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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域镇妖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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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冰冷得亏遇到了凤长鸣,否则对话分分钟都有崩溃的可能。

    “嗯,柔昙姐姐,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他有点儿抹不开面子,形容尴尬。柔昙听他说话,喝水的动作停了一停,略带好奇的:“你这一声一声的姐姐叫,是跟谁学的?”

    莫不是她不喜欢?凤长鸣心里犯嘀咕,若是给她惹恼了该如何是好,于是触电似得:“若是柔昙姐姐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叫就是了。”

    柔昙舒了口气,无所谓道:“那到没有,只不过曾经也有个人这么叫过我,我只是有些触景伤情罢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问完就走吧。”

    真是句句离不开逐客二字。她是有多喜欢冷清才这样不喜欢被打扰啊。不过她既然允许他问了他就毫不客气,开口道:“除了我以外的那个叫你姐姐的人是谁啊?”

    可能嫌他话太多了,她有点儿不耐烦,把木杯放在桌子上,淡淡瞟了他一眼:“我只允许你问我一个问题,你确定要问这个?”

    相比回山,他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忽略,于是赶紧摆手:“不不不,我说笑的,我其实想问这里是哪里怎么能回到中阳山。”

    柔昙淡淡回他:“这里是麒麟谷,至于你说的什么中阳山我没有听说过,你出了麒麟谷向前走,那里有个旗安镇,你去那里问问,也许有知道的。”

    这句话里让他难以理解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她嘴里那个和他相像的人,另一处就是她嘴里的东西和朱文定的地图相去甚远。不说这里是环阶湾吗,怎么麒麟谷这么大的位置朱文定画的地图上没有标注呢,对了,他跋山涉水走过的天虞山这里面也没有画啊!他觉得这事情蹊跷,于是又问:“柔昙姐那你知道环阶湾么?”

    柔昙再度摇头,不等他再向下问抢他一步道:“好了,你问了很多问题了,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也帮不到你,你自己去旗安镇问问吧,兴许有人知道。”

    这又是一句不折不扣的逐客令。柔昙的眸子淡然,看不出来一丝烦倦,只是在语言里不停地催促他离开。她实在冰冷,有拒人千里之外之能。凤长鸣觉得她可能常年在麒麟谷足不出户,没有外人和她聊天,无尽的寂寞甚至让她连情绪都忘了怎么拿捏。也许这也正是她不知道环阶湾和中阳山的原因,常年与世隔绝若还是什么都知道那才叫奇怪呢。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就双十年华,这句与世隔绝多年当是他胡诌了。

    他想通了,打算告辞。正推门出去的时候只听见柔昙叫住了他的名字,他以为她是回心转意想把他留下来,所以连声音都带上了一股浓浓的期待,但是努力压抑着:“柔昙姐还有什么事么?”

    她第一次在眼神中流出了一丝羞赧的意味。这转瞬即逝的情绪被他快速扑捉到,对此他深感荣幸。

    “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你方便的话顺便帮我找找就好,不必强求。”

    方便,怎么不方便,这种时候一万个不方便也要说方便。

    “啊,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他叫阿尧,如果你看见了,麻烦帮我告诉他一声我还在这里。”

    虽然把不方便化成了方便,但是这个问题着实难办。首先柔昙只给了一个姓名,从上文推测这个阿尧应该是个男的,但是仅凭一个姓名就让人在茫茫人海里揪他出来未免大海捞针。总不能让凤长鸣逢人便问,诶,你是不是叫阿尧,你朋友叫不叫阿尧,那你全家叫不叫阿尧。估计照这个问法不出十个人他已经被打死了。

    这个太笼统,没有着手点。凤长鸣想获得详细一点儿的资料,可是柔昙只是无奈摇头:“不用勉强,只是随便找一下就好。”

    女生们永远都不知道,对于男生而言,女神随随便便脱口而出的的一句“随便”就能让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凤长鸣简直要崩溃了,这个真是犯难。

    不过这里面也有些潜在信息。比如这个人曾经唤她姐姐,间接推测出来这个人的年龄肯定在二十岁以下,不过看她对自己的种种呵护,也许这是当时对那个人遗留下来的习惯造成的,根据这个再次推测,这个人也许和自己年纪相仿,甚至比自己还小。

