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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看看吗?”
“恐怕尚须千年,甚至万年它才会长成,就算出世也会远离世端,你们见不成的。”
“那,它在哪?”
巨石人又一阵的沉默之后,说来:“没有人会知道它在哪里,你们走吧。”
“三百年前曾有地仙出世,对吗?”
巨石人开始向一边走去,那个它曾苏醒过来的地方,“走吧。”它说到,于是渐渐的,巨石飞转散合,那两盏幽冥的“焰火”渐渐熄去,最终在一阵地动山摇后的平静里消散了踪影,一座伟岸的高山重新在三人的眼前巍然耸立。
只不久,夜色也破晓,天光从那高山之顶一路流泻而下,直到半山腰时才穿过云气的阻拦破开霞光万丈。
“流苏,”云书不禁摇了摇他的肩,说话间口中呼出的热气在料峭的清晨山气里染开一片白晕,“你怎么了?”
只见得流苏满面的愁容,一改往日的神气,双唇煞白,想是受过夜晚里庞大真法的损伤。
“我暂时不能同你们前去西方了。”
“怎么?”云书却是不解。
“大山被唤醒,这本是绝无可能的事,这不仅仅是因为有人窃取大山之心,而是那人已经有了能够唤醒大山的方法。山灵一定不是自己苏醒的,是有人唤醒了他。”
“但山灵不是说是因为有人窃取大山之心才会醒的吗?”
“因为它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唤醒的。白鹿人也没有这个能耐足以唤醒大山。一定是只有大山苏醒,那人才能找到大山之心,我想,那黑衣人已经知道心脏的所在了。”
“你怎么知道?”
“只有活人你才能察觉到心脏的跳动,毕竟那不是一个随意生长在岩石上的东西。”
“那黑衣人一定还会来了?”
“未必,这座山的大山之心远未长成,其它的山脉更不及此,况且大山不会再沉眠了。”
“那你……”云书听却他的话,却更是不明白。
“山,海。”静笙却突然说到。
“没错。真正可怕的不是山,是海。有人能唤醒山,或许就能唤醒海,当初二女借助东方一海便淹没了整个中州大地,如果海被唤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你有什么打算?”
“虽然不知道那人要大山之心做什么,但当务之急是要防止海被唤醒,既然我能与大山交流,就一定能同海洋交流,我会召集白鹿弟子一同前往大海,在东方设下结界,在那人唤醒大海之前将海洋封印。”
“他真的会去召唤大海吗?”
“大山已然被唤醒,便只剩下海,如果不是有白鹿弟子镇守东方,在东方布置了一些古老的阵法,恐怕大海早已被唤醒,灾难早就会降临了。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那股将万物变为死物的气息会从西方一路蔓延而来了吧?”
云书恍然,心中片刻的混乱,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却是陡然来袭。
“六道剑派泊桑与聆仙一脉镇守在东方和南方,你只需道明,他们一定会鼎力相助的,还请务必联结他们。”静笙道。
“嗯。终于,白鹿和六道又再一次要联合起来了呢。”
第三十八章 天谷(上)()
“看,天亮了呢。”流苏说到。
白鹿清脆的蹄音又叩响在山路之上,清晨薄雾冥冥,霞光落在雾色里,像一砚旋就的水彩,氤氲着灵气。
“我会在西方与你们相会的,记得一路之上多加小心。”流苏说完这话,便是同云书与静笙道过了别,转而走向延伸东方的另一条路,云书与静笙目送着他,白鹿蹄下一阵轻盈,二人心中倒是破有一些不舍,从此一别,倒不知是否还能相会于西方,前路漫漫,云书二人不禁一笑。只见流苏却突然转过身来,在远方对着二人一阵遥呼:“我在山灵那里得知了一个秘密!我们会成功的,一定要坚持下去!”
