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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濛濛里,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混合着泥土、嫩草和花朵的气息,这气息清新、幽香、淡雅而又如此熟悉。
前方是一处宁静的山谷中,翠绿的藤蔓在谷口随风摇摆,参天的巨木在谷内露出了新芽,有一少年正怀着莫名激动的心情的向谷口处走去。
左边掩盖在灌木丛中的是的圆木陷阱,右边是隐藏在高草中的藤蔓尖矛机关,还有谷口上方的落石陷阱……这些机关陷阱都是未激发的状态,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熟悉。
这里是……桃源谷?
未曾出事前的桃源谷?
轻松的绕开所有机关站在谷口的少年手臂发颤且脚步飘忽,这心神如此激动的麻衣少年便是许年了。
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许年经过谷口的巨石,进入山谷之中,俯首观之,地上微微拂动碧绿的小草,间或有五颜六色小花点缀其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抬头仰望,树上是嫩青的随风摇曳的枝条,时而有鸟雀展翅高飞,婉转鸣叫……山谷中的一切都沐浴在春晨的曙光里。
在这条小道的前方是一处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在此处可见那小院中尖尖的茅草屋顶。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许年不由得奔跑起来。
吱呀一声。
“阿爹,我回来了。”说了无数遍的话语下意识再次脱口而出。
“你这小子,这么早跑哪儿去了,莫非是小道姑要来?”
与那难以名状的希冀中,从院中传来一声粗豪的应答,紧接着一个熟悉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许年的眼前。
“阿爹!”
少年冲上前去,将那身影紧紧抱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诶?这是怎么回事?哭个什么,我又没揍你。”
厚实的手掌拍了拍许年的后背,又将其推开道,“好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习武之人不可一日荒废懈怠,来,拿起你的铁枪,咱们去场上练枪。”
“好的,阿爹。”
粗麻衣袖划过眼帘拭去眼泪,体会这着熟悉且粗粝的触觉,许年应声答道。
走在山谷中的小路上,许年看着身侧熟悉的身影,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一种极度的贪恋感油然而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但是他不想离开。
不多时便到了场上,平整的坚实的空地和两三堆柴草垛构成了这处扬场之地。
“儿子,你先练上一路破军枪,让爹看看你练得如何了,我来给你指点指点。”
父子两人来到空地中央站定,许父许成虎哈哈一笑,让到一旁。
“阿爹,你瞧好了!”许年收拾心神大气一百二十分精神,想要在久未谋面的父亲面前露一手——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出现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尤为不同,尤为珍贵。
许年左手斜握着铁枪,右手放在左手之上身形微躬行了个抱拳武礼,随后摩挲了下铁枪枪身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丝丝凉意。
“一往无前!”
随着一声低喝,他身形忽地一沉扎好马步骤然间向前刺去。
“陷阵之志!”
又是一声暴喝,许年身子前探伏低,待到上半身降低到与地面相平的高度时,左脚跟猛蹬黄土地面,长枪拖在身后,如步卒急行军一般埋头前冲。
因为铁枪很长和他身高的比例不甚协调,放在一起如同小马拉大车般违和,也因此他的奔跑姿势并不好看,不过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冲击的气势却如山洪暴发一般,狂暴猛烈,势不可挡,这十余步经过之地,泥块吹动,就连数尺外青石缝中的枯草,都被这股劲气带得齐齐前倾。
这一式,他用上了“风萧萧”神书意的加持!
“好!”这是来自许父惊喜的叫好声。
“沙场回风!左出右击!”
一声低吟急速而出,离开原地十余步开外的许年陡然一个踉跄,似乎是失了足,身体朝一旁侧摔,丈五铁枪也似是只好草草刺出。
这猛然的转变,看似仓促,实则不然,因为这就是破军枪术中应付千变万化的战阵厮杀所研发的招式,只不过这一招重意不重式,也即是说强调沙场回风之意并无固定死板的路数,而许年就是以沙场回风之意用出的左出右击之招。
站在一侧的许父一直盯着他的右手,枪只是手的延伸,枪的招数都可以在手上些微动作中看出端倪,许父想要看清许年演化出来的机变所在。
脚步踏地声落下,这一式沙场回风最后定格在矮身向上的斜刺中。
“妙!”
