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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不离身。纵入强敌口,五指犹向心。
这分明便是鸡爪,五指的鸡爪,想来这是乌骨鸡之类的异种。但这都是细枝末节,最要的问题是四个瓦罐的斋饭,三个是荤菜,这还是释门中人吗?说好的佛门子弟呢?
“小檀越,你说的是这斋饭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不合口味?”俊秀和尚就在这大殿之中、初音菩萨坐前将饭菜摆盘,并一人分发了一只木碗和木筷,看其样子显然就是要即将开动,大快朵颐。
“和尚,我记得经卷中所载戒律,你们释门弟子是不能吃荤的吧?”许年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嗯?戒律?”
俊俏和尚这时嘴里已经扒着块茎薯饭,嘴里还含着鸡肉吃的甚为香甜,大口吞咽下去之后,但见其面色肃穆双手合十,“南无大自在初音未来大菩萨。”
这还是许年第一次见到弥苦和尚口宣佛号,此刻弥苦这副郑重的样子、和大殿正中的菩萨像以及许年印象中的虚拟歌姬结合在一起,忽然便不再违和。
“酒肉穿肠过,菩萨心中留,表象本虚妄,谨守灵台舟。小檀越,此事我也请教过师傅,但师傅有言,深山之中米麦生长艰难,于此求存不易,若谨守素食他还承受得了,但是我那时年纪还小,如果同样茹素,定然会因饮食而五行有缺,故而师傅警醒与我只要灵台谨守向佛之心,那就可以茹素也可以食荤,贫僧修行还好,体悟了清净灵台神书,师傅见我悟性极佳向佛之心甚笃,因此就为我初音山未来寺初音大菩萨一脉破了这条戒律——当然,女色还是要戒的。”
言罢之后的俊秀和尚,重新端起碗筷,向许年介绍道:“许檀越,这是赤焰兔的肉、这是积雪谭的碎刃鱼,这是后山乱石林的墨骨鸡,都是凶兽之属各处一霸,其肉质特殊非真灵细细捶打不进滋味,非元气轻轻滋养不得其鲜……来,尝尝贫僧的手艺。”
“唔,对,这样解释也对,新传承新戒律,毕竟你这个和尚并非出家人而是初家人,南无大自在初音未来大菩萨。”许年闻听之后也双手合十向和尚口宣佛号行了一礼,随后抄起筷子夹了一块兔肉放在口中。
嗯,昔有分子料理,今有真灵美食,手艺相当不错,味道极其鲜美!
……
在初音山未来寺中的修整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这一天多的时间中倒有过半是用来整理大殿中的经卷和清扫寺庙中的卫生。
将龟甲、竹简等物整齐的放置在偏殿中的藤筐中;将布帛、纸质等经卷封存在厚重的木箱内,每整理完毕一箱典籍弥苦和尚都会虔诚的双掌合十,并口称南无大自在初音大菩萨,这些书院对于与世隔绝久在深山的俊俏和尚而言,是师长、也是友人、更是家人。
经卷典籍收拾完毕,原本有些拥挤的菩萨殿中显得有些空旷。
拂拭菩萨金身、清扫寺庙地面……这些所有的工作弥苦和尚都没有让许年插手,都是他一人独自完成。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禅院长扫净无苔,蔬果成畦手自栽。
与未来寺外金耀陨铁休息的许年看着眼前的一幕,从俊秀和尚一举一动中许年能感受到其对即将离开未来寺的不舍,毕竟在这里弥苦和尚生活了近十六年。
从阳光初升到即将太阳正午当空,弥苦和尚终于将手编扫帚立在了庭院一侧,随后居于庭院正中站定。
“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悠悠的佛偈从年轻俊秀的弥苦和尚口中以他特有的宛如清风徐徐,又似皓月皎皎的好听嗓音缓缓而出,霎时间以其周身为圆心自有一股清气无风而起。
这清气拂过碎石板地砖,拂过藤蔓院门、拂过木质窗棂,拂过整洁的大殿,也拂过殿中的菩萨神像……
