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面一定有什么信息。”克里诺斯义正言辞,“必须有……”
“就像是从小以来的倔强,一直想给事物找到意义。”他搅拌着咖啡,“但我们连生存的意义都找不到,何苦费心其它呢?我们富足的时候悲伤,认为金钱不能赋予人生意义。富足的享乐只是麻醉悲伤,成名立万不过是抵达享乐的过程。结交挚友的时候悲伤,认为会被时间冲刷去的东西没有意义。或许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具有意义,可是这不是一个互相赋予意义的抱团取暖的悖论吗。许多人活着认为自己拥有意义,但是他们只不过混淆了意义和需求。我们是那么悲伤,所以我们转向过去寻求答案。也许,我可以欺骗命运,回到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或者,死在尝试的路上。你选择的道路,领你来到了这里。”
第五十三章:克里诺斯·怀特5()
克里诺斯没有反驳,因为没有反驳的欲望。他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慢慢褪去,即便是幻象也无力支撑。
“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呢?”
克里诺斯抬头,看见母亲和蔼的问道。
窗外和煦的阳光照的屋子暖洋洋的。
“我什么也不想做……”克里诺斯眼角湿润,“我想我们再次成为一家人。”
光线逐渐变弱,吞没了人的意识。世界本身便是黑暗的虚无,生命是其中扑朔的火苗。纵使再过无情可悲的过往,在最终的时刻也变得越发耀眼。
克里诺斯眼角挤出一滴眼泪,冰冷又潮湿。滑下眼角,湿润耳垂,轻触地面。发出细微到好似幻觉的声音,啪嗒……
这惊吓到了他,死人是不会有感觉的。触电般的觉察闪过他的全身,发觉自己痛楚无比。自己的肺部犹如火烧,努力的吸入空气,但丝毫无法缓解窒息的绝望感,克里诺斯止不住的咳嗽誓要把血管里所剩无几的体液咳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仿佛装满了腐败恶臭的汁液,让他头晕脑胀。一股苦水便从胃里涌出来,但是又止不住咳嗽。吐出来的东西一大半被吸进肺里,一时间鼻子嘴巴填满了污浊的呕吐物。
克里诺斯拼命侧过身来,眼泪鼻涕齐流,挣扎了好半天。终于有喘息的机会思考时,他发现自己浸泡在那些东西里,四四方方大小刚好的盒子把他困在了这里。
这是棺材。
克里诺斯大叫,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他转而用手敲打棺材板,希望能够引起注意。
他不断的敲打着,脸上好像带着微微的笑意。死而复生可能是一个人能遇见的最大幸事,他不担心没有人能够听见他,只要他的手指能动,只要他心脏在跳,这就是无比幸福的时刻。
时间流逝着,黑暗之中无从计数。只知道手指已经磨破了皮,嗓子连嘶嘶的声音也没有气力。
棺材震动了起来,自己被缓缓抬上了地面。这个狭小的最终归宿被粗鲁的掀开,克里诺斯看见埃布纳两道泪痕的脸,随后放心的睡了过去。
“情况很糟,但是又不糟。严重脱水,消化道出血,肺部感染……”
克里诺斯感觉自己被魔法托起,恍惚间看见惨烈的难民营,病患在拥挤的帐篷里呻吟着,苍蝇爬上病重者的伤口享用他们的血肉,用来洗绷带的水红的像是染料,烈日下散发着阵阵恶臭。
“别担心。”埃布纳似乎知道自己苏醒了过来,“记得吗,我是学习过神圣系魔法的。”
等到克里诺斯再睁眼,已经是夜里了。自己躺在一张破旧但干净的床上,屋顶破了几个洞。从穹顶倾泻的雨水毫无阻拦的流进了房里,埃布纳拿起接满雨水的木盆倒出了窗外,激起一声叫骂,可能有些人没有那么好的命睡在有房顶的地方。
埃布纳小声对下面说了句对不起,转头看见克里诺斯醒了过来。
“呃……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把钱都花在葬礼上了。”
克里诺斯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来我真的死过……”
“你死了两周了,死于肋骨骨折,内脏出血。但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了,就像是……奇迹一般。”
“但……为什么?”克里诺斯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死去后的经历,但是除了记得深刻真实的感觉以外记不清任何东西,好似旖旎梦境,醒时不可名状。
“我不会去纠结这种问题……”埃布纳低头微笑略有所思,所有的悲伤痛苦再也不会困扰自己了,这就足够了,“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活着。”
“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死了。”
两人相视而笑。
