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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当时还关着灯呢……我对那种要脸没脸、要身段没身段的小屁丫头没兴趣啦!真的!”
南萱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收了笑容,正色道:“你别解释了。你记住,不要有下次。否则,我一定请出院规来罚你!”
苏渐松了口气。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别人误会自己。
尤其是怕南萱,误会自己。
就在这时,那车队也骤然来到了城门前。
一个白衣青年从车厢里跳到地面,冷冽的眸子望向众人。
终于他的视线锁定在苏渐身上,剑眉微微挑起。
他腰畔的那枚玉鱼,在寒冽的东风里,微微晃动。
林菱看到那个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和气。
因为那个人,是安白阳。
应天书院,安白阳。
第118章 退军()
苏渐还记得安白阳,尤其对他的腰间玉鱼,印象深刻。
这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生的很英俊,修为很高,实力很可怕。
当然,也很让苏渐厌恶。
第一次和他交手,是在白鹿书院的大门前。安白阳的攻击苏渐至今难忘。虽然那招气弦大刀苏渐如今也能做到,无非是将“锐”意延伸、凝形、并且操控,但是正因为苏渐也能做到,所以才更加对方的高明之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一战给苏渐留下的印象,何止是深刻而已?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越是了解你的敌人,就越是感到畏惧和慎重。
不怕虎的,只有初生的牛犊。
苏渐把境界提升到坐忘初境,感知着对方,发现对方的念力无比深厚,仿佛汪洋大海。至于境界,苏渐却感应不出来。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感知对方,终究于礼不合,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
安白阳若无其事地往苏渐走来,他身后的一个人则蹙眉看了苏渐一眼,看样子是察觉到了苏渐的感知行为。
感知,是利用彼此的念力的呼应,感知对方的信息。这个过程里,自己的念力会或多或少地释放出,这个过程里,对方如果感知能力很强的话,也能感应到自己被人感知。
旁观者亦然。
安白阳身后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应天书院的弟子。不过任谁看他,恐怕都会认为,他进入南阳书院说不定会更合适。因为这个人生的英姿勃勃,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铁血意味。
苏渐不会看错,因为他已经在北望军待了很久。
安白阳毫不介意两方暗地里的互相戒备,更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一夜的袭击,微笑对苏渐说道:“自书院一别,已经数月。苏将军别来无恙吧?”
“多谢安师兄牵挂。不过今天我只是代表白鹿书院迎接诸位,与军方无关。”
安白阳有些意外地看了苏渐一眼,仿佛今天的苏渐让他觉得陌生。
他本以为苏渐会对自己表现出敌意,或者是冷淡。但是没有,苏渐的举止很成熟,简直有些让他生疑。
苏渐寒暄了两句,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后那人身上。那人也看着他,眼中意味,算不上温和。
安白阳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微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王牧。”
苏渐对王牧行了一礼。
王牧还礼。
两人没有向对方寒暄,也许是觉察到了对方的危险,也许是因为本能的不愿意互相接近。
苏渐不太喜欢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感觉,那种危险的感觉。虽然王牧只是很安静的站在安白云身后,却透着一股子傲气——比李君独更加强烈、更加张扬、更加不可一世的傲气。
苏渐微微一笑,说:“我们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房间,请和我来吧。”
王牧终于开口说话,淡淡道:“我们只是借道北望关,并不打算在此逗留。”
苏渐确认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却仍然觉得这个王牧并不怎么让人喜欢。
不过,他身为白鹿书院弟子,自然不能干涉王牧和安白阳的行动;可是,他又偏偏还是北望关的奋威将军,三大书院弟子既然是来北望关试炼,他就要行使监察三大书院弟子的职责。如果他放任王牧和安白阳出关,两人平安无事还好,如果两人出了什么意外,两家书院追究起来,自己受责还好,殃及北望关其他人,或者白鹿书院,可就不好了。
苏渐想了想,说:“我知道两位是想在摘星大会上拔得头筹,为大周杀敌心切,不过既然三大书院是共同试炼,那么就应该讲究公平公正。白鹿书院的弟子还没有到,两位稍等两日,如何?”
苏渐的话很有道理,甚至是无法反驳。
……………………
就在北望关迎来应天书院最出色学生的时候,雪族大营也迎来了一个客人。
那个人从更远处的北方而来,带着一身的风尘,从一辆马车上走下,看了一眼北望关,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迈步走进了雪族人的中军大帐。
他戴着一个面具,遮着半张脸,但是仍然能看得出,他的年纪并不大。
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有着无比深邃的智慧。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头黑发。
他走进大帐,脱去身上的黑色斗篷,扔在一边,露出猩红的长袍,走到了一个雪族大汉面前。
那名雪族大汉,便是这一次的雪族远征军的总将,霜飞钦。
霜飞钦坐在将位上,扶着额头,看着那个年轻人,隐约猜到了他的来意。
然后,他叹了口气。
……………………
摘星大会,是历年来三大书院的每年必经的试炼。
不管怎么说,摘星大会都是三大书院的弟子一起参加。南阳书院和应天书院弟子先后到达,按理说,白鹿书院的弟子应该也会很快赶到才对。然而,两大书院的学生在北望关一直等了五天,白鹿书院的弟子都没有出现。
至于消息,北望关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白鹿书院弟子的消息。
令苏渐感到麻烦的是,以安白阳和杨偌为首的那些书院学生们,都开始不耐烦起来。
苏渐坐在议事大厅里,有些头疼。他每天要面对雪族大军的攻城,已经是疲于应付,还要时不时地去安抚那些书院弟子蠢蠢欲动的心。所以他的头,真的开始疼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将士突然跑了进来,猛然半跪在苏渐面前,颤声道:“将……将军,雪,雪族……”
苏渐心一提,按住了桌面上的墨离剑,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
“慢慢说,不要着急。”
那个将士抬起脸来,露出满脸激动和笑容,道:“雪,雪族……雪族撤军啦!”
