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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他将装着猎物的竹篓放在树旁又朗声道:“儿子,准备做饭喽。”
少年心思不得语,许年摇了摇头,把这些心绪暂时抛在脑后,提起竹篓就去准备晚饭了。
……
亮闪闪的两轮明月,如同玉盘一般悄悄升起,又如两盏玉碗,倾倒出迷人如水的月光。
夏夜无事,翻山越岭奔走了一天,父子两人睡得挺早,一人一个藤编吊床,随着些许清凉的微风带走暑意,许父鼾声渐起,渐渐睡去。
而许年则是心中牵挂,难以入睡,翻来覆去间,提起铁枪来到不远处的场院里,按着父亲教导枪法招式练了起来。
枪法名曰破军,有个大气的名字,但其实就是时下军伍战阵的枪术,扎、刺、缠、拦、拨、刺、挑、简单实用。
“长枪之法,其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枪术很简单,也没有什么玄之又玄的心法,就讲究一个熟练专注,只是今夜的许年注定无法静心专注了,因而频频出错。
不得已间,许年吟诵起那首黑衣武将曾大展神威的侠客行,以求收敛心神。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没有天赋神书的加持,只是如此吟哦当然也没有那晚的神通威能,夜色中只是响起铁枪挥舞的破空声,和许年下踩八卦沉稳却又灵活的脚步声。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随着最后一句诗吟出,十八路破军枪术练完,许年双目微闭,气定神闲,缓缓收起枪势。
神碑点化有了天赋神书后这破军枪术会有何等威力呢,很是期待啊。
练完枪后,额头已然是有了汗水,许年到了山谷潭水处稍作洗漱,便折返回院中休息,刚才又练了一阵枪,故而这次没有失眠,入睡的格外快,睡得也很沉。
……
轰隆一声响动,睡梦之中的许年猛然间翻身而起,看向山谷入口的方向,那响声就是从谷口处传来的。这好像是放在山谷外的一处机关被发动了,不过,那机关可不是防野兽的,只有知道其中关窍的人主动掰开那处木栓才行。
知道这落石机关的只有父子二人,那来人会是谁呢?不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小道姑!是出事了么。
电光火石间,许年的大脑急速运转,瞬间便想到了这节,随即跳下藤床提起铁枪就要向谷口奔去。
不曾想他刚要动身,便被一只手拉住了,扭头一看只见父亲许成虎也已是披衣起身,手中提起树下的长枪,扯住许年的衣袖,面色严肃的向许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轻声道:“儿子莫慌,跟我来。”
许年这才发现自己是关心则乱,有些唐突冒失了,随后心神一静,提起铁枪悄声跟在父亲身后,依着树影山石的遮挡,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向谷口处潜行而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山谷,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除了落石还有嗖嗖的破空声和树木枝干被拉伸的动静,这应该是圆木机关和箭矢机关被触动了。
不仅有机关响动,其中还传出阵阵喝骂声。
“抓住那小妮子……”
“宗主有令,青云观里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啊,我的腿!”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里有机关!”
“前面是个山谷,小心,里面可能有人。”
听到这些声响,许年和父亲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靠近谷口的一块巨石后,刚刚站定向外看去,忽的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形从身旁掠过,许年闪身一把将那身影拉过,随手捂住了来人的嘴。
黑色道装布帽,被山中树枝扯破了好几处的黑色麻衣,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来人正是小道姑!
小道姑忽的被人制住惊恐之下挣扎中狠狠的咬了许年的手掌一口,待看到是许年后才松了口不再挣扎,随即她便要开口说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许年倏尔被小道姑利口一咬,手掌已然是见血,不禁疼的闷哼一声后,轻声道。
小道姑连连点了点头,许年见此才放开了手。
就在这时,三人皆听到后面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许成虎拉动巨石旁的两根藤蔓,低声道:“走,往谷里去,你们先走,我发动机关阻拦他们。”
话音刚落,便又是巨石落下和箭矢破空的声音,对边也传来痛呼和哀号。
“阿爹,你……”许年见许成虎不走,不由得急道。
“快走,我随后就到,你们在这也是累赘!”