“我很好奇……”克里诺斯现在回想起那个怪物依然不寒而栗,“其他人在哪,是怎么从那个石头人手里逃走的。”
“这个,怎么说呢……”
“埃布纳,我照你说的把衣服洗干净了。”艾萨克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上来了。
克里诺斯掀起被子的一角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一丝不挂。“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因为你呆在棺材里两周了,衣服都发霉了。”艾萨克解释着,把衣服挂在火炉旁开始烘干。
“但是……这不是我的衣服啊。”
“哦,这个嘛。”埃布纳说:“按照葬礼的习俗,我们烧了你原来的衣服,之后入殓师帮你洗干净穿上寿衣。不过不要担心!”埃布纳拿出塞在怀里的一封信,递给了克里诺斯“你父母的信还在。”
“我现在心情复杂……”克里诺斯说:“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得知不止一个人把我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第五十三章:克里诺斯·怀特6()
说说笑笑中,埃布纳端上一盘水煮牛肉,除了盐以外什么调味料也没有。
“这是老死的耕牛,味道也许不怎么样。”埃布纳说。
牛肉非常干涩,在锅里煮了很久,略咸,吃进嘴里像是风味的面包。
埃布纳讲述起了他们在地下脱险的经历,在克里诺斯死后石巨人紧接着攻击了艾萨克。似乎艾萨克被设计当作一种武器,至少是设计中的一种功能,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艾萨克冻结了石巨人,但并不是用常规的魔法……那些石块因为过快的降温,土崩瓦解了。”埃布纳伸出自己的右手,手心上有着愈合中的黑色疤痕,伴随着疤痕蔓延的酷似烧伤一般的水泡痕迹,黑色的结痂非常深,“我伸手挡下了一颗飞来的石头,就变成了这样,差点失去了一只手。”
“其他人呢?”克里诺斯询问。
瑟琳娜和奥格斯特留下悼念了一段时间,随后各自离开了。马丁·马塞勒斯知晓真理之杖的秘密,两人或许去帝都找他了……
“不明智的做法。”克里诺斯想……马丁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与他合作险过与狼共舞。
“跟我说说你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还是你吗?”
“我当然还是我了。”面对埃布纳的询问,这种回答似乎没什么意义。
“也许不应该在你吃完饭的时候告诉你,克里诺斯你在下葬的时候肋骨全断,胸腔凹陷。血管显出了绿色,肚子里塞满了防腐药剂。奇迹般的你活过来了,伤口都不见了。我想知道你有感觉和从前不一样吗?在死掉的半个月里……你看见过什么吗?”
克里诺斯努力的回忆,逆水行舟般的努力只能让他会想到似真似假轮廓,“我……我见过亮光,好像是家里。懊悔还有释然……随后是黑暗的舒适,以及漫长的时间感,远远不止半个月,我好像经历了许多……”说到这里,克里诺斯涌出一个使命般的念头,去东方……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但是这感觉却很真实。
“我,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第五十四章:麦奎()
晌午的钟声刚刚响过,麦奎核对了一眼手中的怀表,满意的揣回了兜里。对着街边的橱窗小小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提起手杖走进了一条小路。穿过后街的巷子,淌过泥泞的土路,捏着鼻子露出厌恶的表情。
房屋间的小路宛如迷宫一般,绕了好些路在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一扇不起眼的木质大门。
“暗号……”
一个坐卧在路边的老乞丐对他大声道。
“额……我有些阵子没来这边了,可能有些更不上潮流了,现在都需要暗号了吗?”麦奎茫然道。
乞丐默不作声,不理会麦奎的话。
麦奎顶着臭汗和腐烂的气味凑近了乞丐,“劳烦准许我的进入吧,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布雷阁下谈谈。”
“是啊,是啊。所有人都想见乞丐王,排队去吧。”
“你是新来的吧?我的名字叫斯蒂夫·麦奎”麦奎笑着对他讲:“死板、固执。也许布雷阁下正是看中了一这点才让你看门的。诚然这是一个责任重大的工作,但是……我是说功绩确不是很突出,总不能指望你拦下一位刺客,挡住一队人马吧。兢兢业业许多年头,也许有一天,仅仅是也许。不懂得变通,不懂得轻重急缓的你拦下了一位重要的客人。给布雷阁下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你觉得布雷阁下会念你这忠诚的看门人的旧情吗?”
