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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中捞出来。
许年觉得自己仿佛是汪洋大海之内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零零漫无目的扁舟。
若这是滔天苦海又有谁将之渡往彼岸?若这是域外心魔之洋那又有谁将这邪魔驱除!
许年感到自己的灵台之光一点如豆,在这瓢泼的暴风雨中忽明忽暗几近熄灭!
肉体已经崩解,精神渐渐消融……
啊……
忽然一声惊叫,许年醒了,心脏如惊涛骇浪般狂跳不止,汗水已然打湿了身上所的所有衣衫,眼前所见是商队的制式马车车厢内壁,耳边传来的是弥苦和尚悠远且急促的诵经声……
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境,自己终于回来了,许年此刻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且浑身颤抖不已,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着呼吸的渐渐放缓,竟是又止不住的心悸起来——幻境中的所见实在是太过于真实力,那是荒凉、那是孤寂、那是死亡的滋味!
可为什么自己的定境竟然成了这般荒芜的模样?难道玄黄丹对于潜能的激发还能损伤神书意不成?
“和尚,我入定几天了?这是在哪?”
“南无大自在初音大菩萨……”
弥苦和尚低低吟诵了一声佛号,“许檀越,你终于醒了,这已经是入静之后的第十天,这里是潞安府,商队要在此修整两日,这几天中有许多人前来看你,包括那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单通判,但是因为你一直都在定境之中,所以我都给推了,并未让外人入内。
“十天?我入定已经十天了?”
许年听得弥苦和尚之语,心下不由得一惊,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入定最长的记录也只不过是三天三夜,这一次怎么会三倍于往昔?
“许檀越怕不是由于伤重未愈而引得外邪入体了,贫僧观檀越这几日中白日周身有极寒之气,夜晚则是恶风缠身之境,想来当时寒、恶二气侵蚀心神,心神之争凶险万分,贫僧也未曾有过这种经历,故而只得持大光明咒与菩提神书意为檀越护法,所幸檀越是坚持了下来。”
弥苦和尚虽然说的轻松,但此刻的他原本好听的嗓音已然有些嘶哑,面色也仿若金纸,双目之中神采暗淡,显然这是精气神损耗过多的模样。
“多谢和尚护法。”与一阵后怕中,许年郑重的向弥苦致谢。
“檀越多礼、贫僧禅定片刻,请自便。”弥苦只是微微点头,口宣一声佛号便闭目不与,然后便是一阵轻灵之气从其身上散发而出,他也进入定境调息去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车厢之外夜色沉沉,大雪早已停止,许年轻手轻脚的来到马车之外。
雪后清爽的空气弥漫在天地之间,出了一身冷汗后的许年此时已经将体内真灵运转起来,故而是不惧这冬夜的寒冷,若是普通人就这般大汗后出现在寒冷的冬夜,定然是会生上一场大病。
商队马车停驻之地依旧是上次那个宽阔的校场,许年此刻就在在这空旷的校场中缓缓而行。
天上有朦胧双月,有晦暗星斗几点,恰呈残缺周天星斗大阵之形,不知不觉中许年脑海中就按在典籍中的所见,以脚下步法将这残缺的阵图给渐渐补全。
脚踩星位,行踏禹步,周身的真灵之气也在依着冥冥之中的星斗之力而运转着。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少年紧蹩着眉头,在校场中越行越快、越行越快……
如果此刻有人在这寒风呼啸的校场路过,其定然会发现这里有个疯魔般身着单薄青衫之人在狂奔。
微弱的真灵在如今更加坚韧粗实的经脉的中流淌,随着许年的脚步愈来愈快,这真灵的流转速度也愈来愈快,就如同一条刚刚从高山上奔腾而下的溪流突然进入干涸却异常宽阔的大河一般撒着欢想前流淌奔涌,并且随着周围支流所涌来的水流越来越多,而愈加发展壮大。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就在许年苦思冥想之中,或许是暗合了自然之理,或许是破而后立突破了瓶颈期,就在这不知不觉中许年其体内真灵却是在悄悄的发展壮大。
脑海中在翻覆,前生所学与今生所修,不经意间融合在一起,许年在极力回想着典籍中的记载。
箜篌教习的灵枢神针已经将自己的经脉修复,甚至还有了更好的变化,真灵也能依靠时间来恢复,但为什么自己的神书意无法催动了呢?莫非是需要自己,与这恶劣的冰风之境中再次体悟一番所有的定境么?