双掌一拍许父再次大声赞道。原来许父看到在许年踉跄着再次俯身冲刺的时候,一直是右掌虚握枪杆,左手随时等待接过,他真正的动作其实是顺着枪杆向前滑动,于是乎,当他身形骤然变换离开攻击路线时,铁枪却依旧是在向前突刺。
也因此,当他铁枪猛然前刺之时,右手已经没有了铁枪的踪迹,因为那枪被须臾之间交到了左手。
从这个角度的变招,若是许年前方有对手的话,这个动作是他的对手绝对看不到的。
因为适才那个看似失控的跌倒,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对面的视线。
这一沙场回风的机变之术,之所以许年能做的这么好,是因为他曾在实战中施展过,不是在桃源谷,不是在青龙山也不是在青龙城,而是在那遥远的元一书院月末考较中。
那一次,他让北海蛟龙陈元嘉都吃了个大亏,直接击败了对方。
第174章 雨中 破军枪()
且说静室之中的许年在酣睡的梦境之中来到了昔日的桃源谷,并应梦境中父亲许成虎的要求与清晨练枪。
在这练枪之中,许年才堪堪使出三招破军枪术便引起了许父的两声赞叹,尤其是第二次赞叹更是让他大喜过望,很有身为父母的见子成龙之感。
因为在许成虎以多年沙场征战和江湖争斗的经验来看,假如此刻许年的对面有一名对手,那么许年的对手真正看到的就会是,枪头在眼中蓦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尖钉到了其颈下一寸喉头软骨之上。
许父的所料不差,因为许年现实中的较技对手陈元嘉便是败在了这招运用了沙场回风意的左出右击上,最后落败的模样也恰好是被铁枪枪尖指在咽喉。
“千里奔战!”
沙场回风之后,那一声清喝声尤在山谷中缭绕之时,但见许年振臂,旋腰,寒光闪闪的枪尖由前向后骤然回砍,那划出的弧形轨迹,仿佛呼应‘千里奔战’之意,回砍之后他没有收枪,而是顺势前踏,翻腕,单手攫住枪尾,将臂展到最大极限,左挥右荡,上扇下扫,大开大阖,把方圆三丈的范围内舞得密不透风,末了一个大跳,以枪当棍,从高空直砸大地。
“力劈敌酋!”
啪,力到之处,场院的黄土破开,露出了下面的山岩,而在那土层下的山岩之上也有了深深的一道痕迹。由此可见枪上所附的力道绝非寻常。破军枪术中的这一式取力劈敌酋,克敌成名之意,自然是威力无比不让敌将脱逃。
“惩前毖后!”
又是一声清喝从少年口中传出,但见许年似是受到重击一般,噔噔噔连退三步,先是举起铁枪上格,随即向后一仰腰,用了一式直愣愣的铁板桥后仰几近九十度角,然后枪杆骤然下滑,枪尾一点地面紧接着腰又朝前一折,仿佛此际他正在被五人战术小队前后夹攻。
第一人持着长枪,朝他脚背左、右、左连扎三下,第二人冲上前来以长刀拦腰横砍,第三人手持刀盾格挡他左前方走位,第四人同样手持刀盾抵住他的右前方走位,而第五人则在背后偷袭,同样是用长刀拦腰横砍。
惩前毖后这一式用于战阵被围之时,许年此刻的招式路数乃是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仿着与人打斗的场面来出招,其招式流畅,转换之间如行云流水,足见其十余年的苦功。
“左牵黄右擎苍!”
上一式刚刚结束,紧接着许年避过想像中后背劈来的长刀,骤然起脚,踹飞铁枪枪尾,重新将枪杆挑起,双手合握枪尾,象握着拥有超长柄的东瀛长刀一样,左劈右砍,这对曾经的年少时的许年而言很是吃力,但是现在的他用出来则是举重若轻,尽显杀伐果断之意。
“乱战八方!”
这才是刚刚变招将枪当成了长刀在用,然后但听一声暴喝,招式又变,许年纵身一跃的同时靠腰力一盘,把枪横扫一圈,好似是将围拢的敌人震散开来,之后与半空中身躯随之后仰,双手借势捉住枪杆,向四下连点,又在即将落地之刻迅速切转,配合着腰部的晃动,又舞出一个泼水不入的枪轮。
“坚如磐石!”
