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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域镇妖师-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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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瞧着司涯,火红的帘幕像是一团火,要把他吞没了。纭湘安逸躺地在床上,仿佛初生的婴儿般美好。

    “她,也很想你。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她一定会很惊喜地。”绿蕊柔声。

    说完这句话,绿蕊忽然感到一丝惶恐,她蓦地瞪大了眼睛,慌张地看着司涯和纭湘!

    不对,不对!纭湘她将对司涯的记忆都给了凤长鸣,她已经不记得司涯了!天!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偏偏他这个时候回来!纭湘已经将他整个人忘记了呀!

    生活向来喜欢捉弄人,可是这么直白地捉弄人却太让人难以接受些!

    司涯注意到绿蕊的反常,他微微侧转过头来,微微地打量她,好奇道:“你怎么了,绿蕊?”

    绿蕊眼神空洞,明亮的眼眸里面是一滩虚无,苍白的脸上泛出酸楚与不甘。

    “绿蕊?”见她不说话,司涯又提高了音调喊她,而这个时候他手掌忽然传来一丝微妙的颤抖,像是肌肉的痉挛,极快速地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司涯将其准确地捕捉到,也不顾绿蕊那苦楚的神色,迅速地转过头来看向红帐中的纭湘,面色欣喜而热切。

    绿蕊很理智地选择沉默,或者说,她是被迫选择沉默。在看到司涯那副表情地时候她就已经猜到纭湘即将醒来,她其实还是有时间告诉司涯这个不幸的消息的,然而她还是选择沉默,就像以前的她所扮演的角色一样。

    在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中,有人风度翩然;有人俊俏欢活;有人怅然离去不知所终;有人相思入骨度日若年。她一直都在等,而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后来他回来了,而等他的那个人却选择了放弃,在这场庸俗不堪的等与被等的爱情赛跑中,时间再一次完胜。

    难怪很多人不再相信爱情。其实任何事情都不要说得那么绝对,这个世界,任何东西,真理也好,迷信也罢,都带有一种时间局限性。在时间面前,没有任何东西敢妄称永恒,自然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永远怀疑或者相信。哥白尼的日心说一开始是个笑话,而时间却让最初以哥白尼为笑话的人成为了笑话。

    不要怀疑时间的力量,时间会让一切都拜倒在它的脚下。

    而她绿蕊她是个例外。在这场与时间的追捕游戏中,她一直都是和局外人。她是喜欢他的没错,可是她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走到他的心里面,她对他的只是体贴地服侍,而他也只不过是出于愧疚和关怀给了她陪伴。

    可是这种无关爱情地陪伴,她一边幸福地消遣着,一边又觉得肮脏。就好像面前摆着一盘佳肴,只叫你嗅它的味道却不允许你吃;而令人抓狂的是,另一个人却可以当着你的面将这盘佳肴吃光,最要命的是无论何时何地这味道永远都要在你脑海里萦绕,你吃饭上厕所睡觉,无时无刻脑海里都在飘荡着这吃不到嘴里的美味,无休无止阴魂不散!

    一天两天她忍了,可是一年两年,一百年两百年!岁月像是带着小牙齿,一点点地咬着她的心,她就是爱他,就是忘不了他,然而她永远都走不到他的心里,永永远远都扮演着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像是不被编剧安排台词的士兵甲土匪乙,只出现在镜头的细枝末节处。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自当也是了。

    有谁真正体谅过她的心境呢?她这样的委屈,谁真正地站在她的角度,关怀一下最真实的她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纭湘思念着司涯,司涯惦记着纭湘,命运的转轮转了好几圈,可是幸运从来没有光顾在她身上,司涯也从来没有青睐于绿蕊。左右,绿蕊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局外人就要局外人的样子,以前的她没有插嘴两个人的关系,那么现在也不会那么做了。

    你们两个人的结,你们两个还是自行化解吧!我选择退下扮演好我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你们是不需要我的,我知道。只是司涯,看到纭湘陌生的眼神时,但愿你不要惊慌。

    司涯无比期待地看着纭湘,他不知道她具体怎么了,他只是知道她晕倒了,而且气息匀畅一点儿异样也没有。他不知道她已经忘了他,将对他的记忆全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脑袋里,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男人。

    红如鲜血的帘帐后面,脸色苍白的纭湘嘴唇动了动,司涯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看着她,就像一个饥饿者看着一盘猪肘——嗯……是一盘白白嫩嫩的,长得十分好看的猪肘。

第248章 争端再起(上)() 
纭湘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淡泊而明亮,恍然如同雪中埋藏的深色琥珀。难劬Σ换嵊腥绱饲看蟮木劢鼓芰c按照偶像剧的情节,6涞溺∠媸票匾问出一句:“这是哪里,我在哪儿,你是谁,我是谁。?

