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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黑暗,戍守光明。
——这是他们的职责。
“我来自赫姆提卡。”来自那座已沦为废墟的古老城市的少年抬起头,他不吝惜展露自身的才华,尤其在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
“赫姆提卡是么……”
不需要解释,单单这个名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以大持剑者的身份,足够知晓发生在那座上古之城中的一切,不管是火种的熄灭,还是旧日之物的复苏,都说明了那场战争的烈度是如何的惊人。
连持有奥古斯都权柄的牧首都会陨落,这无疑是超越了凡世层面的神话之战。
地狱。
这个称呼当之无愧。
“你不错,”理所当然的称赞,无论是因为幸运的眷顾还是有着足够的机变,能从这个等级的战争中生还下来,对尚未植入圣痕的预备役持剑者来说,的确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很不错——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他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将叼着的苦艾草嚼碎,而后一口吞下。
“我看上你了——”
“你逃不掉的。”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在刚刚完成集结,还在乱哄哄整队的预备役持剑者们身上一掠而过,最终停驻在了面前这个有着栗色碎发与湛蓝色瞳仁的少年身上。
“报上你的名字,新兵!”
看样子,有个不错的开局。
来自赫姆提卡的预备役持剑者在心底不动神色的想到,手心不禁微微攥紧,而后以稍显激动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犹大——”
章一失落之城()
艾米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
他想要活动身体,然而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却让他不由微微失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试图追溯最后的记忆,但一无所获,他所见的不过是一片浓郁的黑暗。
应该到了迦南才对。
他晃了晃脑袋,记忆一片支离破碎。
还真是糟糕的开局。
他扶着身后依靠着的墙壁从地上坐起,幽深的黑暗无法视物,他只能以自己的观感与经验大致推测目前处在怎样的环境下。
应当是至深之夜。
在赫姆提卡火种熄灭后,他曾与笼罩整个秩序疆域的至深之夜有过短暂接触,对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有极其深刻的印象。
但就这么凭感觉推定,未免太过武断,况且……仅以感觉而论,似乎还有着极其微妙的不同。
年轻的荣光者冷静了下来,他并未专注于感觉上那微妙的不同,而是开始了行动。
——首先,要有光。
他摸索到就在手边的行李箱,转动其上的密码锁,凭着手感对准三位数的密码后,机关运转,行李箱“啪嗒”一声弹开,火晶石在黑暗中绽放出绚丽的流光。
“很好。”
少年的嘴角难得的勾勒出一个弧度,他轻轻拿起火晶石吊坠,挂在胸前,借助着那黯淡的光芒整理着行李箱中的物件。
持剑者三件套。
——武器、服装、提灯。
简简单单、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眼前,尚未植入圣痕的预备役持剑者在体魄上较凡人不具优势,了不起也就强壮个三五分,训导院所准备的武器自然不会是传古品质的制式大剑,而是一把普通的宽刃厚脊双手剑,剑身长不过一米,斜放着刚好卡在行李箱的对角线上,看起来卖相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实际上用起来怎样。
至于服装,倒没必要多置言语,和他身上这套一样,红黑相间,兼顾了轻便、防御与美观:衣摆很短,在各个关节的活动处增设的软垫,整体使用的是某种特种材料,韧性和抗冲击力都挺不错,外观也设计的非常符合他的美学,尽管远远称不上华丽,但穿在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威仪感。
剩下的最后一件套是提灯,持剑者的提灯当然不是普普通通的提灯,其全称是燃素灯,完全封闭的灯箱内有一簇至少可以持续燃烧三天三夜的火焰——与其说是火焰,不如说是燃烧这一概念的具现,从灯上繁复的铭文来看,应当出自炼金术士之手,是一件实打实的炼金装备。
挺好用的,但显然不如火晶石。
只是身处至深之夜或是与之相类的环境中,多一套照明设备有备无患。
年轻的荣光者在检视了一番装备后,小心的将行李箱合上,持剑者三件套尽管目前对他用处不大,可如果在短时间内无法脱离这片恶劣的环境,那么它们将会成为他重要的续航保证。
然后起身,然后将行李箱提起。
——奇怪?
他颠了颠手上的箱子,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之前明明没有这么重?
持剑者三件套再加上行李箱夹层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大概有那么几十斤,可这点重量对有着常人数倍力量的荣光之裔而言并没有什么,然而现在……他却明显感受到了吃力,不正常的吃力。
箱子里混入了其它什么东西?
他挑了挑眉头,再次核对好密码打开行李箱,仔细的检查着其中的物件。
一无所获。
艾米·尤利塞斯不禁沉默,他用手托着下巴思考着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否还有其它的原因,然后……他伸手取出了卡在行李箱卡口上的双手剑。
果然没错。
眯了眯眼,少年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不是混入了其它的东西,而是行李箱里东西的重量不对了。
高重力区?
脑海里混入了一个陌生的概念,但这不影响他以这个称呼对这片区域进行命名。
确定了问题所在后,他重新站起身子,目光依旧锁定在行李箱上——如果他的猜测属实的话,很多东西需要重新计划了,至少教团的这把双手重剑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备选的武器,其实更接近于一件可有无可的累赘。
不过……暂时也没必要丢掉。
年轻的荣光者想了想,重新合上行李箱,并将双手剑背在了身后——武器的重量从来都是双刃剑,用来劈砍的话或许会有奇效也说不定。
收了收心,借助着火晶石黯淡的光芒,他相当仔细的打量着自己所身处的小屋。
——这里已经废弃了相当一段时间。
层累的灰尘、随地丢弃的杂物,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有一阵子,离开的还很匆忙,并且有相当的可能确定自己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那么……问题很明显了,迫使他离开的原因会是什么?