说罢,流苏身下白鹿一转,只依稀见得流苏他人一记嬉笑便飞快的朝着前路前行,不多时,那娇小的身体便在路上再不见了踪影。
又剩下云书与静笙二人。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走这边。”云书说到,此时只他与静笙,倒显得颇不自在。
静笙双目微一合,脸上有春风吹开的一丝浅笑,不容发现,这一刻却被云书清楚的看见。不知是有多久没有这样正眼看着静笙的脸,或许他从来没有这样直直的望着她的脸,也只有在此刻,当静笙闭上了双眼,云书才有勇气,不加分毫掩瑜的看着静笙。就像春天一样的暖,那冰霜一样的脸颊上不知从何着上淡淡的桃花色,使人只想一直守护在斯人身旁,陡然的,云书竟觉一些愧疚与羞恶,就像是他这一眼是犯了如何大的罪过。真正的美是不应该让人看见的,人的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杂念与罪恶,然而云书一边责骂着自己,一边却又紧紧的望着静笙。
而静笙忽然睁眼,两个人的目光油然迎接,云书顿时涨红了脸,慌张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心跳扑哧,像是要扑出喉来。而静笙却莞尔一笑,说道:“是这个方向,有风。”
那一笑却又是深深镌刻入谁人的心,云书从未见过静笙这样的笑,她融化掉了一切的坚韧,使得一切的心绪与天地的万物都有了各色斑斓的风采,这是一种在这世上再也寻不见的笑,不由得,云书似乎忘了一切。
听风,有一种万物初生时新抽的嫩芽在耳畔轻抚,有一种娇羞的美人呼出薄薄的香雾染在耳旁,有一种春阳如梦微尘如纱扑腾上脸颊,一切都变得有力又无力,这就是风,指引着他们前行西去的风。
当流苏回过神来,自是不知白鹿的脚下又已走了多少的路,他才说来:“不知道流苏他往东去会不会也有风在指引呢?”
“他会找到路的。”
“是啊,只有我们才会走迷。”
“当初掌门真人是给了你一张地图吗?不如取来看看。”静笙道。
云书忽然想起,当初六道掌门确实拿过一副中州地图,不过他一阵寻找却是无果,生死都不知经历了几回,还怎么守的住一副地图呢。云书摇首,说到:“不知道是在哪里丢了。”
“嗯,那出了这山再问问路吧。”
经过昨夜的异变,山路变得更为崎岖,破碎的山路难以经行,草木尽数残损,山上再没了当初清新旷然的景象,污泥断木与碎石把一切都抹掉。
绕过此山,便走上一条近乎笔直的路,虽然路上依然生长满了嶙峋怪石,行走其间不多容易,但至少是给二人指明了一处方向。
越往前行,两旁的山势越高,因而两旁的山脉阻拦下阳光,道路上越加的昏暗,山风也越疾,一阵的湿冷。
两旁的山上不见多少树木,几乎只有漆黑的岩石,与之前的那些山脉不同,尽管被巨石人所破坏也尚能寻见当初树木葱茏绿草成茵的模样,而此处不同,两侧的山只是有着黑石块的荒山,连泥土也鲜能看见。
于是山路越变得阴森,不由得云书背上一寒,环看四周,就像是来到了妖巢魔窟一般,四下不见一丝阳光与温暖,岩石上覆着一层水露,更加了几分寒气。
“我们是要走这里吗?”云书不禁问到,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心生疑惑,在这里,迎面吹来的山风猛烈地将其它的风势吹走,那为二人指路的微微风声早已不知了方向。
“前面好像没路了。”静笙道。
只见前方幽暗里,像是山路断开成了一处悬崖。白鹿的啼声在两岸山间回响,回声击在岩石上也如此清脆的响。
“那我们回到,但他却又向前方暗处翘首张望,昏暗里雾气缭绕,不知是当真到了断崖绝处,还是只是山路淹没在了雾气里,“还是再走走看吧,走了这么远,指不定是有路的吧?”