许成虎的说话声中已是有了怒意。
熟悉父亲的许年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少有人能改变,既如此,许年也不再留,带着小道姑顺着谷中地势的藏住身形就向后面奔去。
第9章 红衣红伞秋月诀()
就在许父在山谷口处发动机关阻拦追兵时,许年一边安抚着小道姑,一边悄悄向山谷深处的小瀑布处退去。
那边的水潭上、瀑布后有个约莫一丈见方的山洞,能藏上七八个人,是许年和小道姑曾经玩耍的地点,许年还曾为其取了个名字名叫水帘洞。
把小道姑藏到那里就不会被人发现了,许年如是想。
“盈盈,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人?”往后退走的同时许年低声问道。
“年哥哥,我……”小道姑一听许年的问话,还没答话就止住脚步哭了出来。
许年连忙将她拉到一处石壁后停下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帕擦了擦小道姑的眼泪道:“不哭、不哭……慢慢说……”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年哥哥,我爹、我爹他……还有观里的叔叔伯伯们……都、都……”小道姑忽的扑进许年怀中不住地抽泣着。
这一幕看的许年一阵心疼,不由得轻拍小道姑的后背道:“慢慢说,观主和道长们都怎么了?”
“我爹他们……都、都死了……呜呜……”说完这些,小道姑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眼泪止不住的流,许年连忙将小道姑抱在怀中轻声安抚。
片刻后,待小道姑情绪稍好些,许年才问出来今夜清风观发声的事情。
原来就在许年送小道姑回到清风观后,观主也就是小道姑的父亲因着她一晚没回来,大为恼火,将小道姑赶到了道观后山面壁思过。
然后到了深夜,小道姑忽然听见山下一阵喊杀声,接着就是道观起火,她悄悄想悄悄潜回去,但不曾想半路就遇到了一身负重伤的道长伯伯,不由分说就让她快走,还没说完就死去了。
心慌意乱下,小道姑并没听那道长的话,依旧潜回了道观,于那大火中看到了父亲的尸体时,悲痛之下不由得碰倒了书架,这响动引起了黑衣人们的注意,立时便追了出来。
惊慌之中,小道姑跑进了山里,下意识的就沿着往日去桃源谷的山道一路躲藏奔行至此,也亏得是夜晚,兼之小姑娘熟悉此间的地形,这才让她逃进了山谷,还有时间发动陷阱阻拦黑衣人,若是在白天或者平原地区,单凭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是绝对逃不出那些掌握了天赋神书威能的黑衣人的。
就这小道姑轻声抽泣的说着道观发生的事情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阴渗渗的声音:“桀桀,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中还有个明阶高手……还是的用枪的……这手破军枪法如此纯熟……让我猜猜窝在这里的是谁……”
话音落下便是一阵枪剑相交之声。
“坐惊平地起波涛,蠕蠕龙蛇手中现。拨开双龙分海嬉,攒簇两蛇合穴战……都给我死开!”但闻一声暴喝,随即便见谷口处白光一闪,数声惨叫响起。
“阿爹……”许年见到远处的情景不由得心下一惊。
那阴渗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噢?是杨教师枪歌,这就是你的天赋功法么,让我猜猜,你是西凤军中之人……你莫不是那十六年前刺死朝廷督粮御使的陷阵校尉许成化!”
“不错,正是你家许爷爷刺死的那贼厮鸟,若不是那腌臜御使故意不拨付粮草,我家大帅哪能兵败战死!”许父许成虎应了一声,不,现在应该叫许成化了,随即他又大喝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鼠辈,只顾藏头露尾,可敢于你许爷爷一战!”