大概是威胁吧。
这个答案太过简单,以至根本不需要推理。
在这个与至深之夜相类的环境之中,能够迫使屋子主人离开的理由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自黑暗中那蠢蠢欲动之物的威胁。
艾米·尤利塞斯深深呼出一口气——屋子里能提供的情报已到此为止,想要对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必须离开这间相对安全的小屋,在门外那更为深沉也更为危险的黑暗中,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如此想到,他推开了门。
而后视线微微收缩。
不出所料,门外是一片如某种饱含恶意之物一般蠕动着的黑暗。
火晶石黯淡的光芒被压制在了三米之内,即便以荣光之裔的昏暗视觉也只能看清身周五米左右的事物,更远一些的,只能看清一些模糊的轮廓。
于是,艾米迈开脚步,火晶石的光芒点亮脚下青石铺就的道路。
这是一座城市。
视线在道路两旁隐约可见的破落民居微微停驻,基于此,少年确定了这一点。
城市意味着人烟,更意味着文明。
而现在……点滴不存。
这座城市已经死去,连同它的名字一道失落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他不禁想起了赫姆提卡。
这里的人也一定为了生存与黑暗抗争过,也一定因为火种的熄灭而惶恐不安,但与那座生养了他的古老城市不同,这里、这里的荣光者、这里的持剑者、这里的所有人的抗争都失去了意义。
黑暗最终吞没了一切。
少年湛蓝的眸子微微生出波澜,但也仅此而已。
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不过是意外流落于此的一介求生之人。
年轻的荣光者小心的行进在多年未曾有人走过的青石大道之上,仔细的搜寻着每一处可能存在的线索。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是在前往教团现世迦南的浮空舰上,为什么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
不,应当是到了迦南才对。
深深抿起嘴唇,少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是一场试炼?
或者,是承载着他前往迦南的浮空舰意外的坠毁在了这里?
关于教团总部的记忆仿佛被搅拌机搅拌过一般,十分混乱无序,零零散散的像一场刚刚苏醒的梦境,以至于他甚至不能确定脑海中那模糊的记忆到底有没有真实存在过,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会如此简单的忘却,如果不是的话,他又因何会生出如此真实的臆想。
他得不到答案。
情报的搜集是必要的,年轻的荣光者不打算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他的心底其实已经对之后的行动有了相应的规划,简单却实在的规划。
其一,搜寻浮空舰坠毁的痕迹。
其二,找到他失散的“同伴”。
前者能帮助他确定自己为什么会深陷至深之夜中,而后者则是通关这个副本必不可少的组件。
——他又不是神,就算经过这段时间的整合,战力更进一步,也自认与伊格纳缇有相当的差距,在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想要穿越至深之夜,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他需要伙伴。
不管是出于战斗的考量,还是人类情感的需求。
如此想到,少年忽的停下了脚步,自黑暗中吹来的微风扬起了栗色的碎发,湛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来了——”
他说,瞳仁微微收缩,短剑暗血已然出鞘。
下一刻,蠕动的黑暗翻涌着凝聚出了形体,然后奔驰着、呼啸着,狰狞暴虐的面目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扩张。
——妖魔。
艾米·尤利塞斯的眸子一片冷彻,在经历了秩序与混沌的永恒圣战,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消化、吸收、整合了先前沉淀下来的战斗经验后,区区妖魔已无法令他动容,哪怕是高等妖魔,他也有信心试那么一试!
于是,他挥剑。
但脸上的从容仅仅持续了微不足道的一个刹那,便彻底崩坏。
章二错漏的真相()
一步、两步、三步。
一连后退三步,少年才稳住脚下的步伐,并且持剑的手臂依然阵阵发麻。
——开什么玩笑啊!
他注视着面前的妖魔:它生的并不高大,看上去反倒有几分瘦小,紫褐色的皮肤上隐隐生出一层若有若无的鳞片,时常吐露在外舌头在末端有一处非常明显的分岔,整整四双眼睛整齐的排列在那张张开的血盆大嘴之上,看上去颇为渗人。
但也仅此而已了,年轻的荣光者对它并不陌生。
——暗行者。
在先古列王时代的文书中,对它冠以如是称呼,是几名训练有素的战士携手便能正面战胜的普通妖魔。
然而……被击退的人却是他。
多少有几分难以理解,只是现在却不是可以分神的时候,既然判明了敌我力量的差距,就没有必要继续硬碰硬下去。
少年持剑而立,等待着妖魔的新一轮攻势。
在记忆中,暗行者似乎位于妖魔食物链的底端,仅比食尸鬼高上一点,除了偷袭有那么几分威胁外,正面作战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哪怕是成为了高等妖魔,除非运气好觉醒了几个特殊天赋,不然依旧是最底层。
所以,没有理由感到畏惧。
——但有足够理由感到惊讶。
因为,眼前这头身材佝偻的暗行者,业已从他的视界中消失。
在身后!
敏锐的战斗本能令他的身体先一步生出反应,肌肉骤然绷紧,腰肢猛地发力,短剑暗血自前向后挥出一记大横扫。
乌黑的血液飞溅,妖魔吃痛后退。
艾米·尤利塞斯没有放任战机的流逝,顺着身子的扭动,脚下一个踏步站稳,随后如一张拉开绷紧的弓一般,向前再一个踏步!
“咚!”
大地传来沉闷的声响,明明是弱势的一方,但荣光者的却如同盘踞于山峦的猛虎一般,充满了一种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压迫感。
——挥剑。
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技巧的一剑,予以了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