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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好了。”凤长鸣神色激动,着急道:“那你快些带着通天蚓离开,通天蚓钻的洞就在洞口,一会儿天妖顺着洞口摸来就不好了。”
通天蚓使劲从何怜月的双臂里钻出来,茫然地看着凤长鸣。何怜月神色诧异,好像对他的话很意外,她垂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雪白的衣衫托着她犹如睡莲一般。
凤长鸣着急,又有些顾虑地:“怎么啦怜月,时间紧迫啊!”
何怜月神色淡然,像是隔着云雾重重,看不真切似得。她浅浅地叹了口气,幽幽道:“怜月这两个字,是我允许你叫的。”
凤长鸣愣了愣,不解其中的意思,而又听何怜月续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资格叫我这个名字的能有几个?”她看着他,脉脉的眼神那么深浓:“这世界上能让我别无他求,抛弃全部誓死追随的又能有几个?”
她的目光那么炽热,柔柔地带着坚强,就像是日光下沉默飘落的栀子花瓣。
凤长鸣猛的一颤,却不知如何作答。喉咙被塞的死死地,像是一团棉花在里面,而且被口水滋润的越来越涨,涨地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看着她,可是她的眼神太唯美,而且是那种带着质问的美,最后他只能惭愧地移开目光。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翻滚且混乱的,好像谁把思绪打翻,又在上面彻头彻尾地践踏了一遍似得。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像一把碧玉做的剑,放在温水里煮着,明明是如此的热烈,可是温存的背后却是略带凌厉的无暇。
忽然觉得,自己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好,真是太无能了。
这等尴尬的境地,想不出一个具体的东西形容。而就在这样一个不可方物的气氛里,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唐突而又试探性的:“怜月姐?”
何怜月愣了愣,她不知道这声音属于谁,因为是如此的陌生。凤长鸣吓了一跳,以为是天妖打来了,出于保护何怜月的心理他马上做出反应,准备冲出去身先士卒,可是还没有实施行动便听何怜月安慰的语气:“你这么慌张干嘛,他叫我‘怜月姐’,定然不是什么坏人。”
这一句话将凤长鸣的理智拉回来,他醍醐灌顶似得哦了一声,觉得何怜月言之有理。不过下一秒他又恍然间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有些灵光乍现。
这声音……怎么像是在梁帧那小子身上拔下来似得?
虽然梁帧在我们面前消失了很久,可是对于凤长鸣而言无非是早晨晚上,一天都没有过去。由此可见在故事里可以万言就是一眼,也可以一瞬就是万年。
凤长鸣心中既有激动又有气愤,前者是因为梁帧这小子居然就在外面,而气愤是因为他和灵枢府串通一气将自己出卖了,这才导致天妖杀到少浮山上。
有这两层心理,凤长鸣本能地警惕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梁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是灵枢府派出来的诱饵,那就大事不好了。
这个时候何怜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偏着头看着凤长鸣疑惑道:“诶?这个声音……可是你徒弟梁帧?”
凤长鸣默默点头,回头应道:“应该是。”又想了一想:“我看看去。”
何怜月坐在那里未动,目送着他匆匆向外走去。她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叫住他,摇了摇手里的妖眼子,看着他提醒道:“诶,这个。”
凤长鸣停住,回头看了看她,微微笑了笑,爽朗道:“你留着吧,我去去就回,要不洞里太暗了。”
何怜月看着他的样子,微微垂眼抿住嘴唇,眼角泛出一丝隐晦的赧笑,而这个时候凤长鸣早就离开了洞穴。
其实这个洞算不得深,凤长鸣没几步就走到了洞口,他刚才听到的声音不出意外就应该是梁帧的,想必是妖眼子的亮光引起了注意,他又不敢贸然过来,所以才会喊一嗓子试探试探。
可是凤长鸣还是担心梁帧会引着天妖来,所以一颗心还是悬着。走出洞口,外面只有浅浅月光,周围的物什都看不大真切,不过妖眼子的余光还能拂照到这里,所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凤长鸣来到洞外,虽然心中忐忑可是面上却强硬,他四周望了望,抱着双臂声音不大,却是清朗:“什么人?”
