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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树木撕裂声……
罡风不知是从何处发出,但这显然是冲着马车而来的,也的确正中了马车。
不过在击中马车之时,这凌厉的一击却忽然飘散成了一阵清风,战战兢兢趴在车厢上的小麻雀似是觉得危急已过,正要展翅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忽的又是趴了下来,而且比刚才更加狼狈!
吱——
凄厉尖锐的呼啸声中,有巨大的近乎凝实的气流即将再次击中马车,其长三丈,宽五尺,远看象个前尖后钝的锥子,飞行速度并不快,在近了以后,才能发现那是由卷沙带石气流形成的气团。气团被高速螺旋的气流包着,一往无前地向奔腾,啃咬,吞噬……所过之地带起石屑无数,像巨蟒蟒尾一样缀在后面。
而那气流的中心,则是一只三棱铁羽破灵箭!
第157章 刺杀 泰山郡守()
这里是通往泰山郡的山间小道,虽然平坦但因其窄小和需要绕路而人迹罕至,在山道的末段是一片幽深繁茂,葱茏菀菀的老树林,其中最粗的那两颗阔叶杨树高有十余丈,粗约七八人合抱,两树相距八九步的样子。
适才那卷着碎石与树枝的汹涌奔流便从这两颗参天巨木中间冲过。
没有震动,开始的一瞬间也没有声音,两棵巨大榕树相邻的中部,却凭空出现一个边缘光滑的半圆。
格裂——格裂——格裂——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两棵大树,发出令人耳酸的折断声,树干缓缓交错,倾倒……这个时候,漫天的断枝才落雨一般下下来。
面对如此威力惊人的一击,小麻雀双翅护头战战兢兢的埋在马车黑色的车厢顶上,这辆黑色的马车也不负它所望,仿佛如惊涛骇浪风暴中岿然不动稳稳的方舟。
下一刻,裹挟这天地元气的箭矢飞到了马车之前,即将刺中黑色的马儿。
然后,带着斗笠的车夫抬起头来,伸出白嫩如水葱般的手指缓缓向前一点。
啪嗒。
一声轻响。
白皙手指的三尺之外,方才那气势奔腾如恶龙般杀到的三棱铁羽破灵箭,便突然间好似成了不能穿鲁缟的强弩之末,飘忽忽的坠落在落叶与高草的小道中。
黑色的马车依旧未动,带着斗笠的车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的复又低下了头,但是与这车厢之中确是传出了淡淡中带着些许嘲讽的声音:
“鲁地靠海,为击退海寇而多强弩,有这三棱破灵箭倒也不稀奇,只是这箭可是自中州兵部下发,每一支都铭刻有编号,从其打造面世到最终使用都有详细的记载,且铭刻与箭矢威力息息相关,由刚才的情形看来你并未打磨去铭刻,那么这支箭出库使用的记录是什么?难道是射杀大宋长公主么!”
百步之外悄然出现了三道人影,因为山道被刚才那强大无比的箭矢削没了途中的树枝与杂草,到好似迎客时的洒扫庭除一般。
“自然是射杀黄海巨寇郑铎之用,在我来此之前已有人带队出海,郑铎必死无疑,一应记录皆有迹可循”三人中当先一名内穿锦衣外罩符文盔甲的中年文士拱手而道。
“应劭,你好大的胆子!官家哥哥提拔你与微末之中,而今连你也是背叛了大宋,你的心中难道一点愧疚也没有吗!”马车中的贵人所言讥讽之意更加浓重。
“殿下,非是应劭我不顾皇恩,实在是要想向上走,就不得不和光同尘顺流而为。”中年文士声音依旧恭敬。
“和光同尘?不就是同流合污么!今天你既然到此,那么说运河税银之案,你也有参与了?”
“不敢欺瞒殿下,是。”
面对大宋长公主的质问,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中,泰山郡守应劭如同是殿前奏答一般。
“你既如此实话实说,想来是觉得我今次必然不能走出这山林了么?我今次向泰山郡而来,并非什么隐秘事,你在泰山郡守任上多年,自然知道若我是在泰山郡内出了事你身为郡守定然难逃其责,而且刺杀皇室成员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你自己不想活了,难道你也不想想你的家人么?”
