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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神顿感不妙,于是猛的挣扎起身,那些铁链便如破铜烂铁一般被它甩的四处乱飞,而同时周案堂化剑为刀,赤霄听雷已经气势磅礴地一斩而出!麒麟神间这招来势汹汹顿时一惊,于是猛的从角间凭空化出一团水来,朝周案堂的剑路毫不示弱地顶了过去与之抗衡,剑与水球交击的瞬间无数的水滴由于力量排斥相激而被残忍地分离出来,然而不等落地又被迅猛的气流裹挟着驰向远处,有的水滴打在倒霉督卫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脸上被人砸了一颗豆粒。
周案堂咬着牙,霄魂剑了解主人的意志铮铮作响,那霸道的力量压制在麒麟神角上的水球上,似乎随时都能将那水球劈开,然麒麟神为水火之神,所用的天灵水自然非比寻常。这是一个人与神的对抗,双方都拿出了全部的力量,一方凭借着强大的神力,一方依仗着手中的无上神兵,两个势均力敌,竟是难分高下!
众人都看的呆了,周案堂与麒麟神的周围都卷起了劲风,使人近步不得,但见水滴簌簌倒卷激飞,麒麟神头顶的水球被压地走了形,乍一看麒麟神似乎占了下风,而另一方霄魂剑的剑气也似乎由于周案堂的力竭而大打折扣,两边到了现在都已是强弩之末。
不断灌输的力量就像是在鼓吹一个气球,巨大的压力终使水球破碎,那一瞬间水花四溅,周案堂的霄魂没了阻挡更是肆无忌惮地朝它的头上砍下去,而麒麟神不躲闪,两角之间又凭空冒出一团烈火焰来,周案堂不知危险,殊不知那业火的温度高的惊人,刚刚飞迸出去的水滴瞬间蒸发掉,让人难以忍受的温度闪电般地传到他握剑的手掌上,那感觉就像是徒手摸了烧红的烙铁,猛烈的灼痛感让他本能地松手,霄魂剑顿时失去力道软了下去,麒麟神趁这机会向前一窜,头上的利角顺利地顶上了周案堂柔软的胸口。
麒麟神的利角宛如数把锋利的刀子,眼看着这一下便要将周案堂劐地肠穿肚烂,刚刚在它身后跪拜的百姓此刻都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地哭喊着跑开,还七嘴八舌地嚷着道:“快跑啊!妖兽杀人了!”
麒麟神闻言忽然一顿,心中酸楚万分,这一下便是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第181章 捕兽行动(下)()
自己这一下若是顶了出去,那么这妖兽的罪名便是要背一辈子了,哪怕以后想要为自己洗刷罪名这污点也是永远都抹不去了。人类眼拙善恶不分,但时间则眼睛明澈,它麒麟神与周案堂孰善孰恶自有时间判明,用不着现在自己动手草草将他杀了。否则的话一来自己的妖兽之名坐实,以后难以平反;二来自己身为人族母神,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看着周案堂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惧,麒麟神顶到他胸口处锋利如刀的角终于是堪堪停住,周案堂不知道麒麟神在一瞬间转了这么些个念头,他略微躬着腰身,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生怕麒麟神一个猛子顶过来。
不过麒麟神不动,那么这个空档便是他行动的好机会。他斜了眼躺在脚边的霄魂剑,心中计谋已成,只见他利落地一矮身以雷霆般地速度伸手去抢地上的霄魂剑。麒麟神以为周案堂如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断然不敢再有所作为,殊不知周案堂并未像它想的那样懦弱,在如此危急关头他竟然能置生死于度外,毫不犹豫地抓住它的空当发出绝地反击。
这等动作本来就超乎麒麟神的预料,况且周案堂的武艺在人族之中已经算得上是金字塔顶层里面的人,所以无论是精巧的动作还是超凡的速度都是登峰造极,想不到麒麟神这么一瞬间的疏忽居然被他利用到,并且顺利地握住了霄魂剑。困兽之斗尤为拼命,麒麟神心说不好,当时便瞧着周案堂身形鬼魅,忽而侧身立起,运剑肩上蓄势待发,锋利的目光直指麒麟神最柔软的颈部。麒麟神大感不妙,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凭空化出手腕粗的激荡水柱朝周案堂胸口射去。那水柱的速度无比之快,便是周案堂也难以躲闪,当时是周案堂表情凝重,毫不顾忌胸口处的水柱,似乎拼尽了全身的力量,猛然挥剑!
