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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早已不是初相识的时候。”
“算我欠你的,不行吗?”
云书不再多讲,他将玉石一抛,向着静笙抛去,静笙只手掌一伸便将它接住。
“那你就算收下啦!”云书说着,驾着白鹿先行走上前去。
静笙心中却是一阵怅惘,没想到当初的这个玉石竟是为了自己,而他也存留至今。
傍晚时分,二人登上了山顶,放眼望去,是绵延的雪山,山并不多高,因为他们已处身于高原之上。
“现在怎么办,我们该往哪里走?”云书兀自一声叹息。
在离开格桑城时人们给他们指路,说是只有这个方向能穿过冰川雪域前往西方,格桑城几乎是最后的人群居所,那古老的冰川雪域便是世间“唯一”的禁地。
“日落方向以北。”静笙道。
是呀,他们不就是应该追随日落的方向吗?云书暗自责怪自己的无能。
“那就明天一早再动身吧,今晚就留在这里,这里宽敞,至少不会掉下山去。”云书说着,自己已走下身来。
夜晚,山上空气额外的冻人,但幸得山顶上没有风,一堆火焰便带来足够的温暖。
听着火堆中的树枝噼啪裂响,云书片刻的入神。
“有人说它意倾慕,有人说它意高洁,还有人说它意绝情,玉随人缘,它真正有什么寓意,还是由它主人的命中意为定。”
云书想起这话,尽管如今看来那老者的面容是如此虚伪可憎,但这玉石却始终如圣物般的存在,原因究竟何在呢?他也说不清。这玉石的象征,云书始终猜不透,一旦想要揣摩一个东西的真正含义时,它就仿佛包含了一切的意向,倾慕、高洁、绝情、爱一切都融于其中。但当初让云书感到它的不凡的正是这容人猜测的意向,这玉石就像一面镜子,本是有自己的模样与真意,却要照映人的本心。
想着,云书不禁一笑。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昨日夜晚里的梦就像是同过往做出的一个决绝,梦醒之后所经历的痛苦此刻也烟消云散,本应是彻底的绝望,但更应是崭新的重生。忘了念儿吧,也忘了秋池、沈信和唐心,忘了听风,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逃避,他应该直面自己,直面早已爱上静笙的自己。
云书抬头看向静笙,但只看她一眼,目光就不禁游离。他不敢直视静笙,但又要假借看他物的余光将静笙看在眼里,心上是无尽的欢喜。绵延的雪山流溢着月华的银辉,云与雪卷成浩荡的瀑流无声的腾落高山,这千古无人的高原雪域一面是苍冷寂寥,一面是柔媚深情,恰似这余光中的人,就算能如此般朦胧的望着她已然是莫大的欢乐与知足,静笙就是这样的姑娘,只要有她的存在,就能让人为之着迷,怕是除了传说里的仙子,便再无人如是。
静笙知道自己的心吗?知道吧?还是不要知道罢!云书暗自想着,那朵莲玉就是一面镜子,它能够照出自己的心,但却不能将它存留,等有一日那镜中之物也能停留的时候,他便能向静笙诉说衷肠了吧!
