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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朱瞑徐徐下降,两者真正面对时,文森特带着和煦微笑的问话让少年时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的约翰仿佛回到了昨日,以至于作为领导者,在双方对立时走了神。
“堕落者,你没有资格直呼教皇的名讳。”
紧随身后的加夫一声大喝,终究是唤醒了沉湎与过去的约翰,有些凌乱的心绪被强行稳定下去,望向那个二十年过去容貌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的男人,语气冷漠又悲悯:
“你们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
“因为没有退路。”
“前路就在那里,为什么要退?”
“哼,那种道路……”
约翰和文森特这对父子进行着旁人根本插不进去的对话,加夫紧握巨剑,神情严肃,做好了随时上去结果自己老师的准备,或者被自己的老师杀死,身后的神耀骑士团成员和神官们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文森特看向约翰身后的这群后辈们,充满睿智的目光逐一扫过,再次看向约翰的眼神中透着笑意:
“我明明给了你更自由的选择,你却偏偏成为了教皇,就这么想要杀掉我吗?”
“凭借这些小家伙?神耀骑士团的大军呢?遍布大陆的神官和他们的追随者呢?”
“哈哈哈,你现在也明白的吧,为什么我要放弃一切,也该知道我现在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想要靠着你和你身后这些人,你真的能阻止的了吗?”
“再看看你,不过是成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教皇,明明是大陆最尊贵的人,可却连自己的势力都掌控不了。”
“可悲。”
“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言辞从一开始的轻松变得越发激昂,真正像是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教训自己儿子一般,越来越严厉。
加夫感觉自己的脸有些涨红,烧的厉害。
神恩教内部武力方面只有两股势力,分别是以骑士团团长为首的神耀骑士团和以大主教为首的神官体系,他们理论上都全权受到教皇的掌控。
文森特所指约翰实力不足,指挥不动那几位大主教也就算了,但明明身为骑士团团长的自己就跟在约翰身边,可身后的骑士团成员不过区区三百余人,这就让他有些羞愧了。
神恩教数千年的发展累计,在民众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声望和威信,但任何一个组织发展到后期都必然会从内部腐败,哪怕有神明眷顾的教会也不能例外,因为神明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教会真正的权利大都被内部千年来慢慢传承的大势力把持,如果不是教皇之位是通过仪式由莉莉西亚亲自指定,失去了文森特为依托的约翰根本不可能竞争过当时的其余几名候选者,而他加夫也不会在约翰的支持下成为团长。
但是自己成为了团长,却依然没有能力改变大势,名义上受他指挥的骑士团成员大都听调不听宣,各自效力于自己的势力。
文森特时期可是全权把控着整个骑士团,没有一人敢于违背。
这样的对比,让加夫再次看向文森特的眼神有些躲闪。
听着这些内容,想及自己二十年来的努力和最后所见到的真实,约翰不甘心地握紧权杖,指向文森特:
“够了,今天的你没有资格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明明是父子,但身为父亲的文森特却保持着年轻的体魄,挺拔魁梧,风姿飒然,‘年老’的儿子颤巍巍地将权杖指向父亲,无声宣告着两人的彻底决裂。
“哈哈哈,终于,大功告成啦。”
一直躲在文森特之后,没有吸引到任何人关注的萨克突然发出一阵狂笑,文森特一丝不苟的面庞也终究是露出如释重负的一抹轻松:
“你太慢了。”
“这可不能怪我,你们父子之间不也需要时间慢慢交流感情吗?”