静笙点首,示意二人继续前行。
雾气越浓,前方的路越加迷离,之前以为会是断崖的地方其实只是被雾气半遮半掩的一处向下而行的缓坡,随之又是继续笔直的通向前方。直到二人几乎完全埋没于雾气里,幽暗中的雾气如着墨的蚕纱,萦绕在两山相夹的谷地里,谷地便像是一方砚台,云书与静笙缓慢的游行于墨水间。
而忽然,两头白鹿一声轻鸣,皆是驻足后退,停在了原地。
二人抚慰白鹿的脖颈,彼此相视一眼,不由得警惕起来。呼吸间雾水凉入喉,雾气并没有完全遮住二人的眼,只是令一切都若隐若现。
雾气里没有丝毫动静,云书与静笙走下白鹿,二人徐徐前行,白鹿已不见惊恐,跟在二人的身后。
往前行,只有风吹愈疾,风声开始呼出嗤嗤的嘶响。不知道迷雾里究竟会藏着些什么,阴暗湿冷的谷地里什么样的毒虫怪兽都可以陡然来袭,或是根本不被察觉就已被攻击。
已经不知道两旁的山生长到了多高,也看不清前方的路还有多宽。三生剑上流出寒光,却也只能将雾色照出冷白的模样。
却突然,云书一脚踏空,身子一阵踉跄,幸得脚步缓慢,才得以将身子向后一倾,抽回脚来。
前方没了路,他连忙拉住了静笙,殊不知正是静笙稳住了他的身子。云书惊魂甫定,向脚下的路探去,前方一片悬空。
当山风偶然片刻的吹散雾气,便见得雾气之下掩盖的是一片的黑暗。黑暗是不知宽广有几何的断崖,断崖口尚可见微弱的光明,不多深处便是黑暗无际,更像是一片虚空。
云书又掩着断崖向两旁打探,原本紧紧夹在两旁的高山却不知是退向了何处,山路竟显得宽广无边,无法寻见是否两旁还有路可以绕过断崖。于是一阵的无果之后云书又回到了静笙身边。
“也不知道天色怎么样,我们快些往回走的话还能在天黑前走出这条山谷吧。”云书道。
“嗯。”静笙颔首答到。
二人乘上白鹿,转身往来路折返,正在此时,却听两山发出隐隐轰鸣,就像天雷炸响前的翻滚,轰鸣声越渐的烈,云书与静笙不禁驻足,白鹿呜鸣,一阵的不安。脚下的路开始震动而颤抖,白鹿开始不知所措的徘徊,宛如昨夜的情形重现,大地越抖越猛,岩石开始破碎开,从两旁已经有巨大的岩石滚落而来。
二人骤感不妙,在白鹿背上一拍,只见白鹿陡然奔走,四蹄飞快的跳跃过拦路的巨石,如一只利箭向着前方射去。
而突然,白鹿正飞跃而起,要翻过一块巨大的黑岩,身后的大地却陡然塌陷,无边的黑暗顿时蔓延到身前,白鹿悬在了幽暗虚空之上,便随着掉落而下的石子一并坠落。
第三十八章 天谷(下)()
在坠入虚空般黑暗的那一刻,云书已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继续下坠,或是已经停留在了空中漂浮。身旁已经不见了静笙的踪影,落入黑暗的前一刻云书还紧紧的望着她,想要伸过手去抓住她,但方一越过那条黑暗的分界线时,静笙便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连三生剑光也顿时被湮没。
于是云书不禁一声疾呼,黑暗却无法传开声响,犹如他已被割去喉舌。
黑暗,加上下坠,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两件事情,似乎一切都会在下一刻结束。云书接连几次狂吼,几近疯狂,而这样只给他带来了越加强烈的恐惧。自己的魂魄如在拼命的往外窜,总是感觉有千斤重物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身上,而他的后背就像只差毫厘就会陷入坚硬的岩石里。
“静笙!你在哪!”
他开始不住的吼着,在几乎无法使出分毫力气的下坠中拼命的翻转身子,在黑暗里慌乱的搜寻。
恍惚间,不多遥远的地方,四方黑暗里有几点光辉闪烁。
“静笙!?”
光辉明灭,跳动在四方,如在黑暗中游走的星宿,随着飞快的下坠,那光辉又在不同的地方闪烁,当云书俯仰望去,“星光”一划而过的飞走,又嗖然的扑来。
那是什么?静笙又会在哪里……不知觉,就像魂魄已飞出躯体,在何时,等待既定死亡的途上云书昏昏然晕睡过去。
古琴飘扬,琴音中诉说着不可遥想的过往,没有人能够理解千万年的岁月过后沉淀下来的是怎样的怅惘与哀伤,一万年,再一万年,繁华,再繁华,最终只剩下的是无数个无人问津的一万年与不再往复的却只属于一个人的悲寥。
琴音,有人初听它时便会无由落泪。云书寻那琴音而去,只从黑暗中睁眼,便见得半山亭出没在悬崖上,云气也在亭中飘摇,风中送着微微兰香,是身后长了满山的兰草,还有许些不知名的花草也点缀着各色的芬芳。那棵倾倒的古树还横亘着牵引向亭口,而自己则是依偎在九色鹿的身上,熟睡着不知是过了多久。
琴声依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