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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他身后的血鸦卫毫不犹豫地伸手推门。
苏无殇淡淡道:“住手。”
一道无名气息在门前骤然升起。那两个血鸦卫痛呼一声,颤抖着收回了手。
苏无殇赞许地看了两人一眼。如果是常人,恐怕早已经痛呼倒地。神鸦司的人,即便是区区两个侍从,都有如此惊人的意志力,实在是了不起。
可惜,为虎作伥。
“这里是我弟弟和弟妹的起居之所,两人现在正在入睡。凌大人,你的属下缺乏礼数。”
凌政没有说什么,他伸出手,敲了敲门。
那护障在他的指节敲击下,缓缓裂开。
指节在门板上敲击,动作很轻。
“谁呀?”
苏渐的声音带着点睡意,恼火。
“神鸦司的人,说你房间里有刺客要犯。”
“要饭?大半夜的哪里有要饭的?”
带着不情愿,屋子里灯火亮起,接着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接着,是一连串的趿拉行走声。苏渐磨磨蹭蹭地打开门,揉着眼睛望着众人,一副吃惊模样,也有些心虚地说:“各位,这么晚干嘛来了这是?”
凌政的嘴角弯起,绽出一丝冷笑。
从大人的口中,他可以确定两个刺客之一,就是苏渐。然而,大人们的意思却是不用理会苏渐,而那个女刺客,则必须抓住。
他看着苏渐演戏,也陪他演戏。
“抱歉,只是本官怀疑苏公子你的房间里有刺客。为了保证将军府的安全,我等只好冒昧进屋,搜查一番。”
苏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强笑,然后说:“这样不太好吧?内人衣衫不整,各位真的要进?”
他的一脸勉强和不自然,让苏辰有些担心起来。他不由地把苏渐和那个刺客联系到了一起,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总归是心里不安。
“让尔岚穿好衣服,让他们进去。”
苏辰隐隐愠怒,冷目看着苏渐。
苏渐皱眉看向苏辰,亦是愠怒。
“我知道了。”
门关上,顷刻后,门又打开。
凌政点点头,说:“未免太过打扰,我们只进来两个人,不会太打扰吧?”
苏渐笑了笑,似乎无所谓。
凌政身后的那个属官心领神会,跟着凌政走了进去。
一个人的念力和气息,可以隐藏。但是,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掩盖,一种是缩小。掩盖者,无非利用天地元气,使自己和天地融为一体。而缩小,则是将自身念力凝结为一点,仿佛将须弥纳于芥子,让人无从察觉。
但是神鸦司中人因为需要善于跟踪和监视,最擅长的,便是气息的隐藏和感知。无论一个人,气息掩藏得多么好,终究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这个属官,有这样的自信。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从踏进苏府开始,他就一直锁死那个女人的气息和方位。可是,就在他来到这里的路上,那个女刺客的气息却突然消失,没有进行过任何方位的移动。
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死了。
苏渐的卧室很乱,有些狼藉。
苏渐的卧室很简单,一些书卷,一个地铺,一张床,还有画纸笔砚。
一个少女穿着整齐,坐在床边。床上被子里,显然不可能有人。
一目了然。
“苏三公子今晚去了哪里?”
苏渐好笑,这家伙明显是找不到洛零,准备往自己身上栽罪,故作无辜道:“在家睡觉啊,你说呢?”
凌政转了两圈,面沉似水。他没有证据,自然也不能“污蔑”苏家三少爷。
苏渐打了一个呵欠,走到凌政的身边,淡淡说道:“怎样,大人,找得到吗?”
凌政看着他可恶的脸,冷笑不语。
突然,他左手一挥。
一把小剑从他的手腕下飞出,刺进了床底。
飞剑在床底逡巡一圈,倏然返回,只带着一丝灰尘。
苏渐似乎是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渐,最终还是礼貌地说:“抱歉,打扰了。”
凌政很少讲礼数,因为神鸦司的他,不需要讲礼数。苏渐很宽容地笑笑,表示没什么。尔岚送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看着有些可怕。
凌政不在意。可是,当他走出房间,却被苏辰拦住。
“怎么,看完就想走吗?”
