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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中光阴如梭,春风春雨带来的勃勃生机以双目可见的速度在少年的眼前展现。
去岁深埋地下的紫苜蓿草籽在解冻之后受到春雨的滋润而生根发芽,钻洞休眠的虫卵在感受到温度变化之时,缓缓的破茧而出,飞鸟出现在天空,游鱼显现于水底,牛羊也在一阵阵悠扬的牧歌声中出现在这边一望无际碧绿如茵的草原上。
此情此景让许年想到了自己曾讲过的一篇课文。
雨后的天空澄澈如洗,蓝的发亮,蓝的通透,此时此刻这里的天的确如老先生所言,这里的天比别处的天更可爱,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
这美好的情景让许年欲要放声大喊高歌一曲,以表示他现下的愉快之情。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就在许年的放声高歌之时,在这篇茫茫的草原上,忽然出来的几声响亮悠远的对歌声,啦啦啦,呀呀呀的草原腔调格外的有韵味。
这些对歌声似乎是在宣扬着牧民们擅歌的特场,不一会儿就在数个不同的方向传来,一唱一和,此起彼伏,竟是如同以大自然为舞台的交响乐一般。
这舞台上牧民是主角,也是背景,无数的羊群在这别样的乐曲声中出现,仿佛是天际只见漂浮着的云朵。
白色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在这缓缓的丘陵中时隐时现,走在哪里都象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而且这花朵还是可以自动调整位置,形成别致的动态之美。
草原上的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象许年曾经所见的写意画家尽情泼墨而不用墨线勾勒一样,当然这幅别致的画卷并非是用墨色调和,而是用那无数层次的绿色渲染。
画师尽情也尽兴似是也沉浸在自家第一次尝试绿调渲染的作品中,于是乎,到处是翠色欲流,而且轻轻流入云天与大地交接之际。
这种景色,是许年在之前的彻勒歌幻境中未曾见到的,那大地的绿色,天空的蓝色,移动的白色与嘹亮呼应的歌声,这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昂让向上之意,此情此景既让他惊叹,又让心间舒畅,既愿就这样驻足与小丘之顶,徜徉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造化神奇之中,又想与那些欢畅的牧歌一起高唱一首赞歌或者高声吟诵一篇风萧萧马嘶鸣的草原雄奇之诗。
高亢的牧歌嘹亮悠扬又多上了数倍,在这般人与自然无比和谐的环境中,活力十足的成群骏马和慢悠悠憨厚的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象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敕勒川、敕勒川!
塞上江南、塞上江南,前生的河套地区,这是上苍赐予中原帝国最好的牧马之地,这是个翡翠的世界。连江南也未必有这样的景色啊!
少年的心神在这草原盛景中徜徉,其体内真灵也在缓缓恢复,原本只是一条小溪的流量,如今已经堪堪好似乡间小河,而且许年感悟自敕勒歌中的感知神书意也已经恢复,不仅仅是简单的恢复,似乎还长足的进步,更是隐隐有了阴阳熔融破法之能
这显然i意外之喜。
当然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少年继续的修行,继续寻找那蕴藏在自然之境中脉脉天机。
如果现下所学的所有神书皆是恢复,那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特异威能呢?