这又是将铁枪完全当成了攻城防掠的大盾在用,此招许年曾经在乱战中对阵乐氏三兄弟时用过。
“哈哈,儿子,有点意思。”
许父哈哈大小中摸了摸硬如针毡般的短须,微微点头,眼神中再次流露出赞赏之色。
不知何时,谷中飘起了绵绵春雨,春雨和着春雷、随着春风、淅淅沥沥飘来。
春雨如丝飘落在许年的脸上,春雨如雾将桃源谷笼罩,场院中练枪的许年透着这缕缕蚕丝,世界的万物如同淡淡、蒙蒙的写意画,忽隐忽现。
不知为何,许年的心下升起一股强烈的离愁别意,他似乎感觉到了这时光的流逝,这梦境正在雨雾中逐渐朦胧,正在雨丝中逐渐消散。
看着父亲欣喜的面容,许年手中铁枪舞动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纯熟了。
横扫千军、燎原百击、绝地回枪、怒蛟出水、千军辟易、万马齐喑……一十八路破军枪术被许年认认真真一招一式的使将出来,他要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在父亲面前。
长枪身长、刃短、杆沉,挥动起来远不如刀剑之类的短兵器灵活,所以一般只有刺、挑、点、扎、游、崩、舞、砸、挡、格、挑、抵、架、撩、拦这十几种口诀,但许父所授的这套破军枪乃是军中招数,以克敌制胜为首要目的,故而比寻常江湖招式多了许多粗砺的用法,比如滑、卸、锁、推、盘、缠、绕、藏、缩、剜、扦、钻等数十种口诀。
而现在的许年因为有了在书院的修行、藏书楼的见闻和月末考较中的实战经验,让他现下所演练的套路,不仅仅限于这些具体的招式,在运用思路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那便是重其意,轻于行,将所有的分解开来的散碎招式根据实际情况,用神书意将其组合。
也因此在他手中原本仅是一丈五铁枪,到了他的手中时却而化刀,玄奇诡谲,时而变棍,深奥难言,时而成剑,巧走偏锋,时而为盾,固若金汤,其变如行云流水,其动似铃羊挂角,招式衔接之间更是繁错纷沓,绚烂复杂到了极致,这就意味着许年对长枪的运用,已经到了得心应手,如臂指使的地步。
如臂指使!寻常的练枪之人,即便闻鸡起舞,日夜不缀地苦练同一种兵器六十年,未必都能练到这个层次。
许年以十六之龄达到这一地步不仅是有神书相助,还源于他前生灵魂所带来的不拘泥成规的灵活思想。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父亲许成虎的倾囊相授,日夜督促以及那两人之间深厚的父子之情。
阿爹,往日我说我喜欢这春雨,不仅是因为它给青龙山带来的雨后嫩笋,而是阿爹您为我撑出的一片无忧无虑的天地。
看着雨中的父亲,许年的心中默然,同时面颊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175章 最重要的()
丈五铁枪在雨中少年的手中如臂使指般挥舞着,或是凌厉、或是威武、或是迅疾、或是奇诡……
在书院进修三月的许年将藏书楼所跃典籍心得和神书之意融入其中,以十六之龄,堪比军中沙场老将,这已充分展露出了许年在武技修习上的潜力。
“斩将破阵!”
忽地,许年一声大喝中将铁枪抡圆如凤点头般直刺八方,随即凌厉无比的向前骤然直刺!
而后,少年倏尔收枪站立当场,由极动到极静的转换之间,刚才被铁枪威势所荡起的雨丝许久才又落下。
“哈哈,好、好、好。”
许父在大笑声中走到了近前,他对自己儿子今日演练的表现实在是太满意了,今天许年显露出来的厉害之处,并不仅仅局限于招式的熟练度之上,而是如同活了过来枪法有了灵性,他忍不住又赞道:“儿子练得不错,今天你的枪法忽然有了灵性,即便是沙场老兵也不过如此。要知道无论是战阵之中还是江湖之内,较胜负拼生死,所需思虑的因素其实极多,但大体上除开招式的巧拙,功力的深浅和经验的多少外,还讲究‘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