凌政含怒望了三兄弟一番,几度就要发作,终归还是冷静下来。或许是理智,或许是不敢,总之,他很是恭敬和诚恳地对三人道:“适才抱歉了,打扰了诸位休息。”
苏辰似乎还想趁机羞辱凌政一番,苏无殇却深知穷寇莫追之理,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宗旨,说道:“今夜之事,就此作罢。凌大人,请便。”
凌政怒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渐呵呵笑道:“慢走啊,大人。赶紧回家睡觉吧。”
苏无殇看了看苏渐,似乎有些疑惑,终究也没说什么,带着苏辰离开,去送凌政。
苏渐关上房门,叹了口气。
尔岚不满地瞪了苏渐一眼。
“你我要约法三章,以后半夜不允许带别的女孩子回来。”
苏渐讨饶似的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了娘子,可以放她出来了吧?”
第81章 物化()
尔岚很喜欢作画。她的书房里全都是画,连卧室里也都是画。苏渐渐渐习惯了笔墨的气味,而且也渐渐地喜欢上了所谓墨香。对此,尔岚功不可没。
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密切,虽然还是打地铺,但是尔岚偶尔已经会忽略苏渐。有时候苏渐和她同时醒来,苏渐看着她穿衣服,她也并不避怯。
但是,显然,大半夜带着一个美貌少女回来,这一点让尔岚无法接受。
以前不行,现在,就更加不行了。
苏渐看着脸上满是不悦的尔岚,无奈地说:“她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尔岚依稀记得这个女孩,她的确是白鹿祭中为数不多脱颖而出的术科学生。至于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她更没有什么怀疑。只是她很好奇,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招惹到神鸦司。
她瞥了苏渐一眼,面无表情地从桌边拿起一个竖着的卷轴。然后,她把卷轴铺在地上,徐徐展开。
卷轴里的是画,画里是山水,山里有人。
这个卷轴,尔岚在白鹿祭的时候取出过一次,只不过面对李君独的强大实力,她根本没有机会施展这个招数。
周围的景色顿时变化。
书桌不见了,小几不见了,床榻消失了,地铺消失了。
整个卧室都消失了。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山色,是淙淙流水和老树昏鸦。
远处,是群山环绕,白云飞雾。
洛零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来正在出神。
突然,她看见尔岚和苏渐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惊又喜地跳了起来,很是没有杀手的稳重。
尔岚看着苏渐,有些骄傲地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苏渐有些惭愧起来。
这个已经不是简单的符术那么简单了,而是类似于古典里记载的化梦境的大神通。画中世界是虚,他们三人是实,尔岚居然能让三人以实入虚,并且完全阻隔外界的感知,她的实力也许比白鹿祭大比那天表现出来的更强。
尔岚是物化境的修行者。
难道这才是物化的真正含义?
“虚实相化,阴阳互转??”
苏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群山,不由感慨道:“想不到我媳妇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的话发自真心。有多少人能在物化境做到这种事情?他没有在任何一本书里看到。
尔岚转过身微笑,背着他嗔道:“好啦,出去啦。”
两人只觉得眼前景象倏然如烟散去,紧接着也没有任何感觉,就回到了房间里。
苏渐笑道:“我还以为我们需要像一阵烟一样出来呢??咦?”
房间里的物事没有变化。
只不过,在洛零身上,有一道气息在缓缓流动。在那气息包裹下,苏渐感知不到洛零任何的念力。
“原本打算让你在里面过一夜,明天带你去书院的;不过我也不想带着如此巨大的卷轴招人耳目。”尔岚笑了笑,说,“明天你请假吧。我带你逛一逛,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苏渐越发觉得尔岚的心思缜密。
以前,和尔岚相处胆战心惊的日子里,苏渐没有和她交流的机会,只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倔强和骄傲,还有些可怕的自尊。这些日子以来,特别是今晚,尔岚的种种表现让苏渐觉得,这个女孩其实要比自己聪明的多。
这难道就是因为女生早熟?