许年对此充满了期待,同样的,他也对将自己从废人边缘给拯救回来的箜篌教习更加感激。
……
无边的绿意仿佛一道大幕徐徐的展开又缓缓的落幕,当许年从这美丽的敕勒川幻境中回神过来的时候,座下马车车轮刚好驶过那易安原的界碑。
许年睁开眼睛,浓云依旧密布但是那阳光却是依旧在缝隙中洒落下一遍灿烂的金黄,不知不觉从许年入定开始到现在,又是过了一整夜,而这一整夜中易安原上的天地元气欢快激荡从未停下,此皆是为少年神书所动。
这里是自己第一次施展神书意杀人之地,也是自己破而后立之地,这里终究算是自己的机缘之地。
看着身后的渐行渐远的易安原,少年心下默默想着。
“许檀越,恭喜。”
“和尚,有劳。”
简短的致意之语不会削减两人的交情,少年知道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上半岁的和尚又是为自己护法了一整夜。
第326章 不一样的村落()
车辚辚马萧萧,返程的元一甲辰商队终于来到了九秦山下的元一村。
每逢有商队到达的日子对于元一村而言都是个小型的节日,有在商队中做事之人回家探亲,有商队所贩商品货物的补充,还有南来北往西山东海的诸多特产。
因为弥苦和尚不是书院学子,也并没有得到书院先生的许可,故而到了元一村,也就是弥苦和尚与许年分开的日子,这也是弥苦和尚颇为遗憾之事。
“和尚,中州城中有南北地客商,东西方异人也算是个历练的所在,正好官家赐给我一间归德郎将府邸,虽说地方不大,但却是临近四市八坊繁华之地,正好与你居住用于入世修行。”元一村落的中央广场之上,许年正配着弥苦和尚散步,而弥苦和尚也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周围与一路所见村落迥然不同的元一村。
“贫僧谢过檀越。”
初音菩萨坐下的门徒也并不推辞,极是爽快的应允了下来,丝毫不知道那座地处四市八坊繁华之处的府邸价值几何,当然这也与两人此刻的交情有关,情谊深处,这些自然都算不得什么,此刻弥苦和尚所在意是这方风情独特的村落,“许檀越,这元一村,贫僧在商队中有所耳闻,但是到了此地才知道其果然不凡,超出外间村落多矣,还请檀越为贫僧解惑……”
“解惑?”
许年微微一笑,“此事简单,随我一游元一村便知。”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薄薄的白色与元一村各家各户门楹上、粮囤上、院墙上等处红色的春联窗花形成鲜明对比,茫茫素白中的红色点缀更为整个村庄平添几分节日喜庆的气息,而这气息依靠的底蕴便是常年的丰衣足食、常年的安居乐业。
面色红润的小孩儿,干净利索的妇人,孔武有力的男子……
这些都是弥苦和尚一路走来经过的村庄中所难以见到的,一个简单地村落何以能培养出这等只有大富之家子弟才有的气象呢?
这便是弥苦的疑问,其佛龛上所供奉的虽是初音但也是以济世救民皆万众疾苦为根本的大自在菩萨,是故作为弟子的他对民生上颇为感兴趣。
一路之上,微微笑着的许年都是带着弥苦和尚在看着村中的一切,虽是看出了其疑惑,但是并未主动出言回答。
许年不主动解答,弥苦和尚也不主动发问,就此经过繁华热闹的十字街,穿过广阔大气的中央广场,绕过冬日清雅的元一镜湖,又穿过一片冬日中草色枯黄但却是极为整洁的草地。
“和尚,这就是答案。”
许年停下了脚步目光看着前方,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别样的意味,或者是自豪、或者是荣光、又或者是感叹。
两人的前方是那座顶上书写着元一两个篆字的巨型汉白玉牌坊,篆字古拙却剑气纵横,镇山石兽硕大威严且目光纵横睥睨,似乎是极有灵性的在看着每个到达山门之前的人。
“风可进雨可进皇帝不可进,唔,好大的口气。”
看到巨石牌坊之前那更为瞩目的巨大石碑,弥苦和尚口无遮拦的低低出声,“不知佛祖菩萨可否能进?”
“自然是不能!”
对于初出十万大山的弥苦和尚,许年知道其虽然聪慧且修为精深但是对于世俗人情上的功夫还很是浅显,本性淳朴也就喜好直言所想,故而对于这似乎是看不起元一书院的两句话,他也并未着恼,“这是大宋立国之君所题,地上君王为示敬重不入书院,那牌坊上元一二字有希伊先生剑意在,专斩神识之术,冥冥神佛无形也无质,自然也是不能进。”
“南无大自在初音大菩萨,贫僧听檀越曾言,元一藏书楼中有佛门典籍,也有研习释门之术的先生同门,贫僧觉得此虽佛祖菩萨泥塑之身不进,而实则其声已进,其神已进,比之那君王不入山门之说可要强上许多。”
“这……和尚好生嘴利!”
