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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绿蕊略显诧异,情不自禁地点点头:“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说完她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着凤长鸣道:“可是宫主之命我也没有办法违抗,既然宫主下了逐客令,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凤长鸣十分大气道:“那倒是没什么的,我只想快些找到这位朋友。翠微宫能够施以援手我已经很感激了。”
何怜月点头附和:“嗯,的确很感谢你们。”
绿蕊看着他俩并无怨言,心中也好受了许多,于是道:“那二位随我进来吧,我带你们两个去……额,刚才你说……是叫若雪是吧?嗯,那就去若雪姑娘那里。”
第235章 翠微仙子(下)()
说完便引着二人向宫中而去,萱青和她并肩在前面引路,凤长鸣与何怜月紧随其后。踩过九层台阶入得宫中,正前方是一做半人高的玉石台,四周植着大朵大朵的紫花,花瓣儿是紫色的,花芯却如同白蜡一般,看上去剔透而滑腻,远处便能嗅到它的香气;台上是一只擎天的光柱,有两人怀抱那样粗,五色灵光宛如五只颜色各异的龙盘绕在上面,光柱直通上去,似乎看不到尽头。左侧是一汪热气腾腾冒着水雾的池塘,池塘上面游着一对儿对儿的白头鸳鸯,硕大的莲花漂浮在上面,被水雾遮住,那种若隐若现的美感叫人陶醉。仙鹤在暗红色的石头垒成的池堤上悠然漫步,丝毫不在意这边进来了陌生人。
池水曲曲折折地顺着一条水渠流到远处,凤长鸣一行人径直走到一架小拱桥的时候,一低头恰好看见那些潺湲的水从桥下流过去,曲曲折折宛如蛇行,一直流到右侧的假山那里。遥望那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四角小亭,不过其余的景物都被朦朦雾气所笼罩,看的不大真切了。
所谓的仙气,想必就是这种朦胧的感觉,看不大真切,却又带着莫名的美,叫人心生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索下去。
过了小拱桥,面前是一座大殿,名为羡鸾殿。绿蕊说这座大殿一般是只有宫主才可以进入的,平常要定期打扫。偌大的宫宇看似恢弘却仅放着几把椅子桌子,一架书,一张脚塌,墙上的两三福书画,四五盆花卉,其余便什么都没了。
羡鸾殿的左侧是一条甬道。白色的玉石铺成甬道,上面一点儿杂色也无。长长的一条从那头向那头望过去,就像是刚刚下过小雪似得。
这条路通往的地方是底下仙侍们的住所,右边路越过假山,那是宫主的住处。宫主闲来无事喜欢在假山那里独处,不喜欢别人打扰。
穿过仙侍们的住处便是后宫了。那里有供仙侍们休息娱乐的流淑房,还有种着无公害饱满香甜的果蔬的存香园,以及供人赏玩的桃竹梅柳四园。
据绿蕊说,苏若雪被安排在柳园。
来的路上经过桃园,那里的桃花开的艳极了,地下落满了花瓣。若论以往凤长鸣定要放下手头工作领着何怜月进去好好瞧上一瞧,不过眼下苏若雪的事情太重要,他实在是打不起兴致来。
柳园种着大片大片的垂柳,这些垂柳都沿着河堤种栽,淙淙的流水,饱满圆润的鹅卵石配上葱郁的柳枝。一阵风,好像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
河面上面横着一座木桥,踩上去咚咚作响。绿蕊走在最前头,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给他看:“你看,就是那个木屋。”凤长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桥头的不远处果然有一只不大的木屋。
走到桥头的时候刚好迎面走过来一个素衣女子,看见绿蕊甚是亲切,还没说话就先展眉笑了出来:“绿蕊姐姐,你回来啦!”
“嗯!”绿蕊笑着看她:“小睱,你这是去看那位晕迷的姑娘了?”