苏渐胡思乱想着,开始整理地铺。
洛零想了想,说:“我还是不打扰二位了。幸得两位相助,大恩不言谢。今后如果用得到在下,万死不辞。”
苏渐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尤自胆战心惊。听洛零想要走,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你疯啦,现在外面肯定全是神鸦司的耳目,就算明天,我们怎么送你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
洛零感激地抽回了手,笑道:“我也想啊,不过??”
说这话,她却有意无意地看了尔岚一眼。
尔岚没有看她。
苏渐还以为洛零是担心尔岚吃醋嫉妒,连忙说:“我家大事一向是我说了算。你不用担心她会不高兴。”
尔岚冷笑道:“是吗?你说了算?”
苏渐尴尬地笑了笑,着实没想到尔岚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洛零正想说些什么,尔岚突然说:“洛零同学,现在苏府外面一定是遍布耳目。你出去之后,无论是否被抓,都会为苏府带来麻烦。所以你如果不嫌弃苏家鄙陋,还是在此休息一晚吧。”
苏渐点点头,看表情,应该是很满意尔岚的落落大方。
洛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洛零睡在隔壁屋子,听着苏渐和尔岚只是交谈了两三句,然后就听见了苏渐的鼾声,不禁微异。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吗?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杀了那么多人,还被神鸦司入府搜查,如何还能睡得着?
然而苏渐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睡着了。
有些事情,无关乎胆色。
苏渐背着两份书,把尔岚送到车厢里,然后跳上车厢。突然,他发现了些什么,看向坐在车辕上的车夫。
“老何今天怎么没来?”
那个车夫低着头,戴着斗笠,看起来很是瘦小,声音却很沉闷说:“老何今天生病了。”
苏渐点点头,钻进了车厢。
进车厢之前,他看了看四周。
今天的将军府门前,颇为热闹。平日里绝没有的小商小贩出现了,还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路过,讨论着价钱。
苏渐嗤笑一声,清了清嗓子。
那些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苏渐看来。
“祝各位生意兴隆啊。”
苏渐拱了拱手,钻进车厢,低声骂了一句有病。
车厢里,车夫老何莫名紧张和害怕。看着一语不发的苏渐和尔岚,他不知道为什么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要让自己坐在车厢里,还有一个样貌古怪的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马车行至书院门口,苏渐下来说了两句话,提到了副院长大人。然后,马车就驶进了书院。
过了好一会,马车出来。
马车还是那个马车,车夫却好像不是那个车夫了。
几个在书院门前逗留的粗旷文人面面相觑,无声离开。
…………
白鹿书院,杏园。
洛零摘掉了脸上的马毛胡须,扔掉了斗笠,脱掉了身上的车夫衣服,接过备换的院服,神情复杂。
洛零虽然是书院的学生,但是另一个身份却是一个杀手。易容这种事情,实在是基本功。但是当尔岚亲眼看到她宛如换了一张脸似的时候,仍然是吃惊不小。
“好一个偷天换日,苏渐不去军中担任军师祭酒,真是可惜了。”
听着洛零的夸赞,尔岚心里有些高兴。
但是,她也有些不高兴。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洛零疑惑道:“他还没有跟你说过?”
尔岚用沉默回答。洛零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你去问他吧。不过,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还希望你不要误会什么。”
尔岚想着苏渐那惫懒无赖的模样,娥眉轻蹙。
…………
苏渐没有等两人换衣服,也没有去教舍。他如今能够过目不忘,自然再不需要刻意去学什么。他去了坐忘楼。
经过昨天的一战,苏渐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