    然而纭湘却一点儿也不按照套路来,她仰面望着床顶,目光四平八稳很有穿透力。司涯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她却恰好将头转过来看向他,司涯有瞬间地呆滞,喉咙里面的话也卡在那里,纭湘的眼睛里没有感情,那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滑下去,最终落在他和她相扣的手上。纭湘眨眨眼,专注地盯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我的熟人?”

    司涯一愣,以为她在生他的气,所以整个人柔下来,负愧道:“纭湘我回来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纭湘诧异地看向他,视线停了两秒,司涯歉意满满地看向她,她却忽然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可能不记得你了。我不久前曾将自己的大部分记忆移植给了别人,所以,很抱歉我可能顺便将关于你的事情也一并望了。如果以前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不要介怀,我忘了这些事情所以可能没办法弥补你了。”

    司涯脸色惨白,猛地转过头惊讶地看向绿蕊,绿蕊眼中蓄着泪花,在视线和他交汇不到一秒钟之后黯然地垂下头来表示默认。司涯呆愣愣的,就像一个知道自己数学得了零分的小学生。

    纭湘顺着司涯的目光,扭了下身子艰难地望过去,发现是绿蕊,忍不住唤她:“绿蕊?你也在这里?你识不识得这个人?我记忆不在了,你讲给我听。”

    绿蕊凄然地抬起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期盼地看向司涯。司涯心领神会,抢着道:“不必了,不必麻烦绿蕊姑娘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是一个……”他喃喃着,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于是低头兀自沉思没了下文。

    纭湘不解地看他,好奇道:“是一个什么啊?”

    司涯抬头看她,苦涩地笑了笑,道:“是一个没用的陌生朋友。”

    纭湘点点头,又道:“那你住在哪里?经常来这里玩儿么?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记忆瞬间倒退而去,四周顿时暗了下来,司涯仿佛站在一个光圈之上,而他的面前是一个与自己似而不同的人,他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虚弱的女子握着的右手,轻浮地说道:“司涯,我的名字。”

    四周与此刻暗了下来,静悄悄地连空气都不再流动。如今因果更迭,床前之人没有变,床上之人亦没有变,只是主动握住对方手的人却悄然转换了身份。经历与变革将二人愚弄一番,又兜兜转转地安置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处境里。仿佛是一场久违的闹剧,在临别之际换上新装重新返场。

    理智将他从记忆里拉回来,他看着纭湘疑惑的眼神,就像放下一切沉重包袱似得,释怀而又无奈地笑了笑,淡然道:“司涯,我的名字。”

    同样的话语,却被时间镀上了一层沧桑与无奈。他没有选择资格选择从来,只能顺着这残破的剧本,像个小丑一样地演下去。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让所有的一切重新来过。

    绿蕊微微从鼻子里喘出一丝叹息。还好,一切都还好。

    就像那时候一样,他说出了这句话。像是被导演喊卡重来一样,他们这场历经千余年的长镜头,在此刻复归初始。

    就让一切重来吧,如果我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么我还有余生,就像当初遇到你那样,我愿意陪着你,把那些故事重演一遍。

    凤长鸣觉得事情皆大欢喜了,心中十分开心。虽然事情结束地如此草率,但是就这么发展下去,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绿蕊从里屋退出来,凤长鸣就很欣喜地迎了上去,开心道:“怎么样?纭湘宫主她还好吧?”

    绿蕊情绪稍稍有些低落,点点头道:“嗯,还好。”

    见她如此,凤长鸣也不再多言,只是与何怜月对视一下,神色怪异。沉默像是一条沟渠,将绿蕊与两个人隔离开来,半晌,绿蕊叹了口气,道:“我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外面的姐妹们,叫她们不要担心,且都散去吧!”

