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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包小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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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楼,这不是……”我惊问道。

“是的,就是周老汉的茶楼。”小白倒也不含糊,原来还记着那位落水老头的事情,果然还算有些侠义风范。

我们二人走入茶楼,一眼就看到柜台上坐着一名男子,看样子三十多岁,头戴折巾,身着一件杂着恶俗花纹的长氅,面上油光泛着红,正拿个签子在那里咧嘴剔牙。看我们进来,倒也不含糊,站起来执手道:“二位客官欲吃茶,请楼上雅坐,又清净又豁亮。”

白玉堂也不搭话,就带着我沿楼梯上去。

楼上果然宽敞,一溜的桌椅排将开来,旁边还连着几间单间,可能是所谓的雅座吧。我想看看窗外景致,拉了白玉堂拣窗前的一个位子坐下。

底下早上来一个小二,看我们坐下,殷勤上前擦了一遍桌面,托上一个方盘,从里面拣出四碟小巧的茶果,四碟精致的小菜,看着赏心悦目,让我顿觉这郑新是个做生意的好手,难怪那周老汉短短时间就信任了他。

安放完毕,那小二才侧立在白玉堂一边问道:“请问爷是吃茶,饮酒还是会客呢?”

“我们只是喝杯茶。”我抢答道,我可不想喝酒。

小二看了我一眼,依旧躬身问小白道:“请问爷要点什么茶?”说罢递过水牌。

白玉堂接过水牌,却不答点什么茶,问小二的名字。这个小白,难道想查户口啊。

“小人哪敢有什么名,这店里的,我们几个小的无非就叫小四小五什么的,你高兴小七小八随便什么都好。”那店小二倒也贫嘴,估计老板招个跑堂的,也懒得搞那么多名啊姓啊,直接就喊代号了。

“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我不如就叫你小六吧。”白玉堂笑道。

店小二也不含糊,连声应答。

“你家东家姓什么?”白玉堂又问。

“客官这可问得巧了,门外那牌匾旗幡上不都写着么,当然姓郑。”小六回道。

我扑哧一笑,小白果然够白,这两天思维大概短路了,跟我说话颠三倒四倒也罢了,跟个店小二也这般白痴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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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茶楼相会

白玉堂微微笑道:“我怎么听说这茶楼老板姓周,如何改姓郑了?”

那小六笑得有些不自在,说:“原来是姓周的老板,现在卖与了郑家。”

“我还听说这周郑两家还是亲戚呢。”白玉堂倒也耐得住性子,我这是才知他是要慢慢套那店老板的底细。

“看来爷是知道底细的,他们是翁婿,不过周家姑娘病故了,才续娶了的。”小六答道。

“娶的可是王家姑娘,”白玉堂追问道,“新老板娘脾气恐怕不大好吧。”

这小六是个精明人,看白玉堂问起这些,自然不敢贸然作答,只笑笑,白玉堂也一笑说:“你也不用为难,我是听说他们翁婿闹上了衙门,因此猜测而已。”

小六躬身凑到白玉堂面前,声音压低道:“爷明白就好,这后面楼就住着老板娘,话我可不能乱讲,还是请客官点了茶,我也好伺候来。”

我这才注意到那一排房子,后面还隔着个门,看帘子掩得紧,原来后面隔了住房,住着家眷。

“既是隔得这么近,理当谨言,不知你们老板家里还有何人?”白玉堂道。

那小六子表情复杂,估计在想,你都说了谨言,还继续深入挖掘内幕,当狗仔队也得有个度啊,但终于还是回答了,“家中并无多的人,只有东家夫妇,还有个丫鬟。”

“给我们来壶雨前茶吧。”白玉堂总算不继续追问了,那店小二如蒙大赦,忙转身准备去楼下泡茶。

只听楼梯响处,上来一位中年文士,长须飘飘,手摇折扇。一望而知是个有修养的读书人。那店小二忙让了路,将中年文士带上楼来,那文士挑了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位子坐下。

店小二冲楼下喊了壶雨前茶,却又殷勤擦了桌子,端上托盘,摆开八个小碟子,递过水牌。那文士倒也爽快。也点了一壶雨前茶。小二向楼下吆喝:“再来一壶雨前茶。”正准备转身离去。那文士一招手,止住店小二道:“小哥这里来。”