想到此节,眼中无所见,心中只所想的少年竟在发足狂奔的绕圈而行中沉下心神,再次入定了!
灵台一点光依旧如豆,定境中的环境依旧是茫茫无际的冰原与寒霜如刀的恶风——破局之法就当在这局中去寻!
第324章 焕发生机()
且说就这在凛凛朔风之中有一道青衫黑影在月色之下绕着校场发足狂奔,若是有普通人从此路过,定然会觉得那身形飘忽不定仿佛见鬼,但若是有修行者看到,定会发现这是一人在按照奇异的步法,配合着奇异的真灵流向在运功,当然若是再有高手在此,那就会惊讶的发现,这狂奔之人不仅是在运功修炼,更是与运动中陷入了深层定境之内!
极寒的冰原与呼号的恶风之中,许年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他的心神所化之形此刻就站在曾经的萧萧易水边。
破局当从局中求,许年缓步来到那残破的易水码头。
曾经的这里有一慷慨悲歌之豪侠在此踏上扁舟,向西秦而去,如今有一经脉俱损之后百废待兴之人在此冥思。
水是浑浊且滔滔之水,风是凌冽如刀之风。
浑水、恶风……自己的定境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思不得解后的许年按照书院先生所授的观想法,与定境之中闭目按部就班的展开修持,丝毫不惧外面恶劣的环境。
大河,自己所见过的大河有哪些?
滔滔长江、滚滚黄河,前生华夏的母亲河,磅礴、绵远千万年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始终以奔流到海为最重目标。、
这个世界的大河有那些?
青龙城畔由青龙山脉百流汇聚而成的大清河,极西之地奔腾穿过大宋国土到东海联盟入海的滔滔北沧河,还有潞安府外的北沧河枝干潞河……
这些大河或是气势磅礴若豪壮大汉、或是清清婉约如闺阁女子、又或是喜怒无常似六月孩儿脸,总之似乎其中并无一条有这易水河的萧萧之境。
自己的神书都是依照前生对诗文经验的地理解去寻求那恰到好处的顿悟,但是自己似乎忽略了先生们曾讲过的问题,那就是去亲身体会,以身临其境为悟道之机。
幻境中的所见,终究是幻境,似乎亲身悟道更为重要!
可是自己现下所学的十几篇神书中,又有那些是能够碰到那身临其境之境呢?这似乎很难啊!
……
定境中的时间过得很快,当许年停下脚步之时,冬日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此刻黎明将至,少年因为大量的运动而浑身上下冒着白气,体内真灵现下已经汹涌澎湃如大江大河,但是这澎湃的真灵却是不能存续,其正在向几日之间所察觉的一样正在一点一点的缓缓消散,直到再次成为干涸河床中的一条潺潺溪流。
这一真灵散逸状态的症结之所在便是神书幻境的衰败残破,因为许年能够察觉到,这些散逸的真灵并非是平白纯粹的被浪费,而是有一部分去往了心神之境中融入如灵台内的那册砖红色金芒神书。
整理出一条解决问题思路的许年,此刻心中所想的皆是寻找个能够身临其境的实景去做尝试,但是天寒地冻又是彤云密布的冬日气候让他每每武功而返。
不过,当在离开潞安府之后的第二天,许年尝试实景悟道的机会来临了。
……
这里是易安原,那日马匪突袭商队之时的易安原。
因为易安原上平坦无际,寒风长长呼啸而过也没有遮挡,故而风吹霜雪之下,在厚厚的枯草之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车队是在傍晚路过易安原的,这次因为刚从潞安府做过补充和修整,故而并没有在此停留的计划。
车轮粼粼,轧在枯草上有着莫名柔软的感觉。
许年正坐在车厢中和弥苦和尚分东西而坐,皆是闭目冥想修行的样子。
车外傍晚初至,橘红的天边还有那么一抹阳光的余晖,就在这余晖之下,易安原上的雪动了起来,那是风吹雪动。
许年的感知因为真灵的稀少和所能引导的天地元气的减少而大大折扣,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如今他所能感受之地仅仅是车厢外的两三丈距离。
微微叹了口气,许年停止了修行,打开车帘向外看去。
好一个阴晴同在的冬天原野夜景!