此刻从许年的感知中,就在这一瞬间,整座未来寺中的事物都仿佛被定格了,犹如被滴落的透明树脂所包裹的无色琥珀。
只有弥苦和尚身无他物的从院门而出,那长着碧绿藤蔓的木门也就这样保持着打开的状态,似乎会一直会等待他的主人回来,或者等待下一位到此的探险者。
弥苦和尚前行数十步来到许年所在大树后,又是折转身体向着未来寺再次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躬身而拜。
其语也缓缓,其心也虔诚。
“许檀越,请带贫僧出山。”行礼完毕的弥苦目光中忽而澄澈如赤子,一如许年初见他之时。
“禅师,请随我出山。”许年同样躬身回以合十礼,郑重的语气之中也没了此前的随意。
两人言罢,许年运转真灵提起被山藤编织的网兜套住的金曜陨铁放在背后,又引动风行元气托举陨铁减轻重量,就这般背着约莫三、四尺方圆的巨石踏上了出山的道路。
第291章 菩提树下()
十万大山在许年的前生中只不过是华夏广西一地的十万大山国家森林公园,十万只是说明其山多并非真有十万之数,而此地双月之下的青龙山脉已探知的部分就已经绵延数万公里,而且这似乎还并没有到尽头,其横亘在草原民族与中原百姓之间,实则真有十万大山之数。
此刻寒冬中的青龙山脉内,有一背着磨盘大小巨石的少年和身穿淄衣的俊秀和尚在赶路跋涉,其间不时地观察走走停停。
许年来时的痕迹已经被不知何时降下的暴雪所覆盖,故而两人只得重新定位方向及路线。
“枉贫僧读尽千卷经义,可这深山辨路之法却是从未听说过,此法很是神奇,小檀越当教我。”离开弥苦和尚师徒所称的初音山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此时冬日的太阳即将落山,许年两人也要就近找个地方过夜休息,此刻一路走来,俊秀和尚的离别之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至的好奇心。
没错,弥苦和尚所展现出的好奇心堪称汹涌。
从外面山道上不知名的矮树,到崖壁上的深深洞穴,他都是有机会便上前细细查探一番,如今在听到许年说太阳落山不易辨别方向之后便立时将兴趣转到了此处。
“和尚,我觉得还是现在找到过夜歇脚的地方再做讨论不迟。”许年已经对弥苦和尚的性子有了足够的了解,也知道长久憋闷在深山无人交流的他有些话痨,故而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讲出了当务之急。
“对、对,小檀越所言极是,这深山中寻找落脚过夜之地可有什么说法……”又是一连串的疑问袭来,虽然和尚的话音极其好听,堪称顶尖声优,但多了也就显得啰嗦。
许年对此并未接话,而是一指前方的背风的崖壁,招呼一声便攀爬而上。
夜晚的修整就是在这崖壁的洞窟中,有弥苦和尚在的夜晚注定不会安静,一问一答之间便已到了深夜。
冬日的夜空难得晴朗,此处没有人烟的遮挡,也无前生废气的排放,此刻的苍穹极为恬静。
无数争相辉映的繁星镶嵌在深远无边的天幕上,赤银双月则是更加明亮,有如散发着银光与橘红的两轮太阳,这星与这月吸引着双月大陆上成千上万对星月痴迷的修行者凝神仰望。
此地背风,故而洞口处没有任何遮挡,洞内也不是那么寒冷,许年和俊秀和尚面南背北的靠在墙壁上休息,此时两人共同看着同一片瑰丽的夜空,忽然就颇有默契的同时不再出声。
“小檀越,贫僧禅定之时常思己之神书,每次都是一样的感受,丝毫没有什么新意,就如这片夜空亘古不变,甚是无趣。”良久之后,俊秀和尚忽的心有所感而道。
“每次都一样么?从顿悟到现在?”
“不错,从开悟到现在,每次都是一样的定境场景……唔,南无大自在初音大菩萨。”
弥苦和尚言罢低低宣称了一句佛号,而许年闻声不由得有些诧异,因为在他的经验中,若每次都一样那就是处在瓶颈期,但总不能开悟神书以来就一直是瓶颈期吧?前期的上升期呢?
