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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那些人一点都不怕自己的钱包太重拖累了他们去天堂的路,口中念叨的祈祷和心中的恶念全然相悖。要是圣灵真的在每个作恶的人脚上都拴上铅球,这些人的罪孽连大地都无法承受。”
“你以前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依然震惊你吗?”尤妮丝问。
哈瑞斯缓缓的说:“在树底村的时候,那里远离帝都,远离国王。我以为这里会不一样,毕竟这里是帝都不是吗?似乎帝国里所有的不是因为对王权抱有侥幸,而是自上而下的彻底转变成了利益谋取机器。我怀疑两年前的自由公正的社会是否真的存在过,而不是当权者披着的外衣。”
尤妮丝注意着周围,没有神职人员上到这里来,大家都赶着回家。
“世界就是这样,也许比这样更糟。”尤妮丝说:“你又希望看见什么呢?”
“我希望看见一些东西,证明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哈瑞斯说:“我已经5o岁了,不曾想过富有或者权力,但这个愿望似乎比这两者更加奢侈。”
尤妮丝嘴角一笑,对哈瑞斯说道:“你还真是倒霉,不过我已经见识过了。一些美好的东西,督促着我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还是小女孩的尤妮丝,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一切。是哈瑞斯一直在照顾她,每当她感谢哈瑞斯所做的事情时。哈瑞斯总会把所有的赞美归到神的头上,整天三句话不离埃塔隆法典。无论什么时候和他攀谈,总是像对着一本书谈话。
尤妮丝能把哈瑞斯的回答猜的一字不差,引经据典的话都能指出是出自哪一部分的法典。尤妮丝不怎么喜欢哈瑞斯修士这样,但又不能想象若是他不这样说话会让人感觉多么陌生。
许多人都觉得哈瑞斯为人虚假,因为他实在太过典型,就像是原原本本从故事里钻出来的信徒一样。事无巨细的遵从着神的旨意,若是有人与他辩驳神的事情,也总是会被他的妙语连珠击败。像是真的有圣灵在他的背后,为他准备着一切的说辞。遇见智慧的学者,他变成了逻辑至上的专家遇到没有过多见识的村夫,他就变成了鼓舞人心的演说家。
若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去翻翻教堂里的典籍就好。里面要求人需得什么样,哈瑞斯就是什么样。
他完美,完美的不真实。只有尤妮丝才知道,他不是去做一个虔诚的人,而是他生而如此。他谈到神对被造者的爱,就是他对于世人的爱。他提及圣灵的圣洁和美德,就是他全心全意向往的德行。
而今哈瑞斯说他撑不下去,这让尤妮丝开始为他担心。
哈瑞斯每天自己祈祷的时间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两人暂住的地方是一幢破破烂烂的高楼,每一层都住满了居民。地基看起来有些问题,让这栋楼略微倾斜。但是这里有一个优点,就是便宜。他们住在最高的那一层,因为那里最便宜。哈瑞斯不想因为自己的住宿花掉太多的钱,事实上哈瑞斯不想为自己花任何钱。
“跟我说说你的工作吧?”哈瑞斯说。
尤妮丝笑着说:“我去酒馆里献唱,若是有人听得尽兴碰巧钱包又不太空的话,我就会有些闲钱。”
“也许你已经有钱买下这个房间了是吧?”哈瑞斯道。
楼梯又臭又长,两人聊着,明显哈瑞斯的声音里多了不少喘息的声音。
哈瑞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个人看着沉下去的太阳。从怀里掏出他一直带着的埃塔隆法典,他的眼睛许多年前就看不清这个小本子了,但是依旧可以靠记忆里读出上面的字。
哈瑞斯把它放在胸口,开始对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城市祷告。云彩很密,晚上可能会有一场雨。
“神啊。”他说:“请你恩泽我们,救我们远离灾厄。赐给好人力量,去对抗世间的邪恶也赐给恶人力量,去对抗他们的心魔。就像你赐给我们的雨水,赐给我们的阳光。”
哈瑞斯准备结束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若是可以请多赐一些给他们,他们比任何人都需要力量。愿您的天国降临,除尽世上一切灾厄。”
第二十五章:保罗·赫拉斯()
漆黑的乌云闪出点点亮光,雷雨快来了。
