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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就好,”克里斯曼的身份在教团内部只能算中高层,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不能像达芬奇这般来去自如,“算了……在这傻等着也没意思,我就先回去了,事情有变化的话,我会通过传声机向你传递消息的。”
传声机是达芬奇的发明,可以借由炼金造物对声音进行传递,但新发明各方面都不完善,成本也不低,因此没有进行大规模推广,最多也就在装备部的几位实权人物之间有实验性的装配。
“希望不会有坏消息传来。”
甬道不长,中年绅士没走几步就迎来了尽头。
“欢迎,达芬奇卿。”通向教皇厅的大门被打开了,整齐而富有威仪的侍卫在红地毯旁分列成两排,狭长的方桌之上,数十位红衣主教相对而坐,而在方桌的尽头、视线的尽头,唯一一位端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礼貌一笑,“不过既然是紧急事态,就没必要进行那些没必要的礼节了,请说。”
奥古斯丁一世。
达芬奇收回了目光,微微躬身行礼:“核心算法遭到混沌侵蚀,持剑者选拔仪式宣告失控,直到现在,玛娜也没有传出音讯。”
玛娜,是自差分机中诞生的人格,是绝密项目“人造天使”的试验成品,即便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教团的大人物,但有资格知晓这项计划的人却是寥寥,因此,大炼金术士对此只是一带而过。
“混沌侵蚀——”
“不可能吧?”
能够位列枢机的,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或许他们不具备超凡之力,但见识绝对不低,对黑暗混沌的理解更非是常人所能相比——他们自然知道,在这里,在这片秩序的腹地遭遇混沌侵蚀到底意味着什么。
与逐渐衰败,越来越容易被渗透的火种不同,主的光辉至纯至圣,绝不会容许任何污秽的存在。
但……真的不存在吗?
隐隐想到一个可能的枢机们,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并非如此。
他们知道的。
比起一般的神职者、持剑者、大持剑者,位列枢机之位的他们,显然知道的更多,对教团、对迦南的了解无疑更加深入。
至少,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在现世迦南的神圣表象下,到底镇压着何等可怕的恶意,何等纯粹的邪恶——那是任何言语都难以描述万一的诸恶之源,那是人类绝对无法抗衡的大恐怖,它的名字不可述说,它的外貌不可描述,它即是黑暗本身、即是罪孽本身,是教团乃至人类的最终之敌。
“黄衣之王……”
有人难以自抑的呻(蟹)吟出声。
是的,黄衣之王哈斯塔,人类目前已知的四位旧日主宰之一,是整个秩序疆域内最强大、最无解的邪恶。
“肃静——”
代主放牧众生的冕下,那位与神接近者轻轻叩动权杖,然后抬起头,幽深、平静的眸光穿透层层的阻隔,与大炼金术士相对:“达芬奇卿,告诉我,我能为此做些什么。”
“我需要觐见奥古斯都冕下。”中年的绅士顿了顿,补充道,“现在。”
章五十二折叠的空间(第二更)()
不知其始,亦不知其终。
这里是一个迷宫,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
艾米试过很多种办法,做过很多次记号,甚至已来回走过很多遍,但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迷失——现如今,他连自己在哪都已经辨不清了,而更糟的是,他同样不清楚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又一次心灵的考验?
不太像。
更确切的说,是几乎不存在这种可能。
没有危险,没有诱惑,总不可能考验的……是耐心?
根本没必要。
能从训导院以前三成绩毕业的优等生,不可能连最起码的耐心都没有,更何况之前已经设置过这种类型的试炼,现在再设置第二次简直蠢得不能再蠢。
那么……是单纯的迷宫。
折叠式空间?
年轻的荣光者挑了挑眉头,这个思路逻辑上说得通,但以现有的情报根本得不出任何结论,思来想去也仍然像是猫咪玩过的毛线球——一团乱麻。
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仿佛是歪曲的影像,像是一面通向随机地域的传送门一般,相同的选择总是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并且还毫无规律可言。
没错,没有任何规律。
他们之所以会走散,必须归因于此——前一个人和后一个人,哪怕前后只相差一步路,通向的都是不同的区域。
从杀死那些堕落者的前殿离开后,所有人就在通过房间的一瞬间被分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尽管根据多次试验的结果来看,依旧没有脱离神庙,但以神庙所占的广袤空间来看,在短时间内想要相遇,是一件非常考验运气的事。
那么……是打算各个击破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推论,既然空间传送的范围无法超出神庙区域,那么隐匿于神庙某处的贪婪魔王,必定打着分而击之的打算——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在都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不过这样一来,它的虚弱本质也暴露无疑。
为什么要分而击之?
因为不够强。
不要说四方的魔王这等能在史籍上留下名号的强大恶魔,就随随便便来一个高等妖魔,他们的胜算都非常的渺茫。
这还是艾米把自己的战力算进去的情况。
所以,玛门的状态非常糟糕,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他现在必须忍耐,忍耐这糟糕的身体状态。
毕竟……精力药剂只剩下最后一瓶,必须留存到最终决战时再使用。
再这之前,就先咬咬牙吧。
“犹大?”
自身后传来的声音令荣光者不由回头,收回了即将迈出的步伐,看向了来人,瞳仁微微收缩,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科兹莫?”