弥苦和尚听得许年之言,忽的口宣佛号道出了这么一句,立时把许年说得当下便是语塞一愣,随即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和尚你这禅机打得好,恩,佛门之言进入书院,的确可以算作神佛如山,好了,不提此节,你不是疑惑与为什么元一村比外面的村落甚至城镇还要富庶,百姓还要安乐有精气神么,这答案就在这山门之后!”
“山门之后?”
弥苦和尚的目光穿过那坐西朝东的巨大汉白玉山门,远远的朝那蜿蜒而上的山道看去——那山门之后的山道,不仅是山道也是书道更是人道、天道、大道!
九秦山上本无路,而有人以大毅力大神通开凿出来山路;山路上剑气纵横有笔意连环之势颇得自然之趣,此即是对自然伟力的更改与贴合也是对自身性情的恣意挥洒。
书院造就了开凿山路之人,然后有了这条山路,这条山路便是书院之人对天地之力的敬畏,也是对天地造物的无惧。
天顺则民顺,天不顺则民改之。
薄雪微微不多久就给冬日的九秦山披上了一层白纱,也给山门之外的两人衣衫上带来白色的点缀,良久之后,弥苦和尚终于出声:“贫僧懂了,元一村靠着九秦山,九秦山上又有这般气象万千的书院所在,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许年有些好奇的看着弥苦。
“只可惜,并不是世间所有的村子都靠着山,并不是所有山上都有这样的书院……南无大自在初音大菩萨……”弥苦和尚口宣一声悠悠佛号,这让许年适才为书院能庇护这么一方世外桃源般的村落而感到的骄傲自豪之情似乎也迅速削减下去。
“双月之下的各国各有危急,就连战乱最少最为富庶的东海联盟也有贫民聚居之地,大宋西北皆有强邻并不安定,乱世之中,能活着已然不错……”
许年此刻不由得又想起了前生红旗飘飘之下的华夏,即便是在物质相当丰富的那个时代,贫穷也从未消失,扶贫也一直是个知易行难之事,又遑论此刻生产力极其落后的双月之下诸国。
第327章 九秦山中人()
且说下午许年带着弥苦和尚共游元一村,其是为弥苦解惑,也是为了解心中之淤塞,待到晚间时两人便回到了元一驿站,相逢一场终有一别,将归德郎将府府邸宅契等物以及弥苦和尚去中州城之事拜托给的商队刘主事,又给小丫头冯小秧留下一封书信许年便悄然离开商队,与夜色中登上了九秦山。
汉白玉牌坊之后的元一山道蜿蜒而绵长,这是许年第三次在山道上行走,如今的他攀登这留存有希伊先生书道剑意的石阶颇有些费力,毕竟在敕勒川定境中他增长的只侧重与感知,而非真灵的强度,而在此剑意纵横的山道上行走,在真灵较弱却感知强烈的情况下似乎并不是件好事。
每踏上一级石阶,都宛如身临其境的迎着那数百年前的一剑。
初次上山有书院先生的引导与遮挡还不觉得如何,如今可真是另有一番登山滋味,不过好在那块沉重的金曜陨铁在早些时候被书院来人取走了,否则以许年现下的修为在这剑意山道上会更加的寸步难行。
作为前代九秦帝国的视之为圣山之地,中州城外的九秦山脉的确是有些神异,就比如在九秦山外的天穹还是彤云密布,而在九秦范围之内则是月明星稀之景,仿佛外界的阴沉天气并不能影响到此间。
山道上的身影慢慢前行,在经过一座小石桥之后来到一处上书有陶然二字的竹亭,此是为陶然亭,据传为曾经希伊先生开山凿石为路时陶然歇脚之处。
此刻的少年气喘呼呼,虽有飒飒寒风但是依旧被汗水打湿了衣衫,进入正好处在背风处的竹亭,正好是个歇息之所。
赤银双月当空,赤月濛濛、银月皎皎,星光一二却格外明亮,许年靠着竹亭阑干,感受着体内真灵的缓缓流动与这寂静的山中冬夜里看向苍穹。
九秦山高,与山下之时感觉只要登上山道不到尽头便能摸到天穹,只是踏上山道之后才知道天穹更比一山高,即便是到了九秦山巅也不能触碰昊天分毫。
许年尝试着伸手右手,摆了个恰到好处的造型,若是这个世界上有照相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