领的智慧更重要的,他是一个修行者,强大的物化境修行者。
没有人敢说话。
但是,终究还是有人说话了:“他,是他他说他不想打仗了”
那个告密者汗出如浆,伸出的手指剧烈颤抖。
姓李的男子面如死灰,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指认出来。
那个张大哥怒目而视,正要对那个告密者说些什么,突然那个首领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目光冰冷。
“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他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原本该斩了你,但是念在咱们都是穷苦人,饶了你一次,杖责八十,行刑吧。”
那李姓男子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求主公开恩,求将军开恩”
那首领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犹豫,倏然抽出腰间的长剑,面无表情地挥剑刺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把剑从一处死角处倏然飞来。
那把飞剑横在那首领的剑锋下,恍如一座山峰,巍然不动。
那个首领大惊失色,从那把剑剑身传来的剑意,令人感到胆寒,恐惧。
一个少年从身后的众人里走了出来,面色阴沉。
那个首领堪堪躲过那飞剑的反击,竭力压抑了自己的恐惧,愤怒问道:“你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之中走出,淡淡道:“我还以为李无心安插在大周的棋子会是多么了不起的家伙,原来不过是一个初辨境。”
那个首领脸色剧变,沉声道:“来人,将两人拿下。”
人群里面面相觑者有之,胆战心惊者有之,总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站出来。
倒是那人的贴身侍卫总计六人当下冲出人群,往两人冲来。
“根据神鸦司线报,这几个人就是他从雪国带来的人吧”
少年微笑,浑然不把这几个人当做一回事,心念一动,飞剑倏然回转,众人还没来的及看清,那六人已经被飞剑拍飞,远远摔了出去,竟然连事呢过瘾都没有发出,便昏死过去。
那个首领更是面如土色。
虽然明知道六个物化初境的武道修行者根本不可能赢过面前这个少年,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败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人越是恐惧,就越是用吼叫来掩饰自己的恐惧,这就是人性”那个年轻人淡淡说道,“我们是白鹿书院的弟子,至于名字,原本你是不配听的,不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还是愿意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的。我叫方孝孺,意师。”
说完这句话,那个首领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继而,双膝轰然跪地,血水从身下,渗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即使是求饶,是不是也太重了些
只有方孝孺知道,那人的头顶,正悬着一座大鼎。
即使是苏渐,在物化初境的时候也无法承受这座鼎,何况是这个初辨境
第367章 兵临城下()
看着那个曾经仿佛神人一样的首领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地上,死去,所用的人都沉默了。
对方明明只有两个人,自己这边有千人之众,可是没有人敢动,哪怕是眨眼,也变得极为谨慎小心。
白鹿书院云京的那个白鹿书院
有的人想了起来,这四个字似乎沉寂了很久,甚至这几年,对普通百姓来说,只知道应天书院和南阳书院了。
“我叫楚阔,刚刚被这个叫方孝孺的杀掉的你们的首领,是从雪国来的大周叛徒。”
楚阔从没有如此的严肃过,他看着众人,神情坚毅。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番话,简直觉得荒唐。
方孝孺蹙眉道:“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子民,而他们,都是我们的大周的耻辱和叛徒,等那六个人醒来之后,我们可以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审问他们醒醒吧,这些人集结你们,都是为了让我们大周军队无法全力抗敌,你们想想吧,如果你们还在我们大周千疮百孔的国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