霄魂剑这把神兵力量确实不容小觑,只是被如此简单地一挥那霸道的剑气似乎能将喷来的水柱纵向劈成两半。不过麒麟神的水柱毕竟不比寻常,这一劈确是切进了水柱里,却丝毫没影响水柱朝周案堂胸口的速度与劲头。不过霄魂剑切进水中所发出的声音当真好听,比拔剑时候的铮鸣好听多了,不知道以后哪位精通音律又精通剑术的大神来场表扬,台上面向下泼水柱,他在台上舞剑,并利用剑势切水的角度和速度发出五音奏出音乐,这等功夫不是普通人可以学会的,以后再开个全球巡演什么的,仅这一招保证他红得发紫。
麒麟神的水柱与周案堂的绝地反击都在转瞬之间,有些围观群众甚至只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前一秒还看见麒麟神将利角顶在周案堂的胸膛上,千钧一发形势危急,等哈欠打完睁开眼睛但瞧一道剑影划过水柱,就像秋夜静寂的水潭上一闪而过的月痕,于眨眼睛间生死。
众目睽睽之下周案堂被水柱当场击中,当时重心不稳表情痛苦地向后面跌出去。那水柱的力量着实强悍,他觉得就胸口处像被撞钟木迎头撞了一下似得,顿时五脏六腑疼痛难当,他半跪在地上以剑支地勉强停住,只觉得血液上涌心跳紊乱竟是不敢立即起身。
众人大感诧异,而麒麟神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五步开外,冷冷地看着周案堂,严肃道:“周案堂,你以一人之力与尊神相搏,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我且不怪你,你散布谣言污蔑本尊神的名声,本尊神宽宏大量自然也不会杀你。我之所以放你一马只是望你能够知痛改过,立即带领旗安镇的无辜百姓离开此地,你一身武艺若是用到征途,危机之中为百姓担当些重任,那么我留你这一命便也是赚了。”
周案堂满腔的不服气,然而气血倒行逼得他头昏脑涨,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候封见状急忙过来搀扶,周案堂冷冷的看了候封一眼,似乎极其惋惜:“你这年轻英才,怎的如此善恶不分?”
候封神色一怔,不知所以地看向麒麟神,麒麟神无奈摇摇头,兀自叹了口气。
作为麒麟幻境的最高统治,它本不想插手人族的事情,希望任其发展以便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而不是需要依赖神明才能繁衍昌盛。可是放任人族自己成长的代价便是有很大一部分精英由于幼年的隐形,畸形的教育,亦或是扭曲的观念而变成与这个世界反其道而行的人,于是养成了像候封这样不明善恶,虽然赤诚忠信却为了一条恶狼卖命的人,更有人像书里所说的那样走向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任何事情,其实都是利弊互存。你若认为一件事它彻彻底底就是好的,那么只能说你太自私,忽略了这件事给另一部分人或事造成的伤害,你若认为一件事它彻头彻尾就是坏的,那么只能说这件事所造成的利益太粗鲁血腥且没有人道,首先一点它最直接地损害了大部分,特别是你的利益。
麒麟神想到了这点,于是微微有些释然。周案堂最后的那下斩击虽然没有实际伤到它,可是那剑气还是荡得它微微有些头疼。这霄魂剑的确是把神兵,不知道凤长鸣那家伙当年是怎么从霄魂剑下偷了一条命。于是它又略微教训了周案堂几句,便遁隐离开。
抓捕麒麟神的任务至此化为泡影,最终结果以灵枢府的大败告终。眼看着到手的麒麟神就这么没了,周案堂也技不如人身受重伤,怒火和怨恨让这个不可一世的骄傲岛主羞愤欲绝,最后被候封一行人狼狈地搀扶进府里。
镇中百姓有看见这一幕的,表示周岛主被妖兽重创,而妖兽却没杀周岛主,留他一命后潇洒离去。这件事在旗安镇一石激起千层浪,旗安镇本来也没什么值得讨论的话题,这件事对于当地人无非是个崭新的刺激点,于是不到半天大街小巷便都传遍了岛主受伤一事,而对于妖兽身份一说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是这异兽不杀生,是麒麟神,有的说其长得凶神恶煞,乃是头假扮麒麟神的妖兽。
大家众说纷纭,此处也不一一列举。
在那个交通匮乏的年代,物质传输的不是很快,上报朝廷的灾怨传达的也不是很快,然而这等茶余饭后互相乱猜的话题却像长了翅膀一样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奔向少浮山,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当时凤长鸣一行人已来到涵江,梁帧执意要下山,大家没有阻拦,之后的事情大家便都已经知晓了。
凤长鸣这一行人的到来为涵江增色了不少,先是孙思竹招呼不打离家出走急坏众人,如今不禁安全归来还挟持了赤月教主,当然后来大家才知道这并不是挟持,顶多算上友好访问。
与孙思竹一同到来的还有令涵江上下转移的消息。孙本通对此很是诧异,他微微有些恼火地看着凤长鸣:“转移?为什么要转移?”