冲到城楼上,看着远处雪族有条不紊地撤军,在将士们的一片欢呼声里,苏渐冷静且安静地看着。
居然撤军了?
真的撤军了?
雪族虽然连月来寸土未得,但是他们的元气一直没有损伤。如果继续攻下去,他们说不定真的能攻破北望关。但是,他们居然在此时撤军,到底是真撤军,还是假撤军?
正在苏渐疑惑之时,一个军士突然赶到,在苏渐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苏渐眸子陡然圆睁,继而叹了口气。
第119章 沈雪朔()
苏渐沉着脸,快步走进了议事大厅。
大厅里早已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背着双手,仰头看着某处雕梁,看起来甚是悠哉。
或许她也不是对那处雕梁有什么兴趣,只是习惯性地看天。一袭白裙的她,看起来就好像身处幽谷,透着一股子自洁而高傲。
但是她也许并不骄傲,骄傲,只是她的习惯。
苏渐注意到她的脚边有一个极大的卷轴,那个卷轴看起来经历过一段相当时间的旅程,满是灰土。
她听见身后的动静,悠悠扭过头,淡淡地看着苏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因为她向来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女孩子。
苏渐见她安然无恙,不知怎的,竟是松了口气,说:“你来啦!”
因为和对方并不熟,苏渐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交流。
何况,苏家,和她家,向来有些摩擦。
这个女孩子,便是白鹿书院此次的代表,白鹿书院沈雪朔。
沈雪朔看了苏渐一眼,淡淡道:“我来了。”
这一番对话,颇有些他乡遇故知,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暧昧和浪漫。苏渐却没有别的意思,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样的对话。
沈雪朔彷佛看着他,又仿佛只是看着一团空气,面无表情地说:“在路上,我遇袭了。”
苏渐瞪大了眼睛。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他仍然有信心去迎接李君独的挑战;可是,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想过要去挑战沈雪朔。因为她是丞相沈彬的女儿,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白鹿书院新一代弟子里的首席,更因为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苏渐完全感应不到她的边界在那里。
仿佛,他面对的是海洋。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敢袭击她,简直是疯子。
“什么人?”
沈雪朔没有回答。她精致的容颜仿佛真的是玉雕一般,凝然不变,从头到尾,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
地面上那卷轴突然徐徐铺开,缓缓地露出画中的内容。
苏渐见过那张画。
那是尔岚的画。这张画里的山水,是一个方圆十数里的世界。在那里,那个洛零,曾经的杀手,现在苏渐的师妹,曾经躲过了无数神鸦司高手的感知。
惊讶,怀念,失落瞬间一涌而出,又被苏渐强行压住。只是短短一瞬间,他便面无表情,如同从没有见过。
沈雪朔说:“一群雪族人,还有一个女人。她蒙着面,是符师。”
苏渐立刻打断了她,怒道:“不可能是尔岚!她,她可是被她哥哥强行……”
沈雪朔说:“我说过是她吗?难道说,其实你也害怕是她?你之所以追了她那么远,与其说,你是在担心她被她哥哥带走,是怕她受伤害,还不如说,你是担心她被带走之后,会走上一条与大周悖离的道路。不是吗?”
苏渐一时语塞。
这个女人,仿佛能看穿人心。
这个想法,正是苏渐一直以来的忧虑。这个问题,才是苏渐最害怕面对的问题。如果,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自己该如何面对尔岚?
到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该如何挽回尔岚?
他不敢想,生怕自己所想到的,会成为现实。然而,一味逃避,又能如何?
尔岚不还是……
“不过你放心,不会是她。”
沈雪朔无声拂袖,袖风温柔,降落。
那画轴无声颤抖,随风碎裂,飘飞。
苏渐看着那画轴碎裂,紧接着碎裂,碎裂之后再碎裂,最终化为一阵清风,消散得一干二净。
不知怎的,他心里某处的堵塞,也仿佛随之消散,轻松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沈雪朔的态度。
苏渐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另一个人呢?每个书院都有两名弟子,除了你,还有一个呢?”
“是周寅,不过他已经死了。我被那张画困了很多天,否则,应该是最早到的一个。当我破画而出之时,周寅已经死去。”
站得久了,任谁都会累,何况是长途跋涉而来的沈雪朔。就算是她,经历了一场伏击之后,再跋涉百里而来,此时此刻会累,也是沈雪朔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惫。她扶着额头,看着地面,仿佛在烦恼些什么。
大厅里死寂。
苏渐对这个周寅印象不深刻。那个人似乎是白鹿祭的第二名,但是论实力,也只是前八的水准,说不定还比不上尔岚。
所以他很奇怪,问道:“书院怎么会派他来?”
“李君独失踪,你又不在。前四里面,便只有他。而前八里,也只有他还算强。”
沈雪朔似乎是懒得说话,又似乎是不屑于说话。所以她的话很简单,却也不带什么情绪。
而对苏渐来说,相对于周寅之死,还是李君独失踪这件事情比较震撼。
“他失踪了!他去了哪里?”
“像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被你打败,想必会觉得很丢人吧。”
而且,失踪便是指不知所踪,苏渐的这个问题,在沈雪朔看来很无谓。所以沈雪朔没有直接回答。
沈雪朔的答案并不符合苏渐的问题,但是,跳过了这个问题,直接告诉苏渐他为什么失踪,似乎显得更加简洁。重点不在于失踪,而在于为什么失踪——这也是苏渐将要继续问出的问题。
沈雪朔提前给出了答案,而不需要回答或者无法回答的问题,她根本只字不提。
沈雪朔继续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