“客官还有何吩咐?”店小二趋步上前道。

“还未请教小哥贵姓大名?”文士笑笑。

“承先生抬举,我怎么当得起这个贵字,小的在这店里,无非就是个小四小五。小七小八的称呼而已,先生高兴,叫我什么都行。”看来这店小二经常被人查户口啊,都有了标准答案了。

那文士呵呵一笑,“圣人云:君子中庸。不如就叫你小六好了。”

我听了心里一乐,这店小二,还不如改名叫小六子。每次搞完自我介绍,都被人叫小六。不过倒也吸引了我对这中年文士的注意,看他气质儒雅,说话不疾不徐,眉宇间也有几分洒脱之意。。。

“小六,我听说这楼原是周家楼,为何如今倒改名郑家楼了。”

文士这一开口,倒把三个人都震了。只感觉我和白玉堂,白玉堂和店小二之间来回交织了无数个复杂的眼神。那店小二此刻怕正在想,今天难道是狗仔大集合,问问题地都凑一块了。

“回先生,这楼原是周家的。不过后来卖与了郑家。”店小二答道。

“听说周郑两家原是亲戚?”那文士一摇折扇,笑问道。

店小二往我们这桌子看了一眼。回答道:“原是翁婿,只因周家姑娘病故,才续了王家姑娘。”

“那你们老板娘脾气不大好吧?听说这翁婿还闹上了衙门?”

小二再次投射给我们这边一个超级复杂的眼神,躬身压低声音道:“回先生,这店后就住着老板娘,楼下就坐着我们东家,楼上就住着东家夫妇,和一个丫鬟,并无多的人。余的话,还望宽恕小的不能多言。”一口气把刚才小白问的都说了一遍。

那文士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六,倒也聪明伶俐,我就不问了,看看那雨前茶可准备好了。”可怜地小六子再次完成被采访的任务,赶紧下楼去端茶了。

但文士的这番查问,早让我和白玉堂对他目不转睛了,因为他问的事情几乎和小白问的一样,如果我不是跟着白玉堂,绝对会以为他们暗地里约好来找整店小二地。

“兄台请了。”大约我两人实在太过专注地看着那文士,被他察觉,只见他立起来,向我们这桌一拱手说道。

白玉堂忙站起来,说:“兄台请了,若不嫌弃,何不曲驾这边一叙。”

那文士也不忸怩,大方过来,在我们桌边坐下。那小二端了茶上来,看我们坐在一起,估计以为是认识的,这下倒也不再奇怪刚才为何被重复采访了。忙笑着送茶过来。

“小六,给我们端两壶好酒,再拿点下酒菜来,拣你们招牌可口的上了。”文士吩咐道。

“未知兄台高姓大名,为何关心起这茶楼老板来?”白玉堂也懒得细细猜测,直截了当地问了我们的疑惑。

文士捻须一笑道:“在下姓丁名蕙,原是这茶楼常客,近来从外地回来,见这老板换人了,因此问问,只是好奇罢了。不知二位因何对我这番问话感兴趣。”

白玉堂笑笑,说:“我们也只是好奇,见阁下气宇不凡,谈吐高雅,必是江湖上有名姓的人物,不似喜欢问家长里短之人,因此有些注意,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我跟小白许多时日,印象中只是胡搅蛮缠地斗嘴,不想他说起人话,拍起马屁,倒也头头是道。

那文士哈哈一笑,拱手道:“兄台过奖,若说到江湖上地名头,谁能敌得过近来如日中天的一位高人呢,听说他单骑闯上京城,劫了开封大狱,又盗了京中三宝,戏耍当今南侠,实在让人景仰。”

劫狱?不是指的小白把我从开封大牢带出来了么?耍了南侠展昭也不稀奇,倒是盗了京中三宝,是什么宝?难怪那酒坊少年盗了物件,还留言说三宝,看来就是这东西了。我抬眼看那白玉堂,果然一脸得意神色,这个小白,拍马屁被人反拍过来,就一点都不掩饰了,一副小白得志地样子。

“这盗宝劫狱,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死小白,总算知道谦虚几句。

“只是听说如此厉害的人物,昨日在江宁酒坊竟被人顺手牵羊,盗了三宝,如今正狼狈而来,在西湖如无头苍蝇般乱找。”那文士忽然截住小白的话头,笑道。

“你!”白玉堂自是按捺不住,又惊又羞,手已按上腰间宝剑。

那文士身形一动,竟已立在几步之外的窗边,微笑拱手道:“白兄请了,有缘再见。”