“你以为我不敢么,桀桀,许校尉的威名我可是听说过呢,今天真是运气,说起来,你的头颅在外面也值上两千两黄金,看来今夜是道爷我的造化了,出趟任务还能挣笔钱,就让你看看宋阶神书的厉害!”言罢但见天空中青光一闪,随后便是一声长吟:
“锋芒闪烁走冰雪,靶鞘激烈拏风烟。断蛟截犀刺精怪,照人切玉青光寒……”
原来阿爹真名叫做许成化,是曾经的军中校尉……
看着远处那清濛剑光与白色枪芒不停相击,许年不禁心道。
……
“哦?瞧瞧我看到了什么,这里还藏着两个小娃娃。”
许年和小道姑两人正在石壁树木的阴影中向水潭处前行时,忽然夜色中传来一个飘忽不定的女声!
“啊!谁?”
许年心惊之下扭头四顾,同时提起铁枪将小道姑护在了身后。
“呵呵,小小年纪也要学别人英雄救美么?”
在许年和小道姑高度紧张中,一个身法如同鬼魅般的红衣女子手持一把暗红纸伞不知从何处悄然而至。
“我是谁,别人都叫人家血伞夫人呢,不过这个名号不好听,我觉得还是叫做红伞夫人比较好,你觉得呢……俊俏小哥?”
好强,如果不是眼中所见,自己感觉不到半点面前女子的存在感,这就是有了天赋神书后的功法神通么。
许年但见那红伞女子慢声细语的说话时将手中涂成血红色的小指指甲从嘴唇边缓缓掠过,这场景说不出的妖媚诡异。在如此气氛的压迫下,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都不敢眨一眨。
“快走!”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许年终于冲破了压力猛地向后一推小道姑,瞬间挺起铁枪向那红伞女子冲了过去。
这一枪凝聚了五岁起至今十年的苦功,那坚硬笔挺的铁枪,在高熟练度的破军枪术加成下,纯靠手腕和手臂精熟的技巧,竟然也如前生白蜡杆大枪一般甩出了朵朵枪花!
只是——
“儿戏而已!”红伞女子淡淡的道了一声,“无趣。”似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般,仅仅用两根手指便将铁枪枪头捏住了。
不,不是用的手指!
许年绝望的睁大了双眼,月光下,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女子仅仅用的是她血红的指甲!
“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安静的,去死吧。”
下一刻,他就感到胸口被一只纤手按上,随即便是一不可察觉的咔嚓声和磅礴巨力传来,许年感到巨痛之中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耳中隐约听到小道姑的惊呼声,和一句淡淡的优美的诗句。
那应该是程颢的秋月诗吧,意境很美……
可惜没能救了小道姑……
阿爹那边怎样了,快逃吧……
我就这样又死了么……
为什么要说“又”呢……
带着这般一连串古怪的念头,许年的身体重重撞在山壁上然后掉下摔在深深的灌木丛中,闭上了双眼昏死过去。
……
“禀大人,山谷都搜查过了,再无一人。”
“恩,那破房子都烧了就下山。”那阴渗渗的声音忽的又道,“对了,把那许成化的头给割下来放好,道爷我要去领赏换酒钱!”
“是,大人!”
“血伞,这个清风观的女娃你还留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杀了,你敢违抗宗主的命令吗!”
“牛鼻子你懂什么,这个女娃根骨清奇,是罕见的玄灵之体,正好继承我的衣钵,回去后我自会向宗主交待的。”
“桀桀,我知道玄灵之体万中难求其一,但咱们可是屠了她清风观满门,你还要传她衣钵,难道就不怕将来这女娃报仇么!”
“牛鼻子道士,你忘了本夫人的红尘秋月心法了么,待到双月满盈之日我自会将其记忆抹去。”
“哼哼,那你就要祈祷这女娃子别被你那半吊子心法给弄成白痴!”
“这就不用你这牛鼻子操心了!”
“走了!”
随着黑衣人离开,篱笆小院被大火烧净后也渐渐熄灭,一片狼藉的山谷中又重归于寂静。
第10章 山间孤坟肝肠断()
双月西落,即将是金乌东升,黎明前的黑暗将那漫天星海的光明也隐了去。
“热……好热啊……水……”
随着几声痛苦的闷哼声,许年恢复了意识。他只觉浑身如火烧一般,且胸间剧痛,口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