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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草帘可以省着用木板，它比木板轻便，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也容易毁灭证据。”小路易接着解释说：“用草帘的时候需要使用墨脂，这个比较稠厚，容易挂到凹凸不平的草帘上。比较精细的画图拿墨粉调点水在木板上画就可以了。草帘太过粗糙，不用稠墨根本写不了，也会削减芦苇笔的使用寿命，就是羽毛笔也不能这么用，你要小心爱护你的笔。”
“你真能干，竟然知道做墨水！还能想到拿草帘当纸用！真是太聪明了。”小路易提供的墨水，大体上解决了让韦辛雅烦恼已久的书写问题，让她兴奋不已。
“嘿嘿！我也就是刚好知道而已。”小路易状似谦虚，实则得意地说：“可惜不知道怎么造纸，不然早就发财了！”
“发不了财吧！”韦辛雅说：“一只羊可不便宜，用羊皮做的纸成本太高了，书记官都没有……哎？话说回来，我们是叫他书记官，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记录任何东西，难道只是官职称谓而已吗？我还以为是专门做记录的呢！”
“我说的是麻纸！虽然比不上羊皮纸，也非常值钱。”小路易说：“书记官是文官，做记录就是他的工作。但即使是麻纸也非常昂贵，这里又是北方，物资匮乏。他当然不会在我们面前记录，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那是他晚上的工作，需要安静的环境专心记录，写错一个字麻烦可大了。对了，他用的就是麻纸。”
按小路易的说法，麻纸和一般的纸类似，但质量不怎么样，作为羊皮纸的代替品却不便宜。韦辛雅并不觉得纸贵有什么奇怪，她没去过这里的繁荣城市，但是从食物和各种用具来看，这个世界比古代中国都要匮乏。
即使是有绵延文字历史的中国还有“洛阳纸贵”的说法，从侧面证明了古代纸张的昂贵和生产率之低。甚至到了元代才有拭秽用纸的记录，也只是记载而已。
“果然能当官的都不简单。”韦辛雅赞叹道：“光是秋收的时候需要记录的东西就不少，他竟然只靠记忆！不过你知道怎么做墨水，这个应该也能卖钱的吧。”既然纸都贵了，墨水也不便宜啊。
“这是我私人赞助你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和别人说，更不能透露出我来。只当是你自己买的，不！还是什么都不说最好。特别是墨脂，和你的巫师文字一起藏起来。”小路易明显不愿意再讨论这个，立刻转换了别的话题。
“不管是草帘还是木板都比较粗糙，不适合书写小而精细的字体。我看你那些符号结构都比较复杂，最好先放弃那些暂时不会有成效的研究，这样能多省点精力考虑别的，努力成为富翁。有了钱，不管是羊皮还是麻纸都比木板好用多了，最好还能配上只贵族用的金笔，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吧！既然这是他的秘密，又明显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
不过，金笔不也是羽毛为主体吗？
“你知道毛笔吗？”感觉毛笔要比羽毛笔靠谱点，电视上用羽毛笔点击墨水瓶的频率让她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金笔说的就是羽毛笔，只是前面装了个金子做的笔头。”小路易以为韦辛雅没弄清楚金笔是什么。
“我说的是用绵羊兔子之类的毛做的笔！”小学的时候都学过的，比需要频繁沾水的羽毛笔芦苇笔好操作，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那种笔应该不那么容易损耗。”除了小孩子淘气搞破坏，她就没见过因为写字损坏的毛笔。
“你是……画家？”他见过那种画家用的笔，那些精美却毫无用处的装饰品只在顶级贵族家才有。小路易这时候看韦辛雅的眼神不一样了，里面充满了怀疑和疑惑。
“怎么可能！”画家这种高大上的职业和她没关系，就是写毛笔字都是小学生级别的韦辛雅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她怕自己形容得不明白，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形对照着解释。
