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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葵忍着不耐穿上开档的亵裤,在罩上裙,套上衫,慌慌忙忙拎着其它琐碎衣物跟上老婆婆。
冷泉凉人,付葵硬被逼着泡了半个时辰。池子旁摆放了新的衣服,宽口袖长衫、大口裤具是红艳艳的颜色,上面有半月形的浮纹。黑色的宽腰封连着五彩的璎珞。最有意思的是,还为付葵准备了一顶红小冠。
一身穿妥后,付葵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走。一条路跨了两次门,似乎是个上坡路。半个时辰后付葵终于听到了人声。
阴暗的屋内同样是灯火通明。付葵一抬眼就看见数不清的牌位闪烁着奇异的绿光,咻的一下窜到她的眼前。似乎付家的先人们在打量着她,付葵觉得背脊发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愣在那里做什么!”
老太爷一声呵断,付葵眼前的幻境破碎了,那散发着恶意的绿光也随着消失。
“进来。”
付葵老老实实跨进宗祠,跪在蒲团上。屋里只有两位太爷和大伯,穿的都是与付葵相似的红衣。大伯捏着印,从喉咙里发音低低吟唱着不知名的经文。
老太爷让付葵磕了三响个头,用带着腥味的液体在她额上图画。
不多久,他说道:“潜心凝智,闭目伸手。”
付葵照做了。她的手似乎碰触了柔。软的布料,接着凉凉的感觉出现了。付葵仔细摸摸,这手感似乎是她的玉珏。
“可以了。”
付葵睁开眼,可不就是她的一对红玉么。半月形,两头微尖,一面平整,一面半圆凸起。玉质透亮,若对着光似乎还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液体。
“爷爷原来是想将玉珏还给我啊。”
老太爷和二太爷又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很是不解。大伯也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付葵,再看了看他们。
“从今儿起就改了自称吧。”老太爷并没有回答付葵的话,他接过二太爷递的笔,在族谱上一挥而就。“付蒂葵”三个字端端正正承于纸上。
“你是我们付府的嫡大小姐。”
“吾,知。”
你是付府的嫡大小姐!
付葵忍住,向祖宗牌位恭恭敬敬行礼。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三天后能站着出来,便为你开宴庆祝。”
付葵叹了口气,答应了。毕竟占了人家身子,领了人家身份,这也是该做的。
老太爷和二太爷满腹心事,走得很慢。
“大伯,爹!你们怎么认下她了?”付玥很是不解,“大伯怎么又将血玉宝珏还给她了?”
二太爷看了眼付玥,转过身来和大哥一起离开,“愚蠢!那件事帮她抹平。”
她凭实力走进虞州。
她身怀神秘的武技。
她能进付家宗祠。
她可以再次凝出玉珏。
她,当得起嫡长女称谓。
虽然过石门没有反应,虽然容貌不佳,虽然天赋……
老太爷将眉头皱得更深。
付葵可不老实,门一关她就从蒲团上蹦了起来,四处打量。
左边放着件矮几,上面摆放着西北方的笔墨纸砚,以及一个饭盒。付葵打开饭盒,扁了扁嘴。三层饭盒里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三碗光可照人的稀粥。
付葵盘坐在蒲团上,跟牌位们对眼。也许是习惯了吧,付葵觉得不是那么冷。牌位塔最上方是一件无字牌,付葵心想这大概就是引起妖祸的付思铭了吧。
那也是个人物,付葵从袖子里拿出手绢,想要擦除上面的灰尘。这一擦就发现有意思的事情了。等付葵将六层牌位如数擦净后,一共发现四个有意思的牌位。
这些牌位拿不起来,却能左右转动,分明就是机关。
付葵用自己残留的排列组合知识,慢慢尝试。全部向左,蒲团前面“哗——”弹开了石板,慢慢露出下面的巷道。
联想到老太爷似有所指的话语,付葵觉得这是对她的考验,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可是她也不想想,付氏后人谁敢像她那样动祖先牌位?