老乞丐眼神闪烁,不情愿的掏出一串钥匙,把木门上的好几把锁依次打开,“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如果你敢浪费我时间……”
麦奎转了一圈他的手杖,依着墙等了一会。老乞丐重重的把门推开,引他进去。
“暗号是奶酪,记好了。”
麦奎被领进一间屋子老乞丐则回到了他的岗位上。
“布雷阁下。”麦奎行了一个礼。
“麦奎先生。”
两人礼貌的问了好,斯考特·布雷示意让麦奎坐下。
“好久不见了麦奎先生。”
“的确,大概三年了。”
“三年……确实不短,回想起来非常戏剧化。小布奇推荐我们认识,他对你赞誉有加。我从没见过他这样……自信于别人,没有别的意思。然后我们一起合作了一段时间,我承认你对赌场经营有方,是个有底线有道义的人。告诉我,我错了吗?”
“没有,阁下。您一点都没错。”
“那就好……在你借走我十万金币,拿走了小布奇的全部三万积蓄了无音讯之后,我一度认为我错的离谱。”
“阁下……我可以解释。”
“在你解释之前我想说一件事……”斯考特·布雷缓缓的说,“我的家族曾今是贵族,曾今高人一等飞扬跋扈,即便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愚弄我。现在我空有头衔,土地和城堡都被从我身边抢走。我可以原谅他们,因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不是针对我的私事,只是生意上的琐事。当我开始在这里打拼的时候,东城的马力诺家族杀了我的哥哥,干掉了我一半的手下。我可以原谅他,毕竟只是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一个人来到我这里,花言巧语蒙骗我和我老实的手下。这就远远不是生意上的问题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布雷阁下……”麦奎微微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哀求道:“您知道我永远不敢蒙骗您的,我曾和小布奇打过赌。我一直跟他说战争是发财的机会,他说我过于自负,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可我倔强的脾气让我说服了他借了您十万金币和他的一些钱,本来约定一年之后可以翻倍。责备我的自大吧阁下,我太过天真。当时我在迪摩拉城里,被围困了数月。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小片面包最后可以换一盒金银首饰。富商和贵族锅中都是皮革,城墙下的草根和树皮早已被放到黑市上售卖。”麦奎描述着,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彻骨的绝望,“那后,我靠着卑贱的方式苟活了下来。身上的钱也不剩多少,但我实在没有颜面回来面对您和我的挚友。所以后来我赞助商队,与他们一同行商。终于积攒了一些小钱,虽然远远不及我对小布奇和阁下造成的损失,但是我希望这能展现我的诚意。”麦奎从几乎磨破的钱袋里掏出一张9万金币的支票,“这是货真价实的支票,您可以在任何银行兑换。剩下的我可以打欠条,写契约,总之我一定会还清的!”
斯考特没有多看麦奎递上来的支票,而是牢牢盯着他的眼睛,“麦奎先生,你认为我每天坐在这里和各种人打交道是为了钱吗?”
“我……”
斯考特收下了那张支票,“我可以免了你剩下的债务,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
“十分感谢,布雷阁下!”麦奎激动的站起来亲吻了斯考特的戒指。
他们又聊了一会,讲述这三年来的不愉快。麦奎讲述到极点,甚至声泪俱下。麦奎找来了昔日好友小布奇,三人一起叙旧,好久才告辞。
但是只有麦奎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被围困在城里,也没有去跟商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