小路易看韦辛雅的眼神又恢复以往，不管是外形还是制作方法都和他知道的画笔不一样。这又是巫师们的另类文化吗？
“我曾经试着做过。”韦辛雅说：“但笔头的制作是个精细活，我不知道一根一根的细小毛发是怎么扎实地捆在一起的。我能找到的任何线都比毛发粗得多，无论我怎么弄，它们都是散乱一团的，找不到制作笔头的窍门。”
“也许你能换个思维，画笔是用金属固定那些毛的。我们没有那些精细的金属，但是可以试试看用木头夹紧。”虽然粗制了一点，但是肯定比芦苇笔用得久。
“要是还不行，直接弄块带毛的皮用夹子加起来用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想，感觉上毛皮的吸水性可能比羽毛笔要好得多。
但是画画用的笔，怎么用来写字呢？用动物毛做笔尖太软了吧，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手的力量的。也许她只是想用来画图吧，把毛弄少点，确实能画比较细的线条。
直到后来小路易见识到了韦辛雅拿毛笔的特别姿势，才不得不承认用软毛做的笔也是可以写字的。巫师文化果然奇怪，连写字的工具和姿势都不一样；文化那么特别又强大，怪不得传说里的巫术都是那么可怕。
第63章（）
“看来他们家不简单啊！”听到韦辛雅询问布辛尔家儿子申请魔法学校的事，小路易态度有些冷漠。
“平民家里都能出高级魔法师了！”声音里面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嫉妒和不平。
倒不是说平民家里不能出魔法师，但是出高级魔法师的概率一向翎毛凤角，特别是能繁衍出大魔法师的家族都跻身贵族后。大多数情况下平民家族出的魔法师都是辅助魔法师，就像军队魔法厨房的那些人。
他们家应该是传说中的那种……
是了，大多数平民根本不知道这种家族的存在，但在魔法贵族圈里是个臭名昭著的群体。考虑到韦辛雅是个未婚女士，不适合听这样的八卦，他没有说下去；但他准备找个机会告诉大路易，看看他怎么决定。出身这样无耻的家族，他应该会打消娶维拉的念头。本来他对大路易的婚姻不可置否，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但布辛尔家可不是简单的平民家族。
“布辛尔家的那个儿子我听说过，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如果我是布辛尔先生，我也愿意花大量精力培养他，为了家族的未来。但作为一个平民，哪怕是以我们现在的身份，用正规骑士的方法培养子弟太过僭越！别说庄园主，就是绅士们也只敢培养士兵。
战乱中，很多人利用战争时机改变自己的阶层。就算如此，想成为绅士骑士以上的有社会地位的贵族，也只能通过战功。布辛尔家显然没有军功背景……我说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仿效骑士阶级，公然违反阶级社会准则，原来是有张那么大的王牌！
我们也算是搭了末班车了，如果不是因为北方几乎没有人烟，我大概一辈子只能是个手艺人。韦辛雅小姐，你赶上了个好时候，残酷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优惠政策，你大概只能远离人群在森林里呆着。”
小路易认真地向韦辛雅解释着亚尔曼的事，涉及太多方面她听得半懂不懂。但听到阶级的事就立刻把还不算太明白的布辛尔家扔到一边，她要首先关心自己的事。
“我们属于什么阶级？波切特夫人说我们的地位比平民高，但是又说绅士的地位比我们高，而绅士是平民里最高的一级。我弄不明白了，如果这样算，我们不也还是平民吗？遇到了怎么分呢？”
“平民和平民也是不一样的！……这么说吧。我们人类社会大致分为四个阶层，我们属于平民，乔治和怀特先生属于贵族，还有顶级阶层的王室和地位超然的魔法师。严格算起来，王室也属于贵族；而每个阶层都有可能产生魔法师。这些说起来就比较复杂……”
小路易没想到韦辛雅那么缺乏常识。“这要怎么说呢？……看来我有必要找个时间给你补个课。现在你只要明白你现在是庄园主，除了贵族，你只比绅士低一级。女士们有特权，在乔治亚郡除了正式场合需要向乔治行礼，其他时候和人点头问好就行，反正这里也不会遇到什么大贵族。”
“不是说怀特先生也是贵族吗？”