孙思竹作为当事人也觉得这件事不靠谱,她挽着孙本通的胳膊,有些没底气地道:“就是我们早晨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它说它是麒麟神,可能之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我们撤离。”
听了孙思竹这番添油加醋的话孙本通的眼里微微有了些动容,别人的话倒需斟酌一二,可是自己的亲闺女总不见得要编谎话骗自己。然而将涵江整个搬走却不是挪个窝这么简单,考虑到有赤月教主在场,很多事情不便明说,于是他简单而又深奥地来了句:“容我思量”便将凤长鸣和何怜月搪塞了过去,之后十分紧急地和涵江的高层简单地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会议的主题思想不言自明,只是凤长鸣一个外人不便加入,尤其是何怜月,作为一个敌对因素的头目尤其不能在场。为了避嫌何怜月以参观涵江建设为由,在凤长鸣的陪同下颇有派头地端着架子从容地绕着涵江小寨走了一圈又一圈,不过装派头耗神,而徒步观景更是耗力又耗神,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眼看着何怜月越来越疲惫,这身板这派头是端不住了,于是凤长鸣十分及时地提出休息一下的修改建议。
此时的白衣丽人一改地穴中的温婉可人,只见她严肃而又不失端庄地微微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凤长鸣高高兴兴地带领着何怜月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见屋子里小憩。
没想到这一个小憩憩过了头,再睁眼已是夜幕,孙思竹正趴在他耳朵上中气十足地嚷叫着催促他去吃饭。
桌子上酣睡中的凤长鸣慌张地起身一抹嘴角的口水,迷茫地左右望了望,一看孙思竹正笑嘻嘻地站在他的身边,再一看床上空空如也,于是不经过大脑地:“啊,什么?何姑娘呢?”
孙思竹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嘁,这才一眼没见到就开始找了啊!”
凤长鸣呆愣半天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孙思竹吐了吐舌头欢快道:“我姐姐去净手了,等她回来我领你们去吃饭!”
凤长鸣听到吃饭二字忽然来了兴致,兴奋地不能自持:“吃饭?是不是像上回那样烤大块的肉?”
孙思竹有些尴尬:“呃……我们征集了那些猪的建议,它们严重反对我们的烤肉行为,有些猪为了抗议采取绝食的极端办法,现在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凤长鸣恨声:“猪的话你也放在眼里?瘦的皮包骨那我们就吃排骨。”
他话音落下,便听着门口一声淡淡地:“可以走了么?”
凤长鸣望过去,何怜月倚在门框上,狭长的眸子清澈如水,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睫毛上,又被抖落掉在脸颊上,那红润的颜色仿佛在脸上搽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白色的广袖白色的裙,美得不可方物。
第182章 癫疯长老(上)()
夕阳如血,残照悠长。凤长鸣一行人被孙思竹带领着前往用饭地点,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扯得老长,就像舍不得他们所以拼尽全力想留住他们似得。
涵江上下充满了乡村的风土气息,和赤月教的玉宇楼阁没得比。孙思竹也是去过赤月的人,她对赤月教的格局构造很是欣赏,她的想法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也要把涵江建设成赤月教那样才算对得起自己的一双眼睛。
既然乡土气息浓厚,自然颇有风尘。涵江原本便是土路,土路的特点是:晴日尚逐两丈尘,雷雨更沾八车泥。而不巧的是刚刚还天气尚好诸事皆宜,等三人一出来便怪风瑟瑟,轻而易举地便掀起一整层的地表灰,而风似乎还不满足,又异常激奋地洋洋洒洒将这些灰尘荡地漫天都是,顿时日隐山头视线昏沉,呛得人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