“和尚,你修的是哪部佛经,悟得又是哪篇神书?还有,能和我讲讲定境中的事情么?这些都可以说么?若是可以,我暂且可以试着为你分析一二。”深山中的冬日长夜漫漫,此刻左右也是无事,不如看看能不能给新认识这个友人解惑,头枕着金曜陨铁的许年双目微闭,一点也不遮掩直接便问道。
“当然可以,师傅卜算出檀越是贫僧的接引人,贫僧自然信得过,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俊秀和尚久在深山,存在特有的淳朴心,也没有什么心机,当下直接回答道,“我所修者乃是师傅所传《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所开悟神书则很简单,并无名号,只二十字,是为: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不是那著名的心经么,只是不知道其首句会不会改成“观自在初音未来菩萨”,印象中虚拟歌姬的确是调音唱过这首佛经,也算是一脉相承。
研修的佛经倒不是重点,重点便是这二十字。
其分明便是那耳熟能详,出自禅宗神秀大师的著名佛偈!
据说俊秀和尚是在九岁之龄上诵读心经时悟得此神书,那么也就是说弥苦的确是天生慧根的佛家子,仅仅稚龄便得大德高僧十数年功之顿悟。
“唔,倒是个清净雅致,禅韵悠悠的偈语。”
许年点点头,却未曾解释,而是又道,“那定境之中又是何种样子?”
“定境之中嘛。”
俊秀和尚仰望夜空双眸有些茫然,“那里也是个夜晚,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平原上突兀的生长着一株枝繁叶茂的毕波萝树,唔,也就是菩提树,其枝叶延展二十余丈,高也有十余丈,遮天蔽日郁郁葱葱。”
“近观菩提树,其高大肃穆,枝繁叶茂,浓荫匝地,似乎要将星月遮掩,适值花季,白色的花朵挂满枝头,有成群夜间不眠的蜜蜂上下飞舞,嗡嗡的蜂鸣声与若有若无的僧人颂经声融为一体,我只感觉那是静与声的完美结合。”
俊秀的弥苦和尚说道这里,目光忽然便的明亮,语气也急促了起来,“绕过十余人也不能合抱的树干,在那菩提树下竟有一位身披黄衣的僧人,贫僧想仔细看清他的容颜相貌,但却始终都有濛濛黄光在遮挡,贫僧越发努力的向前,阻力便越发的强大,终究是不能一睹其真容,试了数百种方法,贫僧无一成功。”
“然后呢?”许年不失时机的问道。
“然后,贫僧便是放弃了,就学着那僧人在菩提树打坐。毕竟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不能强求,便要加强自身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就这样每一次的定境,都开始于这株菩提树,结束与菩提树下的打坐修行。”
当最后一句话落下,弥苦和尚仰望这夜空苍穹,不再言语。
第292章 菩提 菩提()
且说在十万大山深处穿行的许年和弥苦和尚行至傍晚便寻了处背风之地休息,值此郎朗冬夜,繁星璀璨、双月灼灼不免引起仰望苍穹人们的种种遐思。
十五年来初次离开生养之地的弥苦,心中所思的便是那数年来不曾寸进的神书领悟。
“和尚,不见,便不见罢了,总是时机未到使然,但和尚你每次进入定境都会这般纠结一番么?”许年听罢弥苦所言,感受到其中憾然之意,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此是当然,师傅曾言道若我能观得那菩提树下僧人模样便可修为大增,若是还能神附其身,那么就能窥得一二大道正果,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贫僧连向前多迈一步的都不可得——师傅也无法再指点于我了……南无大自在初音菩萨。”悠悠的一佛号,所道出的乃是和尚心中的不甘与遗憾,不曾想到久在深山中本是乐观且甚有生活情趣的弥苦,还有这般心思郁结隐藏于此。
许年对释门禅宗的修行功法不甚了解,但是他在前生那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见过许多有禅意佛理的故事文章,他隐隐觉得弥苦和尚的状态有些不对。
或许是弥苦师傅离世时,这懵懵懂懂释门天才还不知道悲伤究竟为何物,但这悲伤究竟是存在于心,随着年龄的长大此压抑的悲伤之情愈来愈强直至郁结于心。
在许年看来,弥苦和尚并非是不能突破,而是他将自己囿于师傅曾经对他的教导之中,师傅不言他便不愿前进,尽管其师已然圆寂依旧如此。
这是执着,也可称为执念。
“和尚,你的神书是为极其高深佛家偈语,能以九岁之龄得悟,这说明和尚你的悟性着实了得。”
许年闻言当下先是赞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小时开悟,往往形成惯性思维,也就是因循而守旧,拘泥于过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