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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与混沌教派联合的原因?”荣光者冷不丁的问道。
“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相对平等的实力与地位。”持剑之人鼓了鼓掌,“还有比这更棒的合作伙伴吗?”
“说的也是。”艾米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
“怎样,”眼见蛊惑的差不多了,黄衣之王的地上行走之身适时的抛出了橄榄枝,“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抱歉,”荣光者的眸光低垂,“我对毁灭世界不感兴趣。”
“这样也好,”摊了摊手,“至少我们现在没有了战斗的理由不是。”
“也是。”
艾米点头,然后转身、
加速!
一倍速、两倍速、三倍速
十二倍速!
只是一瞬间,他的身影便宛若幻影般消失了,当再次现身时,浩大的战场上响起了有若雷鸣的巨大轰隆之声。
声音,被撕破了。
这不仅是挥剑所产生的音爆,更是高速移动对大气造成的贯穿伤。
在这一刻,他移动的速度超越了音速!
挥剑的速度更是数倍于音速!
荣光者携裹着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动能,一剑砍向了持剑之人。
来不及了
旧日支配者的确是超脱了时间维度上的伟大者,但地地上行走之身显然不是,或许因本体的缘故,持剑之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豁免时间类能力的干涉,但面对十二倍速的艾米尤利塞斯,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嘭!”
仿佛迎面撞上了高速行驶的蒸汽机车,由无数细小触手组成的恶心躯壳,在骤然及体的剑压之下,崩解成无数肉眼难见的细小肉沫,满天飞散。
“结束了。”
荣光者吐出一口浊气,凌驾于时间之上的力量并不好驾驭,时间仿佛在十二倍速的他与正常世界之间划分出了一道界限,当时视界中除了“持剑之人”这个敌人之下再无一物,在突袭的过程中,他没有脚踏实地的实感,没有狂风呼啸而过的实感,世界好像变成了一款简单的二维游戏,用一个朴素的方式告诉他了: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于是
毁天灭地的一击,自时光之海的彼端跨界而来。
一剑!
仅仅是一剑!
持剑之人那由无数触手编织而成的躯体就被打的打爆!
一剑!
仅仅是一剑!
磅礴的剑势直接在大地上犁出了一条至少十数米长的沟壑!
但在不是没有代价。
竟然超越了时间,就要承担时间的反噬。
十二倍速。
艾米尤利塞斯所需承担的,是十二倍速,是以肉身撕裂声音,以肉身撕裂大气的后遗症。
荣光者的体魄大约是常人的五倍。
在植入圣痕之后,他的体质更是接近常人的六倍。
而就算如此,
十二倍速的反噬,也绝非可以一带而过的小事。
他受伤了。
持剑的手直接弯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眼睛、耳朵、鼻子都在沁血,伴随着一阵“咕噜噜”的声响,更是吐出了一大滩粘稠的血液,其中甚至隐约能看到内脏的碎片。
但终归是赢了。
而只要取得了胜利,以荣光者的身体素质,恢复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
这一局,是他胜了。
……
……
……
才怪。
艾米尤利塞斯的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比他预计的更糟,持剑者与圣教军组成的联合攻势,被遏制了。
他不得不只身面对,数量众多的持剑怪物。
但怪物们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自其中推举出了一个代表一个浑身上下都有触须冒出,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可怜人。
“为什么?”
裸露在外的声带震动着,怪物发出了询问。
听到这一声“为什么”的时候,荣光者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注视着眼前,那形貌变得越来越熟悉的怪物,沉默良久,而后说出了的名,“哈斯塔。”
“不,”再一次显现出考伯克模样的怪物给出了答复,“是持剑之人。”
然后,
所有的持剑怪物一同发声,同一个声音,自不同人的口中统一说出,聚合成了一个低沉喑哑却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的浩大声音:“为什么?”
一个宏大的、足以引动漫天阴云,足以泯灭圣歌队以最后生命谱写的光辉的伟大意志就此降临。
似在问询,似在愤怒,似在咆哮。
又是在俯览面前这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没有说话。
世界却在颤鸣。
“理由……”
灵魂仿佛背负了一道道枷锁,无数个声音在耳畔歇斯底里的哀嚎着,脊梁不由自主的被压弯,艾米尤利塞斯咬牙,豆大的汗珠一串串的滑落,落入眼中,落入唇中,苦涩的味道也随之蔓延。
“不存在。”
“我,”
“只是单纯的不信任你而已。”
随着话音的落下,位于天空之中的浩大意志似乎被激怒了,在无数道闪电的簇拥之下,一个扭曲的、异质的、亵渎的身影,一点一点被勾勒出那根本不存在的轮廓。
那是什么?
艾米注视着,注视着天空中逐渐成形的投影,想要描述,却又发现他根本无法描述。
黑暗,
一切黑暗的终点。
混沌,
扭曲着的、流动着的吞噬一切的混沌。
若要形容的话,大概只能如此。
至暗时刻已至!
黄衣之王哈斯塔。
那自混沌大源中流出,自创世之前便业已存在,人世间任何恐怖、邪恶都不足以描绘其万一的可怕怪物,于这一刻,将的形貌投影与此。
宣告
此即为的御座!
宣告
此即为的王国!
宣告
此即为的猎场!