应劭起身看着百步外的黑色马车平静的道:“殿下,您白龙鱼服至此,想来是有些不长眼的山贼有了贪心,比方说那岱山的张黑燕一伙,若是出了差池,我定然会剿灭张黑燕以报官家,若是能平息官家怒火就罢了,若是不能,在下顶多谪贬,而我的家眷自有同僚照拂。”
“同僚?是东平王府吧!我那不成器的叔叔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撺掇,果然是起了异志,他给了你什么承诺?黄金白银?还是更好的官位?”
大宋长公主的声音更加的不屑,“不错,你若得了手,没有真凭实据,官家哥哥或许是对东平王府的这些蝇营狗苟一时无法,但是你们却是高估了自己,我死在了泰山郡境内,你觉得你会承担什么样的怒火?仅仅是谪贬么?不说中州密卫的调查,只要官家哥哥向九秦山请求协助,这事就绝对隐瞒不了。应劭啊应劭!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聪明,这些细枝末节你就真的未曾想过么,也无怪乎官家哥哥不肯重用你,志大才疏,真真的难堪大用!”
“不会的。”
中年书生的面色骤然一白,不复适才的平静,但他依旧强自保持着镇定说道:“殿下,您莫要再威吓我了,我既然敢来,那就说明所有的后招及退路我皆是已经安排好,剩下的,只是让您无法走出这片林子,只要您死在这里,那么,一切皆好。”
树林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难耐的寂静,这时,在车厢顶上的小麻雀抬起头来看了看周遭,趁机展翅欲飞。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这次的小雀终于成功飞出了树林,不禁欢快的叫出了声。
“应劭,你终究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出现在此对你意味着什么。”
百步之外黑色的马车上沉默了片刻,传出了一声淡淡的话语,其一字一词中饱含着怜悯,这是上位者对于茫然无知的下位者所发出的叹息。
“公主,这就是泰山郡守么?他的头上落了些草叶呢,好滑稽,咯咯……”这清脆的笑语声,来自掀开车帘一角的婢女小翠,在她的眼中,远处的应劭高高的峨冠与枝叶繁茂的林间很是不搭,茅草与锦衣,枯叶和高冠的组合很是搞笑。
婢女的清脆的笑声在林间传了好远,远处的应劭三人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一贯重视仪表的应劭此刻只觉的连他身边的两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有些嘲弄,如果是在往日,公主殿下身边的婢女对他的嘲弄,他自然是不敢还嘴,公主对他的讥讽,他更是不敢有半点不满,但今时今刻他却是莫名的难以控制心下的怒意。
双手握拳,关节间咔咔作响,应劭面色阴沉的死死地盯着百步之外的黑色马车。
“棋子?滑稽?很可笑么!高贵如你又怎样,今天,你和这贱婢还不是都得死在这里被豺狼分食!”
这恶毒的怒骂似乎是在掩饰心中的慌乱。
第158章 月下 双杀!()
不知何时,天空中双月已然升起,将神秘朦胧的银红纱雾洒向了这片树林,透过斑驳的枝叶间隙落到这条山道上。
“杀了她!”
一声嘶哑凄厉的暴喝声在寂静的山道中响起,震的枝叶颤颤作响,惊得飞鸟扑棱棱的奔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其左侧落后一个身位的黑衣蒙面人手持磨盘大小的巨斧骤然如离弦之箭向这马车急速奔袭,喀啦啦的枝叶断裂声在其身后不断响起。
腾、腾、腾……
沉重的脚步声似是踏在心跳的节点上,不由得便让人心烦意乱。
然后位于泰山郡守应劭右侧黑衣人则将手中遒劲长空拉开如满月,又是一支三棱铁羽破灵箭位于其上,而此箭瞄准着马车上的车厢帘处,其身上的气势逐步升起,正是箭在弦上、将发未发之刻!
嘿哈!
砰!
奋力的大喝声中,在马车前三丈之外,奔袭而来的黑衣蒙面人带着威势无匹的冲击之力重重踏地骤然跃起,那磨盘大的巨斧高高举起。
“金轮可斫石,直入深谿里!”