叫小睱的仙侍闻言回答道:“嗯,宫主叫我们两刻钟便要去看看那位姑娘是否醒来,我刚刚去看了,还晕着,并没有醒来的痕迹。”
说完目光兜了个圈子看着绿蕊身后的凤长鸣与何怜月,疑惑道:“萱青身边的这两位是……”
“是那位昏迷女子的朋友,绿蕊姐带他们去看看她。”萱青抢着说。
“哦。”小睱点点头,然后笑着对绿蕊道:“那好吧,我去忙了绿蕊姐姐,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便叫我。”
绿蕊点头示意,小睱又朝凤长鸣与何怜月施了礼方才离去。
凤长鸣心中迫切,于是不顾众人自先跑了过去,将何怜月一行人甩在后面。木屋不是很大,而且十分简易,连个围栏都没有。它孤零零地落在那里,仿佛只是游累了在此地休息片刻似得。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正对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阳光和着湿软的空气涌进来;一张干净的小圆桌,备着茶水糕点;左手边是个小榻,苏若雪盖着一床被子安详地睡在那里。屋子里原本静悄悄的,凤长鸣还没有来得及进去,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琴声,琴声委婉曲折,比刚才看到的水道还要更甚。他本不应该在意这琴声,只是这琴声哀怨凄然,恰恰揉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想不注意都难。
绿蕊领着何怜月与萱青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凤长鸣正坐在床榻上,紧紧地握着苏若雪的手。那一瞬间,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样萎靡了下去,就像丢了魂儿似得,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憔悴与痛苦,尤其是那眉间的褶皱,好像这辈子都无法抚平了。
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弹指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绿蕊刚才还以为这凤长鸣与何怜月是情侣,可是当看到这个凤长鸣这幅表情的时候,她觉得她有可能是误会了。这幅场景叫她本能的想到若干年前的一个男人,也是与他这般坐在床头握着一个女人的手,脸上也是这幅表情,只不过那次是在桃园,而这次是在柳园。
和那个男人,还真是像呢。绿蕊心里喃喃。
“她这是,怎么了?”绿蕊一晃神的功夫凤长鸣便陡然发问,她先是一缓神,然后看着凤长鸣坚毅的侧脸,没底气道:“我刚从储云台归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完看向萱青:“你在宫里,你可知道?”
萱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啊?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外出的姐妹有人看到她昏迷,于是禀告了宫主。宫主便叫人接她过来,具体是因为什么而昏迷,我也是不知道。”
凤长鸣失魂落魄地哦了一声,一直盯着床上的苏若雪,竟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床上的苏若雪如同睡美人般,剔透的脸白净如瓷,却隐隐地透露出一丝颓老。凤长鸣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抬手帮她捋了下额前的头发,手法之娴熟,之自然叫何怜月都不禁心生异样。
他的指尖触到她饱满的额,一阵凉意瞬间爬上他的手指,那感觉就像是摸到了一层薄冰。
萱青偶然间瞥到何怜月的目光,瞧着气氛不对劲,于是轻轻地道:“我看我还是先去禀报宫主吧,就说这位姑娘的朋友已经来到了。”
说罢趁二人不注意递给绿蕊一个眼神。绿蕊会意,低低嗯了一声,附和道:“我看也是,否则宫主又要担心了。”
凤长鸣专心致志地看着苏若雪,并没有理会二人。倒是何怜月朝二人点了点头:“若是如此二位仙子便请去吧,我待会儿,待会儿……”她说着偷偷瞟了眼凤长鸣,见他目光紧锁,并没有表态的意思,于是微微叹了口气,续道:“待会儿便和长鸣带着苏若雪自行离开。”
绿蕊客气道:“那自是不急,待我禀告宫主在做决定不迟。”说着看了眼苏若雪旁边的凤长鸣,宽慰其道:“长鸣公子,我看这位若雪姑娘只是昏迷罢了,身体其他并无大碍,还请你不要伤心过度以免害了自己的身子。”
凤长鸣落寞的眼神微微出现一丝动容,好半天才微微点点头,声音干瘪瘪的:“多谢仙子,我会的。”
绿蕊不再说话,而是对着何怜月友好地点头笑笑,然后和萱青一起施施然地离开小屋。
琴声未停,依旧在柳园中荡漾,不知从哪里兴起,亦不知从哪里湮灭。
绿蕊问萱青:“你真的不知道这位苏若雪姑娘是因为什么昏迷的么?”