文森特的责怪可没有令萨克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用两人之间的关系调侃起来,文森特眉毛不可察觉的一抖,低声道:
“不要浪费时间。”
“是是是,我的文森特大人。”
“哈哈哈,出来吧,远古时代的魔王,伟大的萨克大人来拯救你这只迷途的羔羊了。”
“马尔库姆·莱弗里特。”
似乎是在响应萨克的大吼,通天彻地的蟠龙山发出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高高的天穹之上,庞然大物开始左右晃动。
换成任何一处其他的直立状山体,如此幅度的倾斜和频率都足以让其倾覆坍塌,可蟠龙山却坚挺如故,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依然挺直着背脊,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怎么可能。”
见到此情此景,约翰发出不可置信的呼喊,转头望向灰色气息组成的大蛇,它依然被自己的神言术困在半空,没可能污染到蟠龙山的山体。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蟠龙山下镇压着极为可怕的远古存在,所以这一次在接到密报有人打算破坏蟠龙山的消息后约翰才急匆匆带人赶至。
可惜教会内部的记录也仅仅到这里为止,从文森特等人的表现来看,明显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考虑到他们当年的身份,约翰不得不怀疑教会中现存的记录被他们修改删减,故意留下一部分用来充当诱饵。
在蟠龙山的各处,类似于阿尔攀登时期所居住的各种隐秘山洞之类的角落地下,早一步被深深埋入地下的不死者们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萨克的催发下,众人没能看见蟠龙山内部被侵蚀的一幕,这才有了约翰的震惊。
“认知到自己的肤浅了吗?”
“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退下吧,那样还可以留下一条性命。”
嘴上说着这些,似乎是对于约翰和加夫不关怀的话语,文森特手上却已是抽出了长剑,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样子。
面对自己的父亲的曾经的老师那无声的威胁,约翰和加夫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加夫上前一步,约翰也很自然地融入身后骑士团的保护之中。
既然没有办法沟通,那么哪怕用生命来阻止这个男人,他们也在所不惜。
……
福斯蒂诺奔跑在妖精之森外围的大道上,由于之前妖精女王的清场和帕亚内部的混乱,不论是平日里驻防的帕亚军队还是偷猎者都消失无踪,偌大的边际线仍由他一人驰骋。
如果福斯蒂诺脸上没有那一抹怎么都遮盖不了的慌乱不安,这时候的他倒是挺有一股独行侠的风采。
说道福斯蒂诺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就不得不说一下他现在的奇怪状态。
福斯蒂诺的本身核心是一种偶然条件下诞生的奇异生命体,这个种族在这个世界上仅有他一个存在。
几千年前,刚刚拥有意识,明白我这个字意义的福斯蒂诺能力弱小,只能寄生在食物链的底层一些昆虫身上,最初的千年,福斯蒂诺就那么一直过着被杀死,重新占据一只虫子的身体,再次被杀死,无限循环这样的人生。
直到他某一天路过魔王的城堡,身为一只普通的虫子,不被魔族重视的他正大光明的走入了魔王城,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对其他生命来说难比登天的事情。
而当时的魔王,是个不喜争斗,不善杀伐,只高兴躲在城堡中安安静静看书、研究、睡觉的孤独者。
魔王的能力和常年研究实验锻炼出的眼力,让她第一时间察觉了福斯蒂诺的不凡。
好奇心和研究的欲望瞬间升至顶峰,为了更好的研究和利用这份试验材料,她启用了几乎从未用过的陌生能力。
福斯蒂诺,就那么成为了她当上魔王后第一个转化的魔之眷属。
可惜这对于其他魔王而言可能很有意义的第一次,对于那位孤僻成性的王而言,也就是个稍微有点价值的试验材料而已,在将福斯蒂诺以各种方式寄生又毁灭上万次后,已经收集够了完美数据的她毫不犹豫将这个对死亡已经麻木的‘第一次对象’扔出了魔王城堡,任由他自身自灭。
在这之后,福斯蒂诺才遇到了上个时代的移民,龙族的末裔,龙之魔王的眷顾者,龙女艾娜。
由于曾经的特殊经历,尤其是那一段被反复研究杀死的可怕经历,哪怕到了几千年后的今天,福斯蒂诺的心性依然胆小如鼠,害怕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能力,寄生和近乎无法被杀死的阴影状态,也让他不需要面对强敌的压迫,打不过逃走就是了,所以几千年时光流逝,他却始终如一。