保罗快步走进囚室,打手已经开始厌倦了自己的工作。拳头和齿鞭都没能让约翰尼开口,因为需要保证他明天能站着上法庭,刑具都收了些力道。犯人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甚至没有喊叫出声。
保罗叫停了挥舞不止的鞭子,让打手出去。
打手也很乐意去休息一下,因为这种人实在太无聊了。一般审讯的犯人不是在求饶,就是在谩骂。无论怎么样,打手都能找到办法,从言语上和从身体上回击。而且他们享受这种,利用绝对的优势把一块顽固的石头驯服的经历。相比之下,约翰尼实在是太无聊。
“坦白吧。”保罗说。
约翰尼想说话,动了动自己的喉结困难的出了声音。强忍着疼痛不出声让他的胸口感觉到随着呼吸引起的阵痛,肌肉反射性的痉挛中使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抽泣的呜咽声。
“求求你,停下吧。”他说。
“意思是你想要坦白什么了吗?”保罗问。
“不……”
“你要知道,绞刑架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现在坦白,你还有一丝生机。”
“你不明白……”约翰尼像是抽泣的说:“如果我说出来,我就求死不得了。
“你是说有人在威胁你是吗?很好,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保罗说:“我是一个正直的辩护士,如果你告诉我是谁在威胁你,我可以保证你有上诉的权力,甚至翻案让你成为受害者。还有,理所当然的可以为你提供保护措施。”
“我不怀疑你能保证,我怀疑这个保证能不能实现。”
“我可以保证它落实,我们有枕戈亲卫队的援助,白金堡远离城市守卫的地牢。无论是什么人威胁你的生命,你都不用担心。”保罗说。
约翰尼听了,对他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有一些条件。”
“我听着呢。”
“事情结束了,我要搬到别的城市去。也许去图尔,我不知道。之后的每年,你们要给我3ooo金币,直到我死的那天,或者直接给我1o万金币的支票。外加完善的新身份背景,不动产和头衔来解释我的财产。带上我的妻子,我的儿子,还有我父亲。”
保罗嗤鼻一笑,道:“操/你/妈!”一记重拳就打在约翰尼的脸色,留下青紫的伤痕。“你还是不理解你的处境不是吗?你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情,之后我饶你一条小命,这已经是恩赐了!”说着又动起了手,一拳又一拳,约翰尼很快变得满脸是血,从嘴里吐出几颗牙齿。
“我想这些可以帮你确认一下自己的处境。”
保罗住了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抓起一把施刑用的四尖铁钉,说道:“听好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坦白了。作为执法人员我有义务警告你,你所说的一切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将来在法庭上指控于你。现在说,要不就永远保持沉默吧!”
约翰尼看上去并没有被保罗吓到,“听好了辩护士保罗·赫拉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接受我的条件了。”
保罗恼怒的扳开他的嘴巴,一把生锈的铁钉一个不留的塞进了约翰尼的嘴里,“坦白时间结束,是时候保持沉默了。”
拳头带着一阵劲风一点不差的打在约翰尼的脸颊上,有些铁钉已经穿透了约翰尼的皮肤。想必他的嘴里已经没有完好的东西了,血液就像是打翻的果酱一样源源不断的从他痛到半张的嘴里流出来,不用一会就染红了他的衣服。干咳的他把嘴里的铁钉和满嘴的血吐在地上,弄得囚室里可谓一片狼藉。
许多铁钉刺进他的舌头和脸颊里面,无论约翰尼怎么尝试也没法不用手把它们弄出来。
保罗解开把他吊起来的铁链,狠狠的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又让那些钉子刺得更深了一些,保罗叫嚣着威胁道:“你不愿意说是吗,那就写下来。有多少法官不干净?有多少城市守卫不干净?!你干了什么,他们让你去当替罪羊?给我名字!”
约翰尼费力的用手指沾血,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大字:操/你/妈。
“来人……”保罗对门外招呼道。
打手进来看着半死不活的囚犯,问:“有何吩咐?”