哗啦啦的一声,像是猛兽趟过草丛似得声音。凤长鸣侧耳一听,知道是人来了,待到要问时便听见斜前方声音起落处一声激动的:“师傅?”
呦?果真是这小子?!
凤长鸣看着声音来处,只听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于黑暗之中梁帧小小的轮廓渐渐勾勒出来,他慌慌张张地,一下子扑到他身前,颤抖而又害怕的:“师傅你……”
“是你小子!”凤长鸣打断他在他头上弹了一个栗暴,梁帧疼得要命,捂着脑袋呻吟起来。凤长鸣又疼惜似得揉了揉他的头顶,略带严肃道:“你是怎么摸到这里的?”
梁帧闻言抬头看他,神采奕奕地:“我见识过通天蚓的能力,所以我猜顺着它挖的地洞就能找到你。”凤长鸣吓了一跳,忽然警惕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
梁帧看着他,有些愧色:“其实刚才我和候封他们……”
——他居然说候封而不是候督统?
“……一起来的,可是我怕见你,所以一直藏在后面。”他说到这里怕怕地向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师傅你不要打我啊!”
凤长鸣放下伸到一半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道:“放心,我怎么会打你呢?”
梁帧半信半疑,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个事情,于是我就骗他们说那只大虫子很笨,只会向东面跑,没想到他们信了,于是他们就向东面追过去了。”
凤长鸣愣了愣,挑眉道:“向东面?万一我们正好在东面怎么办?”
梁帧轻松道:“那么多方向,我就随口一说,若是正好猜对了,那么我的运气也忒差了吧?”
凤长鸣十分受教,脸上浮现出佩服的神色。梁帧认真地看着他,有些心虚地说:“师傅,我……”
还没说完,便听见光线微弱的洞里传来何怜月的声音:“你们在外面么?”
凤长鸣揽着梁帧,答应道:“嗯。”又低下来对梁帧道:“走我们进去。”
梁帧傻傻地答应一声便被凤长鸣揽着后背进去,其实这一路都在想: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两个人一路进来,妖眼子的光芒渐渐盛起,照亮了光秃秃的石壁。何怜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进来,笃定地点点头,平静地看着梁帧道:“果真是你,你不是回灵枢府了?”
梁帧有些语塞,尴尬的连路都不会走了,虽然看上去是被凤长鸣揽着向前走,其实是被他推着走的。何怜月的眼睛很漂亮,无欲无求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质问。梁帧呆了一呆,望着何怜月极其惭愧地嗫嚅道:“其实……我……我……”他我了半天,忽然毕恭毕敬地朝何怜月鞠了一躬,诚意满满地:“对不起!”
凤长鸣不大正经地惊呼揶揄:“啊呀呀,这是一拜天地吗?”
第200章 弃暗投明(下)()
何怜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却只顾傻呵呵对着她笑。梁帧十分愧疚的看了眼端坐在那里抱着通天蚓的何怜月,又将目光转向凤长鸣,仰着头悔不当初似得说:“师傅,对不起,我错了。”
小小的梁帧站在凤长鸣的面前说出这句话,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在向家长认错。凤长鸣狐疑地瞧着他,疑惑道:“怎么了?你哪里错了说来听听。”
梁帧用极其失望的口气道:“我一直以为灵枢府是个正义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好人。可是今天,当天妖来的时候,岛主由于被麒麟神打伤无法出战……”
凤长鸣打断他:“你说什么?周案堂和麒麟神打?”
梁帧眼巴巴:“对啊。”
凤长鸣一边琢磨一边对他道:“你继续说,周案堂无法出战,然后呢?”