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形,似乎是寄生亚马拉之后半人半魔的状态,令他在教皇约翰的神言术下没能和艾娜一起被传送回到魔族的领地,而是出现在妖精之森外围。
这对福斯蒂诺这个胆小鬼来说可不是什么让他开心的好消息。
看了看妖精之森内蟠龙山晃动不已的样子,经过短短不到一秒的思考,福斯蒂诺立刻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
逃跑,逃得越远越好,直到和艾娜汇合为止。
胆小懦弱就和他习惯于生活在别人的皮囊下一般,早已成为了福斯蒂诺的本能。
不论是那个强大到让他害怕的文森特,亦或者是能够将艾娜和所有魔族传送走的敌人,福斯蒂诺自认都不是他现在这副小身板可以对抗的,所以做出这种决定心中也丝毫没有负担。
“终于——”
“找到你了。”
有些熟悉的女声带着有些落寞的意味。
下一刻,一道初始绚烂之极又迅速趋于平淡的冰焰在他四肢各处徐徐燃烧,用清澈透明的冰晶将他和大地串联在一起,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福斯蒂诺在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内心就止不住的害怕,如果不是身体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一个动作,他甚至有可能做出自杀脱身这种极端之举。
而现在,没有丝毫行动力的他不得不傻愣愣呆在冰晶中,注视着远处几个不疾不徐缓缓而来的身影。
其中一道格外高大魁梧的人形之上,宽阔的肩头端坐着娇俏的身影,散发着和自己身上冰晶相同的气息。
见到来人,福斯蒂诺顿时感觉到身体开始轻轻颤抖,哪怕在冰晶的包笼封锁下额头依然止不住的开始冒汗,双眼无神,嘴角自然而来的开合:
“罗姗娜!”
遥遥相隔百米的距离,不再上前一步,审视着那张被冰封后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这是从泉的经历中得到的教训,虽然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安全距离到底是多少才能不被亚马拉的能力所控制,但不妨碍他们尽可能的小心。
此时此刻,罗姗娜虽然感觉亚马拉出了什么问题,但还没有想到这具身体中进入了另外一个灵魂福斯蒂诺,而仅仅是担心自己弟弟受到了什么邪恶魔法的操控,而魔法这种东西,只要有目标对象作为研究,她相信在帕亚中没有不能被破解的奇特魔法。
所以在双方交汇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先下手为强,没有给福斯蒂诺动手的任何机会。
“给你一个机会,放开他。”
罗姗娜坐在阿尔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上,面对敌人,面对威胁到了自己,威胁到了自己弟弟的敌人,罗姗娜那严肃认真的一面展露无遗,那因为抿紧而冷峻的面容上,尽显帕亚王女的风姿。
“……”
暗中吞了口唾沫,福斯蒂诺胆小的性格,让他在面对这么多敌人,同时身体又先一步受控的情况下,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退意,可他的特殊能力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弱点,那就是除非肉身死亡,不然主动退出的话,会对他造成极为巨大的伤害。
这种伤害,很可能让现在的他能力退化,比如不能再占据太过强大的肉身,这是经历了几千年才拥有能够占据世界上大多数人身体的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他实在受够了呆在弱小的爬虫身体中,任何一种寻常生命都能主宰他生死的感觉。
这种害怕,甚至超越了他对于死亡疼痛的恐惧。
换句话说,从他寄生于亚马拉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要么从今以后他就是亚马拉,要么亚马拉肉身死亡,他重新去寻找下一具身体,没有其他可能。
所以罗姗娜的要求,根本没有被实现的可能,福斯蒂诺自然也不需要回答。
福斯蒂诺的沉默,令得罗姗娜更为恼怒,心中怒火越发升腾,面上的表情也更加冰寒摄人。
在她的控制下,冰晶很快向上蔓延,一点点爬过肩头,沿着脖颈朝上进发。
身体逐步失去知觉,这一点在罗姗娜刻意控制了速度的前提下更为渗人,那种寒意慢慢侵入全身的感觉,令本就胆小、容易害怕的福斯蒂诺心跳得更快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