    综上所述,他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弟弟被拐跑了。

    但是弟弟被拐跑了他一个做姐姐的竟然不赶紧去找还在这里悠哉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但是这个有损女神形象的想法一经出现他立即开始自己给女神找借口:这件事可能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她得了轻微的抑郁症。记住,轻微,是轻微,他绝对不允许这个世界有玷污女神的言论存在,虽然轻微的抑郁也不好听,但是轻微的忧郁倒显得她很高冷,嗯,符合她这个气质。

    对于给女神找弟弟这个事情,他义不容辞。于是在她面前夸下海口叫他放心。她微微点头说不要勉强,然后瞧着他又突然想起什么,叫他等她一下。凤长鸣使劲嗯了一声,柔昙起身离开藤椅向对面的屋子走去,他好奇向里面瞥了一眼,里面不似她的住所都是些花花草草,而是些野兽的毛皮,他看地入迷,情不自禁地凑近了细瞧,地面是狼皮铺的的毯子,墙上是一副巨型鹿角,旁边是锋利的虎牙穿起来的项链,还有一簇各式翎羽插成的小玩应,颇有童真。

    他正窥地开心,柔昙抱着两件衣物从里面走了出来,离得太近差点撞到他,她被吓了一跳,脚下的藤蔓忽而变成罂粟,然只是一瞬,随即又变了回来。凤长鸣赶紧道歉,她也大度,摇摇头说没事,把手里得衣服递给他:“我瞧着你只穿了件中衣,是没有衣服么,这里有几件我亲手做的,但不是新的,你先凑合着穿吧。”

    刚到此地的时候他嫌热把厚衣服都达成包裹只留了件中衣,如果只穿件中衣招摇过市总是不成办法,她想的倒也周到。虽然不是新的这四个字让人心头一凉,但是前一句我亲手做的这四个字却让人心头一亮。女神亲手做的衣服,这个说什么也要穿啊。凤长鸣连想都不想,三下五除二先把衣服罩上了,扭了扭稍显些紧的衣服,他擦了擦鼻子,违心道:“正好合身,谢谢你啊柔昙姐。”话罢抬头,他惊喜发现他再一次成功捕捉到了她勾起的嘴唇,她笑起来真好看,虽然情绪不是很明显,但是她只是轻轻抿了嘴,那样子就足以俾睨天下的美人了。

    “你这个样子,和他还真像。”她轻声,带着浓浓的甜蜜。她现在竟然连说话都浸透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情绪,好像她一下子就学会了该怎么表达开心,怎么表达激动与期待。他就像个小钩子,把她蛰伏的小情绪一点一点地勾了出来。

    但是现在,这个意犹未尽的小钩子要暂且告别这些让他舍不得的小情绪了。

    “柔昙姐,我一定要为你找到这件衣服的主人。”

    他的信誓旦旦却只换她无所谓地摇摇头,他看她的样子想着这个人一定对她很重要,他不在了她就不开心,他离开了她就忘记了怎么笑,甚至只有在自己的身上看见了那个人的影子是她才会难得地展颜一笑。

    他要为她找到这个人,他想让她薄润的嘴唇永远保持完美的弧度。

    这不是移情别恋,若雪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人,他对她的感情微妙而尴尬,不能进一步,也不能退一步。她于他不是天长地久的耳鬓厮磨共待白头,而是刀山火海的两肋插刀义无反顾。

    柔昙的视线停在远处,好像他的一番话又勾起了她的某根神经。良久,她才有些后悔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觉得我不应该拜托你这件事,有些东西卡在心里总是要忘记的。总在心里放着,再顽强的东西也会腐烂,一旦腐烂当初的味道便荡然无存了。有些时候我想我应该亲手扼死它,因为这样它就不会腐烂了,因为死亡便是永生。”她沉沉地说着,脚边的碧翠藤蔓已经换成了妖冶如血的彼岸花,招摇热烈。

第46章 木神仙子(下)() 
凤长鸣在哲理方面是个粗人,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句子,也没颗多愁善感的心。哲理这种东西大多数只存在于有个性的人世界里,因为不喜欢服从别人的世界观人生观,所以要自行开辟一条路,一来给自己心里一个慰藉,二来给外界一个独到的解释。拿给外界的那部分中的翘楚就被称作哲理。