只见在太阳落山的极西之处,那夕阳余晖将身前一片彤云给镶上了灿灿金边,瑰丽一片,给人心生逆境不屈之感,而在那暮色沉沉没有星月出现的东方天边,则依旧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眼看着这三两天中又是一场大雪。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自然之理也!
一个念头忽然跳到少年的脑海之中,让许年忽然觉得冥思数日竟是有些不如外出一次偶尔的远眺!
然后在目力所及之处,少年看到的一幕情景让他不由得身形一震。
风吹草动、也是风吹雪动,此刻更是风吹而牛羊动!
寒冬时节或许是家中存储的过冬牧草有些不够了,那远处的白茫茫的一片竟是羊群,黑灰色再侧的则是牛群!
易安地,原野上。
天似阴阳,恰割分晓。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天穹是为阴阳、牛羊也是为阴阳,许年在那忽有所感之际,眉心紫府、气海丹田两处同时又一股热力伴随着真灵油然而生!
许年就这样在车尾目光茫然的看向远处那渐渐消失赶着牛羊的牧人,新的境遇有了新的感悟,许年丝毫时间不敢浪费,就这样在车尾寒风中打坐进入了内心幻境。
所观想者,敕勒歌。
丘陵与高山本是灰暗一片,草木万物早已死寂,自然也并无牛羊等物的存在,但是在许年现下新的感悟涌来之时,也带来了如春风般的神书之意!
和风在于朔风争夺,温暖在和极寒拼斗……是相斥,又是相融,阴阳之隔的界限忽然就不再明显了。
但是许年心神可以察觉的道便是这浩渺草原天地之中的破败之气正在渐渐减弱。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年的心神也跟随着那阴阳鱼的图案旋转起来,原野上所有的阴阳之气都在其感受之中,真灵与悄然之中升起,又在悄然之中混入了天地元气之内,如此往复循环,少年所能控制的元气愈来愈多、愈来愈多,直到以虚化实,在其体外也显现出越来越强的元气旋涡!
第325章 敕勒川的新生,少年的新生()
却说许年观易安原牧人放牧晚归而心生所感,立时进入了敕勒歌定境之中,在这亲身体验的过程中,许年发觉真灵运转的速度和天地元气的吸收皆是颇为顺利,而且在新生的阴阳交感之顿悟下,整个几近破碎荒芜的敕勒歌定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说明什么?
这就代表着许年修复神书境的路子找对了!许年对此自然是喜不自胜,心中也放下了个沉重担子。
不过这并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更为艰难的开始,因为刻意的去寻找如此蕴含神书意的实景又是何其难也。
前路并非坦途,修行仍需努力。
……
看不见的漩涡如长鲸吸水般吸引着这易安原上的天地元气,许年这处天地元气快速聚集的变化自然引起了商队修行者们的注意,察觉的异变最快的自然是与许年同在一个车厢内的弥苦和尚。
对于自己的这位入世接引人,弥苦和尚还是颇为在意的,就在元气突变的那一瞬间其便来到了车厢之外,不过当他看到许年面色和缓,不似痛苦之色,而且这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看似猛烈实则平柔时,弥苦知道这定然是趋好的一环,故而也就没有打扰许年的静修,而是就站在车厢之外为许年的修行护法。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尽,整个易安原再次陷入了冬日漫长的黑夜,阴云密布的苍穹无月也无星,依旧是给人沉寂压抑的感觉,但是此刻在许年的幻境之中,那敕勒川所幻化出来的草原则是将那冰雪彤云尽数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暖暖春风与绵绵春雨。
幻境之中光阴如梭,春风春雨带来的勃勃生机以双目可见的速度在少年的眼前展现。
去岁深埋地下的紫苜蓿草籽在解冻之后受到春雨的滋润而生根发芽,钻洞休眠的虫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