却此时,月入中天,月色似乎要将天地间一切的东西都映照其中,云书目及之处一道光亮陡然闪过,像是一面镜子划过眼前,将黑夜里所有的光顿时折返。而在那光辉闪耀的背后,却有着别样的东西。
“静笙,你看!”云书叫到,他盯着远山,面上尽是惊异。
静笙转身望去,只见群山之中,在月色的照耀与雪山拱映的光辉里,一座青山赫然屹立其中,山色如墨,偶然可见红花绿树。
近乎只是转瞬的时间,这“青山”在两人的眼中顿时销匿。夜空中的月继续在苍穹中游走,此时已过了正天时候。
“那是什么?”云书问到。
静笙微摆首,“或许又是谁做的幻像。”
“既然那也在我们要去的方向,不如到时候查看一番。”观那座山的距离,大约还有七八日的路程,云书只是一心好奇。但二人已经不起多少耽搁,自下妖界以来,他们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静笙依然同意前行,不是怕那座神秘的山上会有什么妖物作祟,在这世间最是无人的地方不会容纳太多的罪恶,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驱使她前行,就像看见那山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熟知的故人。
第四十九章 仙山()
高原之上终日的大雪,不分昼夜,也不分四季。
骑在白鹿之上已无法行走,云书与静笙只能引着白鹿徒步前行,到达“青山”的时间会比预料中的晚不少。
好在静笙的身体依然能够坚持下去,云书始终在担心着她的身体,当初在雪山之上静笙因雨雪而染病的情形历历在心,云书一直以为风寒就是她唯一的天敌,这个弱点使得她与平常女孩别无二异。
自初见“青山”之后,每至夜晚月正中天之时,若是晴空朗照便可望见它的存在。每当它片刻的显现,云书二人便会发现山中惊异之处,不仅是山上没有片雪,红花绿树生长的繁盛,还会有一些奇异的光辉浮动。
此日高原之上天气极清,雪山如立一片空明,一片片雪云堆积在高天之上轮廓分明。云书与静笙正自越过一处山头,忽闻空中有一阵异响,遥望而去,却是远方天穹被陡然破开,一个巨大的暗色洞穴赫然出现在空中。洞穴之中喷射而出黑影,散落在了天地各方。洞穴越渐的扩大,像是一个倒置的黑暗世界在空中蔓延,要侵蚀掉整个人间,无数的黑影流落而下,像是黑色的流火正扑向大地坠落。
二人远望这一切,顿时失色,却突然一阵风起,这巨大的狂风从黑暗之中席卷而出,吹的高原之上一片雪暴,片刻之间便有翻天覆地之势。而便在此狂风过后,天穹之上黑暗的洞穴已然悄无踪影,只剩下残余的黑影流向人间,天穹之上便如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切如旧。
云书极目遥望,又看向黑影散落的地方,此时已不见任何踪迹,“那里是?”
“是妖界吧。”静笙说到。
“妖界?发生了什么?”
“我们怕是没时间再去那座山了。”静笙道。
“可是已经快到了。”
“这不是一次旅行,是一次征程,每晚一刻,天下就离灾变越近一刻,天生异象,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因为我们的延误而遭受无辜的劫难。”
“也对。”云书低声应到,他不禁看了那山的方向,此时群山之中并不能觅见它的踪影,但这神秘的“青山”有种无名的力量在牵引着他,越是知道自己不能再靠近它,便越是想要一睹它的真容。
二人一阵沉默,此时高原之上风雪狂怒,只在方才的异变之后不久,雪域冰原之上寒气骤降,二人逐渐步入了一片浩瀚的冰川里。巨大的冰柱如擎天而立,一排排屹立在山谷间,雪帘皆化为了冰瀑,千山万壑如变一座座巍峨的冰城,若是换了常人经行此地定是要送命于此酷寒之境,想是这高原千百年也难能有人涉足,涉足之人又多半长眠于这百丈寒冰之下。
又不知行几日,这好似有无尽的冰川雪谷也快要走到尽头。
“过了这雪原就是西方大漠了吧?”云书问到,又兀自说起:“也不知那店家的话几分真假,毕竟这路也只是在传说里听闻。”
二人皆以真法极力御寒,但这也只能护得体内血脉不受冰寒侵犯,而皮肉躯体却难免会为之冻伤。
“去大漠只有这个方向,既是空穴来风,定错不了。”静笙道。
静笙眉眼之上皆凝了霜花,一口一呼,微弱的热气呼出嘴里,在空气中瞬时结成了雪菱花。
云书见此,心中的忧惧再次提起,“我们暂时避一避风雪吧,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
“这风雪不会停的,待在这里才是危险。”静笙道。
云书知道他们不能停下来,这风雪势头全然不知何时才会停息,但如此下去又何尝不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停或不停,都只能听天由命。
突然,白鹿停止了前行,两头白鹿身子一阵趔趄,二人走下身来,白鹿忽地跪倒在地。二人一惊,连忙俯身探看,只见白鹿同二人相望一眼,便垂下头去,双眼之中的水色顿时黯去。
静笙抚摸着白鹿首,眉眼一低,白鹿似有意会,宁静的躺在雪地上。云书却一阵不知所措,努力的揉搓白鹿的身子,胸中一阵哽咽,却也无可奈何。
二人耳中忽闻有声响,冰川谷中除了云书与静笙却是再无他人。是在这种时候产生了幻觉吗?那是一种踏雪声,在冰雪之上谁人的脚步落下的微弱脆响,似有还无。
直到有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谷口,他们步履缓慢,向着自己的方向,不久后就会消失在冰川谷地之外。
云书一阵恍然,那些人的身影如若隔世一般,他不禁怀疑这真假,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竟还会有人经行?