    凤长鸣与何怜月答应一声,随她一块来到浣花斋外,绿蕊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众仙子闻言放宽了心,也都散去了。原本人头攒动的门口顿时清静下来,好像雨后的初晨一般,轻柔而富有韵致。

    凤长鸣一行三个人站在门口,静默的样子像是立着的三块牌坊。前面的绿蕊缓了缓情绪,回头对凤长鸣与何怜月淡淡道:“既然这里没什么大事了,那么我且送二位离开吧!”

    凤长鸣自然很想离开这里,于是十分欣慰道:“嗯,纭湘宫主醒来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地了。”说完看向何怜月,似在垂询:“我去把若雪抱来,你在这里等我,然后咱们一块离开这里怎么样?”

    何怜月无所谓地道:“嗯,我听你的。”

    整个翠微宫弥漫着温柔的气息,凤长鸣从浣花斋沿原路向柳园而去,这一路上都能感受到柔到骨子里的气韵。沿途的风景纤尘不染,像是在水中洗过,连流水声和鸟啾声都难逃被洗濯的命运,顿时变得轻灵空脆起来。头顶极高的地方是千奇百怪的鱼群,在蔚蓝色的海水里呈现出缤纷的色彩,翠微宫背后的山峦里一座高塔拔地而起,雄伟的腰身直直地冲天长去,像是巨人伸出的手臂,那大概就是承光塔了吧!

    凤长鸣不是路痴,轻轻松松连赏景带赶路,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柳园找到了苏若雪。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纭湘留下的枝条,还在,于是整个人都放心起来。有了这张纸条苏若雪便能苏醒过来,到时候上岸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纸条将苏若雪救回来。

    一想马上就要回到阔别已久的大顺,凤长鸣心底隐隐有着一丝期待,真不晓得这些年中阳山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真的好想回去看看啊。

    抱起苏若雪,凤长鸣快马加鞭,以成倍的速度赶回浣花斋。

    有一种心情叫归心似箭,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作比喻了,因为现在他整个人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凤长鸣抱着苏若雪出现在何怜月视线的一瞬间,她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过一丝微妙的波澜,就像是蜻蜓点水泛起的点点涟漪。如此地轻微,丝毫没有引起凤长鸣的察觉。

    “绿蕊仙子,我看差不多了,你可以施法了。”凤长鸣靠拢过来,与何怜月站到一处。苏若雪没有知觉,被凤长鸣打横抱在怀里,可塑性非常好。她的头歪进凤长鸣的怀里,一缕头发飞了出来,飘啊飘,飘到了何怜月的衣衫上,于是瞬间就黏了上去。何怜月微微抿住唇,也不说话,向远离苏若雪的方向微不可查地挪了挪,然那几根头发十分倔强死不松嘴,何怜月犹豫了一会儿,又挪了挪,结果这一下挪大了,被凤长鸣发现了,他古怪地看着她:“你躲什么?”

    何怜月身体一僵,却故作镇定:“我哪里挪了?”并抬手理了下耳朵上的头发,十分自然将衣服上粘连的苏如雪的头发拨到一边。

    “仙子,那后会有期了。”凤长鸣不再追究,而是转而向绿蕊道别,然后向何怜月这面迈了一大步,苏若雪刚刚与何怜月的衣服吻别的那几跟头发再次实实在在地贴了上来。何怜月半张着嘴懊恼地眯起眼睛看着那几根头发,恨不得杀了凤长鸣。

    其实她不洁癖,也不是嫌弃苏若雪,只不过从刚才开始她整个人莫名地烦躁起来,于是瞬间染上了间歇性强迫洁癖症,临床症状就是对苏如雪的那几根头发极为厌恶。

    绿蕊微笑,看着凤长鸣道:“嗯,后会有期,然后祝福你和怜月姑娘。”

    凤长鸣露出惊愕状:“你看出来了啊!”

    何怜月白了凤长鸣一眼,红着脸狡辩道:“你别听这家伙胡说,他和她怀里的……”

    “我当然看出来了啊!”绿蕊的话半道杀出来,将绿蕊的话憋了回去。她看着有些尴尬的何怜月,微笑道:“长鸣公子晕睡这三天,你一直都待在他身边从不走动,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凤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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