“没错,”金发的贵公子点头,“是我。”
“情况还真是不妙啊”艾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眉头深深皱起,“所有人都走散了的话,局势可就相当恶劣了。”
荣光者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考伯克、爱娜、汉森基本就在他左右,科兹莫以及另外一人离他则相对远一点。
既然连科兹莫都独自一人,那说明他们六人很可能全部失散了。
“你在担心什么?”金发的贵公子看着他,“只是一个迷宫而已,我们迟早能够找到他们的。”
“前提是他们还活着。”艾米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还活着,”科兹莫听出了少年的潜台词,“你是担心这里潜伏着什么风险?嗯,这倒没错,既然利用随机传送把我们分开,找机会对我们下黑手简直再正常不过。”
“你有什么看法吗?”
荣光者不抱希望的随口一问,然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找到他们,在被各个击破之前找到他们。
很简单,也很无奈的一个办法,但也是目前唯一能用得上的办法。
只是在付诸实践之前,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
“接着。”
他抛给身边金发碧眸的贵公子从行李箱取出的艾草绳的一端:“绑在不影响战斗的部位,然后我们再走走试试。”
既然没有在传送过程中将他们大卸八块,那么随机传送应当是以整体为目标进行判断,用尼龙绳相互联结有相当概率能够欺骗这个机制——如果这还失败的话,下一次就只能考虑手牵手了……
“真是个好办法。”
科兹莫接过艾草绳的一端,想了想还是把这个系在了左手的手腕——两个人若是被绳子系在一起,那么无论系哪里都会对战斗造成相当的不便,还不如选择非惯用手的手腕,至少在那里的话,若是陷入恶战,能第一时间挥剑将它斩断。
“对了,”艾米问道,“这一路上走来你有发现什么规律吗?”
他问的是场景变换的规律,有时候他发现不了,不代表其他人发现不了,尽管希望不大,但问一问总是好的。
“没有找到。”依然是预料之中的回答。
“这样的话,就随便选一个。”没有什么好犹豫、好纠结的,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无论是停留在原地被动等待队友的到来,还是主动出击指望能碰运气碰到,其实概率都只有二分之一——碰到,或没碰到。
有时候看待问题不如简单一点,至少不那么累。
这么想着,他迈开了步子,然后……没有任何空间传送的感觉,他被置换到了另一个区域,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系在手腕上的绳子,顺着它向身后望去。
是科兹莫。
“实验圆满成功。”
金发的贵公子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艾草绳。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艾米倒没有他那么乐观,“但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觉得一路上走来,有点太平静了?”
“太平静?”科兹莫看着他,“你想表达什么?”
“假定敌人的数量是恒定的,”年轻的荣光者顿了顿,“而你我这一路上又没有遇敌,那么……你觉得敌人们都到哪里去了?”
“围杀……其他人了。”
顺着这个思路不难得出这个结论,于是科兹莫悚然而惊:“不行,我们必须快一点找到其他人。”
他急迫的想往前走,却被艾米用手上系着的绳拉住:“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没有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确定他们的安全,然后再想办法进行汇合。”
“听上去你似乎有办法?”金发的贵公子冷静了下来。
“一个说不上办法的办法,”年轻的荣光者耸耸肩,“先试试吧。”
他从行李箱取出纸和笔:“待会你穿过这扇门往回走,但不要走太远,不然联系着我们的这根艾草绳断掉了就麻烦了——然后,我们分别进行喊话,内容是——我是科兹莫,听到请回复。”
“笔和纸是用来干什么的?”科兹莫问道。
“用来沟通的,”艾米回道,“有两个问题,一是声音传播的距离,二是在这被置换的空间中,声音到底能不能穿透各个空间的屏障进行传播——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做好我们无法利用声音进行沟通的准备。”
“果然,”曾对他发起过袭击的金发贵公子由衷的感叹,“成功没有偶然。”
“好了,开工了。”荣光者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扬了扬手上的笔和纸,“拿去,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闲聊。”
“那我过去了。”科兹莫说道,然后向回走,伴随着近乎不可察的漪涟泛起,他已穿梭到了另一片区域,然后,有极其细微、嘈杂的声音从少年的左前方传来,隐隐约约可以听清“我是科兹莫”这半句。
果然随机折叠了空间。
艾米低头,蹲下身子,然后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将纸搁在膝盖上,写道:“能听到声音,但方向不对,并且声音很微弱。”
写完后,他传了过去。
但如泥石入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直到三分钟后,系着艾草绳的手忽然震了震,于是他收敛了脸上的疲惫与苦涩,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注视着眼前这条根本看不到的边界线,想了想,没有把头伸过去,只是后撤一步,将系着草绳的手伸了过去,然后接住科兹莫用以传递消息的纸条。
很简单,却很震撼的消息。
“有人,”他写道,并在下面写出了名字,“考伯克。”
章五十三第一名死者()
该怎么办?
艾米一时拿不定主意。
同伴的消息与位置确定是确定了,可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心中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底。
但时间——不,应该说敌人不会等人,现在所耽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一名同伴濒临死境。
作为团队的负责人,他必须有这个觉悟。
于是,在短暂的静默之后,荣光者给出了答复:“让他先不要走动。”
没有办法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而害怕承担责任同样不能成为懦夫的挡箭牌——他清楚的意识到,既然时局已如此的紧迫、危急,逃避、退缩、彷徨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他必须肩负起同行者们的性命以及……牺牲。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经历过赫姆提卡战火锤炼的少年多少有了些成长,并且在这个教团精心打制的世界之中,死亡……或许并非是一切的终结。
所以他才能以异常平缓的声音说出:“让我想想办法。”
然后……在相当微妙的沉默后,他默默的蹲下,将语言转换成文字记录在纸片上,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