考验是有的,不过是在偏旁的矮几上。
要是付葵能把那些经书抄完,都挪了位置,磨了砚台,挑了灯花,那么后方会出现一个小洞。洞里是另一个石室,里面放了稀薄几本不应存在世上的《卜论》、《卜术》。
人在下意识里会忽略头顶,付葵利索地拔下根长烛台,走进地道里。宗祠顶上镶了不少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付葵当然没发现其中有一对半月形的青玉。
付老太爷喝茶的手一顿,对面的付谦麟吓得背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正准备训斥不争气的孙儿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从门外滚进来的管事头冒大汗、脸色姜黄、眼中隐隐有泪意。
第16章 抄家()
巷道细细长长,付葵心里有谱并不觉得害怕。她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还不见到头。难道这考验就是走出去不成?
蜡烛闪烁了一下,灭了。付葵掂量掂量着烛台,分量是够,凸起的金属针也算锋利,能够用来自保。巷道或者说地道越来越窄,等付葵跪趴着钻出来的时候,发现暮色已经四合。
原来到了傍晚。
“……山谷?”
不知名的鸟儿吱叫一声,声音拖得惨兮兮。目光所及之处,山势起起伏,最远处是是高山。付葵脚下的土壤泛黑,几乎裸露。风带来的气息一点都不清新,反而带着奇异的不适感。这是哪里?
付葵凭感觉走着,付家祠堂的密道联通的密地给她十分不好的感觉。但是这里肯定与付家有关。左边天空布满了火烧云,那似乎是这方世界唯一的色彩。除此之外都是阴沉沉的。付葵想到个词:墓园。
她用烛台挑了一个土包,果然发现了里面陈年的骸骨。虽然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可是付葵她是独自一人啊。正当她准备跑开时,她的玉珏掉在了地上,就落在那新刨的坑里。
“真是自作孽!”
还能有什么办法?付葵侧着身不去看那空洞洞的头骨,小心翼翼摸着自己的玉。就是这侧身开启她日后的不幸——风为她送来了一种隐约的声音。
大概是顺了风向,付葵听到了极为模糊吟唱声。她将玉珏揣回怀里,在原地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去看看。
难道在付家的地盘,她还会受到类似之前的险境么?
石碑塌覆,地面似乎被翻滚过,到处是狼藉。付葵小心翼翼穿梭其中,躲在一人高的石块后面。空旷的地上凭空伫立着一座黑色塔尖,倾斜着。最尖锐的塔针被削断,塔檐也不完整。檐牙下挂着的金色铃铛尤其耀眼。
斜塔边立着个血红色的碑,被重重铁链锁住。突然碑上窜出来勃勃黑气,四周应和而起生出股股旋风。付葵真開眼睛后,就看见红碑之上,凭空出现了道道金色锁链。其中困住了一只恶鬼!
付葵躲在石头后面,吓得不敢动弹。她全是一直在毛鸡皮疙瘩,大气不敢出,就怕被发现了。
“为何……为何……”极度悲怆又极度诱|惑人心。
稍微年轻点的声音,“你不人不鬼,说是永世无法超生,也只不过是锁在这里罢了。那么吾呢!你做错了的事,为什么要连累我们?你知不知道吾等——”过的是什么日子?
付葵发现旋风稍微小了点。
“你……是吾的后人?”悲怆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欣慰,“术铭娶妻生子了么?真好。”
“好?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他是生生取血而死,就为镇住你这杀不死、消不灭的魔鬼!不仅如此,他的后人也会重复他的悲哀。永远,永远……”
声音就是从那塔里传出来的。
“吾是……谁在哪里!”
周围可怕的一静。
从塔里出来个年轻人,白衫上血色斑驳。他在周围找了个遍,也只能发现个烛台。
是谁闯入了这里?
却说付葵,还好她及时撤退,没被发现。她从原道返回家里,发现到处都乱哄哄。侍女小厮全部哭哭啼啼。
“怎么了?”付葵随便抓住个人问道。
这小厮明显不认得付葵,“你是哪位主子?快走,快走!来不及了,快藏起来!”
小厮慌忙之间拉着付葵从隐秘小道到了朝华湖畔,打开了假山密道。
“你倒是跟我说说发什么啊!”付葵急得拉住他。
清丽的女声,“罪犯欺君,意图不轨,搜索全府,抄拿全家。”
是付蒂樨!