蓦然之间在来人神书的加持下,这巨斧竟然爆闪出灿灿的金光,好似灼烧陨铁之锻炉,又如盛夏当午之炎阳,连那银月散发而出的如水月色也被瞬间驱逐。
忒楞楞腾、咚咚咚、啪嗒……鸟兽四散的声音合着树干摧断的杂声四起,空气里布满了掀开泥层的腥味,烧焦湿木的呛味,小兽烤熟的肉味,鸟羽灼烧的焦味。随着气味在空气中的飘散,淹没在尘泥与败枝中的颜色也慢慢地泛了上来,绽翻泥地的土黄,石泥相间的青黄,树木被焚的枯黄,岩石烧灼的焦黄,触目所见的一切象一个喜欢纯黄的画师,以巨大的彩笔在树林中抹了浓厚的一笔。
半空中的持斧黑衣人真如巨灵神降世一般,向前当头下劈,其斧势所笼罩之处正是黑色马车!
带着斗笠的车夫仰头向上空看去,在夜色中便露出了一张小圆脸,额前是几缕刘海,其下是明镜如玉的额头,娇翘的鼻尖和淡粉的樱唇,配着那面颊上浅笑而出的梨涡,尽显精灵古怪,这车夫竟是个看上去仅有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
居高临下的黑衣人当然也看到了少女,这让他蓦的一怔,不过虽是有半刻的分神,但那巨斧的下劈之势丝毫未缓。
“要出剑了么?”似是一声耳语的呢喃,在林中所有人的心底响起。
锃——
花间一壶酒……举杯邀明月……
随着稚嫩且甜甜的女声隐隐传出,车夫少女从手腕上一抹,随后月色之中混杂了红濛与皎皎的诡异光芒一闪,有一柄细如柳叶般的窄剑陡然间弹出向那灿灿灼目的巨斧伸去,似是举杯相邀。
这是一柄平时卷曲在少女手腕上的连鞘软剑,此刻那金色剑鞘依旧盘在车夫少女的左臂,不同的只是内里之剑已然不在鞘中,而是直指上方的巨斧!
烈日般的巨斧如石磨般沉重,月华般的软剑如柳条般纤细。
一个下劈,一个上击。
于无声中,蓦地相击在一起。
持斧的黑衣蒙面人的眼睛忽地愕然,随即转为不信,最终成为绝望。
他手中的巨斧竟在那细剑一刺之中产生了蛛网般的裂纹,这柄铭刻着北蟒神书符文的巨斧竟是即将崩解,而且不仅如此,在他的头颅上方,有一束月光似是被细剑引导一般凝实直指下来,这必然不是什么那如轻纱似的无害月光,被击中之后怕不是就要命丧当场。
喀嚓咔嚓……
细碎的碎裂声中,巨斧四散且崩解激射而出!
车夫少女正待再刺一剑结果了这蒙面人,但眉头忽的一皱心有所感,转头看向远处——另一人的那将发未发之箭射出了!
适才射箭之人达到顶峰的气势骤然消失,身形委顿坐在地上便是调息,这次的三棱铁羽破灵箭没有带起丝毫的气流,似乎那耗尽射箭人全身精气神的庞大真灵也没有灌注到这箭矢中,这一箭只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快若闪电悄然而至!
独酌……无相亲。
车夫少女剑势一变,倏尔倒提,剑柄作杯放在颌下,真如小酌佳酿一般。而那持斧的黑衣蒙面人也顺着巨斧崩解四射之势闪身倒飞而出。
滴……
细微的轻响,破灵箭击穿马车周围的防护罩,直击车夫少女的咽喉,然后,恰好被微微凸出的软剑剑柄挡住。
“未央姐姐,这就是三棱破灵箭么?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好有趣呢……”
甜甜有些娇憨的语声中,应劭如同见了鬼一般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谁?”
月色之下,那车夫少女的手中赫然把玩着一支三棱铁箭,似乎其上全然没有那压缩至极的恐怖真灵,只是个普通的玩具。
“我么?未央姐姐,他在问我的名字呢,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他?额,这个不好玩,还给你咯……”
这问句也是那样软软甜甜,只是车夫少女手中所作却丝毫与这娇憨的语调不搭边。
但见月光下的她水葱般细嫩的三根手指捏着铁箭尾羽向前一挥,嗤的破空声起,泰山郡守应劭惊恐万状,再也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向旁边的灌木丛中躲去。
“二弟小心!”
箭速极快,适才那持斧黑衣人只来得及几乎疾呼出口,但是已经晚了。
同样的,被其成为二弟,就地打坐调息的箭手也感受到元气的变化,睁开双眼,但也只是来得及表示绝望,消耗殆尽无法动弹的他瞬间便被那汇聚他全身精气神的铁箭射中了。
砰!
铁箭及身,轰然炸开,鲜血飞溅,尸块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