    虽然自己本身没什么哲理性可言,但是在话语中挑一挑别人的毛病这低智商的能力他还是具有的。这里有个窍门,就是把别人的一切带有修辞手法的句子都挑挑刺,如果是公文的话,那么就转而挑挑政治倾向,再不济,你把他太绝对的话拿出来反问之也可无理辩三分。

    在这一点,凤长鸣充分发挥了这则理论的最后一条,抓住了柔昙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反驳她:“死亡怎么是永生呢,我不明白,大家都喜欢永生,但是又有谁喜欢死亡呢?”

    柔昙面容淡漠,良久才缓缓道:“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解释不出来,但是死亡有时候真的是永生。”

    她的话语淡然,态度却坚决,话题至此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了。凤长鸣不想她如此消沉下去,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怎么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呢?他不允许,想做一个解救她的人,于是道:“柔昙姐你既然很在乎他,为什么不去寻她呢,我想,他也是因为什么原才离开的把,”

    他的一席话让她陷入沉思,她怔然瞧着他,眼底是沉沉的落寞,好久才怯怯地:“寻他,这个,可以么?”她的样子就像从未入世的小女孩儿,对未知存在着莫名的恐惧与排斥,这是和她的你年龄不合拍的感情涌动,但是,这种不合契在她纯然的脸上竟被化解地浑然天成,好像她天生便要这样,安安静静地守候自己的小片天空。

    “可以的啊柔昙姐。”他情不自禁地上前,身上某个部位刺啦一声,但是被他的话语掩埋。

    “人一定要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这样才不会和正确的时间擦肩而过,一旦知道了要做什么就不要害怕,我也不会让你害怕,我在你身边,我找中阳山,你找阿尧,我们一起出发。”

    这义正言辞的话传入她的耳朵除了让她怕地退后了两步其它得什么效果也没有。

    她不相信自己,只顾摆着手,神色茫然而慌乱,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到底是什么人,生下来要做什么,使命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在这里一天天简单地生活。可是遇到阿尧之后,我以为我的生活有意义了,我只是单纯的想照顾他,然而他走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我,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我不知道,我现在活着要干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柔昙姐。”凤长鸣走上前,看着她凄楚无助的眼神,声音凄厉:“有时候我们都不是在为我们自己而活,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一群人而坚持,努力。你很想找到他对不对,那么,他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啊。”

    她恍然般,睖睁地将他望着,这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好像比她更懂得目标与生活的真谛,她害怕的东西在他的面前好像都不值一提,她生在这里,活在这里,从未想到离开这里去瞧瞧外面的世界,而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此刻明白,外面的世界有他,所以她应该去看一看而不是继续怯懦地在这里煎熬下去。

    凤长鸣得眼神热切而坚定,充满着能感染人的力量,那种力量沦肌浃髓,真实地像一汪泉,不停的向外汩汩,她被他感染了。从前她遇到阿尧,她第一次找到了活着的意义,然而阿尧不声不响的离开,她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陷入迷途和慌乱,然而此刻,眼前的男再一次唤醒她的灵魂。她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他,她在纠结。

    凤长鸣见她不说话,继续引导她:“柔昙姐,和我一起去吧。”

    柔昙静静地看着他:“我……”

    凤长鸣渴求。

    “我还是先把你得腋窝补好吧,你刚才把它扯坏了。”

    凤长鸣:“……”

    她到底和阿尧经历了什么,凤长鸣不知道,她也没来得及说便拿着他扯坏的衣服回她梦幻的小屋子里缝补去了。

    凤长鸣觉得随随便便进入一个女孩儿的闺房太鲁莽,于是提出出去转一转。柔昙叫他小心一点,他答应一声披着件中衣大摇大摆地就出去了。

    柔昙在房间里小心地补着。那种丝线洁白如雪,在她的之间细细缠绕,翻飞灵动。她表情安静,坐在吊床上,窗外的鸟语花香丝毫惹不起她半点情绪波澜。她碧绿的裙摆垂下来,正好搭在草羽铺就的地上,那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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