她浑身狼狈、衣衫不整,半月红花钿翘了一半不自知,葫芦珠的耳环缺了一只。她平时衣着讲究,现在只穿了寻常衫裙,看规制似乎该是丫鬟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付蒂樨将付葵抵在假山上,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家里人全部被带走了,包括未满周的六妹!”
付葵还在反应她的话,欺君、意图不轨?
“吾如何能欺君?如何能进皇上的身来个意图不轨?”
付葵不想被她掐打,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打成一团。
突然,外面一声惊哭。
“给我搜!你们家还少了位千金呢!”
官兵如狼如虎,花园里一片狼藉。抄家从来就是件美事,就是摸了两下平时不敢想的美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听说付琨将军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可惜已经定下了王家。这样声名在外的美人让她逃了,无论睡哪里都是交不了差的。
“老东西!你孙女儿呢!”
乔大人直接给了付老太太一鞭子,旁边的付谦麟替她挡了,昏死过去。
老太太脸色一白,但是气势不减,“你是谁家的爪牙,如此放肆!老身是太后的幼时玩伴、当朝一品夫人,吾夫官居一品,吾儿征战沙场,封铁骑大将军,吾兄拜左司马!你再敢举着鞭子看看!”
监行抄家的乔大人怯了怯,“好,好大的威风!你们付家敢盗舆图,已经死到临头。还愣着干什么,一定把,把小娘皮搜出来。”
舆图!
付家仓库被撬开来,无数珍藏哄之一空。如此行径,与市井无赖何异。
“你们这哪里是再炒家,明明就是抢劫。钱财且拿去,莫要再动吾家人。不怕各位官爷笑话,吾虽不及姐姐年长,却已经遭过四次抄家。”说话的是付二老太太,她神色骄傲,“可是不管哪次,吾付家都能挺过来!”
乔大人神色诡谲,最终服软向两位老太太作揖赔罪,“得罪了,兄弟们放下财物,给老太太赔罪。在其位行其事,就请付小姐出来,吾等好护送各位去辰封监狱。”
“既如此,等他日定当谢过乔大人。还请乔大人现在就启程。”老太太这是想护住付蒂樨了。
乔大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讨好之意,可是再大的讨好也比不过头上乌纱。僵持之间,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外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模样,总有女眷嘤嘤哭着。付葵觉得那声音一下下勾刺着她的心,这场祸事居然是由她带来。她再看了看脸色煞白,却故作坚强的付蒂樨。
罢了,护住一个是一个。
“你记得,你欠吾一次!若吾能平安归来,你必须得给吾好好解释一番!”付葵一把推开付蒂樨,整了整理衣服,走了出去。
她们身量相似,就由她顶了顶她吧。盗窃舆图的毕竟是她,就当是赎罪,希望付家看在她这个举动上,能在看中她些,能再护着她些。付葵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她的心思也变得这般复杂。
“乔大人何必为难老人家,我便是你要找的付蒂樨。”
付葵一身红衣亮身人前,黑色腰封将她掐得纤细,倒不失了美人名号。
“哦?付蒂樨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你这般姿色可太过普通了些。”乔大人说道。
付葵走近与他对峙,不怯不羞,“只不过是易容罢了,你切仔细看看。吾既说吾是付蒂樨那便自然是!”
付葵与众位亲人一一见礼,走到众人中间,扶住老太太。
付蒂锦不知道在想什么,指着付葵说道,“你不……”
老太太暗里用力掐着付蒂锦。
“……你不是走了么?”
可是已经迟了,乔大人起了怀疑。他能允许付家人带着脸皮去大狱已是对他们的最大宽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这时候还想戏弄与他,他决不允许!
“付小姐说自己是便是,实在太过武断。您若是能恢复真容,吾等便信了您。如若不然,听闻付小姐极为善舞,也不知道您能跳否?”
付葵笑了起来,这人真真好大的胆子!
乔大人其实已经信了七分,这小小的少女即使易容也无法掩盖气度。这一笑美好得如同朝间露落,叫人眼前一亮,心中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