但终于,云书大呼一声:“喂——”
雪山空谷之中一阵回响,古老寂寥的冰川雪原之上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繁华”错觉,尽管只是一声呼喊,却如此苍凉悠远。
远处的人停下前行,似也为这呼声所惊,三两人一些慌乱,在一行人向着山谷深处看来之时方才平定。随之,谷外的人一些犹豫,那一行大约有八九人,最终没有一个人向着谷内而来,就像眼前之事只是一片幻觉,他们只需继续前行。
云书不禁惊异,莫非是那一行人没有发现他们?断是不能。但那一行人依然如同曙光,是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的唯一希望。
于是云书起身:“我们走吧,静笙!”
静笙浅浅点首,云书走来她身边扶她起身,她的身体上早已没有半点温热,浑然已是一个冰人。
白鹿在身后团成一团,将鹿首埋进了胸腹间,只留麋角出于风雪里,如这冰雪之境未能销陨的最后几株花木。
那一行人就远行在前,云书二人的前行远远落在其后,只能望着渐消渐远的身影,随着冰雪地上的脚印随行。云书二人越行的慢,静笙似乎就要难以为继,尽管她依然满副坚强,但云书知道其中的艰难,他相信他们能赶上前方那一行人。
入夜,前方的人燃起了火把,火光零星,在风雪中扑腾着摇曳不定。
似乎云书不再希望能追上他们,本以为如果夜晚他与静笙不停息便能赶上,却不料那行人更是日夜兼程。但云书此时却发现,这一行人所前行的方向正是那青山所在之处,因为在今夜月色中天之时,那青山如期出现在了夜空之中,就在众人眼前。
青山很快就又消失掉,但云书心中为之大喜,至少他们不用再等到追上那一行人,在那山上便能得救吧!
“静笙!”在瞥见这刹那的青山之时,云书激动着险些就要叫出来。
“要是,当时就向这里来,你也不用遭此一遭吧”
“不,不一样,至少我们是在去我们应该去的地方,没有做错什么,到这里或许是一种缘分吧?”
“嗯”静笙只一声低许。
“不过虽然只有这一点路了,但还是要走很久,你要坚持住呀静笙。”
静笙点首,或许是连应声的力气也不再有多少。
如果这青山就已在眼前,为何这般还不见它身影?云书望着前方,仔细寻找着,辽阔的雪域高原上,夜色从来不浓,一直有天光高悬,高山的黑影排在了距离遥远的地方,在这近处却并没有一处高山的耸立,连丘陵的起伏也不见。
海市蜃楼,云书想到这样一个东西,但他不愿去相信,只是渐渐说服自己确信这是某种类似妖法的力量所致。
直到远方那一行人渐渐停下来,火光在原地不停地明灭闪烁。
他们是到了吗?云书想要加快脚步,身体却是无力,他搀扶着静笙,自己也快要不行。那一行人一定也是要去这青山吧?如此是最好。
天色越渐要明,云书与静笙终于赶上了那一行人。自从这一行人停下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前行或是去往别处,火焰已熄尽,他们只是在此一直等待着。
这一行人有备而来,特制的衣物,从紧紧包裹住头的面罩到脚下带刺的铁靴,背上背了黑色的大箱子,手里提着黑布,其中不知裹了何物。
云书与静笙步履维艰的靠近那一行人,满副谨慎的八个人已经做出了防卫的准备。
“什么人?”八个人中走出一人,他的面罩暗红颜色,与其余众人皆是不同。
“我们想到大漠去,不料高原之上忽然暴雪,被困在了这里。”
“哦?”那人话音低沉,一阵深长意味,正对着眼前二人一番打量。
“不知贵人能否借用一些御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