“别让他死了。”保罗说:“我去找更精通此道的人,总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阁下,这个人不是明天还要上法庭吗?”打手说。
“是的,所以我们还有一个晚上。”保罗说。
第二十六章:山姆·潘德拉贡()
山姆带回来的三个孩子,老大艾伯特·巴特19岁,两个14岁的弟弟是双胞胎一个叫汤姆一个叫汤米。Δ就像他们说的,他们的父母没什么文化。后来就是司空见惯的悲剧了,说起这事兄弟三个都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要继续这么带流浪汉来这里,我们或许得多养一些鸟了。”詹姆斯·拉姆斯登端坐的着,不时望望窗外的天气。残破的夕阳还没落下,在地平线的边缘散着辉光。斜射的阳光刚好避让开了天空密布的黑云,好像是一个充满狂想和意外的幻境。帝都屹立的楼阁印出红光,远比天上黑漆漆的乌云鲜亮。着让詹姆斯感觉不太好,没准坏消息会随着阴云而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史前大洪水的缘故,人们都不怎么喜欢这种压抑的天气。喜欢这种天气的人,别人也不会怎么喜欢他。
“我们可以多搭一些鸟舍,养些鹰隼?”山姆说:“它们是打猎时候的好帮手。”
山姆把三兄弟安置在了下人之中,每天不用伺候王公贵人,只需要喂喂白金堡里的鸟就会,自然工钱也会低不少。
“专司喂鸟的事宜?”詹姆斯感到好笑,“我想会有些其他下人嫉妒的。”
山姆嘲笑道:“没人会嫉妒的,王宫里不是马塞勒斯的间谍,就是别人的间谍。”
“言之有理。”
“约翰尼·佩恩,我逮捕他了。而且计划尽快把他处死。”山姆冷冰冰的说。
“咳……”詹姆斯叹气出了声,说:“你意识到,约翰尼是一个信号了吧?”
“是的。”山姆说:“约翰尼是唯一留下污点记录的司法人员,这是乞丐王出的开战邀请,而且我接下它了。”
“所以就会有一场战争了?”詹姆斯道。
“不,恐怕这已经是一场战争了。”山姆说:“约翰尼……他不愿意讲出任何事情。”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既然他是可以被牺牲的替罪羊,又有什么理由隐瞒把自己送上刑场的人呢?”
“有人威胁他?”山姆道:“我听说他和他父亲关系很密切,特别是近年。约翰尼几乎每天都去造访他父亲,没有社交宴会,没有赛马打猎。”
“也许是他自己原因这么做。”詹姆斯猜测道:“也许他欠了乞丐王一个大人情,甚至自己都感觉到内疚。”
“大到让他可以心甘情愿的忍受严刑拷打?”山姆道:“他知道布莱克大人精通刑法,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保持沉默。即便真的可以,你的朋友塞缪尔大人也可以掏空他的心思不是吗?”
“也许他不用忍受严刑拷打?”詹姆斯说:“有人回去给他‘善后’……”
“该死……”山姆沉默了下来,“我得亲自去看看约翰尼的情况。”他说。
说到这,大门被粗鲁的推开。只见保罗·赫拉斯慌张道:“山姆大人!约翰尼……被人谋杀了。”
“我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一个乌鸦嘴。”詹姆斯说。
同时保罗也注意到山姆正在会客,道歉道:“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
“别管什么客人了。”山姆责备道:“到底生什么事情?”
“大人,我仅仅离开牢房不过十分钟,谋杀也许就生在我脚下一堵墙的后面。”保罗说:“守卫跑来向往通知,约翰尼在囚室里被人谋杀,喉咙被彻底割开,咽气很快。”
“对他来说是好事不是吗?”詹姆斯道。
“我已经拘禁了通报我这个消息的守卫了。”保罗说。
“白金堡里的守卫都是枕戈亲卫队的,看来我们费心思寻求到的帮助也只是纸老虎而已。”山姆诅咒道:“他/妈/的,到底有多少人被那个乞丐王收买了?”
“我们还不知道呢?”詹姆斯说:“凶手或许不是亲卫队的人,通报消息的守卫或许是无辜的。”
“别太乐观,因为现实从来不乐观。”山姆说着攥紧了拳头,“再者说了……没人是无辜的。”
“你要去审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