萱青一脸的无辜:“我的好姐姐,我干嘛要骗你呀!我是真的不知道。反正她是一只妖,仙妖之间最好不要扯上关系,我们还是快些禀告宫主,若是宫主下逐客令我们也就好办多了。我们从山下把她救上宫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呀!”绿蕊听她说话有些恼:“你干嘛把仙妖分的这么细?况且长鸣公子不是说女镇妖师和天妖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吗?虽然他口中的镇妖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我们在海底沉了这么多年,世上沧桑巨变,有些东西我们不知道很正常啊,也许真的是宫主认错了呢!”
萱青笃定:“我相信我们宫主是不会错的。”
绿蕊摇摇头,无奈道:“好,我也不和你拌嘴。你听着琴声,应该是从桃园传来的吧?”
萱青偏着头凝神细听,点点头:“应该是桃园,我们就去那里找宫主吧!”
两个人掉头向桃园走去,然而没走几步绿蕊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萱青不解地看着她,给出一个诧异地表情:“绿蕊姐姐,好端端的你笑什么啊?”
绿蕊摇了摇头:“依我说啊,宫主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说闭门不见要他们早些下山,可是却自己兜了个大圈子跑到柳园旁的桃园来,分明是惦记这边柳园的苏若雪姑娘。”
萱青不明所以,她也不再解释,只是闷着头,苦涩地笑出来。
多少年了,千年的光阴足以叫一座山脉分崩离析,也足以叫一汪胡泊水干石荒。可是宫主啊宫主,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你可知道,我刚刚险些以为我看到那个人了。
第236章 宫主纭湘(上)()
琴声不知何时渐渐止息,而这么长的一大段时间里,何怜月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动未动。
凤长鸣保持着握着苏若雪手掌的姿势,直到琴声消散之后才缓缓地将目光从苏若雪的脸上移开,先是聚焦点渐渐变得深远,宛如掉进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然后又突然把聚焦点拉高,脸上划过一丝闪电般的慌乱。
“怜月!”他的声音在颤抖,无措的样子就像睡梦中被噩梦惊吓到的孩子。何怜月急忙走到他身边,用柔柔的声音抚慰他:“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凤长鸣眼巴巴地看着她,脸上的慌乱仿佛一张皱巴巴地纸,却瞬间就被眼前她的样子抹平了。他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神经兮兮地哦了一声,低头看向苏若雪,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哦,原来你在,原来你在……”
何怜月担心他,以为他被刺激弄得神经了。可是他固执地低着头看着苏若雪,根本不看她一眼,何怜月不假思索地蹲下来,以便将自己呈现在他的世界里。就像照顾自己受伤的孩子那样用心,她连声音都不敢大声,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腿上轻轻换他:“长鸣,长鸣你看看我长鸣,没事的,没事的,若雪只是睡着了,她一会儿就会睡醒的,你看看我长鸣,你不要不说话啊长鸣。”
凤长鸣极艰难地见目光移过来,呆滞的眼睛里一丝生气也无。可是纵使是这样的眼神她已经很高兴了,她调整自己脑袋的位置,努力和她对视,然而好不容易地对视上了,凤长鸣又轻飘飘地移开。何怜月不气馁,继续调整位置,嘴里还唤着:“长鸣,我在这里啊长鸣。”
当何怜月第二次和凤长鸣对视上的时候,凤长鸣终于没有移开目光。何怜月专注地看着他,他模样呆呆地,就像是失忆了似得。他看着她的眼睛,眨眨眼,难以置信似得:“怜月?”
“是我,是我,我在这里。”何怜月兴奋地快要哭出来,他没事,他还记得自己就表示他没有事。
凤长鸣忽然放下苏若雪的手,姿势由从床上坐着陡然间变成面对着何怜月跪在地上,他死命的抱住何怜月,就像是溺水者抱住了救援人员扔过来的救生工具。何怜月蹲着被他抱住实在不舒服,于是索性接着这个姿势坐在地上,也同样抱着他,双手节奏分明地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长鸣不怕。”
“可是,我真的好怕。”凤长鸣声音低微,就像是风扫过窗台的泥沙。他把头埋在她的肩头,她的头发与他的头发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
“要是若雪醒不过来该怎么办,若是她醒不过来……”
何怜月安慰他:“不怕的,你还有我啊!咱们不怕的。”
“可是那不一样的。”凤长鸣失落:“你和苏若雪,你们不一样的。”
这话简直是废话,因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