于是,
大气、土地、河流在短短的刹那间,被那无可名状的疯狂魔力侵染,演化成滋生妖魔的苗床。
无数的怪物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拥挤着、推攮着,一个接着一个冒出。
群魔乱舞。
章一五一揭开第一印()
时间稍稍向前回拨。
现世迦南。
这座被光辉笼罩长达千年之久的古老之城,正处于一片风雨飘摇中。
电闪与雷鸣,山崩与地裂。
浩瀚无穷的天穹之上,通向世界外侧的通道被打开了,冰冷、黑暗而又空无,单单是自那不可知之地流露的气息,便令现世迦南所处的时空坍塌,产生了某种畸变。
不知何时,这座信仰之城已被浓厚的乌云笼罩,伴随着狂风的呼号与雷霆的生灭,神圣的光辉在黑暗的侵蚀下逐渐趋于黯淡。
如果单单只是如此,尚不足以使人震怖对危机的处理,教团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应急预案。
祈祷
在修道院的组织下,全体民众统一祈祷。
人的信仰自有其力量。
在响彻全城的祷告声中,焦躁、不安、恐慌等一系列负面情绪逐渐趋于平缓,心灵不可思议的归于澄静。
但现世迦南,这座主的应许之城,依旧处于矛盾螺旋的最中心,它所需经历的考验、磨难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天崩之后,是地裂。
大地震颤,青石砖铺就的道路龟裂,整座城市四分五裂,湖面沸腾,至少有数十米高的触手自深渊之下翻腾而出,搅动漫天风云。
自原初混沌中诞生的上古之神睁开了眼
这一刻,
脑后门仿佛遭到了钝器重击,所有还在祈祷的人无论是神父、修女这类圣职者,还是持剑者这类超凡者,亦或是数以万计的平民们,胸口都不禁一闷,连带心跳都不约而同的慢了半拍。
然后,在原本整齐划一的祷告声中,出现了杂音。
耳畔仿佛响起了细碎的低语声。
有一个声音,有一个越是想忽视就越是令人在意的声音,在心底细数着他们丑陋与罪恶,一点一点引诱着他们堕入深渊。
即便这里有信仰最为坚定的圣职者,即便这里有执掌超凡之力的持剑者,即便这场祷告统和了全城数万名信徒的信仰,可在旧日世界的支配者面前,依旧如沙筑城堡一般满是漏洞、稍触即溃。
只要有心,现世迦南或许会如赫姆提卡一般,转瞬之间沦为人间死域。
或者更进一步,
成为一座妖魔滋生的堕落之城。
但哈斯塔,
这位黄衣之王,这位遥远的欢宴者,其意志却并未君临于此。
的目光在更远处。
在那,至深之夜深处,正进行一场残酷厮杀的战场之上。
“就这样放任好吗?”
教皇厅内,斯图尔特,这位有着少年模样,具体年龄却不详的信理部部长以低沉平缓的语气向身边之人发出了询问。
“无妨。”
在他身边站立着的,是整个教团身份地位最尊崇之人,代主放牧众生的牧首,主在地上的代言人,教皇奥古斯丁冕下。
这位一直以和蔼形象示人的老人抬起头,没有去关注因失去奥古斯都镇压而蠢蠢欲动的旧日支配者,只是遥望着头顶破碎的苍穹:“封印足够牢固,短时间内,没可能真身脱困。”
“也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天门计划。”信理部的少年部长点头,将注视着现世迦南的目光收回,同样遥望天穹,遥望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扭曲“原点”,“那是门?是我们世界的坐标?”
老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顿了顿手中的权杖。
沉默良久,
他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卡修瓦尔德,以及圣歌队”
“全军覆没。”
短暂的沉默,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如惊雷一般轰落在此间所有人的心头。
好一会儿后,有资格参与本次行动的达芬奇才推了推自己的单边眼镜:“消息可靠吗?”
圣歌队到底有多强大,它到底有多重要,哪怕是有资格站在此间,参与本次行动的实权枢机们,绝大多数都只能算得上一知半解,但作为在整个秩序疆域内寥寥无几的、能跻身真理之侧的大炼金术士,他对这支异想天开,却又能够创造不可思议奇迹的部队了若指掌。
自然,他清楚,圣歌队的覆灭,其中内情并不简单。
如果……消息属实的话。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动手的,是哈斯塔。”
哈斯塔。
这个亵渎的发音,令所有人再次沉默。
“这不可能!”
如同错觉一般的短暂沉寂后,有人提出了质疑。
旧日支配者的存在,对有资格参与“天门计划”的实权人物们并不是秘密,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接受不能。
封印依旧牢固!
所渗透出的不过是少许的意志,能冲击的不过是凡人的心灵,怎么能在脱离现世迦南,在广袤无垠的至深之夜中找到远征军,找到圣歌队,并将之覆灭?
这太不可思议。
“是新的化身,”奥古斯丁,教团的现任教皇低声说道,“并且,与混沌教派已经有了合作。”
视线不动声色的掠过在场的众人。
虽然没必要说出来徒惹猜疑,
但可以确定,
教团的上层,乃至他身边的这些人之中,都有可能存在着混沌教派的暗子。
不然,
即便那位黄衣之王创造出了新的代行之身,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与混沌教派搅合在了一起,并掺合进了针对远征军展开的行动中。
“这可真是,”斯图尔特,信理部的部长随之叹息,“最坏的可能。”
“是啊,”
“麻烦大了。”
响起一阵附和之声,有资格参与“天门计划”的,无疑都是教团的实权人物,对远征军存在的意义,自然心知肚明。
是诱饵,
是分散敌人注意力的饵食。
尽管是刻意送出去吸引那些可能存在的敌人的注意力的弃子,可垮的太快,对计划的开展同样不是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敌人可以抽调回被吸引、被误导的战力,对现世迦南的仪式现场展开合围。
届时,局面将会极其的不利。
甚至“天门计划”会因此而夭折也说不准。
所以,他们看向了奥古斯丁,看向了这位最高决策人。
老人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答复,他转动着手中质感粗糙的权杖,大约在三个呼吸后,才猛地一顿,黑铁铸就的权杖与大理石地板因碰撞而发出一阵铿锵之音:“告诉他,告诉怀曼,”
“我准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