“怀特爵位不够高，年轻没有职位，还是单身；他来这里和我们一样是做庄园主的，虽然继承权差不多，但庄园到底不是封地，也不是我们的领主，不需要那么隆重的礼仪。”小路易想了想又说：“也不要太在意礼仪，我们都是底层平民上位的，不懂礼仪正好符合我们的出身，懂得太多了反而引人怀疑。乔治也不是看重礼仪的人，正好，我们之前怎么样，之后也还是怎么样吧。”
“嗯！好的。”韦辛雅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可以这样想吗？”韦辛雅用打比方的方法来理解：“是不是相当于军队里有军阶一样，官职大小不同？如果军人也属于阶级的一种的话，不管将军还是士兵都是同一个阶级的。”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的地位和市民差不多，但是高于商人。商人家庭也是市民的一种，但是不能从军和从事政府工作，我们和绅士阶层可以从事政府工作和当士兵。其他平民没有这个资格，但在政府部门任职和当兵的退休前都带有贵族的权力和义务，又和我们不一样。”小路易说：“其实我们也算不上真正的庄园主，真正的庄园主手底下是有农民雇工的，甚至有些庄园主还有奴隶。当然奴隶就不在阶级里了，这个是不能弄混的。而我们受惠于国家政策成为庄园主，估计是得不到传统庄园主们承认的。”
“传统庄园主们的承认很重要吗？国家承认不是才有法律效益的吗？”韦辛雅问。
“在南方那边很重要，在北方不重要。暂时对我们不重要，这个就不用管它了。”小路易信心满满地说：“只要我的葡萄园成规模了，就不需要把他们放在眼里。”
好吧！言归正传。
“布辛尔先生为什么找我当推荐人啊？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学校难道不是看学生的成绩和素质的吗？成绩好了想上就上的啊，如果本身成绩不好，能力不行，找我有什么用？”韦辛雅虽然好奇，但并不关心，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就好像你们小区里一孩子考上了清华北大，说起来确实很长脸。但一不是你亲戚，二不是朋友，甚至邻居都算不上。就算关系好点，那些学霸多的是远走高飞不回家的，连社会资源都算不上。
“你到是真敢说啊！”小路易对韦辛雅的说法很惊奇：“瑟尔维斯魔法学院是数一数二的高级魔法学校！能凭资质想上就上的只有贵族，平民哪怕资质再好都需要联名推荐信！这个推荐信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要求，主要是为了证明这个孩子的家世人品，家族声望。家族名声很差，或者阶级非常低的孩子，资质再好也只能上一般的魔法学校，或者学习辅助魔法，上尉厨房里的那些人就是此类魔法。更差的，任何学校都不会收。”
所谓第一推荐人，按照这里古老礼仪，应该是伯乐似的人物，并且会带着孩子牵头一家一家的拜访，运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能力，让其他平民和他一起写推荐书。这原来是很有声望的人物来做的，能成功推荐一个学魔法的孩子是自己社会地位高的表现。能让孩子的父母恳请做第一推荐人，是别人对你社会地位以及道德品格的肯定。
贵族一开始都是非常有社会声望的人，他们也愿意为有前途的孩子做推荐；并且找贵族做推荐人，就不需要找那么多人联名推荐，很多麻烦的事都省略掉了。但任何一开始是非常好的事，发展到后来都多少带有潜规则在里面，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很多不名誉的事。即使一些家族为了孩子的前途和自己家族的清白宁愿多花些精力找有声望的平民做担保也改变不了很多事，本来该是第一推荐人负责找其他联名推荐人，也演变成孩子的父母自己找推荐人。
所以韦辛雅只需在布辛尔家准备的推荐信上按下第一个手印，就可以坐享其成了。而亚尔曼在正式成为魔法师之后是有些特权的，将来就是她的社会资源，她的关系和法律保障。将来不管韦辛雅有什么麻烦，需要走法律方面的，官方都要首先通知亚尔曼，只要不是她自己找死，亚尔曼和他的家族都要帮忙。
“他们选中你，也是有他们自己的考量的，你没资格要求联姻或者提出别的什么条件。你也不惹事又弱小，在乔治亚郡还有些功劳，也不爱和人争风头，炫耀功绩，不会引起别的庄园主不满，能让他们家不和别的没有做第一推荐人的庄园主翻脸。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