白玉堂正在扑过去,只见那文士突然抬手,就见一物向我飞来,真是吓得我花容失色,六神无主。不过,就在快到眼前,突然停住,原来那小白用剑鞘挡住飞来之物,跌落地上才见是一面锦帕,扑面一阵淡香。这香味,对,就是那留字的锦帕上散发的味道。

大家挂念的展昭就快出来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49 侠盗高飞

就是这一挡之间,再抬头,那文士已经翻身出窗,斜掠到外面的巷子里,闪身不见了。

我拿起锦帕,上面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和文字,看来那文士只是有意阻拦一下小白,并不是真的要伤我。

不过那酒坊的少年,救人的船主,酒楼的文士,看样子应该是有某种关联,不然因何竟知道盗宝之事,而且又来郑家茶楼查访这些事情。

小白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没有着急追出去,依旧与我一起坐下饮茶。稍坐了一会,我们便叫小二结了帐,那小二也不含糊,将那中年文士的帐也算在我们头上。小白显然有些闷闷不乐,就这样当了冤大头,不过却也没有赖账。

我们下楼的时候,正待出门,迎面急冲冲走来一人,差点撞到我身上。小白正待拉住那人算账,却突然低下头,拉住我快走了几步,转到街角才转头去看那人的去向。

“猪头,你紧张什么啊?”我禁不住问道。

“官差。”白玉堂小声道,却依旧张望那官差的去向。

我凑过头看,却见那官差正立在郑家茶楼中,与那周老汉的女婿郑新在说着什么,说了几句,似乎还交了个什么给他,才转身急匆匆离开了。

小白发了片刻呆,估计也没想出头绪,才拉我一起去寻了家客栈,安顿了下来。

吃过晚饭,小白出去一趟,回来后一副心神不宁的表现,好像等着去干什么。我缠着他讲话,他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约坐了一两个时辰,我正生气这白鼠带我出游,却一点都不尽心。他突然起身说:“可以走了。”

“去哪里?”

“去郑家楼。”

“啊?郑家楼?”我一愣,“你不会想去行侠仗义,把那个郑新一刀砍了吧?”我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难怪白天他去茶楼问得这么起劲,我虽然喜欢看小说中的打打杀杀的侠义事迹,可真要去经历这个,想起来都是可怕的。

“虽然那郑新是不太好。可是罪不致死吧,再说杀人好像太野蛮了吧,你……”

我正想说动他放弃这种野蛮行侠方式,后脑再挨了一巴掌,“你个小子。废话这么多,我只是想去偷点钱给那周老汉,你以为我白玉堂是屠夫啊,动不动就杀人。”白玉堂喝道。

偷东西,这个还行。听那文士说小白在京城就偷了什么三宝,看来偷东西是他的拿手好戏了,难怪叫什么老鼠。不偷偷摸摸也不配这名号了。

“发什么呆,那你待在这里等我好了。”小白故意激我。我怎肯放过这种体验新生活的良机,马上横眉怒对小白,一副不带我去我就掐死他地气势。

“早知道你会如此,把这些换上。”说着,他丢给我一个小包袱,我打开,原来是一套黑色的衣服。大概就是古人所谓的夜行衣吧。白玉堂退出房间,我忙着换了衣服,大小竟也合适,可惜没有镜子或者相机,让我欣赏一下我古代侠女的造型。

小白敲门进来。原来也换了一套黑色衣服,一路上只见过他白衣胜雪。突然变成小黑,顿时让我觉得有了趣味。

推开窗棂,小白一提气,已经托我越到旁边房顶,直奔那郑家楼而来。天上月色被阴沉的云遮着,却是适合用“月黑风高”四个字来形容。几个起落,我们已经停在一栋楼的檐上。看那窗棂上还有光亮,映着一个妇人的身影。

“你去请官人,为何还不上来?”只听得那妇人地声音道。

“官人说去兑银子了,大概正在回来吧,夫人不要担心。”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应道,估计是她的丫鬟了。

正说着,听见楼梯“咚咚”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包东西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怎地又要使这许多银子?”那妇人声音里显然是极度不悦。

“这又什么办法,那官府说周老头又去找邻县起诉,邻县将状子转来,县太爷今天派人送信给我,说又得使些银子,才能打点平息。我才兑了四百两银子。”一个男子答道,看来就是白日里那个郑新了。而我们白日里看见地官差,原来竟是来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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