梁帧点点头:“于是候封带着几个督卫上前,可是都是非死即伤。然后岛主就出面与天妖王谈判,结果发现它们的目标是麒麟神,而刚刚麒麟神正好出现在这里。天妖拿岛上的百姓做要挟要其配合找到麒麟神,岛主祸水东流,为了保全镇上百姓就答应和他们联合。”
说到这里梁帧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愧疚,声音自责:“所以师傅你打我吧,今天我回去的时候把你认识麒麟神的消息告诉给岛主了,那时候我还以为灵枢府是个好地方。结果下午的时候天妖打来,岛主便把这个消息说给天妖听了,所以天妖才会来打涵江,叫你和怜月姐两个人受了伤。我是罪人,我对不起你们。”
他越说越愧疚,到了最后竟然说不下去,干脆跪了下去以示请罪,凤长鸣手快,在他膝盖刚刚弯下去的时候扶住他。他不敢相信,仰着头惭愧地看着凤长鸣。凤长鸣正色,眼中却露出绵长的宽容:“梁帧,我说过你很聪明,自然明事理,既然你能够看清,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很开心。”
梁帧直挺挺地看着凤长鸣,心中百感交集,眼神微微荡出一丝酸意。梁帧虽然人不大,但是分得清青红皂白,在大义面前甚至比大人看得还要清楚明白。他自然知道岛主和天妖联合是为了保住旗安镇的百姓,可是祸水东流伤及涵江就是他的狠毒了。他一直受到灵枢府的灌输,曾深深地认为涵江和赤月都是邪教。可是他在涵江待过,知道涵江民风淳朴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善良美好。而赤月教的教主更是可以和对头孙本通的女儿孙思竹以姐妹相称,这样的宽宏仁义与他曾经听到的大相径庭,他终于恍悟到底谁对谁错,梁帧是个明白人,这方面转向转的特别快,他曾经也死脑筋固执过,可是一旦自己想明白他就对灵枢府产生了绝望与厌倦。
梁帧这样的人,自己钻入牛角尖就出不来,可是一旦出来又比谁都决绝,所以此刻义无反顾的抛弃灵枢府追随凤长鸣而来。
说什么为了匡扶人间正义直道是冠冕堂皇说得好听,梁帧不觉得自己此举是什么正义凛然的行为,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玷污,他不屑于与灵枢府同流合污。而恰巧凤长鸣就是一个将灵枢府看得透彻的人,于是梁帧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并跟过来。
何怜月看了梁帧一眼,低着头语气不清不楚:“你师父说的很对,你这样做你师父自然开心,你也不必记挂在心里。只是此地不甚安全,你能够找到的地方不代表它们天妖找不到,你师父孤胆英雄,要一个人对抗天妖,对,还有灵枢府。”
梁帧一听顿时惊慌地看着凤长鸣道:“不行啊师傅,你一个人怎么是那妖王的对手?”
何怜月只是低着头,不再插嘴说话。凤长鸣颇忌惮地瞥了眼何怜月,然后宽慰梁帧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疑兵之计,它们一看我自己出战,肯定要有所怀疑的嘛!自然不能把我怎么样!”
现在的梁帧深知凤长鸣的腹中没什么墨水,此等计策也只是一个人意淫一下罢了,于是摇头道:“这种情况下怎么能用疑兵之计?现在整个雏萝岛也没有什么人有力量能够与天妖王抗衡,所以就算有埋伏又如何?天妖王根本不用忌惮啊这个!”
这段话让凤长鸣的自尊心深深受挫,连目光都有些躲闪。梁帧继续乘胜追击:“而且师傅你还受了伤,若是不安生养伤的话又能撑到几时?”
此时凤长鸣在梁帧面前,一张嘴好似白长的,竟是一句像样的话都凑出不来。他几次都想辩解,可是还没等说便自己先折服于梁帧的论点。何怜月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二人插嘴道:“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暂避一时。”
梁帧不住点头,附和道:“嗯,怜月姐说得对。师傅,我们还是先躲躲吧。”
一说躲通天蚓立马来了兴致,因为这里面数它是个逃跑的能手,若是逃跑肯定需要它出马。于是十分骄傲地从何怜月的臂膀里钻出来,神采奕奕地昂着头意在提醒众人它逃跑神物在此。
现在局势二比一,凤长鸣仔细思考了一下,疑虑道:“我们是走了,可是涵江的百姓还在山上,若是天妖搜山,涵江的百姓势必要……”
“你在这里就有用了?”何怜月打断他,凤长鸣哑然地看着何怜月,下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何怜月看着面前的石壁忽而笑笑,是极其无奈的笑:“随你的便,你想怎样都可以,若是选择留下,那么就把你徒弟弄走,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梁帧大惊失色:“那怎么行?我自己走了,你们两个人呢?”
何怜月神色淡然:“你师父既然执意留下,我自然也不会走。”
凤长鸣无可奈何:“怜月你为什么这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